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過來了?”
曲紅芍這時候快速的劃到了沈君誠的面前,臉上滿是驚喜的問道。
“聽說你也在這兒,我就趕緊過來了啊。”
沈君誠笑嘻嘻的答道。
“呸,油嘴滑舌,肯定是因為他在這,你才過來的!”
“我還不知道你!”
曲紅芍沒被沈君誠的花言巧語誘騙,而是冷哼了一聲,略微不滿的說道。
哪怕是知道他們是親戚,但是沈君誠這種明顯更看重李長河的姿態,還是讓曲紅芍心里有些許不舒服。
“哎,朱琳也過來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沈君誠沒接曲紅芍的話,而是看到不遠處也滑過來的朱琳,笑著沖曲紅芍說道。
曲紅芍聞言,有些好奇 “朱琳是誰?”
李長河這時候笑了笑:“是我愛人。”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慢慢的滑到了他們面前。
曲紅芍順著沈君誠他們的視線轉眼望去,果然,兩個極其漂亮的女子來到了他們旁邊,尤其是其中一個,讓她一下睜大了眼睛。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朱琳,是長河的愛人。”
“這個是”
“龔雪,你是龔雪對不對?牧馬人里面的秀芝?”
曲紅芍這時候已經先一步喊了出來,滿是震驚的看著龔雪。
她很喜歡《牧馬人》這個電影,看了好幾次,也很喜歡里面的秀芝。
此刻的龔雪,穿的比較厚實,不是離得近了,根本認不出來。
但是來到了他們面前之后,看到這張臉,曲紅芍自然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你認出來了,我就不介紹了,她就是龔雪。”
沈君誠笑呵呵的說道。
“朱琳,龔雪,這是曲紅芍,是我對象!”
沈君誠這時候又沖著朱琳兩個介紹說道。
“對了,紅芍,你既然認出了《牧馬人》的秀芝,那我再告訴你一點,朱琳就是《牧馬人》的導演。”
沈君誠這時候得意的沖著曲紅芍說道。
曲紅芍聽到沈君誠的介紹,再度震驚了。
“姐姐你你就是《牧馬人》的導演?”
難怪龔雪跟她在一塊,原來一個是導演,一個是演員。
“嗯,是我,沒想到你也喜歡看《牧馬人》”
朱琳這時候微笑著說道。
“當然喜歡了,當時我可是看了足足五遍呢!”
“你們拍的可太好了,秀芝的賢惠,許靈均的堅持,特別精彩,我覺得《牧馬人》比《廬山戀》要好看。”
曲紅芍這時候興沖沖的沖著朱琳和龔雪說道。
《廬山戀》也是今年上映,比《牧馬人》晚了一個月左右,因為里面第一次出現了吻戲,同樣火爆了全國。
兩部電影都有愛情線,而且都比較禁忌,一個是老右當男主,一個是資本主義國度的少女當女主,都在國內引起了轟動。
兩部電影題材有些相似點,票房成績也差不多,熱度都一樣爆炸,自然引起了很多觀眾的討論,有人更喜歡《廬山戀》,也有人更喜歡《牧馬人》
甚至很多人還在討論,明年的百花獎,到底是《廬山戀》奪魁,還是《牧馬人》更勝一籌。
而曲紅芍就是這里面討論的佼佼者,當然她是站《牧馬人》這一方的。
“對了,我好奇問個問題,《牧馬人》的編劇不是凌絕嘛,你們有沒有見過他?”
曲紅芍這時候又繼續好奇的追問道。
朱琳聞言,有些無語,然后看向了李長河。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沈君誠,這時候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
曲紅芍看著沈君誠,有些不滿的質問道。
無緣無故的大笑,她總覺得有貓膩。
“你不知道凌絕是誰?”
朱琳好奇的沖著曲紅芍問道。
曲紅芍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他是個作家,挺出名的,不過我沒怎么看過他的,他好像姓李是吧。”
她愛看電影,但是不怎么,屬于電影文藝青年,而不是文藝青年。
所以對凌絕這個人,她只是有幾分好奇,但是具體的并不了解。
“行了,你不用問了,朝這看,這就是凌絕!”
沈君誠此刻得意的指著李長河,沖著自己的對象說道。
“你就是凌絕?”
“對,我記起來了,凌絕的名字好像就是叫李什么河?”
