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崔建又戴著手銬去了警局,他已經認識了一半警局的人。大家見到他,紛紛和他打招呼:“又來了?”
崔建微笑禮貌回應:“嗯,又要麻煩你們了。”
對崔建的審訊或者筆錄沒有馬上開始,因為警察也不確定上司要怎么調查崔建,于是先把崔建送到了地下一層的羈押室,因此崔建又見到了艾莉。
艾莉不可思議看崔建:“你又回來了?”離開不到24小時,又被送回來,你是多喜歡這里?
制服警察手拿警棍提醒:“禁止對話。”
這次先來探監的是端木,背景板制服警察跟著上司離開。端木看端坐在板凳上的崔建,不滿道:“站起來。”
崔建:“為什么?”
端木:“因為我沒地方坐。”
崔建:“有屁就放。”
端木:“你…你為什么放走葉然諾?”
崔建:“喜歡就放,沒有為什么。”
端木:“可是我們是朋友,你應該聽我的。”
崔建:“不,保鏢端木是我朋友,但尼莫端木和我之間沒有關系。當然尼莫端木可以短期雇傭我做合法的事。你不能讓我一個小保鏢無緣無故卷入尼莫紛爭中。”
端木嘆氣:“電話里我應該開價的。”
崔建:“錢固然是一方面,但不是主要的因素。”
端木:“什么是主要因素?”
崔建想了一會誠實道:“葉然諾長的不錯。換了大腹便便的謝頂老男人,我可能會拉他出去擋槍。”這沒有辦法,很多人煩廣場舞,如果跳廣場舞全是青蔥女子…估計也有人煩,但有一部分人就不煩了。
崔建補充:“我不清楚你們尼莫的事,不想參與其中。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幫你打擊了白齊的執行隊,我認為會被你拉上特勤戰車。”
端木心中一怔,崔建說的最 后一點點破了端木的小心思,他一直有拉攏崔建的想法。
端木不屑道:“就你,也配?言歸正傳,資料發酵了,半小時前,已經有三名陷入丑聞的官員離職。官方宣布,將對楚河集團和秦海集團進行全面的調查,這兩家集團公司基本也廢了。”
崔建問:“沒對李嫡下手嗎?”
端木道:“李嫡手很干凈,連違章停車都是司機的錯。你知道李家做慈善嗎?”
崔建道:“你應該問,哪個財閥不做慈善。”
端木道:“李家在韓城有一家孤兒院,專門收納孤兒,提供良好的物資條件。有部分孤兒獲得定向領養。所謂定向領養指的是,雖然孤兒還住在孤兒院,但領養者支持孤兒完成本碩博,乃至留學的花銷。這批人在完成學業之后,大概率會去領養者的企業工作。”
崔建:“然后呢?”
端木:“你知道未成年人的資料保密很嚴格,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秦海、楚河,乃至現在的齊溪,都是李嫡父親定向領養的孤兒。”
崔建:“李嫡父親似乎并不出色。”
端木:“不,李嫡父親非常厲害,甚至曾經力壓李天龍,成為李家當家人的最有力人選。但是在確定當家人前一個月,李嫡父親遇害。李嫡正式接管了父親留下產業和人脈,要說起來李嫡這人能力在李家三杰中是最弱的,但是他手下能人異士很多,這也是他的生意比較偏門的原因。”
崔建:“和我什么關系?”
端木道:“我可以代表特勤隊長和李嫡談一談,請他放過時風。你知道他們這些人,會純粹為了泄恨而殺人。”端木,白齊這些人不同,沒有利益等沖突,他們是不會殺人的。當然,也不要欺凌到他們頭上。
崔建:“和我什么關系?”
