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門鈴找雪櫻的人不少,鮮少有同學,多的是快遞和外賣,偶爾也有云家人給她送東西。崔建通知雪櫻,今天中午可以不叫外賣,雪櫻似乎很不情愿回了一句哦。態度雖然如此,但每每都上桌蹭飯,并且負起了餐后清洗工作。
午飯前,端木把崔建的手機送了回來,靠在廚房看崔建忙碌,悠悠問道:“你的漁船怎么會跑到外海去?”
崔建嘆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船要跑路,人要吃飯,攔不住的。”
端木:“你就不問問具體情況?”甚至都不好奇,
崔建:“沒興趣。”
端木道:“你的漁船被警方攔截。”可惜了,依依白盯了,還以為能撈一條大魚。
崔建:“哦。”
端木:“但是船上只有一位漁民,有人出高價讓他開船。說起來特別諷刺,如果漁民拆除休閑號的定位設備,真可能開到東瀛或者北極熊地盤。可惜啊,你一番好意卻被他們曲解,雇傭一名漁民去開船,結果因為定位設備暴露了行蹤,最終被攔截。”
崔建:“就是小偷偷我船,我能有什么好意?”
端木:“你有時候是真聰明,一句話就安排了計劃。事發后我才明白,為什么你會和時風說你要出海釣魚。真是小看了你。”
崔建仍舊不解:“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端木:“我也希望和你沒關系。可是昨天傍晚你和老板去沙灘烤肉,葉家保鏢通過老板的電話提醒你,說疑似有車輛跟蹤你們。你的回答卻是:你心里有數,不用理會。”
崔建:“沒上班,當然就不理會。”
端木呵呵笑:“你少和我打馬虎眼,你知道時風到底知道了什么嗎?”
崔建問:“你現在知道了?”
端木:“這么說不準確。時風在凌晨向我提出談判條件,透露了一張底牌,稱和開心會所有關。如果我能給他新身份,幫他逃離,并且給他一筆錢,他可以把具體信息告訴我。”
開心會所?這地方有些耳熟。想起來了,管家說,葉然諾和薛冰每周六晚上會在開心會所玩樂。記得當時管家懷疑薛冰的身份,他認為以薛冰的才能不太可能招募到葉然諾和白齊這樣的專業頂尖高手。推測這個團隊背后有BOSS。
這么推理來說,楚河拍攝到了與薛冰見面的神秘人。不過時風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對,人家是和艾莉一起逃亡。艾莉知道的東西可不少。
崔建心中想著,嘴上應付,手上繼續顛鍋。
端木觀察崔建的表情變化,基本確認崔建和這件事真沒有太多關系。在得知這條信息后,端木猜測和薛冰會面的可能是尼莫會長,而葉然諾、白齊還有死去的颯颯,都是掛靠在薛冰名下幫會長做事的人。
這情況不算罕見,諸如端木特勤隊長的公開身份是一名很普通的小白,小白每個月能拿到一筆錢作為代理費。小白和薛冰一樣,都是空殼公司,隊長端木只信任自己手下三名副隊長。
當然,以上是端木的猜想。端木一直很想知道,到底是哪個人能量這么大,能一力組建起尼莫這個組織。不說財力和人力,會長最少具備非常強大的情報系統,才能順利聯系到每一位標靶和死去標靶的親人。
好消息是時風提供的,余明拿走的內存卡不包含與開心會所有關心的信息。也有一個壞消息,時風特意刪除內存卡與開心會所有關的信息,說明時風已經知道開心會所的信息非常重要。
崔建問:“艾莉和時風現在在哪?”
端木:“在警局。”崔建不問,他也不想說。昨晚艾莉和時風雇傭漁夫開船吸引追兵,他們暗渡陳倉從空中離開,未曾想接頭人反水。由于對方要活的艾莉和時風,給了兩人一線生機,直接逃到警局尋求庇護。
向警局尋求庇護?聽起來不合理,畢竟是好多大佬要的人,但一尋思卻極其合理。警局算是中立單位,把兩人扣押在那,大家再好好談怎么處理這件事。
崔建有些好奇:“你的老板不是白齊的老板嗎?”
端木回答:“我直屬上司是特勤隊長,他由尼莫成員推薦,理論上來說,推薦者是我上司的老板。但是桑海滄田,以我老大的睿智,可能已經有新的老板。”
崔建鄙夷:“這不就是呂布嗎?三姓家奴。”
端木一股火憋著,沒事人一般道:“你能不能幫我說服時風?”
崔建:“條件不是開好了嗎?”
