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什么都不會說。”
“我想說,阿司匹林的生意,我們是不是可以擴大一點?”
“你是要跟我談生意?”
“不然呢?”
柳曦又沉默。
她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張庸啊張庸,你真是掉到錢眼里面去了。
伱換個話題會死嗎?
我都這樣了,你居然還想著做生意?你是生怕我死了,會虧了你幾千美元?
“其實,我能猜到一點點…”
“我建議你不要猜。”
“所以,我才要積極的擴大經營啊。你有那樣的便利。”
“你想擴大多少?”
“五百箱。”
“你瘋了?”
“只要你們日本海軍不阻擋的話,順利上岸是沒問題的。上岸以后,就是我的事了。不用你管。”
“五百箱!需要幾萬美元!”
“你們山本五十六大將又不是沒有見過幾萬美元。”
“當我沒說。”
柳曦咬嘴唇。表示不可能。
張庸悻悻的怨念。真是小氣鬼。幾萬美元都不舍得。
山本五十六那個賭徒也是這樣。都是小氣鬼。始終不舍得拿戰列艦去硬拼。藏著掖著的。結果航母都被別人干掉了。剩下戰列艦還有卵用。最后大和旅館成為硬生生的活靶子。
小氣!吝嗇!摳搜!
柳曦啊柳曦,你跟著日本海軍,也是沒前途的。不如跟著我…
“換個話題。你叫什么名字?”
“伊本純子。”
“純子。不錯。挺好聽的。但是,咱們雖然是朋友,我也的確喜歡你的漂亮。不過,朋友歸朋友,喜歡歸喜歡,這次我救了你,你還是要支付報酬的。”
“你說…”
“五千美元。不多吧?”
“張庸,你將我賣到青樓去吧。我幫你賺五千美元。”
“不要說得這么難聽嘛!難道你的小命,還不值五千美元?不要妄自菲薄…”
“沒有。”
“這是非常合理的價格。”
“沒有。”
“別這么說…”
“要錢沒有。要人你拿走。”
“這樣不好。”
“要人拿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呃…”
張庸只好作罷。
她現在奄奄一息的。要人有什么用?
唉,真是腦子不開竅的家伙。還以為日寇海軍會比海軍馬鹿聰明一點點呢。沒想到…
都是一路貨色啊!
歸根到底,她終究是敵人。是侵略者。
這種人,必須是看到棺材才會流淚的。等到大和旅館被擊沉,她自然也就夢醒了。
看看時間。
好像和林小妍約定的時間到來。
呵呵,又是一個美麗的日諜。自己都成了詹姆士·張庸了。代號國產凌凌漆…
“你認識林小妍嗎?”
“叫她去死!”
“她不是陸軍馬鹿的。你不用這么仇恨她…”
“她明明知道有人密謀制定226計劃,卻沒有告訴我們海軍。她該死!她和陸軍馬鹿一樣該死!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否則,我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這么嚴重嗎?”
“我殺的那兩個,都是陸軍馬鹿的人。是上面特別擬定的名單,要逐個清除。你說呢?”
“你們殺陸軍馬鹿就足夠了。沒必要殺內務省的人吧?”
“他們也是幫兇。但凡提醒我們一聲。我們也可以提前幾天將海軍陸戰隊撤回去,加強保護。”
“所以,這次226事件,你們海軍損失非常慘重?”
“你幸災樂禍?”
“問問。問問。”
張庸心想,我當然幸災樂禍了。
才死幾個海軍大將。都不過癮。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不想節外生枝。
現在日寇海軍馬鹿和陸軍馬鹿互掐,都制定清除名單了。說明事件的后果,應該比歷史上的還嚴重。連柳曦這樣的菜鳥殺手,都參加了刺殺行動。說明海軍馬鹿的確是憤怒了。要堅決反擊。
好事。
互掐。
掐的越狠越好。
“等你傷好,我幫你制定訓練計劃。”
“訓練什么?”
“刺殺。”
“做什么?”
“難道你不覺得,你的刺殺水平很菜嗎?”
“張少龍,就你自己那樣的水平,你也好意思來指點我?你不覺得害臊嗎?據說,陳恭澍都被你氣得不想吃飯。你還好為人師…”
“哪有?他只是不想理我而已。你們的情報水平也太爛。胡說八道。一點都不客觀。”
“反正,我不需要你的指點。”
“但是,你不可否認,你們陸軍馬鹿出動那么多的高手來刺殺我,我還活著。”
“你…”
柳曦被噎住。
想要否認。卻又發現無法否認。
確實,陸軍馬鹿的那些間諜,被張庸抓捕了太多了。幾乎都全軍覆滅了。
陸軍馬鹿也的確是出動了無數的高手,想要張庸的性命。可是,這個張庸,依然是活蹦亂跳的。
“不是你本事。是陸軍馬鹿太無能。”
“是他們偷襲我的…”
“是宮本家的人…”
“他們不止一個人…”
“張少龍!”
柳曦臉色漲紅。被他氣得。
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么憊懶的家伙。每句話都扎心的。
我是被打中了兩槍,那又怎么啦?
