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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死斗

  這…還特娘的會召小弟!

  突然的變故,令李衍猝不及防。

  計劃趕不上變化,雖不知這冷壇猖兵是如何做到,但如今的形勢,無疑已從單挑變成了群毆。

  看來方才挑釁過頭了…

  李衍顧不上后悔,直接起身抽刀。

  他右手持刀,刀尖斜上挑,半虛步蹲身,左手則反握刀柄,橫于腰前,緩緩后退。

  此曰壓刀勢。

  進可攻,退可守,刀尖斜向上,對于撲來的猛獸,能第一時間刺擊,刀鞘也可作為鈍器敲擊或防御。

  退到土地廟香爐前,他停了下來,迅速蹲下,將供奉的刀穗拿起,揣入胸口。

  狼群是可怕,但更大的威脅是那冷壇猖兵。

  這三才鎮魔錢刀穗,便是制勝關鍵。

  當然,現在還不能貿然使用。

  沒有絲毫停頓,狼群立刻展開攻擊。

  吼——!

  正面的三頭狼忽然竄出。

  它們齜著猙獰獠牙,兩只從地面而來,氣勢洶洶,目標是李衍小腹,似要將他開膛破肚。

  而剩下一頭,則猛然躍起,張開獠牙,咬向李衍脖子。

  這是狼群極其兇狠的合擊術。

  普通的獵物,即便躲過脖子要害,也會被撲倒,剩下的兩頭狼就能順勢撕開他肚皮。

  然而,李衍早有準備。

  半虛步向前一踏,右腳還未落地,刀光已經閃過。

  給人一種錯覺,好似刀比人還快。

  這便是關中快刀的奧妙。

  尋常人用刀,腳踏實地,力從地起,匯聚腰臂之力,無論劈砍還是橫掃,都勢如千鈞。

  然而,關中快刀在腳未落地時,便已送出。

  強悍的手臂腕力,加上一口鋒利的好刀,足以彌補發力的不足。

  刀勢再猛,被人先割了喉嚨又有何用?

  關中刀客便是憑著一手絕活,闖下偌大名聲。

  善用此刀法者,快的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那撲來的惡狼同樣如此。

  身在半空,刀刃已從喉而入,直插頭顱。

  其去勢不減,再加上關山刀子的鋒利,竟被直接削掉半截腦袋,血光四濺。

  與此同時,地面兩頭惡狼也已襲來。

  李衍順勢后撤,左手反握刀鞘一挑,插入左側狼的喉嚨,痛的對方嗷嗷叫,右手則持刀抖臂向下一掃。

  噗嗤!

  右側攻來的那頭狼,被削掉一條前肢,頓時失去平衡。

  李衍又虛步向前踏實,一記攔馬檻子腿,將這頭斷腿的狼掃出七八米遠,在地上滾了幾圈,塵土飛揚。

  其斷了條腿,又被踢中軟腰,嗚咽著掙扎吐血,漸漸沒了動靜。

  而李衍此時,才挽了個刀花,順勢向下一插。

  左邊那頭狼被刀鞘插入喉嚨,正瘋狂撕咬,這一下,卻是直接從后頸而入,將其釘在地上,沒了動靜。

  狼血噴射,濺了李衍一臉。

  他面不改色,森冷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前方。

  狼群進攻也有套路,它們并非一擁而上,而是尋找弱點,分批次進攻。

  即便失敗,也會想辦法讓獵物受傷。

  體型再大的野獸,在這一波波潮水般的攻擊下,無論肉體還是精神,都會迅速崩潰。

  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將損失降到最低。

  畢竟在野外受傷,往往意味著死亡。

  群狼的路數沒有變,但它們顯然沒料到,李衍刀法竟如此犀利,呼吸之間便宰了三頭狼。

  后續的進攻被打破。

  感受到李衍身上涌動的殺意,剩下的惡狼嗚咽著打轉,雖未離開,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而李衍的注意力,全在頭狼身上。

  他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比起昨晚,明顯弱了不少。

  王寡婦說的沒錯。

  這冷壇猖兵連續幾次受創,即便吞噬了方圓十里的游魂野鬼,也已到達最衰弱的狀態。

  此時它附身的那頭惡狼,只是在土地廟香火范圍外游蕩,根本沒有進入的意思。

  看來,是想讓群狼將他拖出。

  李衍面色冷肅,原地持刀不動。

  他要將這禍害清除,對方亦貪圖他魂魄肉身。

  此刻,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或許是怕雞鳴時刻到來,陽氣回升,那猖兵所附惡狼,猛然發出一聲咆哮。

  其周身腥味爆發,幾頭狼當即嚇尿。

  在其逼迫下,全部沖向土地廟。

  “殺!”

  李衍一聲暴呵,背靠著土地廟,關山刀左劈右掃,還順勢來了一記朝天蹬,將撲來的惡狼踢飛。

  寒光炸裂,當即便宰掉兩頭狼。

  但他經驗不足的弱點,已隨之顯現。

  這么多狼同時進攻,根本顧不過來,一輪進攻后,招式變老,露出空檔,立刻落入下風。

  甚至持刀的右手,都被一頭狼死死咬住。

  剩下的,則張開獠牙撕咬。

  即便被李衍用腳踢開,也會折身來襲。

  嗷嗚!

