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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管理小金庫

第四百六十一章管理小金庫  翁婿二人在清寧宮吃過飯,一起離開。

  “岳父,梁芳的案子,你不必太過苛責。”

  朱祐樘一邊走一邊說,“懷大伴他們一直在講,那個梁芳有多居心叵測,但我總覺得他還好吧。

  “因為我知道,其實易儲是父皇和萬阿媽的意思…他們想把我給換掉,讓我的弟弟來做皇帝。不能否認的是,我身上也的確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并不能完全怪梁芳。”

  張巒聽到此話,心中不由在想,咱這位陛下真是寬以待人。

  連仇敵都能放過,這世上真有這種好人嗎?

  張巒連忙寬解:“陛下,大可不必太過放在心里…其實以臣所知,那梁芳當初之所以大力推動易儲,主要是包藏禍心。”

  “是嗎?”

  朱祐樘很好奇,似乎不太相信這番說辭。

  張巒只能拿出兒子當初跟他所講內容,如實告之:“陛下最近有沒有查過內府虧空?”

  “沒有。”

  朱祐樘搖頭道,“最近宮里宮外一應開銷,都是懷大伴他們在主持,并沒有說缺銀子…我是真不懂這些。”

  張巒道:“內府虧空其實很嚴重…當初梁芳和韋興等人,為了媚上,也為了討好萬貴妃,將內府窖藏財貨全都拿出去用了。后來先皇知曉,曾在他們面前說,暫時不會與他們計較,但等太子登基后,一定會跟他們算總賬。”

  朱祐樘瞪大眼睛,問道:“竟有這種事?”

  “嗯。”

  張巒點頭道,“先皇太過于縱容梁芳等人,其實后來梁芳也意識到隨著太子漸漸長大,危險正在慢慢向他們逼近…萬貴妃過世后,那梁芳仍舊不知收斂,所行之事都超出一個臣子的范疇,又非常懼怕太子登基后清算他們,于是便奮起一搏,這便有了后來一系列風波。”

  朱祐樘沉思良久,幽幽嘆道:“那…現在內府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陛下,您別問臣啊…臣沒接觸過內府的事情,也不可能接觸到,怎會知道您內府有多少銀子呢?”

  張巒頗為無奈。

  兒子曾告訴過他,皇帝女婿之所以看起來很節儉,那是因為不得不節儉。

  大明朝廷的家底,都被他父親朱見深給揮霍得差不多了,以至于皇宮上下,就連當時的太子都過不了太好的日子。

  所以朱佑樘繼任皇帝后,根本就不知道大手大腳花錢是什么感覺。

  朱祐樘道:“現在看來,更有必要讓岳父到戶部去任差。其實皇祖母說得很對,你看起來不與人爭,也很隨和,但其實你什么都懂。”

  “千萬別這么說。”

  張巒道,“陛下,您應該很清楚我家里邊的情況,延齡那孩子聰慧機敏,謀定后動,我基本都是聽他的。”

  朱祐樘聽到這話,不由莞爾:“這怎么可能呢?我也承認,延齡這孩子是很有靈氣,但也不至于什么事都聽他的吧?岳父,你就別自謙了。”

  “我…”

  張巒頓時感覺自己老臉發燙。

  說出去都沒人信啊!

  我都一五一十說了,皇帝卻不信…難道你就沒認真考慮過,我這么說對自己有什么好處呢?

  我承認自己是個草包,那得多大的勇氣?

  你為啥就不信呢?

  朱祐樘道:“延齡現在歲數小,沒法對他重用,不過鶴齡已經快成年了,便設法給了他一個錦衣衛千戶的職務,希望他能用心做事。”

  “這樣也行。”

  張巒苦著臉道,“臣和長子鶴齡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讓他弟弟在背后出謀劃策,同樣可以為朝廷效勞…卻不知那臭小子以后應該走什么路…”

  朱祐樘笑道:“岳父,好好栽培延齡,讓他多讀書,光有聰明才智是不夠的,只有讀書才能讓人心里踏實。”

  張巒心想,讓我兒子讀書?

  那比登天還難。

  當初倆孩子都不是讀書的料,后來雖然小的開竅了,但提到讀書,他也總是推諉。

  “他有先生。”

  張巒隨口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位先生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了…延齡的先生,弄得就跟他學生一樣,隨隨便便就被他差遣到外面…光想想就讓人頭疼。”

  朱祐樘問道:“要不要我幫岳父為延齡請個名師回來教導?”

  “別。”

  張巒道,“咱就不禍害別人了…微臣總覺得,絕大多數人都教不了他。那孩子,學得太雜也不好。”

  “嗯。”

  朱祐樘點頭,“張家的事,我就不多過問了。岳父,你做好當戶部侍郎的準備,這幾天我會讓人下旨。”

  張巒要當戶部侍郎了。

  他自己都覺得變化太快,以至于內心一時竟無法接受。

  等他回去后,把事跟張延齡一說。

  張延齡問道:“禮部右侍郎,還有戶部右侍郎,到底哪個更尊貴些?”

  張巒篤定地道:“當然是禮部侍郎了,這還用問嗎?天下讀書人都尊敬,還有機會主持鄉試和會試,門生故舊遍天下…再說了,我是翰林院侍讀學士,掛個戶部侍郎,也不像話啊。”

  張延齡笑道:“你就沒問問咱姐夫,他幾時給姐姐冊封皇后?”

  張巒顯得很無語。

  這孩子,關注點怎么就跟人不一樣呢?

  “我想早點兒當國舅。”

  張延齡一臉向往地道。

  “你現在不就是嗎?”