“他的文集上面有寫,沒想到你就是。”
“你們是夫妻,難怪!”
“哎,那你怎么沒執導《叢林槍王》?”
曲紅芍此刻又跟好奇寶寶一樣,沖著朱琳問道。
朱琳笑了笑:“我當時執導了,不過只是副導演,因為是學生,名字不起眼,估計你沒看到。”
“行了,天寒地凍的,咱們別在這聊了,你們去把冰刀鞋換下來,咱們直接去飯店吧!”
“到屋里聊多好!”
沈君誠這時候開口建議說道。
“對對對,咱們去飯店聊!”
曲紅芍這時候也來了興致,一點都沒有那股高冷范了。
“那紅芍同志你要不要去喊上你那些朋友?”
李長河記得她是跟幾個朋友來的,好奇的問了一嘴。
曲紅芍搖搖頭:“她們不去了。”
嗯,在知道李長河已經結婚以后,她們就不想去了,去了徒增傷感。
而且現在曲紅芍一看到朱琳,也知道了她那些同學,沒什么機會,這個姐姐確實漂亮。
所以,還是不要喊她們添亂的好。
“那,行吧,走,咱們出發。”
很快,朱琳他們換好了鞋,把冰刀鞋裝著,從更衣室里面走了出來。
“這,你們怎么來的?騎著自行車還是?”
“我騎了個挎斗,可以多拉一個,讓龔雪坐我摩托車上?”
沈君誠還以為李長河他們是騎自行車來的,好奇的問道,當然也帶著嘚瑟的心理。
這年頭,有自行車的就已經是主流交通工具了,摩托車那已經算是高檔了,他也是因為屢立功勞,才被市局給他們支隊撥了一輛挎斗三輪摩托。
平常這就是他的專屬坐騎,今天也特意騎出來了。
至于汽車,現在一般的高干也分不上,更何況他一個小干部。
“大冷天的坐你摩托車不得凍死,讓三兒他們坐吧!”
“我開了車,幾個女同志就坐車上好了。”
李長河哪還看不出來沈君誠想要嘚瑟的心理,隨即平靜的說道。
沈君誠一聽,眼都紅了。
“你開了車?”
“你哪來的車?”
“我看看!”
然后當看到路邊停的那輛面包車之后,沈君誠眼光挪不開了。
“好家伙,這車可真不錯,長河,讓我開開,練練手如何?”
這面包車雖然比不上小轎車那么豪華,但是比起那些吉普什么的可是強多了,里面內飾也高檔,一看就不是便宜貨。
“你開?你會開嗎?”
李長河好奇的沖著沈君誠問道。
“廢話,海淀分局那邊有輛嘎斯69,我之前早就學會了。”
“這車你能做得了主不?要是能做得了主,讓我開一把熟悉熟悉!”
男人沒幾個不喜歡車的,尤其是這年頭,這種高檔的稀罕物。
“做主是做得了,但是今天還是算了,拉著這么多女同志,你別練手了,咱們安全第一。等晚上你下了班,我帶你練練手。”
“晚上也能開?你這車不是單位的?”
聽到李長河的話,沈君誠驚訝的問道。
“是單位的,不過我可以隨意用,你反正晚上過來練就行了。”
“對了,你要坐車走還是繼續開你的三輪摩托?”
李長河打起火,沖著沈君誠笑著問道。
“當然是坐車了!”
“三兒,過來!”
沈君誠搖下了玻璃,然后沖著悶三兒招招手。
“來,鑰匙給你,你騎著摩托去東來順。”
把鑰匙丟給了悶三兒,沈君誠隨后坐在副駕上,看著李長河掛擋操作,同時好奇的研究著前面操作臺上的各種按鈕。
比起嘎斯那些粗糙的老車型,東瀛的這些面包車,明顯功能更多,看著更精細。
而后面車座上,曲紅芍則是興沖沖的跟朱琳和龔雪聊著電影,她確實是個電影迷,而且涉獵很廣,很多外國電影也都看過。
就這樣,在一眾人的喧鬧聲中,他們來到了王府井的東來順飯莊,隨后走了進去。
“同志,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有預定嗎?要是沒有預定,那就只能在大廳里吃了,咱們的房間都有接待任務了。”
一進門,一個年輕的服務員迎上來,微笑著問道。
雖然都吐槽八十年代國營飯店的服務態度差,但是那也是分層級的,像東來順這種有接待任務的國家級飯店,里面的培訓水平都很不錯,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
畢竟能來這里面吃的,一般也不是普通人。
“訂過了,市GA局定的。”
“明白了,同志,跟我來!”
