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陳恭澍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絕對是復興社力量最頂尖的行動高手。出入都是非常小心的。
天津站附近的情況,他都了解過。覺得沒有大問題。沒想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隱藏著這么大的紕漏。
別人不但拍照。還有暗房。還現場洗相片!
簡直是太夸張!
張庸將日諜抓過來。用匕首拍拍他的臉。
伸手。將對方嘴里的破布拿開。他不怕對方咬舌自盡。隨便。自盡就自盡好了。
現在的津門,遍地都是日諜。這個死了,馬上再抓一個。
抓上一百幾十個,總會有人開口的。
“沒想到,閣下居然是拍照高手。走眼了。真是對不起。”張庸含笑說道。
日諜緊閉著嘴。不說話。但是也沒咬舌自盡。
張庸將匕首收回去。
“錢呢?”
“八嘎!”
“我問的是錢!不是八嘎!”
“八嘎!”
日諜還嘴硬。堅決不服。
張庸于是讓人將他吊起來。只有腳尖碰地。然后抓了幾個蜘蛛放在他身上。
結果陳恭澍派人將日諜拉出去嚴刑拷打。
張庸無語。
陳恭澍完全是本末倒置。
我已經想到以柔制剛的辦法,你半路跑出來攪和!
然而,張庸沒說話。
別人是站長。是天津站的老大。別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這個日諜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剛才搜刮到幾十個大洋,估計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也罷,打死算了。
再去抓個有錢的。
“說,楊鈞劍在什么地方?”陳恭澍開始審訊。
他已經接到處座的命令,要全力配合張庸,將楊鈞劍挖出來。帶回。
死活不論。
既然抓住了日諜,那就往死里打。
他的信條就是打。打到招供為止。
結果…
日諜被打暈過去了。
算了。陳恭澍和自己無緣。
這個家伙是典型的行動高手。但是審訊方面…
你這樣直接審問楊鈞劍,對方肯定不會說啊!
你得先問錢…
陳恭澍還在抽鞭子。
哪怕日諜已經暈死過去。也沒有停手。
欲言又止。
陳恭澍忽然將鞭子一甩,說道:“交給伱了。”
“我?”張庸一愣。
“我負責抓人。你負責審吧!”
“啊?”
張庸愣住。
陳恭澍這是甩手不管了?
嘿,站長就是站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問題是,眼前這個日諜都廢了啊!
被陳恭澍這么一頓鞭子下來,不死也殘廢了。沒什么價值了。
送醫院還得自己掏醫藥費。
他才不要。
怎么辦?
繼續抓。
新手村那么多的日諜,抓不完,根本抓不完…
看看時間,晚上六點多。
夜色蒼茫。華燈初上。肚子餓了。
好,去吃飯,然后繼續行動。今晚必須刷到boss出來。
正要招呼人員行動,忽然間,一個紅點進入地圖范圍。
張庸走到陽臺,舉起望遠鏡。
嘿,居然是一個挺洋氣的日諜。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戴著金絲眼鏡。還戴著至少三個金戒指。人模狗樣的。
看他前進的路線,似乎就是朝這邊來的?
難道是來找日諜接頭?
可能是來拿相片?
好,守株待兔。
“有日諜來了。都埋伏起來。”張庸立刻下令。
所有人立刻開始動作。
陳恭澍和余樂醒快步走到陽臺,朝西面看過去。
張庸給他們指示目標。
“是王敬曉的襄理。”陳恭澍低聲說道,“你確定他是日諜?”
“確定。”張庸簡短回答,“王敬曉是誰?”
“一個老家伙。和日本人關系密切。之前搞的何梅協定,就有他在背后推動。”
“襄理是什么意思?”
“就是私人助理。和王敬曉的關系很密切。”
“哦。王敬曉有錢嗎?”
“很多!”
陳恭澍直言。
張庸頓時就來勁了。
很多?
那是多少?
十萬?百萬?千萬?
“北平張敬堯,津門王敬曉。”余樂醒說道,“兩人齊名。你說他有沒有錢?”
“那…”張庸的眼神頓時閃亮的好像是100瓦白熾燈。
那就是相當于上海灘的張嘯林級別?
啊啊啊,渾身是勁。
“不過,張敬堯被制裁以后,這個王敬曉出入都非常小心,還有日本人暗中保護,我們想要對付他,不容易。”余樂醒又說道。
張庸看了看陳恭澍。
刺殺這種事,好像他和王天木是行家里手。
之前制裁張敬堯,就是他們兩個,再加上一個白世維。好像開槍的就是白世維?
兩槍斃命?
具體細節記不清了。
反正,說到刺殺,絕對是軍統的當家本領。
余樂醒這個專門教導行動的行家里手,培養出來的刺客,也是相當的不少。
抗戰全面爆發以后,軍統的主要斗爭方式,好像就是刺殺。
今天刺殺這個,明天刺殺那個。
不是在刺殺,就是在去刺殺的路上。
殺日寇。殺漢奸。
每一天都是踩著刀尖跳舞。那個刺激。
成果斐然。
張嘯林也是被他們安排刺殺的。
其他死在軍統槍下的漢奸更多。
日本人也被刺殺了不少。
所以,后來76號瘋狂的報復,雙方廝殺簡直白熱化。
就是現在,陳恭澍這個天津站的站長,主要任務也是刺殺。目標就是各個漢奸。
哪個漢奸主動冒頭,公開宣揚要投靠日本人。他馬上就會被列入復興社的制裁名單。然后尋求機會干掉。
當然,日本人也會暗中保護。所以,雙方在黑暗中的爭斗,絕對是你死我活。
很快,那個日諜襄理來到附近。他很謹慎。沒有直接進來。而是在遠處觀察。
張庸看看四周。
糟糕…
難道有什么暗號不成?
