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無邊冰原邊緣處,上空蔓延數百里的黑云幾乎吸收了大部分光線,刺骨的寒冷伴隨著狂風使陳泅幾人衣袍呼呼作響。
書生指向不遠處一個緩緩旋轉的彩色漩渦輕聲道:“這里就是傳承秘境里,那九個傳承就在其中。”
“嗯。”
陳泅輕點了下頭遠眺冰原深處,從他踏入無邊冰原,風向就沒變過,那無邊冰原深處好像有一只在不斷哈氣的兇獸般,刺骨寒風綿綿不斷的從無邊冰原深處刮來。
愈深入,則寒風愈大。
難以想象這種情況下,那位金丹巔峰修為的劍修竟然還硬著頭皮一路深入,他僅僅只是駐足在無邊冰原的邊緣處,看一眼那吸收了所有光線極致漆黑的無邊冰原深處,就有點想逃離這里。
這種天地之威,哪怕你是金丹巔峰修為,也會感覺到恐懼。
“我先進去看看。”
陳泅望向書生幾人:“你們先去小世界躲一躲,對了,書生,有個事情一直忘記跟你說,給伱留個禮物,你去看看。”
說罷。
便衣袖一揮,書生等人也沒有反抗,自然被吸入小世界內。
而他則是眼睛微微瞇起,迎著刺骨寒風大步朝不遠處的秘境傳承踏去。
而此時小世界內,嘲天宗劍閣入口處。
書生正滿臉震撼的望向面前端端正正坐在矮石柱上的一具晶瑩剔透呈白綠色的劍骨,面色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這這是泅哥給我的?”
“詞條名稱”:劍骨。
“詞條等級”:灰色。
“詞條效果”:你領悟劍法的速度會極慢,但你死后所有觸碰到你尸骨的所有人,都會增加一定程度對自身所習得劍法的領悟,具體領悟取決于不同人的自身天賦。
劍骨。
觸碰尸骨后可增加對自身所習劍法的領悟,乃劍修至寶。
或者說嘲天宗之所以能成為威名赫赫的劍宗門派,其中不小的一個原因,便是這個劍修至寶傳承。
“嘿。”
肥龍站在一旁笑道:“自然是給你的,除了你我們這里也沒人是劍修了,不過我剛才看天道美人排行榜的時候,那天道第一美人,姬人間的天道美人效果,可是極為契合劍修的。”
“你當年也是大夏第一劍修,沒嘗試過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嗎?”
“自然嘗試過。”
書生此時整個人心神都被劍骨所牽住,整個人頗為癡狂的閉上雙眼,整個人仿佛被當頭一棒般僵在原地,修長的手指顫栗且溫柔的在劍骨身上緩緩滑動著恍惚呢喃道。
“當年,何止我一個人追求姬人間,那天道美人效果足足以令天下所有劍修癡狂。”
“我也試過,甚至都快成功了。”
“有一次大夏讓我和姬太平去百國平戰亂,誰能平戰亂,便能獲得宮里的“鎮國劍使”封職,有了這個封職就能駕馭大夏一絲氣運,更能大幅度增強自己對劍道的領悟。”
“恰逢此時,姬太平的遠方表妹也就姬人間,獨自一人離開京州前往他州游玩,我放棄了鎮國劍使的封職,一路幫姬人間解決了不少危機。”
“雖未曾謀面,但她對我的青鋒說了很多話,彼此之間交流也頗為密切,如果那個時候我現身,說不定就已經成了。”
“哦?”
