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他?”
楊善夫有些吃驚。情不自禁的多看兩眼。
很遺憾,他什么都沒有看出來。也不知道張庸是如何遠距離的確定對方的。
這家伙太神奇。
難怪處座喜歡。
事實上,張庸自己也是有些詫異。
目標剛剛出現,他就認出對方了。
就是他。
胡彬。慈濟醫院的外科醫生。之前一直追捕的對象。
本來有一次機會要抓到人的。可惜被劉波攪和了。以為這件事,劉波被楊副司令罵的狗血淋頭,估計最后肯定要被撤職。
之后再也沒有這個胡彬的消息。反而發現了一堆其他日諜。
沒想到,胡彬居然跑到金陵來。
難怪在上海抓不到他。還別說,這孫子跑得真快。
但是這一次…
他絕對跑不掉。
“跟我來!”
“藏好槍!”
張庸低聲吩咐。
眾人于是將手槍收起來。
在張庸的帶領下,幾個人靜悄悄的靠近目標。
此時此刻的胡彬,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似乎是要坐船過江北上。
他要去哪里?張庸有些好奇。
但是這個好奇很快被熄滅掉。
先抓人。
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靠近。
胡彬絲毫沒有察覺。
他甚至在低頭看報紙。看得非常入神。
如果是不知道他的底細,多半會以為他是老師,或者是某個公司職員。
誰知道…
他居然是日諜!
不過,張庸也不敢掉以輕心。
對方是外科醫生。還殺過人。身上肯定有武器。
或許就是手術刀之類的。
這種武器非常鋒利。非常致命。一旦被刺中要害,可能會當場喪命。
打手勢。
吳六棋和鐘陽立刻撲上。
兩人左右包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目標按倒在地上。
“做什么?”
“做什么?”
胡彬拼命的掙扎。
他果然想要拿刀。可惜,雙手都被死死按住。
搜身。
從他身上搜出三把手術刀。
大的有一尺長。小的只有三寸。果然都非常鋒利,非常致命。
“做什么…”
“做…”
胡彬的嘴巴被破布塞住。
同時,雙手被翻轉到背后。然后用手銬銬起來。還加上了麻繩。
這種手銬加麻繩的方式,是張庸要求的。
自從吳元甫成功脫逃以后,他覺得麻繩不可靠,手銬也不可靠。決定雙管齊下。
同時用兩種。
你搞得定一種,搞不定第二種。
如果兩種都被搞定,那就沒辦法了。活該你是抓不住的。
顯然,胡彬不是。
“帶走!”
張庸擺擺手。
一行人將胡彬硬拽回來。
正好,這邊的飯菜做得差不多了。可以開席了。
“先吃飯。”
“先吃飯!”
張庸命令將胡彬放在自己腳邊。
飯菜都準備好了。吃完飯再說。
“這…”
楊善夫覺得,好像應該先審一審?
好不容易才抓到人。怎么能拖延?
“楊科長,請!”
“請!”
楊善夫很快改變注意。
人是張庸抓的。隨便他怎么處理吧!
反正,這個胡彬,犯的案子和淞滬警備司令部有關。和復興社沒啥關系。
“啊…”
“啊…”
胡彬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過分了。
太可惡。
該死的中國人。
居然對他不聞不問的?居然忙著吃喝?
這是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里嗎?
啊啊啊,他不甘心啊…
忽然感覺不對。
卻是一串魚骨頭扔在了他臉上。
不用看就知道是張庸故意扔的。
羞辱對方。
你丫的之前跑的很爽是吧?
老子從淞滬一路追到金陵來,才最終抓到伱。累的老子!
扔你一點魚骨頭怎么啦…
后面還有呢!
“嘎…”
“嘎…”
胡彬拼命的叫喊。
嘴巴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想要說話。
但是張庸偏偏不給。
草,老子才剛剛開吃呢。還沒吃飽。你想搗亂?
剛好看到有一盆滾燙的熱油,還在冒著白氣,隨手端起來,往胡彬臉上一潑。
頓時有香味冒出來。
胡彬跟著痛苦的慘叫起來。身體扭曲。
“別裝了。”
“你臉上都是化妝物。”
“叫什么叫!”
張庸懶得理會對方。
看到還有熱油。于是又一盆倒過去。
真是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易容了嗎?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臉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臉,怕什么燙!
我這是幫你卸妝!懂不懂!
結果,連串的吱吱響傳來。
胡彬拼命的在地上打滾。不斷的用腦袋撞地。
太痛了。
痛的他忘記自己是誰。
那熱辣辣的濃油啊,直接落在了他臉上。可想而知是什么感受。
要命的是,他的那些易容物,剛好是擋住了熱油。熱油沒辦法順著臉流淌下來。只能是一直燙,一直燙,但是他偏偏又沒有辦法昏迷過去…
最終,還是楊善夫看不下去了。伸手掏走胡彬嘴里的破布。
這個張庸。下手忒狠。
出手沒有輕重。這是要將人活活燙死啊!
“我說…”
“我說…”
胡彬語無倫次的叫道。
因為嚴重燙傷。他說話也含糊不清了。
估計是舌頭也被燙傷了。
張庸充耳不聞。
說個屁。
誰要你的情報?
我只要你的錢!
但是剛才搜過身了。沒有錢。就雞碎那么多零錢。
鄙視。
端起一盤熱油。準備再來。
燙死算了。懶得送回去淞滬。要坐八個小時的火車呢!累。
“我投降…”
“我投降…”
胡彬終于是徹底崩潰了。
他感覺對方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真的想要燙死自己。
于是,所有的條件,都沒用了。
如果他想死的話,倒是很痛快。
問題是…
他不想死!
否則,他跑那么遠做什么?
從淞滬跑到金陵來,又準備從金陵跑去其他地方,不就是想活命嗎?
“少龍!”
楊善夫將熱油按住。
生怕張庸真的將人燙死了。那就不值錢了。
好歹這個家伙也是淞滬警備司令部要抓的人。多少有點價值。交出去就是功勞。
“去打電話報告!”
“是!”
楊善夫吩咐。
一邊派人報告,一邊用冷水降溫。
“嘩啦啦!”
“嘩啦啦!”
幾盆江水下來,胡彬終于是喘過氣了。
雖然臉上還是熱辣辣的痛。但是暫時,他不會死了。代價就是必須如實招供。
已經徹底崩潰的他,老老實實的坦白。
“我叫柳生次郎。仙臺人。七年前從仙臺醫學院畢業…”
“那你認識魯迅嗎?”
“不認識。他是誰?”
“你繼續說。”
“后來,有人找到我,要我到中國來,偽裝成中國人…”
“你來多久了?”
“五年七個月。”
“你的任務是什么?”
“就是潛伏。等候指示。”
“什么指示?”
“我不知道。一直沒有人跟我聯系。”
“那你為什么要殺死楊醫生,然后跑路?”
“我…有人打電話給我,說復興社來了,可能對我不利。讓我鎮定。”
“那你怎么逃跑了?”
“我…無法鎮定。”
“明白。繼續說。“
張庸點點頭。
這個柳生次郎,是專業人士。
專業人士往往不是出色的間諜。比如說他就欠缺冷靜。
如果他不跑…
不對。如果他不跑,當場就被抓了。
所以,還是逃跑比較劃算。你看,跑到現在才能抓住。也算厲害了。
但是…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你想活命?”
“啊…”
“那你說點有價值的情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