端木道:“他要求先給錢和新身份,他用新身份生活兩個月,在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才會給我想到的東西。”
崔建:“你希望是先拿到東西,再給他錢和身份。”
端木:“沒錯。”
崔建搖頭:“不行,我拿不準你會不會坑時風。我也拿不準時風會不會坑你。我不當這個中間人。”
端木嘗試說服,崔建堅決不同意。雖然和端木關系更好,但是端木背景復雜,這件事水深,他不想參和,不想做這個保人。端木無奈只能在飯后離開,說自己再想辦法。崔建看著端木背影,總感覺這兩筆在給自己挖坑。
拿回了手機,崔建撥打依依電話:“依依,幫我看下,端木是不是在我手機里動手腳。”
依依回答:“你自己問端木。”
崔建:“幫個忙吧。”
依依:“不幫。”掛斷。潛臺詞:你手機通訊不安全。
崔建掛斷電話,想了一會,開車去了公司。到了三樓保鏢部,卻見李然在B部辦公室審視四名站立的保鏢,崔建隨手抓了個人詢問情況。
兩個保鏢小組合作一個項目,項目順利完成,過程無驚無險。但是在項目結束之后,有一個傻X爆料了雇主私生活,雇主推算后發現,只有四名保鏢知道這件事,一怒之下寄了律師函,如果大銀安保不給他一個交代,他將把大銀安保告上法庭。
崔建拉了條椅子,反坐椅上,雙手放在椅背,下巴掛在上面,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其他人看熱鬧頭都是借口借東西,送文件,哪有崔建這么明目張膽之人。
李然看向崔建,問:“你很閑嗎?”
崔建:“嗯。”誠實是一種美德。
李然看向四名保鏢,問:“崔建,你覺得這件事是個什么情況?”
崔建已經知道了事情大概情況,道:“我覺得?我覺得他應該不是有心出賣,就是吹吹牛。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應該是喝了酒。”
李然:“他們都不承認。”
崔建:“全開了,寧可殺錯,不可放過。再說,他們瞎了眼找錯了搭檔,應該對此負責。”
李然看了崔建一會,語氣變得柔和,對四保鏢道:“好,都先回去休息吧,等待人事部通知。”
保鏢A:“李經理,你不能這樣,我真的什么都沒干,我這幾天兢兢業業一刻不敢放松,你知道這是我在大銀安保第一個項目。李經理,我非常需要這份工作。”連續幾個我說明他真心焦急。
相反保鏢B表情和語氣灑脫隨意:“李經理,你沒有任何證據情況下,就把我們四個人開除。說輕了是懶政,說重了是瀆職。”
保鏢C附和:“對呀,公司的管理態度怎么能這么敷衍?”
保鏢D一言不發,靜靜站立,見李然看自己,保鏢D道:“組隊太急,我認。”
李然拿出手機:“說話。”
蘇晨聲音悠悠傳來:“大概率是C干的,A此人最好不要當隊長。開了C,B當隊長,AD當組員。”
李然:“讓你抓犯人,沒讓你多管閑事。”他沒問為什么,他只需要一個答案。
蘇晨:“呵呵,需要人家就是小蘇蘇,不要人家就是多管閑事。”
李然直接切斷通話,看向C道:“你如果承認可以辦理離職,你如果不承認我就讓人查,查到后直接解雇你,把你名字掛上黑名單,以后你連保安工作不一定能找到。”
C的臉色很難看,猶豫沉默許久才道:“昨晚我在會所喝酒,有一位朋友臨時帶了他朋友來酒局。聽聞我剛結束雇主的保鏢工作,對方夸獎了雇主幾句,我反駁說他其實很虛偽,爭執期間我說漏嘴。”
保鏢們在工作后,偶爾也會把雇主花邊新聞當作下酒菜,原本也沒什么,但朋友的朋友卻是一個娛樂網紅,連夜就把瓜給曝了。更巧的是,曝的這件事恰巧只有四名保鏢知道。
李然揮手:“去辦離職吧。”他不想廢話。C點點頭,對其他三名保鏢鞠躬,轉身離開。
李然看剩下的三名保鏢,掃視一圈,看向D:“指定你為他們的實習組長,我會盯著你們的下一個項目。解散。”
說完,李然自己先走人,崔建跟上李然走出保鏢B部辦公室:“你是和蘇教官慪氣才選D當組長嗎?”
李然:“當然不是,我只知道不能按照蘇晨的想法來選人。我現在需要負責任的人,遵守規則的人,不需要有個性的人。每個人都有個性,彰顯個性是好事,但彰顯出的個性需要和能力匹配。我看不出B有什么天縱之才。他如果服D管,還能留下,不服就得滾蛋。20名保鏢,以我的想法最終只會留下8名。”
李然停步:“你怎么來了?”
