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輪比拼后,雙方平分秋色,艾莉臉上也沒了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再打下去必輸無疑。林塵的體力充沛,拳頭力道十足,伴隨著頻頻的刺拳和殺招勾拳,尋找破綻的艾莉被打的非常狼狽。由于林塵很強的抗擊打能力與豐富的柔術搏擊經驗,艾莉即使能抓到破綻,也難以給林塵造成實質傷害。
“OK,你贏了。”艾莉從這次格斗中摸清楚了林塵性格,她是絕對不會認輸的,艾莉只能出聲罷戰:“你很厲害。”
“你也不錯。”勝負欲得到滿足的林塵和艾莉對了下拳頭。
這時候人群傳來一聲驚呼:“我的學員牌呢?”
驚呼聲此起彼伏:“我的學員牌也不見了。”
“誰干的,給老子站出來。”
擂臺外亂成一片,一哄而散。
余明單手死死握住自己的學員牌,用胳膊肘頂了頂身邊的崔建:“你怎么看?”
這話說的崔建一愣,他今天和余明聊的挺投緣,但余明這個動作似乎把自己當成很熟的人,乃至朋友。崔建日常也社交,也交朋友,不過都保持一定的距離,極少身體接觸。雙方交往時也都也比較客氣,因此一直以來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他也不需要。
“啊?”崔建回神,道:“雙簧。林塵在吃飯時大聲說話,留下很拽的挑釁語氣,說明自己要練拳,讓自己成為食堂的焦點話題。目的是吸引人去看她練拳,看她到底是有真功夫還是繡花枕頭。可惜在練拳時吸引的觀眾太少,不足以給黑牌教官下手的機會,于是艾莉主動下場。雙美女搏擊這樣的噱頭引起大家的極大關注。”
崔建道:“林塵是教官,不是學員。”
余明驚嘆:“我只想到了她們可能在演雙簧,沒想到吃飯時就在埋伏筆。”
崔建道:“我只是覺得她在食堂的表現過于強勢,沒有必要的強勢。”
余明用拳頭撞了一下崔建肩膀,舉起一個大拇指:“我師父說我最大缺點就是目光短淺,只懂得臨時抱佛腳。”
崔建道:“那是夸你機智,臨場應變能力強。你注意到那個口罩教官了嗎?就是戴著口罩,身體直挺,一聲不吭站立在人群外高處觀戰的那個。”
余明道:“我認為他并沒有把多少注意力放在搏擊上,而是在觀察每個學員。不過他和黑牌教官無關。”
崔建從地上撿起半截掛學員牌的藍色繩子,看了一眼:“刀割的。”
余明接過去凝視:“有一雙巧手。”
崔建心中有個想法,覺得問出來不太妥當,余明發現了崔建表情,笑道:“想說什么?”