服務員立刻帶著沈君誠他們往二樓走。
“紅芍?”
就在他們準備往上走的時候,身后忽然間傳來了一道聲音,叫的是曲紅芍的名字。
李長河他們回頭望去,只見又一群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青年。
“陳兵?”
曲紅芍微微皺眉,看著對方。
“很巧啊,在這里碰到了你!”
“這幾位是?”
陳兵張揚著打量著李長河他們,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好奇的問道。
“跟你無關,我們走!”
曲紅芍似乎不太想跟他們有牽扯,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后便拉著沈君誠的胳膊往上走去。
看到這一幕,陳兵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從后面惡狠狠地盯著沈君誠他們。
“你們有沒有認識這幾個人的?”
待沈君誠他們上樓之后,陳兵冷聲的問道。
“兵哥,那里面有個男的我認識,是現在市局的一個隊長,叫沈君誠,如今在咱們城里很有名氣。”
這時候,陳兵身后一個男子低聲的說道。
“沈君誠?哪個?”
陳兵冷聲的問道。
“就是兵哥跟你說話的那個姑娘挽著胳膊的那個男的,他手下有一批人,也在京城廝混,原本是在海淀那邊的,后來他當了公安,那些人也跟著來咱們東城這邊了。”
后面那人繼續沖著陳兵解釋說道。
“哦?你給我詳細講講!”
另一邊,上樓進了房間之后,曲紅芍立刻沖著沈君誠解釋了起來。
“剛才那男的,是我爸的一個老戰友的兒子,今年他們一家剛從東北那邊調回來,上次去我家,他爸媽看到我了,想撮合我跟陳兵,我爸媽沒同意,也跟他們說了咱們的事。”
“不過那個陳兵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我,找了我幾次,我估摸著,可能是他家里的意思。”
“合著還是個高干子弟啊,他家里干什么的?”
沈君誠好奇的問道。
曲紅芍搖搖頭:“具體的不清楚,好像是一個國營廠的廠長吧,那個陳兵掛名在廠子的保衛科里面,不過感覺有點不務正業,我沒怎么跟他接觸過。”
“看他身邊跟的那些人,不像什么好鳥!”
李長河這時候搖搖頭說道,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那些人身上的老炮氣質,絕對的街溜子。
“我也看出來了。”
“等會問問三兒,要是東西城這邊的,他大概是知道的。”
沈君誠點點頭,平靜的說道。
沒過一會,悶三兒他們也來了。
聽到沈君誠的吩咐,悶三兒出去了一趟,沒過多久又走了回來。
“哥,我認出來了,那幫人是八指的人,八指之前您還收拾過他們呢!”
悶三兒上來之后,面色凝重的沖著沈君誠說道。
八指是東城這邊的一個老炮,下鄉的時候斷了兩個手指,所以回來之后得了個外號就叫八指。
回城之后沒有工作,憑著自己的狠勁,在東城這邊聚攏了一批人,又養佛爺又拍婆子的,算是東城這邊平民里面的一霸。
而沈君誠到市局上任之后,主抓的就是治安和盜竊,八指他們這幫人自然是撞槍口上了,被沈君誠收拾了一番。
不過八指那個人聰明,有人幫他頂了罪,他沒被沾上,但是后面也老實了不少。
可是現在看來,他只是蟄伏了起來,這是找機會攀上了陳兵這樣的人物?
“哥,要不我讓人去把驢頭他們叫來?我估計這幫人發現你了,肯定不懷好意。”
悶三兒這時候低聲的說道。
沈君誠笑了笑:“這可巧了,這算是新仇舊恨湊一塊了。”
“不過用不著喊人,等會他們要是敢惹事,這玩意兒就夠了!”
沈君誠這時候從后腰上隨手拿出了一把五四式,自信的說道。
他現在可不是頑主了,他可是有執法權的。
“行了,別嘚瑟,把這玩意兒收起來,咱們先吃飯,這可是天子腳下,哪有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李長河這時候笑著示意沈君誠把武器先收起來,然后開始點菜。
當著各自媳婦兒的面,聊什么打打殺殺,多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