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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火龍燒倉

  九夫人院落,那片茂盛的竹林。

  風雪沖擊著窗外修竹,時而時發出高亢的清嘯聲,時而低沉如泣如訴,面對狂風飛雪的侵襲,單薄的竹林,只能一次次敞開門戶,任由風雪出入,最后在枝葉上留下大團積雪。

  她像喝了兩斤烈酒般,面如桃花:“今夜…今夜…”

  司空煥緩緩起身,穿上內衫,問道:“今夜如何?說啊。”

  黃秀玉輕咬貝齒,道:“老爺如龍似虎,像年輕了三十歲不止。”

  司空煥笑了一聲:“年輕三十歲?那正好是常副幫主的年齡?”

  黃秀玉心中發虛,連忙坐起身來,撩了下濕漉漉的長發:“老爺怎么突然說起常副幫主了?”

  司空煥居高臨下,神氣十足,他看了眼窗格,那晚站在竹林前的恥辱,這次可算洗刷了!

  十息?怎么可能?

  老夫年輕時人稱金槍小霸王,平陽七次郎的。

  “老夫心中不忍啊。你我在此快活,常安卻要帶著人馬,臥冰嚼雪,忍受風霜,去找清風寨拼命。”

  黃秀玉見他一再提起常安,終究做賊心虛,她強忍著火辣辣的不適感,只披了層輕紗下床,殷勤地服侍司空煥穿衣。

  司空煥看向那兩條光潔的長腿,窗外若影若現的竹林,伸手掏了一把,輕笑道:“今夜可曾填滿了糧倉?”

  黃秀玉低聲道:“老爺,好壞…糧倉都要燒壞了。”

  她撿起長袍,正要給司空煥披上,忽然見里面掉出來一小瓷瓶,‘咚’地落在了地面上,好死不死,那瓷瓶上的小紙條還未撕下來。

  “龍精虎猛散。”

  黃秀玉撿起小瓶,見那五個字,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司空煥臉上頓時掛不住了,面色陰沉下來。

  黃秀玉連忙收斂笑意,假意關切道:“老爺,床榻之事,順其自然就好,不可多用藥物,這會傷害身體的。”

  司空煥冷笑道:“順其自然?老夫順其自然時,只有十息?還是‘功夫全在手上’?”

  黃秀玉臉色頓變,一顆心逐漸沉入冰窟。這是自己和常安耳鬢廝磨之際說的話,他怎么知道的?

  “老爺,你這是…”

  “說啊,你和常安還在背后編排老夫什么?”

  “要把神農幫開成你們夫妻檔?”

  “那何時對老夫動手啊?”

  司空煥語氣陰沉,他一把推開九夫人,自己系上腰帶。

  “老爺,冤枉啊,都是…都是常安強迫妾身的。”

  黃秀玉知道事發了,生死存亡之際,也顧不上情郎,只求自己活命。

  她拼命撲上來跪著保住司空煥雙腿,攏入懷中輕觸,希望司空煥念起方才那場酣暢淋漓的歡愉,對自己手下留情。

  “晚了。”

  司空煥一腳踹開黃秀玉,走出門外。

  片刻之后,四名神農幫弟子沖了進來,架起春衫輕薄的九夫人,也不許她披衣,徑直往門外拖去。

  “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奉幫主之命,送九夫人下蛇窟!”

  那神農幫弟子一本正經,語氣冰冷,雙手卻悄悄感受九夫人腋下肌膚的細膩光滑,這等美物,跟人參果似的,自己這些人平時連聞都聞不到一下。

  “不不!我要見老爺…”

  “求你們了,讓我見他一面…”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不信他如此絕情。”

  九夫人聽見‘蛇窟’兩字,頓時嚇得魂飛體外,沒把持住,黃色液體在雪地上淌了一路。

  “我要見老爺,我不去蛇窟。”

  四名神農幫弟子聞見那淡淡的味道,跟服用了‘龍精虎猛散’似的,愈發興奮,幾人對視一眼,心中有了計較。

  此夜,蛇窟附近有人喊叫一夜,如泣如訴,天亮方歇。

  …………

  司空煥才回到自己房間,一股巨大的疲憊席卷上來,雙腿發軟,沿著床邊坐了下來。

  “賤人說得沒錯,孟師那藥,還真不能多服用。”

  他正欲和衣上床歇息,忽然聽見外面傳來嘈雜聲,踉蹌著腳步,推開門,卻見西南方向的倉庫,冒氣了火光,黑煙順著火光噴涌而出。

  那些上前救火的神農幫弟子都被黑色毒煙迷倒。

  “幫主,有人縱火燒了乙號倉庫,還打傷了我們好些弟兄。”

  有弟子匆匆趕來稟告。

  司空煥驚懼之下,第一想法便是:“常安回來了?”

  那弟子疑惑道:“常副幫主?縱火的是一黑臉男子,還有聰少爺抓回來的巨漢,兩人武功頗高,幫中高手多去了平陽,我們擋他們不住。”

  他話中意思很明顯,請司空幫主出手。

  司空煥正是虛弱之時,雙腿發軟,十成本領用不出五成,哪里敢在局勢不明朗之際,上去與那膽敢夜襲神農幫的高手放對廝殺?

  他往房間退了兩步。

  “你快去請孟師過來,將這毒火毒煙熄滅,那兩人…暫且不用管,可以放他們離去。”

  且說這邊,樊柱天背著個巨大竹簍,里面裝了兩麻袋少說兩百余斤的毒藥,他雙手揮舞著兩根扭曲的鐵棒,擋在前面的神農幫弟子,非死即傷。

  張玉跟在旁邊,心中好笑,他發現樊柱天這身裝扮頗像前世某款游戲的‘煉金術士’。

  “樊兄,可還堅持得住?”

  “張兄弟放心吧,老樊沒別的本領,就是天生力大。”

  兩人搶奪了馬匹,殺出神農幫大門后,也沒人敢來追,一氣跑了六十里,凌晨時份,樊柱天胯下那匹馬不堪驅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張玉一劍結果了它,割下二十多斤馬肉,就近找了片能擋風雪的林子,生起火堆,割馬肉放在火上烤。

  “樊兄,喝酒。”

  張玉解下酒囊,拋了過去,里面裝的是‘醉倒牛’。

  “好酒!好久沒喝過這么烈的酒了。”

  樊柱天也是嗜酒如命,但時常拮據,只能買些劣酒解饞。

  兩人烤著火,邊喝酒,邊割馬肉吃,很快將身子暖和起來。

  張玉見他那身熊皮大襖不見了蹤跡,身上衣不蔽體,好奇道:“樊兄一身本領,隨便投入哪個江湖勢力,也不至于如此困頓?”

  樊柱天聞言,輕輕搖頭,似有難言之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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