崔建:“找依依查手機。”崔建說了時風這邊的事。李然知道余明委托,也知道因為這委托崔建殺了人,但沒想到白齊和端木都深陷其中。
李然沒說話,坐回自己的大椅子,雙手支在身前桌子上想了好久:“遇見這種事,你應該拒絕,撇清所有關系。即使你是神人,在不知道對方深淺,不知道具體信息的情況,應該先做一名旁觀者。”
李然:“理論來說,小機場對你的襲擊不應該發生,你沒有那個價值。推測來說這件事可能影響很大,他們不能放過任何信息。為此在只有兩個人情況下,在你有戒備的情況下,還是對你發起了攻擊。”
崔建:“沒事,死的反正不是我。再說艾莉和時風已經在警局。”
李然點頭:“行,有需要幫忙聯系我,我得去一趟平谷探班,你自便。”平谷是距離韓城三十多公里的一個小鎮。
崔建問:“怎么了?”
李然邊拿東西邊道:“丟丟項目已經遭遇兩次意外,一次是高空墜物,一次是坡頂貨車沒拉手剎。”
崔建順口問道:“是你篩選過的項目?”
李然頓時臉黑,看了崔建一眼,拿上西裝一聲不吭走出辦公室,似乎在趕時間。到一樓,李然抓住后勤部長:“上次你說有個道士懂風水?”
后勤部長驚訝:“李經理,你不是說不信嗎?”
李然:“但老板信,馬上幫我聯系。”
崔建坐到了依依身邊,依依滿臉不高興接過手機,接上電腦,查看了一會道:“通訊竊聽,屏幕監視。你打的電話會被監聽,對方能看見你在屏幕上的操作。對方對你不是很上心,因為你利用社交軟件撥打視頻電話是安全的。換句話說,對方都懶的下載社交軟件的APP。”
崔建問:“能不能找到對方是誰?”
依依:“可以。怎么了?”
崔建:“人家監視我,還不準我還擊嗎?”
依依沒回答,自顧敲擊鍵盤,面前屏幕上出現保鏢A部的辦公室監控,辦公室內沒人,依依說正事,道:“昨晚時風沒上漁船,不過管家關注了這件事。他想得到時風,問我們有沒有辦法。”
崔建:“我雖然跟著這件事,但我知道的信息很少。”
依依道:“根據管家獲得的信息,時風手上有薛冰和一名男子見面的照片。”
崔建:“我有一點不解,薛冰是尼莫,但也不是很出名的人,日常也沒有什么動靜,為什么會關注她見面的人呢?”
依依:“你個笨蛋,當然不是因為薛冰,而是因為男子。管家推測這名男子身份奇特,否則時風不可能會單獨把他和薛冰見面的照片或者視頻刪除。不過,管家不知道是時風認識這男子,還是艾莉認識這男子。”
依依道:“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管家認為知道這男子身份的人只有艾莉和時風,大概率沒有內存卡照片。因此管家更篤定只要說出這名男子的身份,就能解開關鍵問題。根據尼莫執行隊的行動來看,這名男子即使不是尼莫會長,也可能是尼莫會長身邊的親信。這是十幾年來,尼莫會長第一次露出尾巴。”
崔建:“假設男子是尼莫會長,他怎么知道自己露出尾巴呢?”
依依:“好問題,管家推測和艾莉有關,管家調查發現艾莉履歷存在缺失,但鑒于艾莉是歐盟證人保護小組主管特殊職務,他也難以下決斷。”
崔建:“為什么找時風,而不是艾莉?”
依依道:“艾莉難以控制,我們對她不了解,不知道她的底線和目的是什么,甚至無法確定她的立場。時風就單純的多,只要控制他,就可能達成協議。一旦這邊有消息,日曜和火曜將在雙頭犬幫助下進行支援,將時風從韓城帶走。”
崔建:“可是時風要錢。”
依依:“那就給他。”
崔建:“可是我們很久沒發工資了。”
依依:“你是在提醒我還你錢嗎?”
為什么這么多心?不過既然你提了,那就成全你。
崔建揮手:“哪能呢,現在要債都得給欠債者磕頭,我丟不起那人。”
依依看著崔建,拿起手機一通操作:“過去了。”
崔建笑呵呵,看了眼依依,解釋道:“一來一往,我們就是同事之間的借錢,以后你出了事就不會牽扯到我。”
依依:“為什么是我出事,不是你出事?”
崔建:“男人的直覺吧。我走了,得去警局報案。”
“什么案?”
崔建回答:“漁船被盜案。”時風失蹤,出租屋發現尸體,警察沒聯系自己這位緊急聯系人。警察攔截了漁船,抓了時風和艾莉,竟然也不聯系自己這位漁船主人。
還好,最少韓國警隊算是一個中立單位。
大女兒升高中,已經開學。鄙蝦每天早上六點多起床送上學,中午再送一趟,晚上九點半接一趟。
在這個時差折騰之下,睡眠碎片化,精神狀態不好,目前正在努力調整作息時間,以適應新時差。
在此期間錯別字肯定會大大增加,請讀者大老爺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