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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奕嘲諷值拉滿

  李奕感覺自己明明都快把“我是二五仔”給寫臉上。

  結果洪秀全那邊卻說自己忠貞不二?

  搞笑呢?

  忠王?

  確定這踏馬是在表彰,而不是在諷刺?

  對于封王,李奕沒意見。

  但對于忠王的王號,李奕的意見很大。

  不是說忠王的王號不好。

  恰恰是因為忠王這個王號的寓意太好了,李奕這才會感到抗拒。

  他感覺自己如果接受了忠王的王號,將來是要被太平軍道德綁架的。

  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道德綁架自然沒什么威脅。

  因為,只要我沒有道德,就沒有人能夠道德綁架我。

  但是,李奕現在的身份卻并非是普通人,而是一方勢力之主。

  他這樣的身份,必須給底下人起到帶頭作用,是不能去做那種沒皮沒臉的事情的。

  如果他起到了一個壞的帶頭作用,那底下人只會有樣學樣。

  到時候,李家軍上下的風氣會變成什么樣子,李奕是真的不敢想象。

  你敢想象一群不忠不義,沒臉沒皮,道德低下的人混在一起的樣子嗎?

  那踏馬是打天下還是混江湖?

  反正李奕是不敢。

  道德準則沒了,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隊伍也就不好帶了!

  還有就是,如果李奕接受太平天國的封王,那就過于招搖了。

  要知道,他的本意是想要學老朱,“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的。

  可如果他接受了太平天國的封王,那他作為當下太平天國唯一流落在外的王爺,那和直接在臉上寫“煞筆清妖,快來打我”沒什么區別。

  嘲諷值直接拉滿!

  到時候,清軍想不注意到他都不可能。

  這和李奕想要茍發展的本意不符!

  沉思一陣,李奕臉上滿是糾結之色。

  答應?還是拒絕?

  這是一個問題!

  拿不定主意的他,下令召來王安,范希元和葉致勝商議。

  隨著李奕的軍令下達,很快,王安,范希元,葉致勝幾人便放下手中的事情,來到了李奕的大帳。

  李奕先是招呼三人坐下,然后又拿出了馮云山寫給他的那封信,開口說道。

  “這是一封來自永安的信件,王叔和兩位先生且看看吧!”

  “太平軍方面欲要給我封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是否該接受。”

  三人拿過信件,傳遞翻閱起來,片刻之后,范希元首先開口說道。

  “將軍,這明顯是捧殺!”

  “對我軍整體發展而言,可謂有害而無益!”

  “以卑職來看,封王之事將軍您不妨推拒之。”

  王安也是開口說道。

  “我倒是覺得封王沒什么。”

  “但我軍遲早是要脫離太平天國自立的,領受這忠王的王號肯定不合適,但若是想要太平天國給換個王號,那邊想必也是不肯的。”

  “所以,我贊同范先生的想法,將軍若不想被太平軍捧殺,此后受虛名所累,這封王的恩典,最好不要領受!”

  范希元和王安話中的意思很明確,太平天國的封王只是虛名,而沒有實際的好處。

  非但受之無用,還容易被架上去捧殺。

  權衡利弊的話,還是拒絕更為有利。

  李奕聞言,也是蹙眉思索著,一時間沒有表態。

  一旁的葉致勝見此,卻是開口說道。

  “將軍若拒絕太平天國的封王,那便是要和太平天國徹底翻臉。”

  “如果將軍真的有此決心,便當早做準備!”

  “如果注定要和太平天國翻臉,那將軍不妨干脆自立稱王,也好徹底擺脫太平天國的轄制!”

  葉致勝所言雖然也有道理,但他更多的還是想要推著李奕繼續往上走。

  畢竟,如果李奕不進步,那他們這些人又怎么進步呢?

  他實在是太想進步了!

  李奕聞言,同樣有些意動,但一時間卻是不能下定決心,只是繼續說道。

  “現在就自立稱王?是否太倉促了些?”