肥龍有些疑惑的好奇道:“那你當時為什么不現身呢,這可是天道第一美人,有了那天道效果,你說不定都不會被京城張家追殺至跌落境界,也不會落魄那么久了。”
書生笑著睜開雙眼,面色感慨的后退了一步望向面前的劍骨:““鎮國劍使”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頭上有了那縷大夏氣運,實力固然提高了,但也成了宮內的一條狗。”
“宮內讓你去哪,你就得去哪。”
“我是想成為大夏第一劍修沒錯,但我不想成為被人驅使的大夏第一劍修。”
“當年我和其他劍修一樣對姬人間非常癡迷,幻想著借助姬人間之手,徹底突破劍道桎梏從而證道元嬰。”
“這就導致我當時內心非常擰巴。”
“這種利用她人來滿足自己一己私欲的的事,我做不出來,這和我的劍道理念不符。”
“我的劍道理念便是,斬盡天下不公事,平盡天下不平事。”
“后來一路護送也是內心越來越擰巴,最后一步關頭的時候,我放棄了,我還是想靠自己證道,而不是靠一個女人。”
說到這里。
書生突然掃了眼四周,良久沉默后才沙啞道:“以上的說辭,都是我的大腦告訴我的說辭,但.事實并非如此。”
“我當時是準備前往百國的,雖然我不打算去平戰亂,但我記得當時那里有個從百國走出來的劍修天才,我想去和他切磋劍道的。”
“但中途卻鬼使神差的調轉路線沒有前往百國,并在回大夏國路上.恰巧遇見了姬人間。”
“等等——”肥龍眉頭緊蹙在一團:“你說的我有點迷糊了,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影響了你,更改了你的行程?你當時可是大夏第一劍修,何種幻術能對干擾到你?”
書生這次沉默了更久,看起來像是在等待些什么,片刻后才繼續道:“天道美人是被天道所眷顧的產物,任何人敢于以囚禁、逼迫、武力等手段讓姬人間獻出身子,都會得到天道的厭惡。”
“這種天道的厭惡反饋是很快的。”
“以往有人試過,當時就有天雷落下。”
“但是姬人間離開京州那一路上,遇到不少宵小,卻沒有人一道天雷落下,有一次我甚至多等了片刻,那幾個歹人已經退去姬人間外衣了,卻依舊沒有天雷落下。”
“最后我出手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肥龍茫然的看了眼書生弟弟,想和書生弟弟眼神交流一番,但書生弟弟卻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一樣安安靜靜的站至身旁。
“額”肥龍用力思考了許久后才試探道:“說明你代替了那天雷?”
“不是。”
書生搖了搖頭:“天道是沒有自我意識的,沒有天雷降下,說明那些宵小內心并沒有淫欲,只是給用命在給我制造英雄救美的機會。”
“當時我沒有想到這么多,只是后來在被追殺時才想明白很多事。”
“其中就包括這件事。”
“有人給我中了心蠱,那個人讓我恰巧和姬人間偶遇,并且用大量棋子的性命加深我和姬人間之間的因果聯系。”
“企圖讓姬人間和我結為道侶。”
“不是.你再等等!”
肥龍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托腮一副低頭思考的樣子踱步轉了三圈后,才面色認真的望向書生:“你的意思是有個人,用大量棋子的性命作為代價,就僅僅是為了讓你贏得美人歸?”
“好處都是你的?”
“他圖什么呢?”
“他圖證道元嬰,或者是說他圖打破這個囚籠。”
書生伸出手臂感受著石柱上那些字跡的劍意,輕輕撫摸著那些字跡,感受著絲絲刺痛輕聲道:“我不敢說他名字,但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
“他便是如今大夏國師。”
“一個很恐怖的人。”
“他企圖將姬人間賜給我,從而打造出一個舉世無雙的絕世劍修,然后利用我打破大夏國這方囚籠,只是最后關頭我的本性實在是過于抗拒這種行為。”
“國師便又將目標放在了姬太平身上。”
“這幾年我注意過姬太平,進展飛速,已邁入人劍合一的境界,這是所有劍修夢寐以求的境界,而上次在開山城我感知到了殘留的劍意,那股劍意非常暴躁如同冰層下的火山。”
“這是強行借助外物快速提高境界的征兆。”
肥龍第一次聽此秘聞,有些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呢喃道:“這國師如此之恐怖嗎?大夏第一劍修也是他的棋子?”
“嗯。”
書生突然笑了起來:“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很年輕的一個男人,但不知為何,瞳孔卻很渾濁,言行舉止和辦事手段都不太像是一個年輕人。”
“一次巧合之下,我知道了他詞條組中的其中一個。”
“白色詞條,胡說八道。”
“所編制的謊言欺騙的人越多,以及被欺騙的人修為越高,自己就能提升大量修為。”
“這樣的人坐在了大夏國師的位置上。”
“很多時候我都懷疑陛下是否還保持清醒,目前大夏國內又有多少人多少事能信,誰也無法判斷。”
突如其來接觸到這些信息,肥龍的大腦宕機了片刻后才呢喃道:“這些事情你為什么不在泅哥在的時候講?”
