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時節,領主莊園籠罩在金黃與火紅之中,橡樹與山毛櫸染上秋色,石榴與蘋果樹碩果晶瑩。
鋪滿落葉的小徑通往花園,葉芝倚坐在無花果樹蔭,撥彈七弦琴。
余暉為遠山披上一層金紗,樂聲在秋日中飄蕩,就連夕陽下的候鳥都駐足停留。
葉芝抬頭,與樹梢上的山雀對視,微微一笑,變換曲調,演奏「律令起舞」。
花園中上演候鳥成群,盤旋在葉芝上空,翩翩起舞的景象。
端著水盆的侍女們,途徑花園,望見閑情雅致的領主大人,情不自禁抿起嘴角。
“好聽。”
紅松鼠的紅色毛發在秋日下泛著暖光,腮幫子塞滿堅果,站在枝頭,含糊不清地道:
“琴聲又有進步!”
“墨狄斯畢竟是七弦琴的發明者,經過他的修復,這琴聲已經比潘神之笛的音色還要清澈。”
葉芝頓了片刻,微笑道:
“你要來起舞嗎?”
鉆牙頓時警覺,腦袋一抬,豎起尾巴。
律令起舞,是光明七弦琴中所蘊含的法術,就連當年的圖騰魔獸,都無法抵擋琴聲中的魔力!
鉆牙的語氣略顯畏縮。
“別了,我等下還得去森林里整點堅果…”
話音未落,樂聲再次響起,這次施法范圍將鉆牙一并籠罩其中。
鉆牙身體緊繃,最后仍控制不住,在枝頭手舞足蹈起來。
“快住手!”
鉆牙一邊跳舞,一邊看著笑容滿面的葉芝,叫道:
“葉芝,這并不好笑!”
格蕾‘喀啦’啃著蘋果,遠遠站在花園小徑,馬尾在陽光下泛著金光,單手叉腰,笑道:
“你是該運動運動,鉆牙,找點事兒做,省的給葉芝添麻煩。”
“我才沒有給他添麻煩…麻煩都是葉芝自找的!”鉆牙叫屈道。
格蕾一怔,想起葉芝隔三差五就往外跑,參與的往往還是些與神祇相關的大事件,頓時覺得鉆牙這話挺有道理,若有所思地點頭,順帶又咬了口蘋果。
樹蔭下,倚靠樹干的葉芝嘆了口氣,起身道:
“就算我不自找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來,既然如此,倒不如主動出擊…”
可能這就是網文男主角的事兒逼體質吧。
葉芝望著秋日晴空,胡思亂想道。
鉆牙深有同感的點頭。
“不過,你要是不遇到麻煩,我缺的這塊熱鬧,誰來給我補上呀?”
葉芝道:“說得好,下次遇到圖騰級魔獸,交給你來對付。”
鉆牙道:“嘿,這還真是我的老本行!”
要是只遇到一頭圖騰魔獸,鉆牙只有死路一條。
但要是遇到兩頭…這就是鉆牙發揮本領的場合!
撲棱棱——
雪白的貓頭鷹扇翼飛來,收斂翅膀,落在葉芝面前的草坪,歪了歪頭。
“魔力不夠了是吧?”
葉芝心領神會,從儲物戒中又取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魔晶,遞給雪鸮。
這塊魔晶是從星光商會中購置得來,蘊含奧術能量,適合雪鸮的修行。
雪鸮瞇起眼睛,愉快點頭,銜著魔晶,又扇翼飛走:“咕!”
找藍莓老師學習魔法去咯!
葉芝翻譯出雪鸮叫聲的含義,摩挲下頷。
明明坎德拉才是雪鸮的恩師,但雪鸮認可的似乎只有小妖精藍莓。
話說回來,坎德拉的法術天賦,還真不一定有小妖精藍莓來得高…
坎德拉的魔法天賦差到極點,與自己半斤八兩。
不過,目前坎德拉已是中庭首位法圣,威震大陸,其經歷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
沉淀!
秋日的閑暇難能可貴,因為到了十月,羅蘭騎士大會就將拉開序幕,屆時必定又會有一場紛爭。
在此之前,月光教派的神選儀式,會在九月召開,距今已不剩幾日。
葉芝規劃行程,呼喚道:“格蕾!”
“嗯?怎么了?”
“過陣子我們出門旅行吧。”葉芝微笑地說,“去趟盧西亞大公國,順帶考察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好啊。”格蕾答應得很干脆,又有些奇怪,“怎么想到要去那兒?”