  按照李奕的計劃,他本來是準備先托庇于太平天國的羽翼之下,默默種田發展。

  等到將來太平天國大舉北伐的時候,他估計種田也已經種出了一定的成果,到時候再脫離天國自立,他也能多那么幾分底氣。

  如今便自立的話,李奕有些沒底。

  一旁的范希元說道。

  “將軍,現在眼下的關鍵不在于您是否自立,而是您絕不能受忠王的王號。”

  “如果太平天國不給您封王,或是肯改個王號,那么暫時不自立也可。”

  “可若太平天國那邊鐵了心的要給您一個忠王的王號捧殺,您便要提前做好自立的準備了。”

  李奕聞言,終于下定了決心,點頭說道。

  “是這個道理。”

  “但自立尚可考慮,稱王之事暫且不用提!”

  李奕對于稱王并沒有太大的執念,或者也可以說是他并不在乎。

  他可不想做那只被槍打的出頭鳥!

  說話間,李奕命人研磨,而他則是伏案書寫了起來。

  準備親自修書一封,命人送去永安,試探一下太平天國的態度。

  如果太平天國決心已定,事情注定無法挽回,那他便要提前謀劃自立之事了。

  很多時候,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現在的局勢便是如此,隨著太平天國的這一次捧殺,李奕先前的謀劃大半落空。

  現如今,他也只能是隨著局勢發展,走一步看一步了!

  結束了議事,李奕揮手屏退了范希元和葉致勝兩人。

  然后在趙科的帶領下,動身前往兵工廠視察。

  準備去檢查一下自己從商城里兌換出來的軍火生產線的組建情況。

  額,說是生產線,其實并不準確。

  因為李奕在上個月從商城中兌換出了一套后裝步槍彈的生產線之后,發現所謂的生產線其實也就是設備和技術的統稱。

  他與其直接購買成型的生產線,不如分開購買設備和技術,然后再自己摸索組裝。

  如此的話,非但能鍛煉工匠的能力,且售價還能便宜相當一部分。

  比如說一條月產德萊塞后裝步槍300支的生產線,在商城中售價是5000兩白銀。

  但如果將設備和技術分開購買的話,總價卻只需要3000兩。

  這對李奕來說絕對是一件好消息。

  所以,李奕在這個月商城額度刷新之后,便進行了一場大采購。

  從商城中分別購買了,后裝步槍生產技術與設備總價3000兩,前裝線膛火炮生產技術與設備總價2000兩,火藥生產技術與設備總價500兩。

  除此之外,李奕還從商城中兌換了高爐煉鐵的相應設備和技術,總價3800兩。

  之所以價格這么貴,主要貴在設備上,而非技術上。

  高爐煉鐵現在已經是一個相當成熟的技術,現如今已經被歐洲各國大批量應用。

  所以技術的售價不算太貴,也就300兩白銀。

  但設備,尤其是煉鐵爐以及配套的設備,總價卻高達3500兩。

  李奕算是看出來了,自己的金手指還挺特么尿性。

  這是鼓勵自己多買技術,自己研究,少買已經成型的設備啊!

  而李奕之所以有了煉鋼法,還要再購買煉鐵法,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鋼和鐵是兩回事,兩者各有不同的用途,不能混為一談。

  更不能說有鋼,鐵就沒用了!

  李奕想組建一條鋼鐵產業鏈。

  那么,光搞煉鋼是不行的,煉鐵法也得跟上。

  唯有湊齊兩者,一條鋼鐵產業鏈才能算是勉強成型。

  而鋼鐵產業鏈一但成型,對兵工廠的發展和建設,也是能夠起到建設性的作用。

  說白了,李奕就是為了那碟醋,才包的這盤餃子!

  在購買完這些技術和設備之后,李奕這個月的額度便只剩下了700兩。

  依舊是老規矩,這700兩的額度李奕暫且不準備動用,而是留待應急。

  李奕跟著趙科,帶著自己的衛隊前往了兵工廠的選址。

  一處河邊的空地!