  張巒反問一句,又接著道,“今天陛下還問及你學業,我這才想起來,你的老師柴蒙,最近怎么都沒見到他人…他去哪兒了?”

  “我讓他去徽州了。”張延齡道。

  張巒驚訝地問道:“他不是晉商出身嗎?讓他去徽州作甚?給你做買賣去?”

  張延齡搖頭道:“沒有,就是去實地考察…爹,你知道我最近在忙什么嗎?”

  “盡搗鼓些沒用的東西。”

  張巒扁扁嘴道,“為父不想知道。”

  “呵呵,那是爹你不知道我生意做得有多大。”

  張延齡笑道,“現在市面上已經開始有香皂出現了,還有各種琉璃制品,再下一步,我們的純堿會賣到江南各地。”

  “市場能有多大?”

  張巒皺眉。

  正說話間,門口進來一人,卻是穿了身別扭裝束的張鶴齡。

  此時的張鶴齡,一身綾羅綢緞,但衣服太過肥大,顯得不怎么合身,脖子上更套著個黃橙橙的鏈子,好像重得都快走不動道了。

  張巒皺眉不已,問道:“老大,你在鬧什么幺蛾子?”

  張鶴齡道:“爹,你咋回來了?老二,這玩意兒實在太沉了,我有些戴不動…摘了行不行?”

  說話間,張鶴齡已經把脖子上的鏈子給拿了下來。

  張巒過去,一把搶在手里,結果身形一個趔趄,差點兒向前栽倒在地,等勉強站穩才問道:“純金打造的?”

  “爹,別給我弄壞了。”

  張鶴齡嚷嚷道,“就算我現在不戴,這也是我的東西,是老二送我的大金鏈子,他說要當道上的大佬,只有戴這個出去才有氣勢,能震懾住別人…這東西老值錢呢!”

  張巒皺眉:“還用得著你來說?且問你們,到底怎么回事?這條鏈子,少說也得四五斤重,難怪你脖子都要被壓彎了…”

  張鶴齡道:“賺錢了,老二說,這是給我的分紅…爹,快還給我。”

  “你…”

  張巒顯得很無語,“有錢了就這么花?被人知道,還以為我張某人有多不會教育自家子弟呢…延齡,你這到底是鬧哪出?”

  張延齡笑道:“這些不過是小錢罷了…當初秦當家給我們投資,一下子拿出五千兩銀子,你覺得以徽州商賈的精明,會做虧本買賣?”

  “你已經回本了嗎?怎么沒見有什么大動作啊…”

  張巒皺眉問道。

  “回了啊。”

  張延齡笑道,“我研發的化工產品,這時代還從來沒有過,正所謂人無我有,人有我精,銷路暢通,自然很快就回本了…這還多虧父親之前給我們產品打出的品牌效應。”

  “什么品牌效應?為父怎么不記得?”

  張巒更加疑惑了。

  張鶴齡咧嘴笑道:“哈哈,老二,你說怎么這般有意思…爹他自個兒都糊涂了!爹,看來最近你忘性很大啊…之前替姐姐往宮里送琉璃鏡,這事你忘了?”

  “我靠…不會吧,你連鏡子都賣上了?”

  張巒大吃一驚,“之前那些權貴買貢品附贈鏡子,事情鬧得那么大,你現在直接就開賣了?”

  張延齡道:“能賺錢,為什么不賣?只要有市場需求,我就以此來發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嗎?”

  “你還真是…”

  張巒都無語了,突然想到什么,道,“兒啊,你先前曾跟為父說過,等以后賺了錢,要幫你姐夫渡過難關,不是信口胡謅的吧?”

  “絕對不是。”

  張延齡道,“爹,我知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現在姐夫的荷包空了,卻沒人告訴他,他到現在都還不知情…他自己可能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才調你去戶部當侍郎,幫他管賬。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自掏腰包?”

  張巒為難道:“朝廷的窟窿,有時候改補還是要補…”

  “咱補什么朝廷的窟窿?”

  張延齡趕忙勸阻,“以我們的能力,暫時補一下內府不足就行了…先給爹你立個人設,讓人知道,你能為陛下做事,僅此而已,其他就敬謝不敏了!”

  張巒搓了搓手,振奮地道:“經你這一說,為父還真有些期待…哦對了,你能補貼內府多少?”

  張延齡笑道:“看來爹還真不是吝嗇之人。”

  “吝嗇啥?都是皇帝賞的…反正以前咱們家一窮二白,現在有好日子過就行了。”張巒顯然志向不在于升官發財。

  或者說,這是個能耐得住艱苦之人。

  銀子再好,沒有也行。

  “那行吧。”

  張延齡道,“最近我就想辦法讓父親給內庫補一點虧空,讓姐夫知道,原來父親你是個辦實事的人。”

  “好。”

  張巒笑容滿面。

  他心里在想。

  有個好兒子就是不一樣!

  有這樣為父分憂的兒子,當官都能省心許多。

  “老大,把這一身皮給老子換了!”

  張巒轉而怒視張鶴齡,喝道,“沒一身好骨架,非得穿成這樣,你穿給誰看呢?你之前那身錦衣衛的官服就挺不錯…你們姐夫也說了,以后你替張家出去辦事,有不懂的地方,就聽你弟弟的…哎呀不對,是什么事都要聽他的!”

  張鶴齡道:“錦衣衛那地方,我待得不習慣,我又不知道他們每天都在干嘛。還是出去帶一群小弟逛街有意思…

  “老二,咱把這金鏈子熔了行不行?換個小點兒的,剩下的黃金…我拿來換銀子,多招點兒人手回來!”

第四百六十一章管理小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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