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李查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星月會帶走啦!
不管是漢克院長的事件還是星歌城主的事件都與李查德有關,他毫無疑問是這段時間新聞媒體上的頂流。
如果沒有外力的作用,李查德被星月會帶走的事情肯定會鬧得很大,不說官媒下場,全網轉載,最起碼也得是個時下熱門。
可不知道為何,李查德這事就如微風拂過水面,連一朵水花都沒有激起,就連親眼見到李查德被捂著嘴帶走的醫生和護士都選擇了沉默。
依露娜口頭承諾的秋后算賬也沒有到來,仿佛真的要等到秋后。
李查德被抓的事情,似乎就這么過去了,風平浪靜。
可是,那些經常在海上行船的老水手都知道,大海上最致命的往往不是遙遠天際的狂風暴雨,而是平靜海面下的洶涌暗流。
“早上好啊!普林斯頓教授。”
就在李查德被抓的第二天,他如同往常一樣打開了制藥室的門,滿臉笑意地給正在享用早餐的普林斯頓打起了招呼。
“哦,李查德先生!早安!”普林斯頓嘴里還咬著半塊南瓜面包,他倉促將南瓜面包嚼爛咽下,驚訝問道:
“李查德先生你怎么今天上午就來了?往常的時候你可都是中午或者下午才到的。”
李查德隨手將身上的紫色法師袍掛在置衣架上,回道:“我早些來,就能早些開始練習制藥嘛。
我現在對制造藥劑的熱情可是相當高漲,昨天晚上我翻來覆去沒睡著,就想著早些來醫院制藥呢。都迫不及待了。”
“好好好,有熱情是好事。”普林斯頓笑著點了點頭。但他并沒有全盤相信李查德的話。于是他挑了挑眉毛,若有所指地說道:
“李查德先生,你今天來得這么早,應該不會是受到了昨天那樁事情的影響吧?
我事先聲明啊!
昨天那件事情跟我沒有半點關系。但凡星月會的那群黑烏鴉想逮捕你的時候有提前跟我通知過半嗓子,就讓我不得好死。
您可千萬不要因為那些黑烏鴉的關系不跟我進行合作了啊。”
“呵呵。”李查德微微一笑“我知道的。
就算昨天的事情與你有關系,我也無所謂。
咱們各為其主。我不怪你。”
“哦…哦…那行,那行。那你先練習練習制藥。等我這邊用過早飯,我們再開始今天例行檢查?”
“好的教授,完全沒有問題。”李查德答應了一聲,便哼著小曲開始準備坩堝和藥材,狀態輕松而隨意。
普林斯頓的注意力時不時就會集中到李查德身上。他總覺得有點奇怪,今天的李查德似乎格外好說話,沒有了平時的攻擊性和戒備心,整個人身上洋溢著一種陽光和松弛感。
這讓他格外好奇,有些不明白昨天李查德到底跟星月會的黑袍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才會讓他產生這樣子的奇妙變化?
半個上午的時間過去,李查德的煉藥技術還是如同之前一樣令人遺憾,他的廢棄藥劑再次堆滿了一輛小車子。
于是,他給普林斯頓打了一聲招呼,便推著小車子走進了盥洗室。
咔嚓一聲。
就在李查德進入盥洗室的一瞬間,他啪的一下,便將車子靠在了墻壁上,然后忽然露出了微笑。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欠我的該清算了。”
李查德一邊說著,一邊猛地從自己的背后取出了一條石鏈鞭子。
這是圣羅蘭監獄中用來抽打犯人的審問鞭,通體均由禁魔石構成,鞭子一共有九節,揮舞起來,虎虎生風。
“禁魔鞭,鞭不平!這一鞭,打的是惡犬仗勢欺猛虎。”
李查德手持鞭子,凌空一抽!
啪嗒!
那一鞭子抽出音爆,狠狠抽在了屋頂上,正中那只趴在屋頂的蚊子。
在鞭子接觸到蚊子的一瞬間。禁魔石瞬間突破了蚊子身上微弱的魔力防護,直接將趴在天花板上的蚊子抽成了一灘膿血。
“喜歡監視我是吧?我掀桌子了!”