  之所以選擇此處,一是因為這里靠近水源,可以方便利用水力進行工作。

  二則是方便原材料和成品的運輸。

  三是因為李家軍的營地就在兵工廠的旁邊,可以確保兵工廠的安全問題。

  河邊劃出了一片空地,空地四周被用柵欄給圍了起來,一堵磚墻正在修建當中。

  一隊李家軍的兵士扛著火槍,在兵工廠附近巡邏,確保安全。

  門口還有幾道崗哨,對出入者進行層層檢查。

  李奕通過檢查,帶人進入了兵工廠。

  入眼望去,幾座簡易的廠房沿河搭設,工人們正在進進出出的忙碌,推著獨輪車搬運各種原材料。

  李奕隨意挑了一間廠房,帶人走進去視察。

  嗡嗡的蒸汽機運轉聲中,一臺機床正在蒸汽機的驅動下穩定的運行,幾名工匠操作著機床,用堅韌鋒利的刀頭削銑著炮膛內壁。

  一點一點將炮膛內壁上的毛刺以及突出部位給切削平整,大量的金屬碎屑掉落在地上。

  專門有人手持掃把簸箕打掃,將這些金屬碎屑收集起來,以待回爐重造。

  李奕看著眼前的一切,滿意的頷首,然后詢問一旁的趙科道。

  “現在我軍的兵工廠每月能產幾門火炮?都是什么口徑?”

  趙科聞言,開口說道。

  “回將軍的話,現在我們剛剛拿到設備沒多長時間,對技術都還不算熟練。”

  “一個月大致能產五斤野戰炮六七門,且良品率只有不到一半。”

  “不過,等過段時間我們的工匠對技術和設備都熟悉了,產量和良品率肯定都能提上來。”

  五斤炮,差不多也就是西方所通用的六磅炮的意思。

  算是一種典型的步兵所用的小型支援火炮。

  雖火力不算強大,但勝在輕便機動性不錯,幾名步兵合力就能抬著到處機動。

  再加上其生產難度不算高,正好用來給工匠練手和驗證技術。

  等工匠們熟悉了鑄炮流程,再讓他們使用當前所有的設備,去摸索制造大口徑火炮也不遲。

  李奕聞言,滿意的頷首道。

  “不錯!慢慢來吧!”

  做事嘛,總要遵守一個從易到難的流程。

  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才有可能到達終點!

  如果還沒學會走,便想著跑,那肯定是要栽跟頭的。

  從火炮生產車間出來,李奕又轉去了火槍生產車間。

  工匠們也是正在忙活的做著手頭的事情,機器轟鳴聲中,槍管,扳機,撞針,刺刀等零部件被一個接一個生產出來。

  經由質檢之后,再交由下一個流程進行組裝。

  李奕視察了一圈,發現還是那個問題。

  由于工匠對技術和設備的不熟悉,所以,槍械的產量和良品率都不算高。

  現在的后裝步槍生產線,每月最多產出合格的后裝步槍120支,遠達不到預定產能。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經驗這東西只能慢慢往出磨,做多了也就熟悉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緊接著,李奕又去視察了一下火藥和子彈的生產線,溫言撫慰了正在干活的工匠們,十分熟練的給他們一頓畫餅打雞血。

  然后帶著趙科離開了兵工廠。

  走在半路,李奕轉頭對趙科說道。

  “舅父這段時間幸苦了,兵工廠的建設工作我很滿意,舅父沒有讓我失望。”

  “但是,目前兵工廠的產能依舊遠遠無法滿足我軍的擴軍所需,兵工廠提升產能之事,可謂迫在眉睫。”

  “舅父可有什么好法子?”