我吃你們家大米了?
哦,不能說…
因為她最后還是要求他救命。
海軍高層也是瘋狂了。他們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換言之,就是她柳曦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得完成任務。只要任務完成,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
無論她之前的角色是什么,在瘋狂的命令下,她就是卒子。
過河的卒子,沒有騰挪跳躍的余地。
必須完成任務。
否則,只有死。
海軍的傳統,任務不完成,只有死。只有死,才能謝罪。
她不想就這樣死了。
所以,她想到了張庸。只有他才能救她。
“你剛才說,是宮本家的人?”
“是。”
“你確定?”
“確定。”
“我最近都沒有遭遇到宮本家的人,他們躲哪里去了?”
“226事件,改變了很多人和事。”
“所以,他們暫時沒有時間來對付我。要先穩固你們自己的后方?”
“內務省用特高課的證據,迫使陸軍馬鹿兩個大將自殺謝罪。陸軍馬鹿其他高層懷恨在心,于是召回了很多殺手。我不知道他們會有什么安排。這些都是陸軍馬鹿的秘密。”
“暗殺林小妍?”
“殺她需要暗殺嗎?她遲早會死在陸軍馬鹿手里。是她報告的226計劃。內務省呈到天皇御前。天皇陛下震怒。陸軍馬鹿認定她就是罪魁禍首。肯定不會放過她的。她的小命,倒計時了。”
“這么嚴重?”
“二月二十六日晚,風雪夜,內務省也死了很多高層。首相也差點死于非命。所以平叛以后,堅決要求嚴懲叛亂分子。原本擬定槍決五十人的,內務省要求將名單增加到三百五十人。最終槍決了三百三十人。”
“呃…”
張庸心想,老子的計劃終于有點效果。
雖然自己沒撈到什么好處。但是,可以坑害一下別人也是好的。可惜,自己沒什么經驗,計劃做的不完美。
唉,歸根到底,還是水平太差。否則,還能坑死一波小鬼子。
不過林小妍也是夠頭鐵。
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到處亂跑。真不怕被人抓起來扒皮?
日寇對自己人好像也是超級狠的。
如果林小妍被陸軍馬鹿的人抓住,估計下場有點懸。
宮本家的那些變態,最近沒有來襲擾自己,說不定是在對付林小妍。或者是其他人。
“你不是專業殺手。”
“那又如何?”
“所以,你應該跟我學習。我才是專業的。”
“你滾!”
“你們陸軍馬鹿是不會放過你的。宮本家的人,都是瘋子。”
“我不用你管。”
“唉…”
張庸搖頭。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行,你遲早后悔。
現在,先去和林小妍周旋周旋。看她又是什么說法。
依然是康樂園西餐廳。
鐵打的餐廳,流水的美女間諜。
剛剛來到,發現林小妍已經早早的就到了。坐下來了。
觀察四周。沒有發現異常。
林小妍是一個人來的。沒有武器標志。但是有黃金標志。
或許是身上的金飾?張庸也沒太在意。
既然沒有危險,張庸也就慢悠悠進去。
林小妍立刻看到他了。馬上站起來,殷勤的來到他的面前,主動,熱情,要幫他拿大衣。
那個溫柔體貼,仿佛就是迎接丈夫回家的小嬌妻。
張庸:…
其實吧,挺享受的。
明知道她是日諜。他也享受這樣的感覺。
唉,感覺遲早會出事…
她這樣獻殷勤,肯定沒好事。至少,她沒辦法交出孫鼎元。
坐下。
“張桑,我好想你。”
“免了。你是沒有抓到孫鼎元吧。我遇到孫鼎元了。”
“我的計劃出現了一點點紕漏。”
“然后呢?”
“但是,我給你帶來了這個。”
林小妍從旁邊拿起一個花布包袱。雙手。沉甸甸的。似乎有幾十斤的樣子。
張庸頓時眼前一亮。難道。里面都是…
天,好像是黃金啊!
“你悄悄打開看。不要全部打開。”
“好。”
張庸站起來。打開一個小口子。
好家伙。里面果然都是金條。也有金錠。四四方方的。還有金元寶。
難怪分量如此沉重。林小妍需要雙手拿。
這么一包袱,至少幾十斤啊!如果都是純金的話,幾乎等于一個手提箱。
“給我?”
“當然。這是我送你的。”
“誰的?”
“孫鼎元的。”
“你是怎么搞到的?”
“敲詐出來的。”
“哦…”
張庸覺得自己好傻。真的。
孫鼎元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輕易交出這么多黃金?
當然是林小妍威脅加哄騙,敲詐勒索出來的。不要忘記了,她是特高課的人。她可不是善類。
特高課的很大一部分任務,就是抓捕抗日分子。包括外部的。也包括內部的。所以,她也是敵人。之所以對他如此偽善,不過是想要將他吸引過去,讓他為大日本帝國效力。
必須承認,這個林小妍,還真是死腦筋。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放棄策反自己的努力。
她不但愿意獻上自己。還愿意獻上那么多的黃金。真是狂熱。
說好聽點,是狂熱。說不好聽,就是瘋狂。他完全無法理解。
為了策反他,需要如此不顧一切嗎?
