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終于清靜了下來,朱灝淼望著連綿蜿蜒的公路,視線一點點失焦。
“安倍和歌…和歌…”
持續不斷的呼喚沒有獲得任何回應,冥冥中,仿佛有一層厚厚的膜隔斷了和御主的聯系,只能隱約感應到,對方還活著。
“嘖”
念頭一轉,朱灝淼只能將意志投向另一個血脈相連的存在。
“威爾森。”
“在。”
“我沉睡期間,發生了什么事情?”
“吾主,在我的情報層級范圍內,并沒有特別重大的事件發生。”
想起威爾森的情報網絡才剛剛鋪開,根本沒有觸及到本地的高級土著,朱灝淼只能無奈長嘆一聲。
事情變化得太快了,別說威爾森,就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狀況。
下意識摸了摸頭上隱形的犄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朱灝淼感覺這玩意好像變大了一點。
一路思考著局勢,直到天色變暗,汽車才抵達目的地。
“就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吧。”
隨意指了個不起眼的昏暗街道,朱灝淼隨口吩咐道。
等到汽車停穩,朱灝淼看向身旁的瑪麗安·懷特,微笑著擁抱了一下,行了一個貼面禮。
“謝謝,瑪麗安,你是個好人,祝你青春常駐。”
嘴唇在少婦的臉頰上貼了一下,淡淡的粉紅氤氳滲入皮膚,平靜的低語卻帶著言出法隨的魔力,將隨口的祝福化作真實不虛的奇跡。
眼角微不可查的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短短幾分鐘時間,瑪麗安·懷特就像是年輕了好幾歲,連皮膚都變得水靈了幾分。
一直等到黑衣少年消失在昏暗的街角,眼神迷離,恍惚呆滯的少婦才逐漸清醒過來,表情忽然一變。
“遭了!他怎么敢往那邊走?那可是血幫的地盤!”
夜晚的芝加哥是黑暗叢林,縱使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不敢在晚上隨意出門,更別說去到一些危險的幫派區域。
這些地方,每年被搶劫、綁架、強X、槍殺的受害者數不勝數,也只有靠近郊外的富人區治安才稍微好一點。
心頭焦急,瑪麗安·懷特發動汽車,沿著朱灝淼離去的方向追了一陣,發現找不到人影,天人交戰一番后,她咬咬牙,把車停在路邊,鼓起勇氣走下車,沿路尋找。
另一邊,朱灝淼卻被幾個自帶暗夜隱身效果的黑哥們攔住,用槍逼著來到了一個小巷深處。
“yo黃皮猴子,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咋咋呼呼的揮舞著槍支,幾個明顯嗑嗨了的黑人青年說著極有韻律的rap,圍著朱灝淼搖頭晃腦,不時還提一下掉到屁股下面的松垮褲頭。
“只有你們幾個嗎?”
環顧一圈,沒有發現同伙,朱灝淼為難蹙眉。
不夠塞牙縫啊…
“什么意思?你還想更多人爆你菊花嗎?碧池?昂?”
“哈哈哈,把衣服脫了,先讓我爽一爽!”
面對幾人的污言穢語,朱灝淼遺憾嘆了口氣,身后緩緩探出幾條猙獰恐怖的巨蟒。
蚊子腿也是肉,我現在需要營養,不能挑食…
“啊!!”
幾名嗑藥青年還沒反應過來,猙獰巨蛇已經吞掉了他們的上半身,下意識的慘叫戛然而止,漆黑的小巷里只剩下了滲人的咀嚼吞咽聲。
許久之后,朱灝淼才從小巷里走出來,砸吧砸吧嘴,望向視線中最高的建筑。
那是一座古樸的教堂,下半邊被其他建筑遮掩,只有穹頂和最頂端的十字架露在外面。
腳尖輕輕一點,下一秒,朱灝淼站在十字架尖端,遙望著燈火闌珊的城市。
翻滾蒸騰的罪孽氣息投射在視網膜上,耳邊不時傳來悠遠的槍擊聲,隱約還能聽到人們臨死前的凄厲慘叫。
環顧一圈,朱灝淼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
之前我都是過的什么造孽日子啊?
相比起芝加哥的罪犯們,東瀛的皇軍一點精神都沒有!
連滑鏟都不會!
還是我大燈塔的民風淳樸!
咽了口唾沫,朱灝淼一躍而下,朝著罪孽氣息最濃郁的地方踱步前行。
鬼魅般的身影在黑暗中忽隱忽現,每一次閃爍都能跨越幾十米的距離,很快就來到了鄰近目標區域。
“老大,這個月的錢已經送過來了。”
一捆捆現金送到財務室清點,一個渾身紋滿惡魔圖案的白人壯漢端坐在辦公桌后,滿不在意的點點頭。
“聽說你們這個月又弄了不少好貨?”
對面的干瘦黑人討好笑道:“是有不少好貨,東歐那邊打仗,年輕漂亮的也要不了幾個錢,買回來能賺好幾年!另外還在路上撿了幾個順眼的…”
“沒病吧?”
“都驗過了,沒有任何傳染病。”
“好,挑幾個最漂亮送過來,我過幾天要招待客人。”
“沒問題,老大!”
“哦,對了,多送幾個,那幾名貴客要是玩起興,弄死了還得及時補上,可不能讓他們掃興。”
“知道了,老大。”
就在兩人閑聊之時,門外忽然傳來凄厲的尖叫聲,隨后槍聲大作,白人壯漢眼神一凝,渾身的惡魔紋身頓時散發出詭異幽光。
“怎么回事?你出去看看!”
聞言,一臉驚恐的干瘦黑人雖然不情愿,但在老大恐怖的凝視下,只能一步步挪向大門。
但還沒等他開門,一個下屬尖叫著闖了進來。
“老大!蛇!有蛇!”
聽到這話,白人壯漢怒目而視,厲聲咆哮道。
“就因為幾條蛇,你們踏馬就瞎開槍?!!”
然而闖進來的屬下卻是表情扭曲,宛如回想起了詭異的怪物。
“不,不是普通的蛇,那蛇好大,好…”
話音未落,一顆足有巨大的漆黑蛇頭一口銜住他,瞬間將他拖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老大!!!救我!!救我!”
凄厲絕望的尖叫聲飛快遠去,緊接著就是嘎嘣嘎嘣的骨頭斷裂和咀嚼聲。
留在屋內的兩人仿佛凝固了一般,表情扭曲的面面相覷。
“那…那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