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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遺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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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后的夜晚,傾盆大雨,電閃雷鳴。已經繼承了遺產的7號獨自坐在鋼琴前,所有人被她支開,整個莊園只剩下她一個人。

  鋼琴邊放著生日蛋糕。一曲完畢,她再次聽見子彈上膛的死亡聲音,她沒有繼續彈奏,而是點燃了蛋糕上的蠟燭。許愿之后她吹滅了燭火,恰巧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整間琴房。這一幕就被崔建記在腦海中。

  7號吹滅蠟燭后,靜靜坐著背對著崔建:“可以了。”

  崔建問:“你恨我嗎?”

  7號:“你殺了我父親,我爺爺,我奶奶,我哥哥,我姐姐,我當然恨你。如果可以,我會殺了你為他們報仇。”

  崔建:“他們對你并不好。”

  7號:“但已經是對我最好的人。”

  等待了一會,7號:“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因為你的憐憫,我終于看見了色彩,原來花朵真的那么漂亮。”

  又等待一會,7號:“我許愿自己來世能成為一朵野花,在野花群中和大家一起隨風搖動,和大家一起經歷風吹日曬。無論未來怎樣,永遠不會孤單。”

  又等待一會,7號:“你還在嗎?”轉身回看,琴房內空空如也,哪有殺手的蹤影。

  7號成為七殺成立以來的第三位幸存者。所謂幸存者指的是七殺單方面消除的標靶印記,而不是指還在標靶上,還沒有被殺害的人。

  走神歸走神,崔建還是游刃有余的應付和林羽之間的交談。

  事后老金勃然大怒,認為崔建根本沒有覺悟,沒有資格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他認為殺人是為了不殺,連坐目的是威嚇那些想干壞事,讓有能力干壞事的人不敢干壞事。

  管家詢問崔建放過7號的原因,崔建回答:我不希望在第一次正式任務中殺死一個經歷坎坷,熱愛生命,并且恪守諾言的人。

  管家接受崔建的答案,并且抹除7號印記。

  午飯結束,林羽本想幫忙收拾,但高冷的性格讓她把話吞咽了回去:“我走了。”

  “林小姐慢走,林小姐再見。”

  上了車后,林羽終于明白了自己一直摸得著想不到的問題。失憶的崔建如同一張白紙,沒有等級,門第之分,有的是真誠和熱情。現在的崔建看似禮貌,臉掛微笑,實則讓人難以親近。

  林羽想起自己母親對這件事的的評價:你撕毀了一張白紙,一張干凈如新的白紙。你認為有什么樣的白紙在喝酒之后,還能經得起你的主動勾引?自作聰明!

  再次見到這張白紙,林羽發現他已經寫滿了人生,沒有人能在其中再填上一筆。

  “保鏢學院。”崔建看手中的ID牌:“藏龍臥虎,還是藏污納垢?”要說保鏢界讓崔建最好奇就是殺死老金的那伙人,這伙人已經違背了人類的基本本能。諸如崔建和老金這樣無懼生死的人,也會本能的避開危險。退一步說,即使是恐份,他們死之前也需要時間醞釀情緒。

  在崔建看來,那伙人更像是機器人,但崔建肯定他們不是機器人,并且還是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也可以排除吸面粉的可能,因為他們的表現非常冷靜,動作到位。

  “…”崔建接劉勝電話,不先出聲。

  劉勝:“老金的事情辦好了。管家讓我問一下,是你去處理,還是程序化處理。”

  崔建:“我來吧,我很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才會讓他成家。”

  劉勝:“托洛夫標靶中,老金的DNA已經被警方采集。她的妻子已經知道他的死訊,但因為我們的阻止,她一直默不作聲。推測目前老金的DNA還未匹配上他的真實身份。目前從沒有處理過類似的事情,管家讓伱全權處理。”

  崔建:“我得給遺孀一個交代,同時還要阻止她報警?”

  劉勝:“是這樣,否則她們會身處危險之中。管家就此提出報復的新規則。冰刺抓捕我們是工作,但如果因此冰刺對老金親屬進行法律外的迫害,我們就將冰刺所有成員列為標靶。”

  崔建:“我同意。”

  劉勝:“你同意有個屁用,新規則需要審核。”

  崔建也不生氣,道:“轉達我的一條提議:結婚生子的人必須離開組織。”

  劉勝:“老金是主動放棄退休機會的。”

  崔建:“他因此而偉大?”

  劉勝:“你這句話很欠扁。”

  崔建:“對不起,我忘了老金是常駐韓國的人,你們是朋友吧?”

  劉勝:“與你無關。”

  崔建停頓一會:“我需要基本包裝。”

  劉勝:“可以。”

  七殺之間并不是朋友,如果沒合作過,甚至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朋友這東西是多余的,同樣愛人,親人,孩子等,在崔建等人看來都是多余的。

  鄭潔今年四十歲不到,是一家早餐店的老板,她每天凌晨四點起床,到樓下忙碌店鋪的事,一般工作到上午十點左右。鄭家早餐以廣式腸粉最為居民們所知,雖然都是腸粉,但鄭家熬制的醬汁卻不是其他家早餐店所能媲美的。

  由于賣的早餐品種不多,鄭潔一個人勉強也能忙的過來,到了周末,她的兩個女兒幫著打理早餐店。她的女兒都在韓城高中念二年級,兩個女兒相差不到三個月。她的大女兒是自己親生的,而二女兒則是在十幾年前領養。

  今天鄭潔睡眠很淺,迷迷糊糊醒來,看了手機上的時間才凌晨三點,于是又躺了下去,接著落地燈亮了。

  鄭潔抬頭看向落地燈,看見了一個蒙面人坐在燈邊椅子上,鄭潔眼睛睜大,深呼吸準備大叫,蒙面人崔建舉起手機,手機內是一張老金的照片。鄭潔立刻堵住嘴,花費不少時間才平復心情,問:“你是誰?”

  崔建站起來,走向床頭,鄭潔不停的后退,眼睛尋找可防身的武器,崔建將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又退了回去:“五年前,你丈夫樸元以你的名義購買的風險投資到期。按照最終收益,每個月會有50萬美元打入銀行卡,持續1年時間,你可以大膽放心的領取和使用。銀行卡在信封內,賬戶是你的名字,密碼是六個一。”

  鄭潔穿起外套,打開床頭燈:“我知道他死了,但是怎么死的?要怎么處理死訊?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崔建:“他去年到希臘幫朋友處理牧場生意,但是在七天前因失足摔下山崖死亡,警方完成勘察,并且將遺體火化。明天將通知了韓國駐希臘使館,使館會聯系你處理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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