  遠處,又是一聲狼嚎。

  卻是那猖兵所附身的惡狼,怕群狼咬壞李衍肉身,發出嘶吼,下達命令。

  果然,群狼不再下狠手,而是咬著他的四肢向外拖拽。

  李衍身上劇痛,心中亦是惡氣橫生。

  他知道,此時已是緊要關頭。

  即便能夠掙脫,也會在群狼圍攻中脫力,到時哪怕憑借替身神像恢復,殺掉剩下幾只,面對那冷壇猖兵,也難逃一死。

  此刻唯一的機會,就是將那猖兵斬殺。

  想到這兒,李衍忍著劇痛,死死握著關山刀子不放,任憑群狼將他拖向那猖兵惡狼。

  塵土飛揚,沿途留下一道血跡拖痕,觸目驚心。

  很快,他便被拖到官道旁。

  這里已離開土地廟香火覆蓋范圍。

  那頭猖兵所附身的惡狼,再也忍不住,直接撲來,前肢踩在李衍胸膛,齜著猙獰獠牙,低聲嘶吼。

  李衍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后心處的冰涼感覺,猛然間暴漲,并且向外蔓延。

  這股寒意是如此驚人,好像要侵入他五臟六腑,身體皮膚開始麻木,就連意識也有些模糊。

  而替身神像,此刻也開始發揮作用。

  李衍的判斷沒錯,詛咒是作用于精神,但這猖兵想要附身奪魂,必然會對肉身造成改變。

  如果徹底被占據,很可能就會像王寡婦提及的那樣,五臟六腑開始滲出黑水。

  替身神像的修復,讓李衍恢復清醒。

  此刻,他不再有任何遲疑,掏出懷中三才鎮魔錢刀穗,按在關山刀子上,向上猛然一捅!

  那猖兵正在施術附身,根本來不及躲閃。

  只聽得噗嗤一聲,狼血混著黑水,滴答落下。

  吼——!

  那惡狼體內,發出一聲詭異嘶吼。

  這聲音有點像野獸,也有點像人,好似兩種聲音重疊,在周圍不停回蕩。

  剩下的幾頭惡狼,也似乎脫離了掌控,渾身發抖,屎尿齊流,瘋狂竄入草叢中,消失不見。

  而李衍此刻,已完全顧不上理會。

  在三才鎮魔錢與刀柄結合的那一刻,刺骨冰冷的寒意,便沿著刀刃蔓延,將上方惡狼貫穿。

  貫穿的,不僅是肉身。

  李衍能清楚的聞到,三才鎮魔錢與刀刃結合,散發出冰冷而血腥的味道,刺入猖兵腥臭氣味之內。

  陽六根對應六識,即六種神通。

  他覺醒的神通是嗅覺,明顯沒有陰陽眼直觀,但通過味道,對雙方的力量變化卻感受最深。

  “百戰威武”匾額、土地廟香火,應該是同一種類似的力量,給人溫暖的感覺,屬性為陽。

  與猖兵力量碰撞,是彼此相互抵消。

  而三才鎮魔錢,力量則屬陰,甚至比那猖兵的力量更加陰寒,好似寒冰入水。

  不僅沒減弱,甚至在吸收猖兵的力量。

  吼——!

  詭異的嘶吼聲越來越弱。

  終于,在那猖兵的腥臭味徹底消散后,上方那頭惡狼也沒了動靜,只剩下狼尸本身的味道。

  噗通!

  李衍順勢一推,狼尸頓時滾落在側。

  他大口喘著粗氣,繼續使用替身神像。

  渾身傷口,呼吸之間便消失無蹤。

  若非那破碎的衣裳和鮮血,根本看不出,他剛經歷過一場慘烈戰斗。

  替身神像能換掉一切肉身不良狀態,包括肌肉運動產生的酸痛。

  因此某種程度上,也能恢復體力。

  然而肉身恢復,精神極度緊張后的疲倦,卻無法消除,因此李衍躺了一會兒,才緩緩爬起。

  就在這時,他面色一僵。

  丹田內,替身神像累積的傷勢終于達到極限,密密麻麻的裂縫出現,好像隨時都要崩潰。

  神像左肩之上,一盞幽火忽然熄滅。

  好似重啟,神像瞬間恢復,再無一絲傷痕。

  這就…丟了一條命?

  李衍心中惱火,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

  但他也清楚,若非替身神像,難逃此劫。

  那王寡婦供奉的,可是傳說中的出馬仙,雖說狀態有點不對,但對方連頭都不敢露,可想而知這猖兵的可怕。

  忽然,他眉頭一皺,只覺手中握著的關山刀子,寒意不斷熾盛,好像握著一根冰凌。

  骨頭冰冷刺痛,就連皮膚也開始麻木。

  李衍連忙將手中刀穗丟下。

  只見黃土地上,原本精致的刀穗繩結,包括三才鎮魔錢,全被狼血侵染,散發著血腥之氣。

  吸收了一些猖兵之力,竟能增強此寶!

  這可不是件好事。

  意味著他今后想動用此寶,會越發艱難。

  看來要想個辦法解決。

  或者說,拜師學藝,踏入那個神秘的世界!

  想到這兒,李衍將地上的痕跡打掃一番,小心把鎮魔刀穗放入紅布袋,趁著夜色消失不見。

  很快,他便來到了王寡婦門外。

  還未靠近,他就面色一變。

  那股混合著香火的腥臊味,已消失不見。

  果然,推門進入小院后,里面已空無一人。

  供桌、牌位、紅繩、香爐…

  王寡婦和那出馬仙,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已被打掃干凈,和普通的民房沒什么兩樣。

  李衍心中一動,四下觀望。

  果然,那些壇子擺成的奇門陣,也被隨意打散,各種污穢臟水滿地橫流。

  此刻,李衍徹底確定。

  王寡婦她們,在躲避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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