葉芝沉吟道:“想要抑制我體內的暗夜神性,就必須依靠月光教派的幫助,這趟前往盧西亞大公國,也是為了尋找破解之法…”
格蕾知道葉芝成為暗夜神選,并在影界困了數月,結合他目前的情況,頓時知道這趟旅程是非去不可。
“放心吧。”
格蕾小臉嚴肅,認真道:
“我們一定可以找到解決辦法的!”
“不過…你不聯絡希露德,讓她也一起同行嗎?”格蕾蹙起眉頭,“這趟去月光教派,一定會很危險,多個幫手也是好事吧?”
“我近來聯系過她,她在北境追查生命之樹之事,無法抽身,所以我們還是分頭行事。”葉芝道。
“生命之樹?”格蕾不解道,“那是什么?”
“希露德解釋得很模糊,但從她掌握的線索來看,圣樹與教廷信仰的起源有關。”葉芝道:
“就像眾神的信仰源自世界之樹,教廷的信仰,則源自生命之樹。”
格蕾怔了怔:“聽上去好復雜。”
葉芝苦笑道:“我也這么覺得,歸根結底還是目前掌握的情報太少,期望希露德這趟會有所收獲吧。”
有關生命之樹,即便葉芝了解過原作劇情,卻也知之甚少。
生命之樹,全稱卡巴拉生命之樹。
教廷將生命之樹尊為圣樹,稱它為一切的起源,位于伊甸園的中央,是神從無中創造世界的方式。
就連超凡者的修煉途徑,都以生命之樹命名。
但這叫法,又是誰先提出的?在舊紀元修煉途徑被叫做什么?這些都不得而知。
世界之樹,與生命之樹,就仿佛是對立的兩面。
結合墨狄斯所言,神界來自其他位面。
倘若祂所言屬實,葉芝推測,生命之樹同樣來自另個世界。
歸根結底,教廷與使徒,與前世的天主教信仰不能簡單劃等號,更像是某種受到侵蝕的存在。
諸神黃昏的真相,末日審判的目的,雙方神祇之間的博弈…這些已經超出了身為玩家的葉芝,對于游戲背景的了解,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推進。
葉芝不由生出緊迫感。
一種朝著更強大層面攀登的欲望。
變強,不僅僅是為了滿足私欲。
更是是為了庇護他人、謀求生機,好在天啟之夜到來之前,不再那么被動。
“領主大人,騎士阿克斯在花園外求見。”
一頭綠發的女仆長翠雀走來,恭敬地躬身道。
“阿克斯?”葉芝怔了一下,旋即道,“招他進來。”
“遵命。”
火神信徒阿克斯木訥寡言,今天竟然主動求見,有些出乎葉芝的意料。
片刻后,肌肉健碩,蜂腰猿背,臉龐剛毅的黑發男人走至花園,單膝跪地,低頭道:
“領主大人,我請求暫離領地,護送我的妻子回鄉。”
阿克斯與他的妻子露恩頗為恩愛,兩人相濡以沫多年,當初葉芝就是憑借著醫治露恩,這才得到了阿克斯的效忠。
目前,阿克斯是四環巔峰的實力,在王國當中已是一方強者,放在各大家族之中完全有資格統領一支軍隊,更身懷‘烈焰斗氣’,擁有身為一員猛將的才干。
葉芝目光沉著,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月光教派三年一度的圣日即將到來,月光教徒必須返回教派,參加圣日大典。”阿克斯答道,“我的妻子,她也是月光教徒,需要跨海前往一趟盧西亞大公國,路途遙遠,我想護送,懇請您的恩準。”
盧西亞大公國,是月光教派的所在地,屬于神庭帝國七大選帝侯之一伯努瓦公爵的領地。
所謂‘大公爵’,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座公國的小國王,其子女也有資格冠以公主與王子之名。
選帝侯伯努瓦大公爵的女兒,便是月光教派的圣女,與葉芝有數面之緣的席琳公主。
聽說阿克斯與他的妻子也要前往盧西亞大公國,格蕾驚訝地望了眼葉芝,心說,竟然這么湊巧?還是說葉芝早就知道,月光教派中的圣節一事?
葉芝思忖片刻,頷首道:
“我準允了。”
“多謝領主大人!”阿克斯松了口氣,深深鞠躬。
“說來湊巧,我也有計劃趕往盧西亞大公國。”葉芝道,“阿克斯,你與你的妻子不如與我共乘一艘航船,一同前往。”
阿克斯怔了怔,目光閃過暖色,臉上卻顯露遲疑:“這…怎么敢打擾領主大人…”
“談不上打擾,你可以與你的妻子商議一番,再做決定。”葉芝微笑道,“若是定下行程,那就三日后與我共同乘坐海鷹號,從北海出發,一周后即可抵達盧西亞大公國的港口。”
阿克斯心中感激,剛毅的臉龐上目光閃動,由衷道:“多謝領主恩典!”