李查德心中還不解氣。他大步走到盥洗室唯一的鏡子前,雙手摳著鏡子的底部,用力一拉!
“啪”的一聲,整個鏡子都被李查德扯了下來。
在鏡子之后的墻壁上,貼著一張畫著魔力陣紋的魔法圖紙,圖紙上面的魔力陣紋形成了一只眼睛一般的形狀,看起來格外滲人。
“找到你了。”
李查德冷冷一笑。毫不留情地拿起鞭子,用鞭子上的禁魔石狠狠擠壓在那張魔法圖紙!
哧啦!一陣濃煙從圖紙上冒了出來,在禁魔石的壓迫下,整張魔法圖紙都開始燒焦、扭曲并逐漸蜷縮起來。
與此同時,位于附屬第一醫院地下的星月會監控室里。
數名黑袍法師正看著2個徹底黑屏的監控畫面慌張不安。
“李查德把我們的魔法監視給摧毀了。
1號盥洗室的3個魔法監控里已經有2個徹底失效,他還在盥洗室里到處找最后一個。”
“快去通知阿諾薩言長官!”
“我在打海螺,啊接通了。
阿諾薩言長官,不好了,你快來看看啊,李查德正在摧毀我們的監控。”
監視小組的呼喊聲,將監控室里其他的黑袍法師都吸引了過來。
數名黑袍法師憤憤不平,議論紛紛。
“李查德他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敢的呀?”
“他憑什么把我們星月會布置的監控毀掉?”
就在這時,監控室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半身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阿諾薩言長官!”
黑皇法師們紛紛打起了招呼,但那個半身絲毫沒有心情回復。他大步走到了監控熒幕前。
當他看到監控屏幕上的畫面時,他生氣地狠狠一拍桌子。
“該死!我們被動了。這該死的李查德,真狡猾!”
“啊?長官,我們被動了是什么意思?”
黑袍半身人氣憤地解釋道:
“本來我們和李查德之間是心照不宣的。
他就算知道我們在監視他,也必須裝成不知道。 可我們已經在他面前暴露了我們正在監視他的事實。
在我們暴露這個事實的一瞬間,他就擁有了不讓我們繼續監視的權力。”
“什么破權力。我們才是權力!
老大,李查德惡意將這些監控摧毀,不就是證明他心中有鬼嗎?
他心中沒鬼的話,讓我們看著又能咋地?
阿諾薩言老大,要不我們直接動手把他抓起來審問吧。”
半身人緩緩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說道:
“抓?你想怎么抓?
你不要忘記了,就如李查德自己喊的那樣,他并不是囚犯,也不是嫌疑人。他是大英雄,是穹頂法師團的成員。
我們星月會對沒有什么后臺的普通法師,那確實是想抓就抓,想殺就殺。可我們不能對李查德這樣。
前腳我們動李查德一下,后腳穹頂法師團就得上來找我們麻煩。
就連讓我們監視他的星歌城主,都嚴正警告過我們不能對李查德造成實質上的身體損害和精神損害。
他本來就是個燙手山芋,麻煩得要死。只是之前我們和他之間還有一個默契,他不得不維系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任由我們監控。
可現在所有窗戶紙都被捅破了。”
“阿諾長官,那我們能不能去阻止他?
