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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朱局長驚呆了

大熊貓文學    重回1980年去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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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縣城。

  南流江邊上。

  聽到鄧允珍滿臉自豪的表情,朱俊杰真心誠意的贊道:“像叔叔這樣的確實是太難得了,我們村誰家條件不好,基本都只供兒子讀書,他們的女兒想上學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鄧允珍道:“沒辦法,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不僅僅是我們松山公社,整個博白境域都是一樣的。”

  朱俊杰點了點頭,略過這個話題,問道:“阿珍,聽說你五個弟弟妹妹現在還在讀書?”

  鄧允珍嗯了一聲道:“都還在讀書呢!”

  朱俊杰問道:“大的那個算算年紀,應該上大學了吧?”

  鄧允珍道:“我二弟今年已經讀大三了!”

  朱俊杰一臉羨慕的說道:“大學生啊,我當時也想上大學來著,可惜沒能考上,你二弟上的哪所大學啊?”

  提起這個,鄧允珍心中就無比自豪了,笑容滿面的說道:“北大。”

  朱俊杰聞言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哪所大學?”

  鄧允珍笑盈盈的又重復了一遍:“北大。”

  這次,朱俊杰才敢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當即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想到這相親對象的家里不僅僅有錢,還有一個正在北大讀書的弟弟,這家境實在是太耀眼了。

  如果對方家里只是有錢,那他怎么說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長,在面對對方的時候,底氣還是有的。

  可如果再加上一個前途無量的北大生,那對方的家里就是要錢有錢要背景有背景,比他家要強得多了。

  看到朱俊杰被驚得目瞪口呆,善解人意的鄧允珍又巧妙的轉移注意力道:“說起來,我這二弟,跟你也同樣是校友呢,他高中也是在松山高中讀的,在34班。”

  這話一出,朱俊杰更加吃驚了,他在松山高中讀過書,自然清楚這所高中的師資力量,用普通來形容都算是夸獎它了,這樣的學校竟然出了一位北大生?

  要知道,就連普通大學,每年的應屆生都不一定能考上三個。

  而普通大學跟北大,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朱俊杰滿臉驚嘆道:“我的天啊,阿珍你這個二弟真是個天才,在松山高中都能考上北大,簡直不可思議。”

  鄧允珍笑道:“他讀書確實天才,不過能考上北大,就連我們都覺得難以置信。”

  “那你其他弟弟妹妹呢?”

  “我三弟現在在博高讀高一,妹妹和四弟在老家讀初中,小弟在村里的小學讀五年級。”

  朱俊杰聽得心中又是一驚,其他的幾個倒還正常,但這個在博高讀書的三弟,恐怕再過兩年又是一個大學生。

  畢竟博白高中乃是全縣最好的高中,能考進這所高中的,基本都是各個公社最好的讀書苗子,考上大學的機率比縣里其他高中要高得多。

  果然,人家媒人說得沒錯,女方這一家子都是文化人啊!

  兩人面對南流江,天南海北的聊著,沒有特定的話題,想到哪里聊到哪里,即便是一些“無鹽無味”的家常小事,兩人也能聊得“津津有味”的。

  如果有戀愛經驗的人看到,就知道這兩人多半是要成了。

  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最奇怪的,當兩人互相有好感的時候,那聊天真的不用擔心沒有話題,也永遠沒有冷場的可能,因為無論你說什么,對方都能聽得津津有味的,還能無師自通的給你捧哏。

  可互相之間要是沒有好感,或者說只是單方面的好感,那聊天的場面就會非常尷尬,因為無論你怎么努力去尋找話題,說出來對方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哪怕出于禮貌回伱幾句,也是那種非常敷衍的用語。

  在這種情況下,你就是有再大的熱情,也會慢慢冷卻下去的。

  由于兩人聊得投機,不知不覺就聊了兩個多小時。

  直到肚子發出了饑餓的抗議,兩人才驚醒過來,然后相視一笑,一起朝原路走了回去。

  下午。

  穗豐飯店。

  等張國安這個媒人以及朱家三口離開后,眾人都第一時間向鄧允珍詢問情況。

  張秀萍這個當嫂子率先問道:“阿珍,怎么樣?看中了沒?”

  在家人和親戚面前,鄧允珍也沒有隱瞞,回答道:“今天相處的感覺還可以,具體情況還要再看看。”

  張秀萍笑道:“那就是有個好的開頭了!”

