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換裝。
很快,張庸又變成了劉黑仔。其他人變成打手。
什么?破綻?
到處都是破綻。但是日諜似乎不在意。
事實上,在單向不透明信息的面前,日諜也無法判斷真假。往往他們傾向于相信。
為什么?
相信對方是劉黑仔,總比相信對方是復興社好吧。
落入復興社的手里,后果是顯而易見的。但是,落入一群江湖中手里,似乎還有一些掙扎的希望。
“走!”
張庸揮揮手。
帶著所有人進入地下賭場。
不用外圍布控了。因為那樣會顯得過于“專業”。
“站住…”
“做什么的…”
賭場外面,有幾個人看門口。發現大群人涌進來,下意識的叫道。
結果被吳六棋用槍一指。聲音立刻切斷。
要命。對方還有槍。
是道上的哪位大佬來了?要做什么?
急忙舉手。
表示自己十分聽話。
“不關你們的事。”
“讓開!”
張庸在后面說道。
幾個人這才放心。
迅速讓開。
吳六棋率先沖進去。其他人跟著涌進去。
里面燈光昏暗,空氣渾濁。充斥著濃郁的煙草味。還有大量的臭腳丫的味道。令人窒息。
各種吵鬧聲、叫喊聲、牌具的撞擊聲,還有拳頭砸桌子的聲音。亂哄哄的像一個菜市場。
有人亂竄。撞到吳六棋身上。
“啪!”
挨了一個大耳光。
但是居然毫無反應。估計是輸的腦子糊涂了。
還有人跌跌撞撞的連路都站不穩的。估計是喝多了。然后輸光了。干脆撲倒在角落里睡覺。
也有人直接撲倒在地上睡覺的。結果被人拖死狗一樣拖到一邊。
地上有破碎的酒瓶。
如果不小心踩到的話,當場就會被扎的鮮血直流。
倒是一個女人都沒看到。
估計是賭鬼嫌棄女人晦氣。不讓女人進來。
張庸捏著鼻子,對周圍的一切,視若無睹。
鎖定自己要抓的男子。
發現對方長的還挺壯。似乎不是一般人。估計也是一個賣力氣的。
朝周圍的人打手勢。明確的指認目標。
“上!”
揮揮手。
立刻有人撲上去。將目標按倒。
目標瘋狂的吼叫起來。
他身高體壯,力氣也大,吳六棋等人有點吃虧。
周圍有太多的人,目標又在賭桌邊,沒有足夠的空間。只有兩個人可以用力。根本按不住。
“讓開!”
“讓開!”
吳六棋暴躁的吼叫。
將周圍的人全部攆走。將目標拖出來。四個人一起壓上。
終于,成功的將目標按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也是混亂了。
很多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跟著拍手起哄。
從賭場的最里面沖出來好幾個看場子的,敞胸露懷,手里都端著駁殼槍。
張庸神色不動。
他們才幾個人。自己有十幾個。
“刷刷刷!”
“刷刷刷!”
這時候,該湯姆森上場了。
瞬間,那幾個看場子的壯漢就慫了。
要命。對方居然有重武器。居然連沖鋒槍都用帶來了。
“閣下是何方神圣?”
“劉黑仔。”
幾個看場子的顯然沒聽說。
但是看對方有沖鋒槍,就知道不是善茬。
這個沖鋒槍老貴了。好幾百大洋一挺。甚至上千。老值錢了。
一把沖鋒槍,換好幾把駁殼槍。
張庸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是從南面來的。以前混上海灘。”
幾個看場子的面面相覷。
原來是過江的猛龍啊!跑自己地頭來了。難怪這么囂張。
“閣下要做什么?”
“我是沖著他來的。和你們無關。”
“原來如此。”
幾個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冤有頭債有主。原來對方是有具體目標的。
那就沒事了。
這些爛賭鬼,抓了就抓了。
很快,目標被五花大綁起來。再也掙扎不得。
本來,目標是想要咬舌的,還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一聽是上海灘來的,立刻改變主意。
原來不是中國人的特工了。那沒事了。誤會。都是誤會。
一邊掙扎,一邊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抓我?”
“剛才說了。我叫劉黑仔。上海灘來的。”
“伱們抓我做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數。”
“我不知道…”
“為什么我們就抓你一個,不抓其他人?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沒有得罪你們。我不認識你們…”
“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張庸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
目標立刻識趣的閉嘴。他不想自己的舌頭被割掉。這幫家伙肯定是十分兇殘的。
“帶走!”