“因為劍骨。”
書生面色平靜的撫摸著矮石柱上那充斥著劍意的字跡:“這些記憶在我假死脫身時,用劍意將其封禁在神識海里最深處了,后來修為一路跌落,也沒法開啟這段記憶。”
“這字跡上所蘊含的劍意,沖破了我布下的桎梏。”
肥龍望向矮石柱上書生緩緩撫摸的字跡,他突然想起來了,當時這一關的時候,泅哥和他說有人用手觸碰那字跡,被字跡上所殘留的劍意所傷,鮮血四濺。
而書生撫摸已久,卻沒有受任何傷。
“那你現在怎么辦?”肥龍眉頭緊蹙望向書生:“那國師說不定都以為你死了,結果你現在又在大夏露頭了,豈不是會再找到你?”
“無礙。”
書生搖了搖頭:“他想要的僅僅是一個絕世劍修而已,此時淪為殘人的我肯定比不上姬太平,姬太平才是他現在心目中的最強劍修。”
而此時——
陳泅已經踏入面前這個彩色漩渦,出現在一處天道秘境里。
這個天道秘境面積并不大,一個類似宗門廣場的平臺,地面刻有一個巨大的八卦陣浮雕。
這個八卦陣被分為九宮,分別是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
而這九宮又各自對應著。
法修、符修、陣修、丹修、器修、邪修、魔修、體修、劍修。
九宮位于九個不同方位,而在他踏進八卦陣的一瞬間,其中八宮便瞬間暗淡無色,只有代表著法修那一宮的地面,隱隱散發出乳白色光芒。
陳泅眉頭微微皺起,掃了眼四周,在八卦平臺外面被濃厚且看不透的混沌之氣所包裹,整個地面被分為九個格子,每個格子末尾浮現著一道白色漩渦。
此時其他八個漩渦都已經停止轉動且暗淡無色。
只有象征著法修的那個漩渦,還在緩緩旋轉。
也沒多停留。
他從懷中掏出長劍,眼睛微微瞇起,面色警惕的緩緩朝那個象征著法修的白色漩渦走去,并大步踏入其中。
隨著一陣刺眼強光傳來。
他突然出現在一處汪洋大海上,他就那樣站在大海上,腳下的海水如粘稠液體般讓他能輕而易舉的站在水面上,沒有光線,只有一抹月光。
漆黑的海面如同張開血盆大嘴的兇獸般,震懾人心。
周圍不見一座島嶼。
唯有頭頂布滿繁星。
于此同時,耳邊也傳來一道滄桑且縹緲的聲音。
“要想獲得法修傳承,需過五關。”
“闖關者為筑基六層修為,關卡難度會隨著闖關者修為做出相應調整。”
“第一關,闖海。”
“從此刻起你無法吸收天地靈氣,且你每個動作都會消耗自身靈氣,你需要在靈氣耗盡之前,抵達任意一座島嶼。”
陳泅掃了眼四周,肉眼沒有見到任何一處島嶼,也沒有地圖指示什么的告訴他最近的島嶼在哪,這意味著他萬一走錯路就需要多走很多路。
他目前為止還沒有什么身法。
速度并不快。
他雖然靈氣多能撐得住很久,但沒有身法也快不到哪去。
這關考驗的就是體內自有靈氣,能否在靈氣耗盡前,成功找到一座島嶼。陳泅掃了眼四周了然于心后,沒有過多思考,當即便退出傳承秘境,直接拉著書生等人前往最近的肥城。
購買了一本天道秘境產出的“縮地成寸”。
然后再次返回至傳承秘境里。
“嗯。”
陳泅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回就好處理多了。”
“詞條名稱”:步步為營。
“詞條等級”:灰色。
“詞條效果”:當你習得‘縮地成寸’身法后,你施展此門身法時,跨越距離將會得到五倍加強,且消耗天地靈氣,不消耗你本身靈氣,但你將無法控制方向和落點位置,落點位置和方向將完全隨機。
這是他上次從問天坊市坊主儲物戒里找到的詞條玉簡。
只是一直忘了要去買個天道秘境出品的“縮地成寸”來著。
天道秘境出品,習得便是大成境界。
這個詞條沒啥優點,唯一優點就是不消耗自己本身靈氣,全消耗天地靈氣,這樣哪怕落點隨機,但只要時間線拉的足夠長,總能落在一個島嶼上。
“咻!”
