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很明顯的感覺到,楚楚在刻意討好自己。
有點反常。似乎她有點著急?剛才都沒有的。現在表現的很明顯。
其實,她可以做的更好。可以更矜持一點。
“劉先生,你今晚會去參加舞會嗎?”楚楚期盼的問道。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出賣了她。
這句話的潛臺詞其實就是,你能帶我去嗎?
好奇怪,她想去日本領事館?
那有什么好去的。
“不知道啊!我可能沒時間。”張庸裝傻。
“那真是太可惜了。聽說,有很多上流人物會到場呢!”楚楚眼神幽幽動人。
“除了舞會,還有什么節目嗎?”張庸繼續裝傻。
不對。不是裝。是真的不知道。
狗日的鬼子,誰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樣呢?
川島芳子?
這個婊子想干啥?
“抽獎啊!你不是中了一個留聲機嗎?”
“還有呢?”
“好像還有一個展覽會。”
“什么展覽會?”
“珠寶展覽吧。我也是聽人說起的。好像有很多名貴的珠寶展出。不知道真假。”
“什么珠寶展覽?”
“具體我也不知道啊。要到了現場才清楚呢。”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聽出對方的潛臺詞了。我想去。伱能帶我去嗎?我想去現場。
那么,問題來了。楚楚想去現場做什么?
她一個小姑娘,去哪里能做什么?就算是賣身,也不可能是這個時候啊!
不對…
一定有蹊蹺。
對方表現的太明顯了。
她著急。
否則,他根本看不出她的破綻。
“你想去?”
“劉先生說笑了,我怎么有資格去這么高等的場所…”
“如果你想去,我就帶你去。我剛好沒有女伴。”
“劉先生,你這么英俊瀟灑,怎么可能…”
“你什么時候下班?”
“三點半。”
“下班陪我一會。然后我帶你去舞會。”
“劉先生…”
“愿意嗎?”
“可是,劉先生,我還沒洗澡呢。”
“我們做完再洗澡。”
“劉先生…”
“你愿意嗎?”
張庸單刀直入。
美女,不要當我凱子。我知道你想去。
既然你想去,就得付出一點代價。大家公平交易。雙向選擇。不存在違背婦女意愿的事。
我是什么人,相信你已經調查清楚。
否則,你不會主動的來找我。既然來了,說明你愿意付出。
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各取所需。
“張隊長果然直白。好。成交。”楚楚收起溫婉的笑容。
“顧小如給你壓力了?”張庸忽然冒出一個荒誕的念頭。
為什么想到顧小如?
他也不清楚。純粹是瞎猜。猜錯也無所謂。
顧小如的確是來了。
然后楚楚就這樣了。
“我們的事,你不用關心。我陪你一次。你帶我去舞會。就這么簡單。以后不再糾纏。”
“當然。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就是愿者上鉤。”
“好。下班以后,我來找你。”
“那我多開一個房間。三樓吧。306房。如何?”
“好。”
楚楚繃著臉,轉身去了。
顯然,如果還有其他的選擇,她不會和張庸交易。但是,她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張庸繼續坐在大堂沙發。時不時的看楚楚兩眼。
露出了本來面目的楚楚,再也沒有什么笑容。臉色始終是陰沉的。
想起一句話:沒想到,我們的交往,原來也是一盤生意。唉。顧小如啊顧小如,什么時候我們也來一盤生意…
等等。
忽然想起一個事。
就是之前朱原和自己說起的。什么孟德會。孟德之風?
當時感覺好扯。也就沒留意。
正好有時間,可以八卦一下。
當即來到前臺。來到楚楚的面前。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還沒到時間。”
“我打個電話。”
“哪里?”
“上海租界。”
“很貴的。”
“我知道。”
張庸拿出一張10美元。擺在柜臺上。
這年頭,長途電話的確很貴。一分鐘往往就要一個大洋以上。
電報也非常貴。尤其是國際電報。從上海發往舊金山的電報,每個字10美元。而且,至少100美元起步。
沒錢,真是寸步難行。
楚楚負責轉接電話。需要等待的。
足足一分多鐘以后,才終于接通。
張庸接過話筒。
楚楚轉身走開。
“喂…”那邊傳來朱原的聲音。
“朱隊長,我是張庸。你還有印象嗎?”張庸大聲說道。
“啊,張隊長啊。我們好久不見。聽說你去金陵公干了,對嗎?你回到上海了?什么時候出來聚聚,我幫你接風!“
“我還在金陵呢!短時間內回不去。我問你個事。”
“你說。”
“之前那個孟德會,怎么回事?”