阿克斯離去之后,一旁的翠雀女仆長沉吟道:
“領主大人,請恕我冒昧,以您的身份出訪盧西亞大公國,還是先與陛下商議為好…”
葉芝在金獅王國的身份非比尋常,可以說任何舉動都代表著王國的立場,出訪前有必要先與國王商議。
葉芝自然明白這一重關系,道:“我即刻動身,前往倫都。”
“格蕾,你留在劍冬堡等我回來,不日后一同前往盧西亞大公國。”葉芝叮囑道。
“知道啦。”格蕾莞爾道,“路上注意安全,當心被黑布丁怪攔住去路!”
葉芝啞然一笑。
兩年前的秋季,往事浮現,轉眼之間,已成大師。
純靠自身的努力了屬于是。
環顧會心而笑的葉芝與格蕾,翠雀眼神柔和,抿嘴微笑。
難怪領主大人拒絕了一切婚書。
看來,他早就已經有了自己的選擇。
彼此相愛…這當真是件幸福的事。
倫都,獅宮。
黃昏籠罩,余暉浸染獅林,小徑上行過一襲白裙的身影,身旁一頭巍峨雄獅邁著威嚴的步伐。
特蕾莎眼簾低垂,美麗無暇的面容略顯憔悴,輕嘆道:
“每次走在這條熟悉的小路,我總會想起,若是父皇遇到與我相同的困境,他會如何應對…”
烈陽斗獅目光沉穩,仿佛洞穿特蕾莎的想法,低沉道:
“你說的困境,想必是指法師公會中已有圣域誕生,而金獅王國中尚未有一位圣域強者坐鎮?”
短短幾日,大陸首位圣域誕生的消息,已經在法師公會的宣傳下,迅速傳遍整座大陸。
群國震動。
在震驚與猜疑過后,驗證了消息真實性的諸位國王,所生出的共同想法,便是盡快在自己王國中也培養出圣域強者。
否則,就會在權力的斗爭中受制于人。
面對烈陽斗獅的提問,特蕾莎輕輕頷首,嘆息道:
“本國之中,最有望晉升圣域的,當屬葉芝,但他分身乏術,專心修煉就難免不問政事,而我又需要他的輔佐,需要他來抵御北部邊疆的外敵,需要他…為我取得一場國與國之間的勝利。”
“聽上去,葉芝還挺忙的。”烈陽斗獅說道。
“所以,我有時會痛恨自己的無能,遺憾自己無法像父皇那樣親自征戰。”特蕾莎眼眸閃爍,掠過一絲哀傷,“如果父皇還活著…他一定能夠成為金獅王國首位圣域,而不像我,凡事都需要仰仗他人…”
烈陽斗獅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
“特蕾莎,看著我。”
年輕女王不解地抬頭,望著從開國大帝時代就一直存活至今的皇級魔獸,只聽烈陽斗獅教誨道:
“這世上,并不是只有面面俱到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王者。”
“懂得依靠他人,擅于發揮他人能力的,同樣有成王的資格。”
“你知道自己的短處,這就已經勝過許多人,而你要做的,就是發揮自己的長處,識人、知人、用人,用你的人格魅力統領他們。”
“王的理念有許多條,而識人用人,這也是成為賢王的道路…所以,與其懷疑自己,不如驅使像葉芝這樣的人才。”
烈陽斗獅笑道:“堂堂藝術神選,不借助他的力量,實在太可惜了,不是嗎?”
特蕾莎的眼底流露出一絲微光,莞爾一笑,道:
“您說得對,彼此信任,總好過彼此猜疑。”
烈陽斗獅微笑不語,眼神深邃。
能信任功高震主的公爵,這本已是賢王的器量。
而葉芝本身也是仁義大過野心的賢才,烈陽斗獅與他有過接觸,這才會對特蕾莎如此建議。
作為開國神獸,烈陽斗獅對金獅國內外的格局均有了解。
論起才能,特蕾莎遠不及大洋彼岸的‘太陽王’路易斯。
那是四歲登基,對于攝政大臣們的交替冷眼旁觀,二十歲就立刻將一切大權在握,將君主集權推至高峰的英主。
即便是當年的獅心王,面對小他幾十歲的‘太陽王’,也是喟嘆不已。
可是,特蕾莎根本不必親自與路易斯角逐…她的麾下,同樣有著不世出的英雄人物。
一如當年靠著一己之力,在百年戰爭中扶持羅蘭王登基的圣女。
即將到來的騎士大會,就是忍冬花公爵,為新王特蕾莎,在異國大陸,揚名立威的契機!