陳泅運轉縮地成寸法術,試探性的踏前了一步,結果周邊景色瞬間連續閃過十二次,當他停下時,向后望了眼,距離原地已有百丈遠。
這門法術,竟然可以和雙重施法和十重施法聯動!
用一次,直接無消耗多用十一次。
陳泅有些扶額長嘆了口氣,就是落點太隨機了點,他剛才是從三尺高的空中落至海面上的,直接連續瞬移十二次,這門法術在戰斗過程中得小心用了。
隨機性太強了。
不過用在此地倒是恰好。
而且最完美的是不消耗任何靈氣。
“繼續!”
半個時辰后。
渾身濕漉漉的陳泅站在海面上面無表情的從儲物戒里拿出茶壺朝嘴里送去,他已經不確定這是自己第幾次瞬移至海底里的,目前為止,他完全沒有看見一個島嶼。
最主要的是——
他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離開起始點,或者說離開了多么遠。
“繼續!”
陳泅不信邪的嘀咕了一句,繼續開始不斷瞬移。
按照邏輯學來講,只要這片海域上有島嶼,他的縮地成寸又不消耗自身靈氣,只要將時間線拉的足夠長肯定是能抵達島嶼的。
一個時辰后。
“草!”
陳泅站在海面上掃了眼四周忍不住暗罵一句,這里也過于寂靜了,一個生物都沒有,就好像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他自己了一般。
而且在這里,他和小世界內聯系還被切斷。
想和肥龍等人聊會兒天打發下時間也沒辦法。
“繼續!”
三個時辰后。
陳泅面無表情的掃了眼四周,他現在非常懷疑這片大海上究竟有沒有島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欺騙了。
而且他有種猜測,海面上可能沒有任何島嶼。
島嶼可能在海底。
但當他調用自身靈氣想要潛入海底時,卻發現有一股極其強大比尋常海水浮力大出數倍的阻力,讓他根本無法往下潛太深。
“不管了,繼續。”
九個時辰后。
“終于到了!!!”
陳泅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望向海平面不遠處那明顯的陸地,也不再動用縮地成寸,而是動用自身靈氣沿著海面朝遠處陸地大步跑去!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
看起來近,實際上他跑了足足幾炷香的的功夫才終于踏上那片陸地沙灘。
而此時沙灘邊,正坐著一個滿頭銀發手持魚竿優哉釣魚的老頭,在旁邊砂礫里還插著一盞破破爛爛的黑色旗幟,旗幟上用白色針線繡了兩行有些歪歪扭扭的字。
“卦不敢算盡,畏天地鬼神。”
“話不可言明,恐世道大亂。”
“你怎么在這里?!”
“你怎么在這里?!”
陳泅望向這個頗為熟悉的老頭,有些懵逼的下意識吐口而出,而對方看起來也頗為懵逼正難以置信仿佛見鬼了一般盯著他!
一老一少異口同聲的問出了心里話。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和他有個幾面之緣的那個算卦老頭。
提醒他身上怨靈太多了。
“不是.”
老頭此時喉間微微滾動,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懵逼深吸了幾口氣,才丟掉手中魚竿大步走至陳泅面前上下打量著顫聲道:“你先別管我為什么在這里,你先告訴我,你他媽為什么在這里?!”
“我?”
陳泅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是來闖關的啊,準備獲取法修傳承的。”
“老先生你為什么會在這里?這才是你的真實身份嗎?”
“能不能走個后門啥的?”
“走你媽的后門!”
老頭仿佛見鬼了一般直勾勾的盯著陳泅忍不住怒吼道:“你他媽神經病吧!”
“你闖法修傳承,你跑到我陣修傳承地盤來干毛?!”
“法修第一關的島嶼在海底深處啊,你來之前不做一點調查的嗎?”
“就硬闖?”
“你是怎么做到穿過禁忌之海,一路跑到我是陣修大陸地盤上的?你挺能跑啊他媽的,來來來,你跟我說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真好奇!”
“我他媽就說沒人闖關的情況下為什么能見到人,老子還以為見到鬼了!”