  趙科聞言,先是沉吟一陣,然后開口說道。

  “工匠,我們需要更多的工匠,唯有有了足夠的工匠,兵工廠的產能才能迅速提升。”

  “但目前來看,岑溪縣內的大半工匠都已經為我軍所用,短時間想要招募更多工匠,絕非一件易事。”

  其實也就是幸虧李家軍現在在岑溪,岑溪縣內各類礦產資源豐富,相應的工匠也有不少。

  否則的話,李家軍的兵工廠別說擴產了,只怕投產都不可能。

  李奕聞言,思索一陣說道。

  “這樣吧。”

  “既然招募工匠暫時行不通,那我們就著手自己培養。”

  “從我軍治下各村落中遴選一批精明聰慧的少年人,交由那些技藝精湛的老師傅帶著,讓那些老師傅盡快帶一批徒弟出來。”

  “當然,不要讓人白干活,那些老師傅每教一個徒弟出師,我們這邊就要給出相應的獎賞。”

  “甚至,徒弟出師后的前幾年做活所得的工錢,老師傅也能有一筆抽成。”

  這年頭的手藝人都忌諱“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所以,想學手藝你得先給師傅當好幾年學徒,當牛做馬的把師傅伺候高興了,師傅才會傳你手藝。

  而現在的李家軍可沒那么長時間去等老師傅慢慢考驗徒弟。

  但空口白牙就想讓人把安家立命的手藝傳出去,那肯定是不行的。

  伱得加錢!

  趙科聞言,當即點頭表示明白。

  “屬下明白,將軍英明!”

  李奕微微頷首,兩人繼續并列前行。

  忽然,李奕像是想起來了什么,開口說道。

  “舅父你記一下,接下來我們的兵工廠中,可以嘗試著采用流水線的方式進行分工生產。”

  “我們不需要工匠學會軍械生產的全過程,沒那個必要,只要他們能學會并熟練掌握其中一個流程就可以。”

  “只要我們能嚴格把控零部件的尺寸和質量,哪怕所有的零部件都是分開生產的,到了最后也能進行統一組裝。”

  “如此一來的話,我們所需要的就只是簡單接受過基礎培訓,并熟練掌握一個生產流程的工人,而非掌握全部流程工匠。”

  “工人可要比工匠好培養的多了!”

  “如此的話,當是可以解決兵工廠缺人的難題!”

  趙科聞言,點頭表示明白。

  緊接著,李奕又提出了用績效核算工錢的方法。

  俗稱計件!

  俗話說的好,計時不要臉,計件不要命。

  想提升生產效率,提高工人的生產積極性,那通過績效考核來核算工錢,絕對是最有效的方法。

  趙科再次用力點頭。

  滿清咸豐元年,西歷1851年,三月二十日。

  永安城外二十里,清軍營門處。

  李星沅這個欽差大臣跪在最前面,而在他的身后,向榮,周天爵,李能臣,秦定三等人分跪兩側。

  而在他們面前,則是擺著一張香案。

  香爐內三縷青煙裊裊升起。

  一名穿著黃馬甲的御前侍衛手持明黃色的圣旨,站在所有人面前,朗聲說道。

  “欽差大臣李星沅接旨!”

  李星沅在地上磕了個頭,然后朗聲道。

  “微臣接旨!”

  他的話音落下,只見那前來宣旨的御前侍衛打開手中的明黃色卷軸,然后朗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欽差大臣李星沅顢頇懈怠,剿賊不力,縱賊流竄,乃至永安淪陷,八桂震動。”

  “上不能安朕心,下不能撫百姓,可謂無能之至,著令,罷其欽差之職,革職還鄉,由大學士塞尚阿接任剿賊事項。”

  “在大學士塞尚阿抵達廣西之前,欽差之職暫由李星沅署理。”

  李星沅聞言,忍不住面露苦澀,但還是下拜道。

  “微臣遵旨!”

  他以為自己盡心盡力的為朝廷操持剿賊事項,可以遺澤子孫。

  不成想,到頭來還是落得個革職還鄉的下場!

  現在,唯一令李星沅感到欣慰的,便是自己只是革職,而不用一大把年紀還要背井離鄉的被流放了…

  先更一章,今晚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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