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雅典娜也強撐著起身，但一條從頸部蔓延到下腹的猙獰劍痕橫亙在完美的軀體上，幾乎要將她斜著切成兩半。
粘稠好似原油的黑液附著在她的傷口上，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微微蠕動，帶著極高的腐蝕性向著內臟深處侵蝕。
之前腰上的傷勢還未好，如今又遭重創，縱使以雅典娜的底蘊也不由得眉頭打結。
龍之子…居然沒有龍屬性？
不對，還是有效果，只是不明顯…
察覺到自己的概念武器并沒有產生預料中的克制效果，雅典娜腦中念頭急轉，瞳眸一凝。
不能再拖了，自己的力量又被竊取了一部分，再這樣打下去，敵人會越來越強！
受限于自身能級，很多超負荷的權柄都無法使用，雅典娜握緊手中的長矛，松開盾牌，準備用超常規的爆發結束這場惡戰。
松開的盾牌化作漫天金色粒子，自然消散在空氣中，雅典娜抬手平舉，輕聲呼喚。
“Νκη（尼姬）”
霎時間，攤開的手掌上無數金光收束，凝結成一個十厘米大小，背生雙翼，衣袂飄然，栩栩如生的黃金小人。
然而就是這看似人畜無害的小人，卻讓朱灝淼渾身寒毛倒豎，涌起一股無法抵抗的絕望感。
她就是勝利的化身！
是不可抵抗的因果！
冥冥中，朱灝淼看到了自己被金色長矛穿胸而過的景象，那是自己敗亡的畫面！
不是預言，也不是幻象，而是未來的果！
但一閃而逝的恐懼后，無與倫比的興奮癲狂涌上腦海，催促朱灝淼去體驗這種致命的傷害！
勝利女神懸浮于半空，雅典娜雙手握緊長矛，毫無保留的灌入神性。
必中！
無敵貫通！
無視防御！
即死！
屠神！
一個個恐怖的法則符文在矛身上凝聚，如同花紋螺旋蔓延，一直覆蓋到長矛尖端。
整根金色長矛逐漸超脫實體，化作了一擊必殺的概念武器，鋒芒直指不遠處的黑衣少年。
最后，宛如黃金鑄造的勝利女神落到長矛之巔，為它附著上最后一層概念。
耳邊響起一聲激昂輕靈的喝彩，朱灝淼松開手里的八面漢劍，輕柔張開雙臂，仿佛擁抱即將到來的致命一擊。
躲不過！
擋不住！
逃不了！
還不如享受…
沒有任何預兆，朱灝淼仿佛被一顆炮彈擊中胸膛，整個人呈C字形倒飛而出，心臟的部位多出一根貫通前胸后背的金色長矛。
極度凝練的能量沒有絲毫外溢，一切破壞力都全部作用在了目標體內，朱灝淼只是倒飛數米就落到地上，被長矛釘在地上，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痙攣抽搐。
“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足以自傲了，兇惡的獸。”
緩緩走到黑衣少年身旁，雅典娜高傲的輕揚下巴，反手握住矛身，準備將抽出武器。
但在她驚異的眼神中，朱灝淼一手攥住長矛尖端，緩緩抬起眼眸，笑著看向她。
沒有想象中的絕望無力，黑衣少年病態的笑容無比扭曲滲人，那螺旋坍縮的黑暗瞳眸宛如聯通深淵的窗口，僅僅是短暫的對視，都讓雅典娜目眩神迷。
仿佛靈魂被外力強行拉出體外，天旋地轉中，雅典娜腳步一陣踉蹌，憑借長矛的支撐才沒有跪倒在地。
“無謂的掙扎！你已經敗了！已經死了！！”
握緊長矛，雅典娜發出一聲怒吼，朱灝淼體表頓時浮現出幾個半透明的神性符文。
屠神！
即死！
但下一秒，不再壓制心頭的欲望，黑衣少年任由意識海洋深處的黑光噴涌而出。
心靈力量降臨現實，肆無忌憚的扭曲篡改一切。
肉眼可見的暗黑粒子從靈魂深處彌漫到物質層面，化作不可名狀的黑暗光焰熊熊燃燒。
大地震顫，方圓數里內的細小死物不受控制的緩緩懸浮，雅典娜咬緊牙關，雙手按著金色長矛，還是無法阻止黑衣少年一點點抬升漂浮。
體表外浮現的神性概念符文劇烈顫抖，高維層面的角力投射在現實層面，讓原本虛無縹緲的紋路如同實體一般龜裂爆碎，炸開細如發絲的蛛網裂痕。
和金色紋路相對的，血紅色的符文在朱灝淼體表緩緩浮現。
憤怒！
實質化的憤怒之力與屠神符文碰撞，一點點將其碾成碎片。
這一道概念武器專業并不算對口，嚴格來說，朱灝淼目前并沒有神之屬性。
旋即，粉紅色的氤氳滲透皮膚，凝結成充滿無窮生命力的法則紋路。
色欲！
輕靈的爆炸聲中，即死符文緩慢碎裂，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強大紋路還在苦苦支撐。
勝利！
眼見雙手都無法壓制朱灝淼，雅典娜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雙眸第一次流露出慌亂，催動最后的力量低聲呼喚道。
“尼姬！”
金光凝聚，栩栩如生的勝利女神落到長矛上，宛如一座山峰，瞬間阻止朱灝淼緩慢的懸浮。
作為兩人角力的金色長矛劇烈顫抖，腳尖離地的黑衣少年微微低頭，俯瞰著咬緊牙關的絕美佳人。
“何等羸弱的神性。”
傲慢低語聲中，朱灝淼似笑非笑勾起嘴角，伸手勾起雅典娜的白皙下巴，強迫她一點點昂起頭。
“直視我！”
漆黑深邃的瞳眸深處無數紫金絲線蔓延，滲透出恐怖的神性威壓。
虛無縹緲的紫金絲線在現實中凝結，勾勒出不可直視的威嚴紋路。
傲慢！
“嗚”
一聲悲鳴在兩人耳畔響起，壓在金色矛尖上的勝利女神一點點扭曲變形，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捏成了一團。
代表勝利的神性符文轟然炸裂，失去一切束縛的朱灝淼身后驟然綻開一圈黑色光環，宛如深淵一般吞噬一切光芒。
仰望著懸浮于身前的黑衣少年，雅典娜晶瑩的瞳孔中流露出一絲絕望。
這是何等可怖的深淵…
為什么？
為什么他能釋放到這種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