陳泅面色古怪的沉默在原地,轉身望向身后蔚藍的海面,他就猜測島嶼可能在海底,但他當時試過了潛不下去也就放棄了。
“那”
他試探性的掃了眼四周:“這里應該也算島嶼吧?”
“畢竟第一關的通過條件,就是抵達任意一座島嶼,沒說非要海底深處那座島嶼吧?”
老頭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才沒好氣擺手轉身撿起自己魚竿坐在自己原先位置上:“別問我,我不知道,法修傳承又不歸我管。”
陳泅一路小跑跟了過去,將被海風吹的有些歪歪扭扭的旗幟重新在沙灘里插深了一點,并將其擺正,才眨巴著眼睛:“那個,前輩。”
“有沒有什么其他信息泄露點?”
“沒有。”
老頭沒好氣的白了眼陳泅,并且及時打斷道:“而且也別掏什么烤雞烤兔子之類東西,最近些年遇到的人越來越奇怪了,動不動就從懷里掏出烤雞遞過來。”
“好像一個烤雞,就能讓我對他敞開心扉一樣。”
“好歹遞點靈石,我也就不說什么了,遞他媽烤雞,老子活了這么久,啥雞沒吃過?”
“喏。”
陳泅面色一正,當即便從懷里掏出一枚裝有兩千枚靈石儲物戒遞了進去:“沒別的意思,主要是想感激你當時在問天坊市給我的提醒,否則我現在可能已經怨氣入體了。”
“呵呵。”
老頭冷笑了一聲,輕車熟路的將儲物戒順手接了過來塞進懷里:“你這也不像是很聽勸的樣子,身上不還背著個金丹怨靈呢嗎?”
“前輩說笑了,主要是年輕人火氣重,怨靈降降溫,不然天熱。”
“算了。”
老頭搖了搖頭:“你現在修為也上來了,一個金丹怨靈還壓不死你,我也懶得說了,不過你也別白費功夫了,我什么也不能說。”
“而且你不用擔心,你這第一關是肯定通過了。”
“不過你得等會兒。”
“等啥?”
老頭再次白了眼陳泅:“等有資格跟你說你通關成功的那個老頭,橫跨禁忌之海跑到這里來宣布你成功然后接你回去,不過就那老家伙快散掉的身子骨,我很懷疑,他能不能橫跨禁忌之海跑過來。”
“上次他過來找我敘舊,都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托你的福,我還能在臨死前,再見這個老家伙一眼。”
陳泅就這樣和老頭在沙灘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個時辰。
看得出來。
老頭很健談,很喜歡和人講話,只是講的很克制,很多次下意識想吹噓下自己以前的往事,又戛然而止,于是陳泅就只能聽到感慨,卻聽不到故事過程。
中途陳泅還問了幾句這里是哪。
禁忌之海和陣修大陸是在小世界里還是在大夏國某處還是大夏國之外?
老頭搖了搖頭依舊不回答。
只是在感慨。
“唉,遙想當年我跟你一樣也是個愣頭青。”
老頭面色感慨的坐在沙灘上,望向禁忌之海深處:“我年輕時勉強算是天才,在陣修一道天賦很強,可我不喜歡陣修,我就喜歡卦修。”
“但我師父那老不死非要讓我修陣道,并且激將我,說我永遠不可能通過陣修傳承。”
“當時也是年輕氣盛,不服氣一路通關陣修傳承來到師父面前,看見師父那狡黠的笑容,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后來.”
“后來啊也就一直這樣下來了。”
“而那再老的老不死,也終會有死的那一天。”
坐在一旁的陳泅轉動著燒烤架上的烤雞試探道:“傳承秘境里的傳承不是一直無人獲取嗎?”
多虧肥龍平時喜歡烤點肉吃,他儲物戒里最不缺這種東西。
老頭說不喜歡人給他送烤雞之類的,但這一口烤雞一口小酒那可是沒停下來過,看起來吃的也挺香的。
“嗨。”
老頭抬起袖子也不顧及形象的抹去嘴角油漬感慨道:“你問到點子上了,但我不能說,不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用擔心通過法修傳承就會被囚禁在這里。”
“更何況這里也不算是囚禁。”
“而是一個讓你在大限將至依舊可以茍活的地方,一般人想呆在這里,也沒資格來。”
“你就更沒這個資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