“葉芝本身也是圣域法師坎德拉的學生,他背后有著法師公會的影子,各國君王都會敬他三分。”
烈陽斗獅道:“只要能夠善用這號人物…身為君主,就已成功大半。”
坎德拉晉升圣域,大大提高了法師公會在中庭大陸的地位,連帶著葉芝,統戰價值也獲得提升。
但是教廷絕不會坐視不理,作為與法師公會競爭近千年的龐然巨物,它的底蘊也注定了很快就能培養出新的圣域強者。
“我想,我們與其參與大陸上的紛爭,不如將目光放在寥廓的大海上。”
特蕾莎正色道:“冰海王國傳來的消息,世界盡頭的霧墻已經消失,那霧墻之外的世界,很可能決定新時代的格局…我們必須搶在其他王國跟進之前,將賭注押在大海之上!”
烈陽斗獅不置可否。
它是從弗雷德大帝的騎士時代,一路戰斗至今的護國戰獸。
按照它的想法,跨海征戰羅蘭王國,遵循當年跨海征服金獅的‘征服王’路線,這才是正道。
海洋?那些只是海盜蠻子待的地方,歷史,已經驗證了海盜終將消失!
但畢竟特蕾莎才是國王,烈陽斗獅悶聲道:
“你是國王,遵循你的意志。”
特蕾莎微微一笑,柔聲安撫情緒,道:
“我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需要仰仗您的指導。”
烈陽斗獅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隱隱覺察到一絲不對勁。
這是把我教她的馭人手段,轉頭又用到我頭上了?
“陛下,忍冬花公爵求見!”侍女恭聲道。
特蕾莎的眼睛流露光亮,輕聲道:“請他進來。”
會客廳中。
金碧輝煌的吊燈散發柔和光亮。
高背椅上,特蕾莎衣著華貴的紫色長袍,金發如瀑布般垂落,頭頂寶石冠冕,優雅高貴。
葉芝身披深紅色的公爵長袍,緩步走進,微微低頭,敬意而又從容,道:“參見陛下。”
“無須多禮。”
特蕾莎女王嗓音悅耳清脆,頷首示意葉芝在她身前落座,含著笑意,道:
“公爵這趟前來,所為何事?”
“回陛下,我近日打算出訪一趟盧西亞大公國,特地向您稟告。”
特蕾莎眼底掠過一絲訝異:“盧西亞大公國是選帝侯的領地,為何忽然想到要前去那里?”
“羅蘭騎士大會在即,而我的戰技遲遲未有提升。”葉芝半真半假,道,“您知道,我擅長月光法術,而盧西亞大公國又是月光教派的所在地,我想前往那里,或許會有所收獲。”
窗外夕陽的余暉,透過落地窗簾灑進來,為高背椅上的年輕女王鍍上一層金色光輝,她的氣度相較從前更加威嚴,目光依舊溫暖而柔和。
王國內的二把手公爵,忽然要去帝國選帝侯的領地,難免遭受猜疑。
但特蕾莎想起烈陽斗獅方才的話語,微微一笑,溫柔道:
“既是如此,公爵閣下,但去無妨,請為月光教派捎去我的善意。”
葉芝抬眸,與特蕾莎對望,無言間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
彼此不過問,彼此忠誠。
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一時間讓葉芝有些恍惚,仿佛眼前坐著的是那器量非凡的遲暮雄獅。
轉眼間,特蕾莎的輕聲呼喚,讓葉芝收回了心神。
“留下來與我共進晚餐吧,公爵閣下。”特蕾莎輕聲道。
“多謝陛下。”葉芝微微一笑,道,“我就恭敬從命。”
僅葉芝與特蕾莎兩人,不似君臣,更像朋友之間,度過了親密而和諧的晚宴時光。
當晚,葉芝就以忍冬花公爵的名義,派人向選帝侯‘伯努瓦公爵’發去了訪問信。
同時,葉芝向月光圣女席琳傳訊,表示自己即將到訪盧西亞大公國。
然而。
出乎葉芝意料,竟從席琳處得到一則噩耗。
短訊術交流中,席琳語氣低落,道:
“您出訪盧西亞大公國,不勝榮幸,但公國境內疫病橫行,不建議您近期出訪…”
“疫病?是哪種疫病?”
