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鄧世榮的回答,鄧允金一家都不由得眼中一亮。
鄧允金連忙問道:“九叔,你說的這個主頭是哪里人?”
鄧世榮簡單介紹道:“他是白平大隊長田村人,名叫張抗美,比你家細妹大一歲,他是家里的長子,也是最受爺爺寵愛的大孫子,家里祖孫三代都是工木,家庭條件在村里都是數一數二的。”
此話一出,鄧允金一家人是真的心動了。
在現在這個年代,有一門手藝傍身,那是非常吃香的。
動了心思后,鄧允金夫婦便詳細的問起了對方的情況。
鄧世榮對此也是知無不言,前世的張抗美是身家數千萬的大老板,每次跟老婆回娘家都極為風光,可以說整個那耶村基本都知道他的大名,他是如何發家的鄧世榮也是一清二楚。
聊了幾分鐘后,鄧世榮把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才收尾道:“他的基本情況就是這樣,如果你們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幫你家細妹撮合一下。”
鄧允金看了老伴一眼,隨即對鄧世榮點頭道:“行,我相信九叔你看人的眼光,就麻煩你幫忙牽線了。”
“相信我不會錯的,再過幾年你就會知道,我給你家細妹物色的這個對象有多優秀了。”說到這里,鄧世榮朝屋里看了一眼,問道:“對了,你家細妹呢,沒在家嗎?”
鄧允金老婆道:“跟她大嫂去河里洗衣服了,應該也快回來了吧,阿二,你去把細妹喊回來。”
鄧昌全應了一聲,便快步朝河邊走去。
鄧世榮繼續說道:“我給你們介紹的這個年輕人,腦瓜子靈活,以后肯定會大有出息。而且遠的不說,要是這門婚事成了,有個木工女婿在,你家的箱子柜子桌子凳子啥的都有著落了!”
雖然這門婚事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但聽到九叔這么說,鄧允金夫婦還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現在這個年代,箱柜對于一個家庭來說真的如同奢侈品一樣,最明顯的例子就是隔壁雞麻坡村就有一戶人家,僅用一口箱子,便娶回來了三個兒媳婦,那作用真的不要太大。
作為媒人,在女方家要說男方的好話,在男方家要說女方的好話,原本張抗美就比較優秀,鄧世榮夸起來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聽得鄧允金夫婦不斷點頭,臉上的滿意之色是越來越濃。
很快,鄧允金的小女兒鄧昌梅便跟著她二哥回來了,她在跟鄧世榮打招呼的時候,有點臉紅,顯然是知道了九公此次登門是來幫她說媒的。
盡管這個年代的婚姻大事,基本還是由父母作主,但鄧世榮還是簡單為鄧昌梅介紹了一下男方的情況,然后說道:“如果伱沒意見的話,我等會就借車跑一趟長田,問問男方那邊有沒有說媒的意思。”
鄧昌梅看了父母一眼,說道:“九公,我聽我爸媽的。”
鄧世榮笑著點了點頭,起身道:“我知道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借車出發,你們等我好消息。”
在鄧世榮借車去長田說媒的時候,鄧允泰也跟他的發小鄧昌元來到了離家比較遠的一座矮山。
鄧昌元戴著一頂草帽,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頂著陽光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阿泰,之前咱們天天有做不完的工,這兩天難得休息一下,你又拉我出來爬山燒馬蜂窩,你不嫌累啊?”
鄧允泰同樣戴著一頂草帽,笑罵道:“你這懶貨,上山燒個馬蜂窩有什么累的?前兩年跟你追著山雞滿山跑的勁頭哪里去了?”
“這能一樣嗎?”鄧昌元翻了個白眼道:“這馬蜂哪能跟山雞比啊,山雞吃著多香啊,馬蜂蛹頂多拿來煮粥,味道也就那樣。如果是在外面碰巧遇上了那還好說,可特意出來尋找我想就沒那個必要了吧,畢竟這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鄧允泰用棍子打了打前面的草叢,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馬蜂蛹可不僅僅只是用來煮粥,用油炸香來喝酒那可是一絕。”
鄧昌元驚訝道:“不是吧?蜂蛹還可以炸來喝酒?你聽誰說的?”
鄧允泰道:“這是我爸告訴我的,你就別廢話了,趕緊分開來找,今天要是順利找到馬蜂窩,晚上你就可以到我家來嘗嘗炸蜂蛹是什么味道了!”
聽到發小這么一說,鄧昌元瞬間來勁了,這年代再沒有比好吃的更讓人動心了,尤其是聽到“油炸”這兩個字,感覺就不一樣了!
“行,那咱們就分頭找,我還真想試試這炸蜂蛹到底是什么味道。”
“嗯,一會在前面的那個山頭匯合,誰找到馬蜂窩了就喊一聲。”
“好,看我的吧,今晚這炸蜂蛹,我吃定了!”
白平大隊的長田村,距離邦杰大隊的那耶村,還是有很長一段路的,再加上路比較陡,鄧世榮哪怕是騎著單車,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前世鄧世榮其實是來過張抗美家的,但在他的記憶中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早就不記得他家到底是在哪個位置了。
看到前面有位中年男人在劈柴,鄧世榮便騎著車上前問道:“阿表,請問張解放家是在哪個位置?”
張解放,就是張抗美的父親。
中年男人放下斧頭,拿掛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然后問道:“阿表你是哪里來的?找張解放有什么事嗎?”
面對陌生人,該有的警惕心,這個年代的人還是有的。
鄧世榮笑著說道:“我是邦杰大隊那耶村的,來找張解放是想給他的大兒子張抗美做媒。”
“原來是媒人登門啊!”
中年男人恍然大悟,隨即指路道:“你往前面走,到路口了左拐,再往前走幾十米有棵荔枝樹,那里就是張解放家了。”
鄧世榮道了聲謝,然后便騎車按照中年男人指的路前進。
很快,一顆高大的荔枝樹,便出現在鄧世榮眼前,那里有一座嶄新的泥磚屋,想必就是張解放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