  鄧世榮道:“既然感覺還可以,那就先處著,等考慮清楚了,再談結婚的事不遲。”

  鄧允珍點頭道:“爸,我知道了。”

  由于前世的深刻教訓,這一世的鄧世榮對于兒女的婚姻那是極為重視,哪怕清楚從部隊出來的優秀軍人,在品德方面肯定是無可挑剔的,但其他方面要是不打聽清楚的話,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于是,第二天鄧世榮便坐車前往松山公社,再趕到山心大隊長坡村,然后找了七八戶人家,打聽朱俊杰一家人的情況。

  首先是朱俊杰的父母,在村里的風評不錯,夫妻倆從不占誰的便宜,也沒跟誰起過爭端,是那種本本分分過日子的人。

  朱俊杰的大哥繼承了父母的性格特點,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大嫂也是個勤奮能干的女人,就是有點小家子氣,凡事喜歡斤斤計較,只有她占別人便宜的份,別人是很難占到她半點便宜的。

  而到了二哥二嫂這里,卻又反過來了,二哥有點小心眼,算盤打得雙旺這邊都聽得到,而二嫂為人卻比較大氣。

  至于朱俊杰本人,給村里人留下的印象,是挺調皮搗蛋的一個孩子,不過為人挺講義氣的,在同齡人中很有號召力,算是他們那一代的孩子王。

  同時,他也繼承了父母不占人便宜的優點,從沒拿過別人的一針一線,品性良好。

  把這些一一打聽清楚后,他總算是放下心來了。

  盡管朱俊杰的大嫂和二哥都不是好相處的人,但他們畢竟已經分家單過了,以后就算成了親戚,也只是逢年過節聚一聚,平時應該是少有接觸的機會,倒也不影響什么。

  目的達到了,鄧世榮便滿意的離開了長坡村。

  春分過后。

  整個博白境域又開始大范圍的祭祖活動了。

  鄧世榮作為族頭,大眾山是鏟還是祭,這個都得由他來拿主意。

  在那耶鄧氏,鏟山跟祭山是完全不一樣的。

  鏟山,搞得比較簡單,就跟家山一樣,往往不到半個小時就可以鏟完一座墳。

  而祭山,那搞起來就比較隆重復雜了,不僅僅要一路敲鑼打鼓,還要扛著一面面寫有鄧字的族旗,再扛上一整頭大肥豬、一整頭羊以及雞鵝鴨之類的祭品。

  要知道,雙旺境域到處都是山,所以人死之后都是埋在山上,有些荒無人煙的山甚至連上山的路都沒有,要把一整頭大肥豬扛上山,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抵達墳墓后,前面的流程跟鏟山是一樣的,等把周邊的雜草都清理干凈開始祭祖的時候,就要請德高望重的人念祭文,然后有專門的人根據祭文操作,而族人們也聽從指揮開始三跪九叩。

  有資格跪在前面那一排的,都是族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要么有錢,要么官大,要么在族里威望高。

  總之,祭山,是需要不少人力物力來支持的。

  而且,祭山一旦開始,就不能只祭一年,需要連續祭上三年。

  前些年,因為盡人皆知的原因,那耶鄧氏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祭過山了,而今年便有族人提議想要開始祭山,所以族里有頭有臉的一幫人便聚在一起商量這個事。

  鄧允田說道:“九叔,我們那耶鄧氏在你的帶領下,大家的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好了,而現在的形勢又不像之前那么緊張,可以考慮開始祭山了。”

  鄧允發接話道:“我們那耶鄧氏已經有十幾年沒祭過山了,確實可以考慮祭一下山了。”

  鄧允貴道:“祭山是可以開始考慮,但我認為不能操之過急,現在形勢是放寬了很多,不過還沒有完全放開,要是有人揪著這個做文章的話,還是有點麻煩的,我建議再觀望一下。”

  鄧昌寶道:“我也覺得應該再觀望一下,先不說形勢怎么樣,就說客運公司還沒開始分紅,這樣大張旗鼓的祭祖,還是差了點意思,等明年客運公司開始分紅了,到時再考慮祭祖不遲。”

  鄧昌雄道:“我贊成阿寶的講法,等明年客運公司分紅了,到時就可以熱熱鬧鬧的祭祖了。”

  鄧世安看向鄧世榮,問道:“老九,你覺得呢?”

  鄧世榮道:“祭祖的目的除了緬懷祖先以外,還代表著生命的延續和弘揚宗族文化,增強宗族的凝聚力,這是必須要搞的。不過現在大家的錢都投到客運公司了,這個時候祭祖確實不太合適。

  所以,還是等明年客運公司分紅了,再開開心心的搞祭祖活動吧!”

