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界,有一條延續自非魔法世界的約定。
任何曠野、丘陵,歸屬于第一批占有這片土地的巫師。
當然,戰爭或者其他情況,可能會讓它的合法主人變來變去。
因此這個約定更像是一種榮譽認證。
反正在瑪娜的理解中,類似新大陸發現者的意思。
賓斯·卡斯伯特的解釋通俗易懂:未來在記載建校記錄時,文獻里會加上她的名字。
她和四位創始人共同發現、抵達了這個地方,并且創辦了一所魔法學校。
“呃…就這樣?”瑪娜悄悄撇了撇嘴。
“就這樣?!”賓斯瞪大眼睛。
他重重地抓了抓胡須,神色看上去有些激動。
“歷史!你知道歷史的意義嗎,你懂得什么叫歷史嗎?”
“嗯…略懂一點…”
瑪娜敷衍地點點頭。
她可太懂了,一千年后魔法史的必背考點嘛。
“算了,你還小…不明白了解歷史,研究歷史的重要,以及這門學問的偉大。”
老巫師看著心不在焉的瑪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是有些著急了。
“譬如我們可以從歷史中吸取前人的教訓,作為未來指引…”
赫奇帕奇之所以邀請他過來,不就是為了講講歷史嘛。
無論這些孩子天賦如何,這些知識還是太稚嫩了。
“可是…”
瑪娜一邊撥弄著橘色的魔法光團,一邊說道。
“人類唯一能從歷史中吸取的教訓就是,人類從來都不會從歷史中吸取教訓——”
“嗯?!呃——嗯——”
卡斯伯特先生狠狠抓了一把胡子。
糟了,他好像遇到對手了!
而瑪娜的下一句話更是讓老巫師的危機感陡然拉滿。
“不過我認為您說的不錯,正視歷史、了解歷史有助于我們理解世界。”
瑪娜認真地說道,“等學校成立之后,我計劃撰寫一些內容,試著開一門歷史課。”
嗯嗯嗯?
你開歷史課我教什么東西?!
賓斯·卡斯伯特緊緊盯著女孩的面孔。
這孩子,不會是拉文克勞故意派來捉弄他的吧?!
“您別看我年紀小,我的歷史不差哦——我想想——”
瑪娜眨了眨眼睛,舉起右手,一本正經掰著手指頭逐一數著。
“威塞克斯、阿爾巴、法蘭克、挪威、丹麥、拜占庭、東薩拉森…”
“…”
賓斯·卡斯伯特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壞了!大意了!
這個小魔女是有備而來的啊!
相比起來,他準備的那一丁點魔法史料明顯不太夠。
而在兩人對話的間隙,老妖精格林也小心翼翼地邁過冰徑登上小船。
心煩意亂的卡斯伯特并沒有注意到,老妖精神色也不太對。
它手中緊緊攥著幾枚錢幣,望著瑪娜欲言又止——它的直覺告訴它,新鑄的金幣、銀幣格外重要。
從最簡單的流通、兌換比率、熔鑄規則、發行數量…
這其中牽扯到的環節問題太多太多。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錢幣,它才不會如同卑微的仆人一樣,任由這群巫師差遣。
“瑪娜殿下…關于銀西可和金…”
“噓,等會兒說——”
還沒等妖精格林把話說完,瑪娜忽然豎起手指。
她一臉八卦地看向邊上,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興奮神色。
不遠處,拉文克勞所在的那艘小木船。
由于賓斯·卡斯伯特的變動,拉文克勞的小木船空出了兩個位置。
現場的巫師們顯然沒有提前商量好各自登船的選擇。
除了赫奇帕奇的船一開始就滿員了之外,其余人還在商討。
顯而易見,登船不僅僅是榮譽。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其中多半還涉及到了站隊。
哪怕霍格沃茨未來是密不可分的主體,可站在其他人的角度,那就不好說了。
畢竟此前歐洲并沒有魔法學校,大家的印象還停留在傳統學徒體系。
作為一名巫師,選擇合適的、強大的導師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巴羅!你干什么——”
就在這時,那名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巫皺起眉頭。
他們幾人還在篝火邊商議,可是小巴羅卻主動朝著拉文克勞走去。
“拉文克勞女士,我和父親可以和您乘坐同一條船嗎?”
小巴羅站在拉文克勞的船舷邊,小心翼翼的問道。
瑪娜終于知道那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巫是誰——巴羅的父親格雷先生。
理論上來說,
他們應該與斯萊特林的關系更近些。
不過現在看來,親愛的巴羅·格雷先生有自己的想法。
“早戀啊…嘖…早戀沒好結果的…”
瑪娜看了眼視線不時飄向海蓮娜的巴羅,心里默默腹誹道。
“霍格沃茨最早的校園CP啊,而且是悲劇結尾的,趕上現場直播了!”
假如她沒有記錯,在霍格沃茨成立了幾年之后,海蓮娜偷走了她母親的冠冕。
其實羅伊娜不在乎什么冠冕,但海蓮娜的行為讓她傷心憔悴,她讓巴羅去阿爾巴尼亞尋找女兒。
沒有人知道這兩人在阿爾巴尼亞的樹林爆發爭執的原因。
她僅僅知道,巴羅刺死了海蓮娜。
兩人最終化作幽靈,永遠滯留在了霍格沃茨。
當然,距離悲劇發生至少還得幾年,現在巴羅和海蓮娜還是十三四歲的小屁孩。
而理所當然的,羅伊娜·拉文克勞也沒有拒絕格雷父子的請求。
雖說她與斯萊特林等人決定聯合創辦魔法學校,可暗中還是有些較勁的。
這種來自“其他陣營”的青睞,拉文克勞自然是欣然接受。
不過與之相對的,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老臉幾乎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咔、咔嚓——
冰層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斯萊特林轉頭望向還站在岸邊的幾個巫師。
“我們得出發了,先生們——或許你們可以等下一批。”
“不不不…我還沒上船,等等我。”
隨著冰層開始崩解,幾名男女巫師放棄討論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不過,斯萊特林臉色卻更難看了。
絕大部分人一股腦涌向了格蘭芬多的船。
畢竟…他更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