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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顯擺

  四個逃兵。

  張庸為難了。皺眉。

  按理說,逃兵都應該送去槍斃。

  軍法無情。

  沒有紀律還能叫軍隊嗎?

  然而,他又很清楚,這些士兵,很有可能是強拉來的。俗稱拉壯丁。

  不是自愿入伍。

  他們在軍隊中,可能連奴隸都不如。

  當時的很多軍隊,基層士兵,真的是連古代的奴隸都比不上。

  很慘。

  很慘。

  也就是黃埔系的一些部隊,也就是所謂的老蔣的嫡系,情況可能稍微好一點。但也僅僅是好一點。好一點點…

  距離紅色那邊的官兵平等,完全就是天淵之別。根本不是一個位面的。

  所以,很多國軍士兵在國軍這邊,是一條蟲。但是到了紅色那邊,就是一條龍。生猛無比。

  人,都是一樣的人。

  槍,都是一樣的槍。

  但是戰斗力就是天與地的區別。果黨這邊無人能夠解釋。

  一個50軍,甚至能夠和聯合國軍掰手腕。還最先入漢城。

  之前,有誰敢這么想?

  “把你們的名字和部隊番號寫出來。”

  “長官,我們不認識字…”

  “不認識?”

  “不認識。”

  “那你還會開車?”

  “我,我,在部隊偷學的,也不怎么會…”

  “你們是什么部隊?”

  “王勁哉,49旅…”

  “哦?”

  張庸有些意外。

  居然是王勁哉?陜軍49旅?

  他是知道這個名字的。在軍事參議院的時候看過。

  結合前世的一些回憶,知道這個王勁哉,是陜軍里面的悍將。是孫蔚如的手下。比較能打。

  古怪…

  這樣的悍將手下,居然也有逃兵?

  好吧,國軍這邊,誰的手下都有逃兵的。哪怕是最精銳的74軍,也一樣是有逃兵的。

  “你們怎么逃了?”

  “我們和紅軍打仗,被打散了…”

  “哦…”

  張庸明白了。

  不是他們故意想跑。是被打散了。

  根據之前的一些情報,王勁哉的49旅,和紅軍是有過交火的。

  國軍這邊的戰報,當然是大獲全勝。具體什么情況,張庸也沒詳細了解。反正國軍前前后后,已經消滅了對手一億以上。最后勝利轉進孤島。那些洋洋灑灑的戰報,估計也就是老蔣自己相信了。

  何應欽都不信的。

  白崇禧就更加不用說了。嗤之以鼻。

  “戰況如何?”

  “我們被打散了…”

  “最后誰贏了?”

  “不知道…”

  “好吧!”

  張庸于是不再問。

  誰贏誰輸已經不重要。結果已經在49年徹底分出勝負。

  陜軍也很快就會迎來歷史轉折。命運發生極大變化。最終,陜軍會逐漸消亡。不復存在。

  歷史長河滾滾,浪花淘盡英雄。

  “我們帶了一個傷員…”

  “什么傷員?”

  “一個紅軍的傷員…”

  “紅軍?”

  張庸吃驚。

  他們還帶了一個紅軍的傷員?

  從關中一路帶到上海?

  這不是瘋了嗎?

  但是看他們四個的情形,又不像是撒謊。

  只是,將傷員的身份點出來。有點草率。

  “他還是個連長。”

  “紅軍的傷員怎么會和你們在一起?”

  “我們,我們…”

  “說。”

  “他是被炮彈炸昏迷的。我們在路上發現。我們怕他回去以后,帶著隊伍來追殺我們,于是將他一路帶著向東。后來,他距離部隊遠了,也回不去了。”

  “然后來到了上海?”

  “一路上,他給我們講道理,我們也不想和紅軍打仗了。”

  張庸欲言又止。

  相信他們說的情況是真的。

  因為如果是假的,馬上就能印證。當場揭穿。

  倒是那個紅軍傷員的思想動員能力很強啊!給敵人做思想工作。敵人再也不想和紅軍打仗。

  然而,舊軍隊畢竟是舊軍隊,一些流氓習氣很難徹底根除。

  除非是融入紅軍這個大團體。

  “走吧!”