“跟你說了啊,一群美麗的少婦,專門設計仙人跳,然后盜竊東西。”
“哦,一定是少婦嗎?”
“那不一定。反正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用美色吸引男人上鉤。然后將他的東西拿走。”
“她們會對珠寶感興趣嗎?”
“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她們都感興趣。最好是小件的,易攜帶的,價值又高的。珠寶當然在內。”
“哦,我明白了。在金陵,會有她們的人嗎?”
“這個我不知道。反正,她們當中的一部分,都有很靈活的偷盜技巧。”
“原來如此…”
“等等。你突然打電話來問這個事,不會是又中招了吧?”
“呃…”
張庸故意含糊不清。
那邊朱原頓時來勁了。說起這個話題,他可不困了啊!
當時朱原就懷疑,張庸是被仙人跳了。
這個仙人跳,可不僅僅是在房間里面。
哪怕是在路上,美女朝你嫣然一笑,你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對方就有機會了。
張庸的手提箱,就是這樣被人拿走的。
沒想到,張庸吃了虧還不記打,居然又被算計了。這個家伙,真是…
“怎么?不見了什么?”
“五千銀票。”
“你…”
朱原無語了。
就知道張庸太好色。遲早出事。
這不,被人設計了五千銀元!該!叫你好色如命!現在知道錯了吧?
“瑪德…”
張庸悻悻的罵臟話。
裝得好像是真的。暗暗提高警惕。
一會兒辦事的時候,別讓楚楚真的將五千銀票拿走了。
哦,她肯定拿不到。
忽然看到電梯下來,有人走出來。赫然就是那個日諜。
呵呵,他倒是醒來的挺快的。才過去半小時就醒來了?
日諜果然厲害。
青磚都砸不死。
日諜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粗暴的叫道,“我要打電話!”
“我正在打。”張庸不理他。
結果,對方上來就搶電話。顯然是著急的不行。
張庸只好掛掉電話。然后走開。
瑪德。讓給你。
看在五千大洋的份上。
趕緊打。
打回去報告野谷金太郎。然后再拿五千過來。
老子再暗中收拾一波…
美滋滋。
不由得側頭看楚楚。
楚楚覺察到了他的目光,悄悄咬牙。
這個混蛋!
如果她不是沒完成上半年業績…
哼哼…
絕對不會讓這個家伙占便宜的!
悻悻轉身。
不愿意接觸張庸的目光。
張庸也收回目光。看著酒店外面。不和楚楚接觸。
反正一會兒要深入了解,著急啥。
終于,那個日諜打完電話。然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叮鈴鈴!”
“叮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起來。
楚楚拿起話筒。接聽。隨即對張庸叫道:“劉先生,你的電話。”
張庸好奇的指了指自己。我的電話?
楚楚點點頭。
張庸于是走過去。拿起話筒。
楚楚自動走開。
主打一個乖巧。
“誰啊?”主打一個不耐煩。
“劉黑仔!”對方深沉的吐出三個字。
“丟雷老某。你是哪個撲街?”張庸直接上粵語。跟十九路軍學來的。
“你派人搶我們的錢!”
“你神經病啊!我什么時候搶你的錢!你到底是誰?過來,我特馬的打不死你!”
“明明說好的。我們用錢贖人…”
“哦,是你這個日本仔撲街是吧?你的人呢?什么時候過來?”
“我的人已經到了。但是錢被你搶了。”
“含家富貴,你要這么說話,那我只好撕票了。你的人什么時候來了?在哪里?”
“我…”
“我給你48小時。馬上送錢來。不然,就等著野口博隆的眼珠子被挖掉吧!”
“你!”
“你什么你!我不管你是誰,三萬大洋,48小時之內送到。沒得商量!”
張庸說完,啪的掛電話。
聒噪!
說我搶你的錢?
真是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就閉嘴!
老子等你再次送錢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