感覺她走火入魔了…
但是!
財色兼收,他又怎么會拒絕呢?
至于上當什么的。哈哈。自己明知道日寇會被打的滿地找牙,怎么可能投降?
哈哈。
笑死。
“你們國內也有臥底?”
“有。”
“哪方面的?”
“北面的。”
“你們沒抓到?”
“沒有。”
“那你們如何肯定,一定是北面的?”
“因為除了他們,沒有人會這么關心我們。你們是沒能力。美利堅是沒興趣。”
“呃…”
好吧,說話是有點直。但也是事實。
暫時來說,華夏的確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在日寇內部安插臥底。那是共產國際的事。
共產國際就是北極熊主導的。
“這次大雷雨計劃,還有226計劃,懷疑也是他們泄露出去的。”
“是嗎?”
“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有證據嗎?”
“沒有。抓不到人。”
林小妍悻悻的回答。隨即眼波流轉,在張庸身上逡巡。
張庸裝作沒看到。心知肚明。她一直都在暗暗的勾引自己。等著自己控制不住,最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我們還是說孫鼎元吧。”
“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但是,需要你親自去抓他。”
“地點。”
“崇明島。和竇義山在一起。”
“竇義山也在?”
“對。竇義山將孫鼎元送上了崇明島。孫鼎元準備在那里躲一段時間。”
“他倒是狡猾。”
張庸自言自語。這一招。確實有效。
躲在海島上,別人想要抓他,必須坐船前往。一般的民船是沒用的。
海盜的手里有武器。民船無法靠近。必須是軍艦。
然而,國府的軍艦,數量稀少。排水量也很小。而且,很少出來活動。
在長江口外面,都是日寇的軍艦在游弋。雖然是排水量1000噸出頭的老式驅逐艦,可能都有30年艦齡了。但是,其戰斗力,依然比國府海軍的軍艦大得多。事實上,國府海軍那些只能叫“艇”,都沒資格稱艦。
“我上不去。”張庸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安排軍艦送你上去。”林小妍立刻乖巧的回應。
“你們日本人的軍艦?”
“對。”
“長門號?”
“不是…”
“那我不去。驅逐艦噸位太小,我暈船。”
“我陪你上去。”
“不要。我吐你一身。”
“我不介意的。張桑。我喜歡你。真的。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
“還是算了。”
張庸搖頭。手卻不老實。
送上門的美女蛇,不要白不要。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前世的時候,有法律約束。連闖紅燈都不敢。現在穿越了。穿越到幾乎沒有法律約束的混亂時代,他哪里還管得住自己?老實說,除了紅黨的人不敢惹,他是誰都敢過兩手。何況是美女間諜?
“不要在這里…”林小妍低聲呢喃。
害羞。
卻默許他的動作。
張庸:…
不得了。這個女人真的走火入魔了。
為了策反自己。真是豁出去了。可怕。可悲。又有點可憐。不知道一朝夢醒,會是什么狀態?
但是,現在…
“我們去旁邊的旅館…”
“以后。以后我一定給你…”
“哦…”
張庸訕訕的收回魔爪。
切,糖衣炮彈。連糖衣都不給吃。還想我去扛炮彈?
想得美。
“我遇到宮本家的人了。”
“什么?”
“但是他們好像無心戀戰,似乎不是沖著我來的…”
“有幾個人?”
“三個。”
“他們…”
林小妍輕咬嘴唇。臉色陰晴不定。
她忽然拿起張庸的手。
張庸:???
“我們去旅館…”
“嗯?”
“我給你…”
吳淞口。風平浪靜。
外海。波濤起伏。海浪涌動。日寇軍艦隨波逐流。
那是一艘排水量5000噸左右的輕型巡洋艦。它的通訊室非常繁忙。收報、發報。持續不斷。
一個日寇海軍報務員拿著一份電報,交給一個少尉。
少尉拿出一個小本本,找到毛利家。仔細核對以后,在上面劃掉兩個名字。
除名。
說明目標已經被干掉。
該死的長州藩!
該死的陸軍馬鹿!
居然暗中籌謀226計劃,戕害了海軍三個大將!
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毛利家的人都必須死!
東北。冰城。
南方已經是春暖花開,這里卻依然春寒料峭。
雖然沒有雪。地上依然濕滑。走路的人都得小心翼翼的。以免摔倒。地面結冰了。肉眼很難察覺。
“老板,羅宋湯好了沒有?”
“來了!”
膀肥腰圓的俄羅斯女侍者端著托盤過來,重重的將羅宋湯放下來。
又送上一盤堆疊的滿滿當當的紅腸。然后一扭屁股,不耐煩走人。
在她身后,兩個男人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
一個男人看看四周,才低聲說道:“支援馬上就到。”
“好。”另外一個男人說道,“我晚上就動身去上海。希望在那邊得到好消息。”
“記住。找一個叫做張庸的男子。他知道較多的情況。”
“張庸。我記住了。我會找到他的。”
“必要時,可以采取任何手段。只要獲得情報。”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