“初步判斷,是鼠疫,已經感染了數萬平民,月光教派派出治療的祭司中,也有感染鼠疫者…這種疫病烈性極強,即便是超凡者也會中招。”
鼠疫!
聽到這兇神惡煞的名字,葉芝的背后一陣惡寒。
比起鼠疫,這種疫病有個更加廣為人知的名字。
黑死病。
曾在中世紀造成三分之一的人口減員,奪走數千萬人的性命!
而在神庭大陸的兩百多年前,同樣有黑死病橫行,被視作是「瘟疫之主」降下的詛咒。
也正是因為黑死病激化了社會矛盾,人們將矛頭對準女巫,認為女巫是引發這些災難的元兇,間接引發持續百年的獵巫運動。
哪怕身懷青春女神的賜福,無視疫病,但當葉芝聽到這兇名顯赫的病名,仍舊不可避免地心中打鼓。
可是,這趟月光教派,卻是非去不可。
要不然,騎士大會上只能使用暗夜戰技,這和自爆身份沒有區別!
深吸一口氣,葉芝定了定心神。
六環大師是不可能遭受疫病的,除非是瘟疫之主親自施加的詛咒。
葉芝就曾目睹擁有五環實力的薩福克公爵,因為不堪忍受疫病帶來的痛苦,投靠血族,以吸血鬼的血液來削減疫病的折磨。
“有查明這場疫病的成因嗎?”葉芝問道。
席琳苦澀道:“不是由細菌導致的傳染病,而應該是某種詛咒,否則不可能連超凡者都中招…至于這種詛咒的來源,我們仍在排查。”
說著,席琳輕輕嘆了一口氣。
“倘若圣節到來之前,仍未解除詛咒,那就只能仰仗月神降下神跡…”
葉芝嘶了一口冷氣。
最不愿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中庭大陸已經有了對細菌學的了解,這種處在創造領域中的微觀存在,還能夠被死靈法師所運用,成為‘致疫射線’等法術的能量來源。
而疫病詛咒,比起疫病要可怕百倍,其背后,極有可能是百年前肆虐整座大陸的瘟疫之主!
哪怕是在原作中,瘟疫之主的情報也是少之又少,玩家初步推斷,其擁有強大神力,是和月亮女神、暗夜女神同等位格的存在。
倘若盧森堡大公國的這場疫病,當真是由瘟疫之主降下,那么真如席琳所說,只有月光女神的神跡,才能解救這場危機…
可是,疫病橫行,為什么偏偏在神選儀式即將到來的時候?
葉芝眉頭緊皺,總覺得事情過于巧合。
不管怎樣,還是得親自前往調查,將月光神選的資格拿到手!
“醫護騎士團也派人來盧西亞大公國了。”席琳低聲說,“現在我的父親和教派長老,每天都愁的焦頭爛額,也沒有余力再招待公爵閣下…”
“不必招待。”
葉芝想了個借口,道:
“我曾受我的老師所托,追查瘟疫之主的行蹤,而我本身也擅長醫術,這趟前來月光教派,應該也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席琳愣了片刻,語氣驚喜:“您的老師…您是說…”
坎德拉成就圣域之事,在頂尖勢力之間已經人盡皆知。
忍冬花公爵是坎德拉的學生,這點也不再是秘密。
葉芝的來意有理有據,甚至讓席琳看到了度過危機的一線曙光!
傳訊另一頭,席琳深吸一口氣,克制住激動與欣喜,冷靜下來,道:
“所以,您是懷疑盧西亞大公國的這場疫病,會和傳說中的瘟疫之主有關?”
聽見席琳深信不疑的語氣。
葉芝暗道,圣域的名頭還是好用,只能委屈坎德拉老師再背一下鍋了!
“是的,我的老師曾調查兩百多年前的黑死病,發現黑死病雖然已經結束,但未完全消失,其公認的源頭,瘟疫之主,仍舊存在。”葉芝道,“所以請你放心,我這趟前來,自有打算。”
“如果您真能解決這場疫病…我…不知道該怎樣感激您…”
席琳感動道:“總之…您到來之時,我會親自帶人迎接!”
定下行程。
葉芝返回劍冬堡,和阿克斯、格蕾轉述了盧西亞大公國目前的危情。
但眾人仍舊一致表示前往。
“使徒之上,還存在天啟四騎士,其名為饑荒、瘟疫、戰爭、死亡…”
葉芝心中生起不妙的聯想,搖了搖頭,喃喃道:
“但愿是我推斷出錯…”
很快,葉芝又調整好心態,暗道:
“黛西說好會現身,大不了到時候抱她大腿。”
身為迷霧神選,打不過就搖自家女神,這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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