  張庸擺擺手。

  一個小插曲。不用再管了。

  那個紅軍連長自然會想辦法糾正他們的。

  “謝長官…”

  那四個逃兵急匆匆的去了。

  張庸繼續來找唐勝明。

  這一次,唐勝明的身邊,沒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

  看起來,這位向來瀟灑的唐三公子,似乎心情不太好。看到他張庸出現,也是勉強打個招呼。

  張庸臉皮厚。倒是無所謂。有事說事。

  心情不好,也不影響辦事。尤其是賺錢這樣的大事。

  “三公子。”

  “少龍。請坐。”

  “我有個事情和你商量。”

  “說吧。”

  “你覺得,在美國那邊開個銀行如何?”

  “開銀行?”

  “對。我們自己搞個銀行。”

  “需要至少100萬美元的啟動資金。事實上,少于500萬美元,都不太可能獲得通過。”

  “五百萬美元?”

  張庸暗暗皺眉。原來有門檻的啊。

  想想也對。如果沒有門檻,那豈不是大家一窩蜂去辦銀行?

  如果連100萬美元的資金都沒有,根本無法保證銀行正常運轉好吧。畢竟,銀行也是需要成本支出的。

  人工、水電、場地什么的。并不是光是賺取利息差額。

  事實上,所有的銀行,都不是靠賺取利息差額過日的。那只是小頭。大頭是投資。

  只有投資才能獲得高收益。才能保持高利潤。

  所以,一旦經濟增長乏力,沒有好的投資項目。銀行本身日子也會很難過。

  之前的經濟大蕭條,美國那邊就有很多中小銀行破產。

  “對。必須有五百萬美元。”唐勝明意興闌珊的樣子。

  “三公子,遇到什么麻煩事了?需要我幫忙嗎?”張庸平靜的問道。

  “唉…”唐勝明長嘆一聲,“倒也不算什么事。就是煩人。有人想要我去新京(長春)一趟。”

  “新京?”張庸好奇問道,“去做什么?”

  “商談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唐勝明悻悻的回答。

  “哦…”張庸沒有細問。

  唐勝明很巧妙的拒絕回答。說明這些事,不能讓他知道。

  既然如此,張庸當然是乖巧的錯開話題了。

  不過,內心還是有些好奇的。讓唐勝明去新京,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吧。

  如果是重要的事,也不可能讓唐勝明去啊!

  他又沒什么權勢…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哪怕是唐勝明這樣的,也會有一些不情不愿的事。

  既然唐勝明心情不好,張庸于是告辭。

  還是去抓日諜吧。抓日諜心情就好了。

  正好,之前跟蹤黑島龍丈的時候,發現有幾個紅點的。當時判斷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懶得去抓。現在可以去抓了。

  反正上海站的牢房似乎挺空的。多抓幾個回去,塞滿它…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黃點。旁邊還有四個白點。似乎是一起的。

  靜悄悄的靠近。發現其中一個白點,居然就是之前遇到的逃兵之一。

  繼續觀察。發現四個逃兵都在。

  角度問題,看不到那個黃點。想必就是那個連長了。

  好奇。

  一個紅色的連長啊!

  從那么遠的隴南來到上海灘,中間數千里的路程啊!

  這一路上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故事。

  繼續靜悄悄的靠近。

  終于看清楚了。似乎是個年輕人?

  臉色有些蒼白,有些憔悴。但是看起來,最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甚至有可能還不到二十歲。

  不奇怪。當時的紅軍干部,都很年輕的。普遍都是二十多歲。

  算算時間,李云龍這個十里八鄉的俊后生,如果參加黃麻起義的時候是18歲,到現在,也就是26歲左右。

  但他已經是團長了。還被擼了幾次。如果是連長,說不定二十歲都不到。

  想要靜悄悄的開車經過。他不準備打擾對方。

  各有各的路…

  然而,偏偏是這個時候,一個紅點移動過來了。

  停車。觀察。發現是一個黃包車夫。正拉著空車,從街道的那一頭過來。如果沒有意外,正好和黃點交匯。

  張庸眼珠子悄悄一轉。于是想要顯擺一下。

  你是紅軍的連長。我是復興社特務處的組長。我做點事情給伱瞧瞧。

  如果是一個成熟的人,肯定不會有這么幼稚的想法。但張庸不是。他畢竟年輕。還有點小孩子心性的。

  況且,他貪財好色,不滿足加入紅色的條件,雖然表面上沒什么惋惜。但是內心肯定還是有些想法的。正好。現在機會來了,于是就想在紅色面前顯擺一下。想要告訴對方,我抓日諜也不差的。

