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鄧千秋吩咐定了,隨即便又命人將朱樉、朱棡、朱棣、朱橚四人尋來,而后仔細吩咐了一番。
其實這一次,鄧千秋感覺壓力甚大。
要知道,他要面對的,可是歷史上把持了洪武朝政十年之久,權勢滔天的胡惟庸。
鄧千秋雖說平日跟這胡惟庸打交道甚少,卻是很清楚此人睚眥必報,而且善于籠絡人心,其根基之厚,手段之狠辣,也是尋常人不可比的。
從前鄧千秋不愿意得罪他,可哪里曉得這家伙不聲不響地居然往他的頭上潑臟水。
他鄧千秋素來不會輕易得罪人,可別人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他也不會退縮。
何況在洪武朝,關系到了貪贓枉法四字,鄧千秋是絕不敢輕易承受的,既然如此,那么唯一的選擇就是…奮起反擊。
只是這一次反擊,雖是獲得了勝利,可實際上鄧千秋卻心知肚明,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胡惟庸不是一個人,他現在雖受到了挫折,可接下來…迎接鄧千秋的必定是更兇殘的報複。
畢竟這個家伙,可是敢拉李善長下水,甚至直接對徐達、汪廣洋、劉基這樣的明初大功臣下手,以至于到了后來,甚至敢謀反的人。
像徐達這樣的老實人,尚且都不能被胡惟庸容忍,命人對徐達進行污蔑,何況是現在的鄧千秋呢?
或許眼下,天下人都可能認為,胡惟庸這一次吃了虧,又被皇帝勒令在家戴罪,此人一定會收斂鋒芒。
可只有鄧千秋最是心知肚明,越是這個時候,這胡惟庸,就越會表現出可怕的報複心。
而他鄧千秋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和胡惟庸拼了。
“陛下。”
武英殿內。
儀鸞司指揮使周英,指揮使同知周通,以及指揮使僉事王應三人來見。
朱元璋端坐在御案前,他低著頭,看著送來的奏疏,一言不發。
于是,三人不得不長跪,忐忑地等待著。
良久,朱元璋投擲了朱筆,才抬頭看向下頭的三人,慢悠悠地道:“費聚與陸仲亨一案,儀鸞司為何事先沒有得到風聲?”
這漫不經心的詢問。
卻令三人更加提心吊膽。
指揮使周英道:“陛下,罪官費聚與陸仲亨,此二人回到京城,陛下并沒有讓他們擔任要職,如今多是在家靜養,正因如此,所以儀鸞司對此有所疏忽,還請陛下恕罪。”
朱元璋只淡淡一笑:“是嗎?你們對春和宮千戶所怎么看待?”
三人面面相覷。
指揮使同知周通道:“這是太子殿下的耳目,臣等不敢過問,也不敢多言。”
朱元璋笑吟吟道:“是嗎?春和宮千戶所,只是太子的耳目嗎?”
指揮使周英便道:“陛下,是臣等萬死,有負圣恩,以至于儀鸞司這些時日,難有績效,實在愧對陛下。”
朱元璋嘆道:“你們都是跟著朕許多年的人,朕的脾氣,你們清楚,這些時日,伱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眼下…這胡惟庸一案,你們三人要著緊一些。這一次,朕希望,你們不要讓鄧千秋又有所收獲,而你們卻是一事無成。”
“喏。”
“退下。”
而后,朱元璋垂下了眼眸,看也不再看他們一眼。
對于三人而言,陛下可謂是喜怒無常,讓人永遠提心吊膽。
三人靜靜地告退出了武英殿,忙回到了儀鸞司值堂。
三人落座,為首的指揮使周英皺眉起來,唇邊勾起一抹冷笑,道:“原本大家太平無事,偏偏那鄧千秋得要鬧出動靜,倒顯得我等無能了。呵…現在竟還要查胡公,你們…怎么說?”
指揮使同知周通道:“還能怎么說,這胡公是什么人,咱們查他…哎…”
他搖搖頭,露出惴惴不安之色。
倒是指揮使僉事王應似笑非笑地道:“依著我看,陛下對咱們,確實已有所不滿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本就是鷹犬,倘若連在這事上都不如人,陛下養著咱們又有什么用?”
頓了頓,王應接著道:“所以卑下的意思是,既是陛下有旨,我等奉旨行事即可。這胡公…不得不查,也非查不可,倒是聽說千戶所那兒,給了咱們一些思路,據聞…這朝中不少人…都牽涉其中。”
“你說的是他們?”指揮使同知周通已是色變,隨即道:“王僉事,和胡公結交的這些人,可都不是好玩的,任何一個站出來,咱們儀鸞司上下,都得賠一個笑臉。要查他們,這死字怎么寫,王僉事不知嗎?”
王應卻道:“我只曉得咱們的職責就是如此,何況陛下已下旨明言。周同知,這天子大,還是臣子大?咱們聽陛下的便是。”
周通只冷笑:“要查你去查,你來主持此事吧。”
“你…”
王應不由得大怒,怒視著同知周通。
理論上,僉事的品級要比同知低一些。
不過此二人,都是指揮使的佐貳官,所以平日不免有一些摩擦。
于是王應只好又看向指揮使周英,道:“周公,陛下現在明言要咱們徹查此事…嗯…此事不得不查,可是要查起來,卻也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們二人的話,都有道理…”
周英慢悠悠地道:“既然王僉事勇于任事,那么此事就交你去辦。老夫要思慮的,卻是咱們儀鸞司的存亡,這春和宮千戶所…”
他說著,露出幾分忌憚之色。
王應聽罷,不禁道:“周公,這…如何讓我一個僉事…”
周通在旁笑道:“王僉事領命就是,何須多言。”
周英也已站起來:“事情就這樣定起來,除此之外…”
他目光幽幽,有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感覺,道:“看來事到如今…春和宮千戶所那邊,也要有所作為了。”
京城之中,看似一切如常。
可實際上,自從中書省缺少了胡惟庸,許多事卻令人狼狽起來。
這中書省上下,竟有不少的官吏告病或者告假。
不只如此,即便留下來的,也有不少人也沒了從前的神采。
左丞相汪廣洋竟覺得筋疲力竭。
過了大半個月。
各地也開始出現了混亂。
運河那兒,竟有一艘兩千料的官船沉底,大量的貨物充塞河道,以至來往的船只,竟無法通過,堵塞了十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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