端木:“你朋友啊,時風啊,他是你朋友。”
崔建攤手:“也可以不是。”
端木無語。
艾莉聽不下去:“崔建你問他,需要你做什么。”
崔建看端木,端木道:“加入特勤隊。”
崔建:“去死吧。”加入特勤似乎也不是不行。特勤隊主要是協助尼莫成員處理私人事務。比如葉溫請特勤護送葉良回葉家。還有一部分工作是為標靶尋找新的隱居地。不過這幾年來特勤隊干的不錯,如果自己加入之后,標靶頻頻被滅,自己不就暴露了?
七殺并不太在乎殺掉標靶,但他們更喜歡標靶活在臭水溝里,惶惶不可終日。死亡只是一瞬間的事,七殺更樂于用死亡來折磨一個人一輩子。當然,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日常還需要消滅標靶。和打地鼠一樣,誰露頭就敲誰,有機會來次圍獵,搞波大的,持續威懾標靶。
這么說來,自己加入特勤完全沒意義。
端木道:“那以后項目都由我當經理,你都聽我怎么樣?”
崔建:“不怎么樣。”
端木想一腳踹飛名人名言,不是說要讓人開窗,先捅破屋頂嗎?怎么這貨油鹽不進。
端木:“好吧,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我們是朋友,我會就時風的事和李嫡進行談判。”
崔建突然想明白:“你沒理由為了時風和李嫡談判,但是如果時風是我朋友,你是我朋友,因為我的囑托,所以你就有理由和李嫡談判。”和同事搞好關系,找他借一萬塊,要比送他一萬塊效果更好。
端木想了一會:“或許吧,好了,我先走了,拜拜。”轉身擦汗,這小東西到底是傻還是不傻?應該有基本的智商,或者是自己做的太明顯。
出了警局上了車,端木撥打電話,通過轉接,道:“我要和你主人談一談。”
“談什么?”
“時風。”
“為什么?”
“時風是崔建朋友,崔建是端木朋友,端木是 我的朋友,我喜歡交朋友。”
“我問問。”
“上次你主人在醫院刺殺端木,你主人賠到只剩一條褲衩。通過這件事就應該看出我對朋友的態度。言盡于此,當朋友還是當仇人,你們自己決定。”
“我知道了。”
第二位訪客是冰刺主管愛德華,他來的目的是保釋艾莉。兩人全程把崔建當死人。艾莉將官復原職,繼續在冰刺中工作,一切都不會有變化。愛德華來的核心目的是敲打艾莉,讓艾莉認識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老板。
愛德華離開,艾莉目送他進入走廊盡頭的電梯,似自言自語道:“互相利用而已,何必說的那么好聽?”
回頭看見一臉問號的崔建,艾莉臉上出現一點笑容:“頭腦簡單的人才擁有幸福。”
崔建:“你才頭腦簡單。”
艾莉:“我問你,他的目的是什么?”
崔建:“看中你是個人才。”
艾莉嗤笑:“他知道我背景,我的背景是雙刃劍,用得好可以利用我背景資源,用的不好容易被我賣掉。既然如今相安無事,維持現狀是最好的辦法。”
崔建果然沒聽明白,想了一會問:“冰刺里面就沒有正經做事的人嗎?”
艾莉點頭:“有很多崇尚法律至上的人。”
崔建又沒理解,他的問題是,你們不能專心抓七殺嗎?艾莉的回答是,冰刺團隊80的人是真心工作。至于艾莉和愛德華這類人,是借用冰刺跨國執法的權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一些事。
崔建問:“時風怎么處理?”