  嘿嘿…

  打手勢。

  所有人立刻下車。

  那個紅軍連長臉色頓時緊張起來。

  他雖然是初來乍到,也知道這邊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

  有很多的特務。

  隨時都會抓人。

  忽然看到那么多人持槍下車,第一反應就是暴露了。要被抓了。

  果然,看到一大群人靜悄悄的將他們包圍起來。

  那四個逃兵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們也以為張庸是來抓他們的。

  “都別動!”

  張庸上前來。

  和那個紅軍連長面對面。四目相對。

  “你叫什么名字?”

  “馬鳴。”

  “都不要動。我們要抓日諜。你們不要妨礙我們做事。”

  “抓日諜?”

  馬鳴有點意外。不是來抓自己的?

  他們是來抓日諜的?

  日諜?

  日本人的間諜嗎?

  “對。我是復興社特務處的張庸。我是來抓日諜的。”

  “哦。你們請…”

  “準備行動。”

  張庸悄悄的打出手勢。

  那個黃包車夫并沒有察覺到附近的動靜。

  當他靠近街口的時候,才發現情況不對。周圍有人忽然間撲上來。動作極快。

  出于本能,黃包車夫立刻扔掉黃包車,轉身就跑。

  他的速度還真是不賴。韋方銓等人一下子沒追上。

  “他…”

  馬鳴等人愕然。

  那個黃包車夫就是日諜嗎?

  怎么看出來的?

  不過,他跑的還真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眼看日諜就要跑掉,馬鳴情不自禁的皺眉。

  好像復興社特務處的水平也不咋的。這都埋伏好了。居然沒有抓到人?居然讓人跑了?

  “草…”

  張庸也是大感意外。

  他也沒想到,這個日諜跑的那么快。

  太快了。

  從來都沒見過跑的這么快的日諜…

  特么的比博爾特還快…

  不對!

  以前有一個。

  就是那個老乞丐。速度也賊快。

  瑪德。本來是想要在紅色面前露一手的。不會是搞砸了吧。

  如果這樣都沒抓到人,那真是沒臉見人了。

  都埋伏好了啊…

  還人多勢眾啊…

  居然讓人跑了?

  沒說的。以后在紅色面前都抬不起頭。

  下意識的掏槍…

  不管了,直接一梭子過去,將目標打死再說。

  特娘的,你再快,能快得過子彈?

  抓不到活的。死的也要。

  幸好,沖在最前面的呂海也著急了。他也感覺沒臉見人。正好,路邊有個攤檔,賣蔬菜的。好像有白蘿卜。他隨手抄起一根白蘿卜,朝前面的日諜砸過去。結果,白蘿卜立功了。準確砸中了對方的腳后跟。

  跑得飛快的日諜,身體一個趔趄,沒控制住,撞到了旁邊的攤檔。這就是足夠了。就是怎么一個趔趄,稍稍遲緩,后面的瞿海、嚴海、葛海什么的,一窩蜂的沖上去,死死的將對方按住。

  “八嘎!”

  “八嘎!”

  那個日諜瘋狂的吼叫起來。

  然后就是激烈的扭打。人疊人。人壓人。最后上去一大堆。

  張庸和馬鳴等人都是聽到日諜的叫聲。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捏一把汗。如果這個時候,日諜拉響手榴彈…

  幸好沒有…

  這個日諜身上沒有武器。

  “咔嚓!”

  “咔嚓!”