崔建問:“你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余明回答:“沒有具體目標。但這人有一雙美麗的手。農夫手心有老繭,鋼琴師十指修長,碼字寫手手呈雞爪狀,網球運動員的手握力十足。而小偷的手完美程度與盜竊技巧成正比。只要讓我看見那雙手,我就能知道誰是黑牌教官。”
崔建贊:“你真厲害。”
余明略微得意道:“我可是偵探,私家偵探,沒有我調查不出來的真相。”
崔建笑,剛開始認識余明,余明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給崔建的感覺,余明說話很坦蕩,不撒謊,想什么就說什么。要么余明心直口快,沒有心機城府的人。要么反之,余明是城府非常深的人。亦或者兩者皆有。
為什么說余明可能城府很深呢?因為說實話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撒謊。崔建覺得可能性不高,從余明性格來說,除非從小接受訓練,否則養不成這樣的性格。
為什么說兩者皆有呢?余明是看菜吃飯,和崔建剛認識,大家很客氣。熟悉之后,說話就隨意的多。
本次共有八名學員丟失學員牌。在一個小時后,校務通知他們退學,并且要求在一個小時內離開學院。
無論是宿舍樓,還是教學樓或者食堂,都是原土地上的建筑,有一些年頭。這三棟建筑將在第一批學員畢業后拆除重建,因此目前學院的硬件條件比較差。
宿舍沒有空調,只有兩臺吊扇,屋內頗為悶熱。金哥從外面上廁所回來,就把門給敞開,通過門口和窗戶的對流,溫度能下降好幾度。沒有人提黑牌教官溜進寢室的可能,大家各自做自己的事,玩電腦,看手機,看書,或者是早點睡覺。
沒人提關門和半夜被黑牌教官偷襲,當就這個課題分析起來就很有趣。崔建是一個喜歡動腦的人,通過半天的接觸,他直覺金哥看不起他和余明這兩個藍牌,開著門算是對兩人的一種挑釁,或者是借機由自己或者余明出聲,說出自己對黑牌教官的膽怯。
崔建認為余明非常聰明。他猜余明的想法應該是:這么多寢室,一樓只有一間不關門的宿舍,陷阱的可能性很高。代入黑牌教官的身份,他不會選擇存在很大變數的102寢室。
崔建看不懂的人是王哥,王哥不主動和任何人搭訕,別人找他說話,他也會回應,但從不起話頭,也不主動接話。性格平和,表情淡然。似乎沒有興趣思考問題,又似乎一直在思考問題。
最有趣的是王哥的睡相非常好,上床躺下之后,除剛開始拉被子毛毯動作外,然后就一動不動。
難道王哥是隱藏在學員中的BOSS?
已經是凌晨,少許宿舍還有人聊天,不過也壓低了聲音,并沒有制造太大的噪音。
此時,一縷天籟之音傳來。是歌聲,非常優美的清唱女聲歌聲,唱的是一首意大利語的抒情女高音歌曲。歌聲打斷了聊天,伴隨著長達近一分鐘的海豚音,幾乎所有人都推開了窗戶,齊齊看向四百米之外的小土坡。
一輪明月從地平線升起,明月之中是一個身穿白色袍子,披肩發隨風而起的女生。月光之下,她圣潔如同天使,又如一顆明珠掩蓋了明月之光。所有人安安靜靜,如癡如醉的看著她聽完整首歌。
一曲完畢,女生邁著非常優雅的步伐離開,她將側面留給了大家。大家目送著她走下小土坡,消失在地平線上,只留下一輪明月。
“仙女嗎?”許久許久后,余明開口問。
崔建沒有回答,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歌聲中無法自拔。余明再看金哥也是一幅呆狀。即使是始終波瀾不驚的王哥表情也頗為動容。
瞬間安靜的宿舍沸騰了,大家紛紛對天使般的女生進行討論,有人說這是財團給大家的節目,有人說這是教官明天的準備課,也有人說是黑牌教官吸引獵物的手段。但所有人都認同一個觀點:女生的聲音極其清爽干凈,甚至超過了同類的國際大明星。因此問題來了,這位女生是誰?是國際知名明星,或者只是一位素人?
有心人發現,口罩教官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小土坡處,他冷峻的看著周圍,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要求用不低于兩米五的鐵圍欄將教學區圍起來,只留一個出入口。圍欄通上高壓電,并且沿著圍欄布置運動感應器。派遣最少兩支突擊隊在附近待命,派遣一支突擊隊進入教學區負責安保。安裝攝像頭,必須全面覆蓋整片教學區,24小時安排值班人員盯住監控。”
“對不起,你瘋了嗎?”
口罩教官:“3天之內必須完成以上工作,并且把突擊隊和安保人員的調派權交給我,否則一周之內必有人死亡。”
“我記下了,明天我會上報。”對方懶洋洋回了一句,并不上心。
口罩教官沒有再說什么,直接掛斷電話,看著女生可能消失的方向沉思良久后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