  鄧世安點頭道:“行,那就明年再祭吧,反正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年。”

  其他族人聞言也紛紛贊同,這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農歷二月廿九,星期六。

  上午九點,鄧世榮一家便帶上祭品與工具,出發去鏟山。

  先輩們對于風水那真的是極為講究,很多先輩甚至在生前就請風水先生把他們的墓地給看好了,因此這些祖墳都不是埋在同一座山,而是東一座西一座的,每年鏟山都得翻山越嶺,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路上。

  而最近這幾十年大家就不往遠處埋了,基本都往對面那座山埋,結果越埋越多,等到了后世,對面那座山起碼埋了有好幾十座墳,看過去密密麻麻的,哪怕是大白天一個人待在那里,都感覺后背發涼。

  這座名叫大窩肚的山,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墓園。

  當然,那是后世,現在大窩肚只有幾座墳而已,跟其他山頭沒什么區別。

  鄧世榮家的鏟山節奏,都是上午鏟爺爺輩的,下午鏟父母和亡妻。

  爺爺輩的墳山離得比較遠,鄧世榮便讓大兒媳留在家照顧小冬兒和冬子,等到下午到對面大窩肚鏟父母與亡妻的墳墓時,才一家老小全部出動。

  從鄧世榮家到大窩肚,也就幾百米的距離,中間還隔著一條河。

  這條河,夏天的時候村里的后生都到這里游泳和洗澡,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年四季都到這里來洗衣服。

  鄧世榮從木橋上走過去的時候,看著這清澈的河水,想起后世這條河被污染得臭氣沖天,心中就有一股責任感,就算沒辦法保持現在這種清澈的河水,也絕對不能被污染成后世那個模樣。

  不過現在還不急,這河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河水都還是非常清澈的,甚至不夸張的說,很多人口渴的時候,直接就把這河里的水捧起來就喝。

  等客運公司賺到大錢了,就投資一部分錢進來修河堤,種風景樹,把這條河打造成村里最美的風景,到時再號召大家注意保護環境,防止河水被污染,想來應該是有效果的。

  當然,河水的防治僅僅靠他們那耶鄧氏是不行的,還要聯合上游的其他大隊一起搞,否則你在下游搞得再好,如果上游不注意的話,那也是白搭。

  所以,這事搞起來的難度,還是非常大的。

  好在現在也還不急,等過多幾年他在附近幾個大隊甚至其他公社都擁有一定的威望了,再牽頭搞這事應該就不難了。

  這個年代由于貨車稀少,搞貨運只要有路子,真的跟撿錢沒什么區別,實在是太好賺了。

  卜中石現在是真的嘗到甜頭了,尤其是跟周旺大隊的礦山搭上關系后,他就天天都有拉不完的貨了。

  周旺大隊的礦山被命名為541礦,是1965年6月由廣東704地質隊查明,1969年移交廣西第六地質隊繼續普查,查明是一個花崗偉晶巖中型的鈮鉭礦床,可綜合回收利用的礦物有錫石、鉀長石和高嶺土等。

  離地表515米深的礦脈,鉀長石已被風化成高嶺土,被當地群眾作白泥開采,產品銷給區內外20多家瓷廠燒制工業瓷和日用瓷器,因此常年都有拉不完的白泥。

  這一年多來,卜中石賺得是盆滿缽滿。

  看到錢這么好賺,卜中石便打算多買一輛貨車回來。

  不過,在下決定之前,卜中石特地往舅舅家跑了一趟,準備詢問一下舅舅的意見,只要舅舅同意,他就敢放開手腳去干,要是舅舅覺得不行,那他就緩緩再說。

  木棚下,聽外甥說完,鄧世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幫忙開車的人,你培養了幾個?”

  卜中石道:“拿到駕駛證的有四個了,但能獨當一面的,就只有大軍一個。”

  鄧世榮道:“你得多培養幾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司機才行,貨車只是一輛一輛的增加,那發展速度還是太慢了,現在有拉不完的白泥,等到了九月十月,你家的甘蔗也可以砍了,到時又有大把貨可以拉。

  我覺得步子可以邁大一點,直接買多兩輛貨車回來,一輛讓大軍帶人開,一輛另外請司機開,這樣三輛車不停的跑,你的收入肯定會快速增加的。”

  見舅舅這么看好,年輕氣盛的卜中石哪里還有顧忌,立刻應下來道:“行,那我明天就再去銀行貸款,等錢下來了就再買兩輛貨車回來跑。”