  好像是日諜的胳膊被掰斷了。

  緊跟著,好像是日諜的小腿骨也被踩斷了。發出沉悶的聲音。

  終于,四肢都被折斷的日諜,總算老實了。

  最終,日諜被五花大綁,死死的拽了回來。

  他依然非常不甘心。

  他的眼睛通紅。神情好像會吃人。

  張庸伸手拔掉日諜嘴里的破布。日諜這么憤怒,不會自殺。

  “呸!”

  日諜十分暴躁。

  結果當然是招來一頓暴揍。

  “你是…”

  “八嘎!我是上彬左兵衛!你們敢抓我?”

  “上彬家?”

  張庸有點意外。

  難怪這個家伙那么強悍。原來是上彬家啊!

  有點熟悉。游戲玩過。上彬謙信。所謂的“軍神”。和武田信玄打的有來有回。

  本來是處在滅亡邊緣的。但是,本能寺之變,將上彬家救回來了。后來上彬家成為豐臣秀吉時期的“五大老”之一。

  所以,直到現在,上彬家依然是日寇國內的貴族之一。是大家族。

  一個上彬家的后代,跑來做間諜。還是黃包車夫這樣的角色。牛。

  難怪這么難抓。

  幸好最后抓住。

  “沒錯。我就是來自上彬家。我要求得到禮貌的待遇。”

  “你想要什么待遇?”

  “松綁。道歉。我可以寬宏的饒恕你的罪過。”

  “知道日內瓦戰俘條約嗎?”

  “什么?”

  “間諜,不屬于戰俘。不受條約保護。抓到就地槍決。”

  “你,你,你敢!”

  “當然不敢。我還等著你們那邊贖你回去呢!”

  “你…”

  上彬左兵衛還要說話,但是嘴巴已經被堵上。

  有紅色的人在附近,張庸得裝作正人君子一點。直接開口要錢的話,有損自己的“英明神武”。

  “帶走!”

  擺擺手。走人。

  呵呵…

  顯擺成功。

  留下背后看得入神的馬鳴等人。

  日諜?

  就這樣被抓住了?

  似乎…

  很熱血沸騰啊!

  張庸直接回到026后勤基地。

  先將上彬左兵衛關押起來。這可是一條大魚。

  上彬家的人啊!至少價值一萬美元!或許更多。這就要看自己殺價的能力了。

  正好,石秉道也在。

  張庸于是將那個紅軍連長的事跟他說了。

  “真的?”石秉道難以置信。

  “要不,你去打探打探?”張庸點點頭。

  “好。”石秉道上心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說道,“有一個柳姑娘來電話,說有一批貨,到了吳淞口碼頭…”

  “我知道了。我有時間就去取。”張庸點點頭,“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石秉道回答,“你走吧。”

  “我有一批軍火。你們有沒有辦法搞到?”

  “什么軍火?”

  “在鎮江。法國人的。”

  “我們無能為力。”

  “那就太可惜了。”

  張庸這才想起,自己似乎要去拜訪滇軍的人。

  問題是,他忘記了,滇軍的碼頭是在哪里來著?誰是滇軍的人?滇軍的代表又在什么地方?

  “那我賣給滇軍了。”

  “也好。”

  “滇軍的人在哪里?”

  “鄯秀夫。在萬安街十七號。”

  “謝謝!”

  張庸點點頭。

  然后察覺到了石秉道的用意。

  他很贊成將軍火賣給滇軍。而不是賣給老蔣。

  畢竟,這里面有厲害關系。

  給老蔣的話,可能會用來對付紅軍。而賣給滇軍的話,暫時和紅軍沒有相沖關系。

  真復雜。

  也罷。先去找滇軍的人。

  出發。

  來到萬安街十七號。

  發現是一個藥材鋪。專門經營云南白藥。

  云南白藥?

  哦,早就有了。但是名氣沒有后來大。

  雖然,在西南一帶,白藥的效果不錯。但是在上海灘,似乎不太受人歡迎。

  至少,目前藥材鋪的生意看起來就挺冷清的。沒客人。

  地圖顯示,藥材鋪里面有兩個白點。

  張庸慢悠悠的走進去。發現在柜臺的是一個姑娘。穿著黑紅相間的民族服裝。人倒是挺秀麗的。

  姑娘轉過身,看著他。不說話。

  張庸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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