張庸揮揮手。
眾人立刻將目標押解出去。
后面幾個看場子的將駁殼槍收起來。又縮回去里面的暗室。
沒事了。和他們無關。
是有一個賭鬼被盯上了。可能是犯了什么事。
極其有可能是在南面的上海灘得罪了別人,然后被人追殺到金陵來了。這種人,并不罕見。
一行人將目標押解到外面的巷子里。然后開始審問。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問你幾個問題。”
“什么?”
“你的日本名字叫什么?”
“我不是…”
“啪!”
挨了張庸一巴掌。
不是用的。是用隨手拿來的一塊木板。
打人打臉。用手挺痛的。如果是用木板的話,那就沒事了。不但打得狠,還省力。效果也更好。
“別打,別打…”
“說。”
“我,我,我…”
“啪!”
又挨了一巴掌。
還是木板打的。打的依然是左臉。
張庸不會用反手。力氣都在右手。
連續兩板子下去,頓時將對方打的滿嘴都是血。可能有牙齒也被打掉了。
“說!”
“伊藤,伊藤,伊藤次男…”
“伊藤次男?”
“是,是…”
“做什么的?”
“我,我,我是電工,電工…”
“電工?”
“對。我電工。電工。在電燈公司上班。”
“哪個電燈公司?”
“愛,愛迪生…”
“你的偽裝身份叫什么名字?”
“崔、崔志浩。”
日諜不敢隱瞞。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完全相信,眼前這些家伙,就是從上海灘那邊過來的。所以兇殘的要命。
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是日本人。
本來他想要隱瞞很多信息的。現在都不可能了。對方可能知道自己的老底了。
“范志海說,你欠了他五十個大洋…”
“誰說的?”
“范志海。他一口咬定。五十大洋。”
“他放屁!我什么時候欠他的錢了?”
崔志浩著急了。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和范志海認識。
五十大洋。那是很大的數目。對于普通人來說,一年都掙不到五十大洋的。對方氣勢洶洶的找上門,顯然是要賬。范志海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錢,于是找到他崔志浩的身上。一定是這樣的。崔志浩腦補了中間缺漏的一部分。
范志海絕對是向對方借錢了。然后還拿自己當保人了。否則,對方怎么可能沖著自己來。
八嘎!這個該死的范志海!他想死!
居然將自己是日本人的信息也透露出去。真是不要命了。
幸好對方不是中國人的特工。否則,他們一個個都得死。
“他還不上了。這筆錢,只有找你!”果然,聽到劉黑仔陰森森的說道。
“憑什么?”崔志浩弱弱的回答。
很想生氣。
但是不敢。
內心的委屈是顯而易見的。
范志海欠的錢,憑什么要我崔志浩還。我和他,就是單純的聯系人關系。
“憑這個。”
張庸拔出勃朗寧手槍。
咱不會說道理。槍桿子就是道理。你不服就打死你。
“我,我…”
“六十大洋!”
“我還,我還!”
伊藤次男急忙回答。幸好反應快。
否則,自己多說一句,肯定就是七十大洋了。那就更加悲劇了。
“這才對嘛!”
張庸微笑著說道。將手槍收起來。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
但是誰都看得出,他的笑容是有多么虛偽。
崔志浩這才松了一口氣。
然后頭大。自己去哪里找六十大洋給對方?
他的掩飾身份,每個月的薪水才三個大洋。日常花銷。哪里還有剩余的?
關鍵是,這是范志海惹下的禍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不行。他不能背這個鍋。
必須讓上級知道,都是范志海做下的錯事。
“范志海叫什么名字?”
“什么?”
“范志海的日本名字。”
“淺田周二。”
“算你識趣。”
張庸冷冷的說道。終于知道范志海的名字。
看這個家伙還嘴硬。回頭就狠狠給他上刑。
崔志浩目光悄悄的亂瞥。
看到張庸在用匕首修理指甲。
“呃…”
忽然,張庸悶哼一聲。
原來是被匕首割到肉了。滲出了一點點的血。
崔志浩情不自禁的縮腦袋。
完蛋。好可怕。
如果匕首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敢多想。
“我,我想打個電話…”
“打給誰?”
“一個朋友。”
“什么朋友?”
“我朋友。他有錢。我叫他拿錢來。”
“好!”
張庸點點頭。
將他帶到附近一個電話旁邊。
然后松綁。
站在附近監視著。
崔志浩小心翼翼的打電話。
打給誰?
他的上線。只有他的上線才有錢。
不久,電話接通。
“郭老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