  鄧世榮提醒道:“要貸你就多貸一些,回頭想多買幾輛車的時候,就不用怕沒錢買,現在的錢比較好貸,但不代表銀行的錢一直都這么好貸。”

  卜中石點頭道:“好的,那我看看能貸多少就貸多少。”

  “一定要盡快組建好你的司機團隊,找村里那些靠得住的后生,把他們培養起來了,就可以繼續增加你的貨車數量了,這個年代只要你有車,都不用你去找貨,那些貨的主人就會主動過來找你了。”

  “行,我明白了,回頭我就安排這個事。”

  縣城。

  公安局。

  朱俊杰忙完工作后,連衣服都不回去換,便急匆匆的朝公安局門口走去。

  走出門口,便看到鄧允珍已經站在那里等候了,朱俊杰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鄧允珍笑道:“沒關系,你工作要緊。”

  “那咱們先去吃碗粉,再一起到公園走走?”

  “可以啊,你跟我來,我知道有家粉攤煮的米粉好吃。”

  于是,兩人便朝東圩那邊走去,在一家粉攤吃了一碗地道的生料米粉,才一起朝人民公園走去。

  博白縣人民公園位于縣城區的北側,其前身是中山公園,1956年才改名為博白縣人民公園,公園占地面積18432平方米。

  這已經不是兩人第一次約會了,自從那一天相親互相給對方留下了好印象,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朱俊杰便經常約鄧允珍出來逛逛街,看看電影,或者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聊聊天什么的。

  幾次接觸下來,兩人的關系也升溫了不少,有點真正談戀愛的感覺了。

  這個年代的博白人民公園各種設施還沒有后世那么完善,但現在正是百花齊放的時候,風景還是很優美的。

  兩人走在林間小道,朱俊杰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阿珍,在村里一般像你我這個年紀的人,都已經結婚生子了,為什么你還想著過多兩年再結婚呢?”

  鄧允珍笑瞇瞇的說道:“也沒有為什么,只是在家過得舒服,想過多兩年這種舒坦的日子,不想那么早嫁人受苦。”

  朱俊杰聞言失笑道:“誰告訴你嫁人就會受苦啊?”

  鄧允珍道:“這當然不是絕對,像我嫂子嫁到我們家,那就是一直在享福,但很多嫁到我們村的姑娘,其實都是在受苦,一方面是什么事情都要做,另一方面可能還得看婆婆的臉色,要是生不到兒子那就更慘了。

  總之,看到她們過的那種日子,我覺得還是不要那么早嫁人的好,在娘家多享兩年福再說。”

  朱俊杰道:“阿珍,你對婚姻也太悲觀了吧?既然你嫂子嫁到你家能過得這么好,那你嫁人也是有機會過得好的啊!”

  鄧允珍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話里有話的說道:“我這不是悲觀,俗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婚姻是關系到一生幸福的大事,當然不能那么草率就決定了,肯定得好好觀察清楚才行。”

  朱俊杰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訕笑道:“你說得對,是該好好觀察,不滿意的話堅決不能嫁。”

  “我也是這么想的。”

  鄧允珍嫣然一笑,隨即問道:“我也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朱俊杰道:“請問,我知無不言。”

  鄧允珍表情有些嚴肅的問道:“我知道我們博白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像我爸這種能夠一視同仁的非常少見,不知道你爸媽這方面的思想嚴不嚴重?你以后要是娶媳婦了,是不是一定要你媳婦生到兒子為止?”

  聽到這個問題,朱俊杰就知道這是一個考驗,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讓對方滿意的話,那后果恐怕會有些嚴重。

  要說重男輕女的思想,那他父母肯定是有的,這個朱俊杰心知肚明。

  想了片刻,朱俊杰才回答道:“阿珍,你這個問題,確實是問到點子上了,在這方面我也不瞞你,我父母心里肯定是有重男輕女思想的,畢竟他們那代人你是清楚的。

  至于我結婚后是不是要生到兒子為止,按我父母的意思那肯定是要的,但我在這方面的思想還是比較開明的,生男生女我都可以接受,不會執著于非得生兒子不可。”

  鄧允珍又問道:“你不執著于生兒子,但你父母又非得讓你生到兒子為止,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你怎么處理?”

  不是她非得這樣刁難對方,而是想做到“先說后不亂”,村里的阿張七之前連生五個女兒的遭遇鄧允珍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想到時也受這樣的罪。

  不管生男生女,她只準備生三個,多一個都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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