艾莉:“那不是我,甚至不是愛德華能決定的事。”
說話間,警察、檢察官和律師都來了,打開羈押室,釋放艾莉,幾人到隔壁的屋子內辦手續。十分鐘后,艾莉出屋子,對崔建舉手告別后離開。
三個小時后,崔建也離開了警局,一 路打著招呼離開的,都是老熟人,說不定改天就見著。話說起來,自己公司同事都沒這么熱情,偶爾去一趟公司,一個個就遠遠看著自己,也不說話也不笑。
崔建回別墅安逸了兩天后出了一趟差,去菲律賓滅了露頭的29號標靶和其附屬兩個輔標靶。29號也不想露頭,但他和別的標靶不一樣,自己不露面就沒法賺錢,十年的茍活讓他花光了積蓄,能借的也都借了,為了繼承一部分遺產被迫公開露面,然后他和自己老婆孩子都被崔建辦了。
完成工作的崔建不著急回去,轉而在菲律賓度假一周。菲律賓有很多島嶼,海是最大的賣點。不同北歐冰冷的海水,不同韓城挺冰冷的海水,菲律賓的海水自帶一股溫暖。一周后,崔建飛了一趟柏林,在柏林玩了五天,順手處理掉一個無權無勢的輔標靶。
崔建本打算去西班牙玩幾天,接到了雪櫻的電話,電話中雪櫻告訴崔建,庭院已經改造完成,讓崔建驗收。崔建讓雪櫻驗收即可,雪櫻讓崔建打尾款過來。崔建打了尾款后看了眼賬戶余額,默默買了一張回韓城的機票。
目前崔建背負15億的房貸和8億的裝修貸,賬戶余額有兩億韓元和30萬美元。財務狀況對崔建來說不差,畢竟他年薪有50萬美元。他決定把30萬美元用于提前還貸,裝修貸的利息實在太高了一點。
回韓城當天,在機場崔建接到了依依電話:“丟丟受傷住院。”
崔建:“誰干的?”他不問為什么受傷,那已經是發生過的事。
依依:“懷疑是北鷂,上手就對丟丟和真真發動攻擊。雖然雇主無恙,但事發突然,兩人都中了槍。真真中的兩槍都打在防彈衣上。丟丟中一槍,也打在防彈衣上,但因為沖擊力滾下樓梯,身體多處骨折。”
依依道:“李經理決定成立一個聯合捕獵小組,主動出擊把北鷂挖出來。”
理論上來說 ,歹徒和保鏢是相殺相愛的一個組合,沒有歹徒,就沒有保鏢。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大家各司其職。殺手肯定先殺雇主,至于會不會再殺保鏢,那是殺手的事。越專業的保鏢和殺手,他們更傾向把雇主當作博弈的棋子。
北鷂不在絕大多數之列,他們出手首先攻擊保鏢,而被他們擄走的雇主無生還記錄。黑鳥也是綁匪,為什么行事風格完全不同呢?是因為北鷂需要時間差。
黑鳥綁架雇主,并不在乎保鏢或者路人報警,甚至故意在人多地方綁架雇主,他們會和雇主親屬聯系,索取贖金。
北鷂綁架雇主,他們需要為自己爭取到時間,會盡可能殺死目擊者。只有這樣,雇主被綁架的事實才會延后被確認,有利于雇主出售資產股票,也可以避免雇主資產被凍結。
兩相對比,黑鳥比北鷂更專業,但北鷂比黑鳥更兇狠。事實上,北鷂比殺手組織春雀還要更加兇殘。
依依道:“葉老板說,只要行動合法合規,事成之后,她將重獎參與行動的成員。”
崔建不理解葉嵐的做法,這或許就是他被部分人認為腦子簡單的原因。葉嵐作為商人,自然有他的想法。事成給錢,抓到一兩只北鷂,大勢宣傳一波,一來凸顯大銀安保員工的待遇,二來凸顯大銀安保保鏢的實力,三來警告那些跨國集團,遇見大銀繞道走,去韓城安保那邊討飯吃。
如果失敗了呢?就當沒發生這件事好了,副作用不會波及到葉嵐身上。
此外,依依還告訴崔建一個消息,根據管家的消息,死彈已經通過日常生活與實戰測驗,第一批五枚死彈將正式投放到韓城。
此前也有死彈出現,有參與攻擊的死彈,也有以正常人生活的死彈,這些都是試驗品,并非成品。真正的死彈并一定會隨身攜帶炸彈,他們性格或許比較孤僻,但在日常生活中也難以辨別。同時死彈都保持著死彈的特點:完全服從命令,無懼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