李查德這小子,搜點搜得也太仔細了。他好像是把整個廁所劃分成許多小方格,然后一個方格接著一個方格搜過去,所有細節都不漏。
這樣下去,我們的最后一個監控肯定會被他找到,那我們就會徹底失去他的畫面。他在廁所里面會干些什么。我們就完全不知道了。”
“嘖。”半身人咬著指甲,小弟的意思他懂,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腦子里一想到穹頂法師團和星月會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就腦袋痛。
星月會是隸屬于九環魔法師參議院的公權力組織,負責整個銀色城邦的特務工作。
星月會的權力是由魔法師參議院的7位常任半神賦予。下級星月會只對上級星月會負責,而最高級的星月會只對7位半神負責。正因為這種行政系統上的完全獨立,才讓星月會有了超乎尋常的權力,可以獨斷專行處理許多事情。
而李查德所在的穹頂法師團,是7位常任之一馬希爾常任的私人武裝,屬于馬希爾常任的私人武裝力量。
被上位權力賦予權力的權力機關,不能監察和控制上位權力本身。
就好像被皇帝任命的欽差大臣不能靠自己的權力把皇帝給砍了一樣——如果發生這樣的事,那就是造反,是權力機關對上位權力的逆反。
按照正常情況,穹頂法師團和星月會之間應當是互不隸屬、互不干涉、互不管轄的平行關系。
星月會的人對穹頂法師團的人動手,那可是十分犯忌諱的事情。
就拿昨天來說,他們這幫人以保護的名義扣押了李查德。
若是馬希爾常任真要追究,硬說這是對他的威脅,首都那邊的星月總部最少也要下臺一個星月會高層,才能平息馬希爾常任的憤怒。
有的事兒不上稱,輕飄飄的八兩,真放到秤上去,一千斤都打不住。
他們已經動過李查德一次,并且沒有弄到足夠支持他們繼續控制李查德的證據,屬于有前科了。
近期他們要是再動李查德,那就是明著不給馬希爾常任面子,是赤裸裸的試探。
哪怕馬希爾常任大度,不跟他們計較,穹頂法師團也會人人自危。
李查德可以被星月會監管,那么所有穹頂法師團的所有成員將來都可能會被監管。
那些穹頂法師團的成員為了維持住自身的獨立性和特殊性,必定會奮起反擊,那事情可就真鬧大了。
想到引發沖突可能會造成的各種各樣的后果,半身人就感覺到頭疼欲裂。這種涉及權力斗爭的東西,他其實并不太擅長。
他從小耳濡目染,深深知道以他的小身板肯定不能填進這樣子的大節奏里的,就連星歌城主都得在這樣的大勢下進行妥協。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按照道理,我們星月會是沒有權利監視李查德的。
如果我們派人出面阻止他,阻止他拆除我們的監控設備。那就相當于直接派一個人跟在他身邊。明明白白告訴李查德我們要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樣。
這跟直接把他抓起來并沒有什么本質區別,還是會引起穹頂法師團和我們星月會之間的對抗。”
“隊長,那我們要怎么辦?我們眼睜睜地看著李查德把我們的監控都拆掉嗎?”
“不然呢?”
“啊,李查德已經發現了藏在淋浴噴頭里的魔法蚊子了。”
“我們的魔法蚊子正在逃跑!”
“快跑啊!李查德拿著鞭子追過來了。”
“放著我來,我是操控蚊子的超級大師。看我旋風沖鋒螺旋拐彎!”
“啊!被打死了。差點就跑出門了,焯!”
“嗯?李查德在干什么?哦,他洗完瓶子回去了。
“等一下,他又想睡覺,可是他嫌周圍太亮。他該不會連制藥室的監控也想拆吧?
啊!他真拆了!他怎么知道花盆有問題的 老大黑袍法師看一下半身人,半身人一臉陰沉地搖了搖頭,說道:“通知星歌城主吧。我們的監視任務失敗了。”
“啊?阿諾薩言老大。這…我們還可以努力一下。
他拆我們的監控,我們就再安嘛。
他殺光我們的監視蟲,我們就再放一批蚊子過去。
他毀壞我們的監視銘文,我們就再刻一堆銘文上去。
我們是拿他沒什么辦法,可只要不發生正面沖突,他也拿我們沒什么辦法。”
“就你聰明。”半身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目的是通過李查德找到與硫磺案或者神圣教廷的人。
你的辦法只會讓李查德充滿戒備心,更加不會露出半點破綻。
我們不斷布置監視,李查德不斷將監視拆除,這沒有任何意義,只是在消耗我們雙方的精力時間而已。
那不是在監視李查德,而是在惡心李查德。若是用這么下作的手段,我們還不如干脆認輸。”
半身人目光深邃地說道:“沒關系,我們要對付李查德的辦法,可不止監視這么一個。
星歌城主說過,凡走過必留痕跡.
只要李查德真的有跟神圣教廷或者硫磺案的人聯系,遲早會露出馬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