比如說在窗臺上放一盆花。或者是在陽臺上掛一條白毛巾。
如果沒有信號,就表示不安全。
完蛋…
暗號是什么?
那邊,陳恭澍也立刻意識到了。
急忙用冷水將日諜澆醒。拷問暗號。然而日諜就是沒有回答。
陳恭澍一怒之下,一巴掌又將日諜打暈了。
沒辦法了。只能是帶人出去追了。
“走!”
立刻行動。
帶著余樂醒和其他人追出去。
那個日諜襄理發現沒有暗號。明白已經出事。立刻揚手叫黃包車。
正好,不遠處就有黃包車等客。看到有人招手,車夫立刻殷勤的跑過來。日諜襄理急急忙忙的上車。吩咐盡快離開。
然而,張庸等人來的也快。他自己跑步速度不行。可是其他人行啊!
尤其是那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警校生。
這次是歐陽圣跑的最快。這個家伙簡直就是飛毛腿。撒開腳丫狂奔,很快追上日諜。一把將對方從黃包車上面拽下來。
其他人一擁而上,將日諜和黃包車夫都全部抓住。
張庸上來,遞給黃包車夫兩個大洋,對他說道:“今天的事,誰也不能告訴。否則,我劉黑子滅了你全家。”
黃包車夫還以為大難臨頭,沒想到,居然有兩塊大洋。哪里敢收?只想跑路。
張庸讓人松開他,冷冷的說道:“拿著。不然我一槍崩了你。記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什么事都沒發生。”
“明白。明白。”黃包車夫急忙拿著大洋,飛一般的拉著車跑了。
又驚又喜。還以為要完蛋,沒想到血賺。
兩個大洋啊!
他半個月都賺不到。
這個劉黑子,真是一個好人。
雖然嘴巴說的很兇,其實內心非常善良…
保佑他長命百歲,多子多福,嬌妻美妾…
“走!”
眾人將日諜押回來。
看到自己的接頭人被抓,兩個日諜都是無語。
暴露了。
被抓了。
這是最壞的結果。
雖然想不通到底是怎么暴露的。然而,確實是暴露了。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但是肯定沒有什么好事。內心不免戚戚然。
果然,張庸開始問話,
“你們的錢呢?”
“什么?”
兩個日諜都是不由自主的抬頭。
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對方問什么來著?錢?要錢?
抓人不是為了情報?是為了錢?
“錢!”
張庸重復強調。
他拿著匕首敲著日諜襄理的臉。
“我知道你是王敬曉的人。我也知道你是日本人。所以,你有錢。”
“我,我,我…”
“想說沒有?要不要嘗嘗自己的耳朵是什么滋味?”
“什么?”
“割下你的耳朵,給你涼拌著吃。”
“我,別…”
“一萬大洋!”
“什么?”
“交出一萬大洋,我就放了你!”
“真的?”
日諜襄理頓時大喜。
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隨即感覺不對。
糟糕!
好像自己反應太快了。露餡了。
果然,張庸立刻察覺到,自己開出的價碼太少了。一萬大洋,對方似乎根本沒放在眼里啊!
瑪德,虧大了。
郁悶。但是又不能隨意改口。
堂堂劉黑子,上海灘未來第一大佬,焉能沒口齒?
說是一萬就是一萬。
但是…
“他要五萬!”
張庸指著之前的日諜。
本來想要十萬的。但是最后出口是五萬。
擔心十萬的話,對方要不起。那就悲劇。
先將五萬拿到手再說。
下次還可以繼續抓嘛!
自己五十級大號,在這個新手村,還擔心抓不到日諜?
抓一次,要一萬。
抓兩次,要兩萬。
抓三次,要三萬。
細水長流…
“你說話算話。”日諜襄理沉聲說道。
“當然!”張庸點點頭,“六萬大洋,我立刻放你們離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那好。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銀票來。”
“別耍花招。”
“你不能出爾反爾。”
“我已經對天發誓了。你擔心個毛線。“
“那我打電話。”
“去!”
張庸擺擺手,讓人安排。
日諜襄理倒是沒有耍什么花招。就是打電話叫人送六萬銀票到來。
“你收到銀票,必須放人。”
“放!”
張庸點點頭。
我劉黑子有口皆碑。言而有信。
只要收到錢,絕對放人。
不久以后,真的有人開車到來。停在樓下。
開車的是個中年人。但不是日本人。拿著一個公文包。里面估計是銀票。
“銀票來了!”
“好!”
張庸讓人將中年人押上來。
中年人將公文包交出來。打開。里面的確是厚厚的銀票。
張庸隨手拿起一張。是北洋保商銀行的。暗暗皺眉。這個銀行的名字沒聽說啊。好像沒有傳承到后世。
不行。這個銀行的銀票,得趕緊出手。或者兌換成現大洋。
萬一哪天銀行倒閉就慘了。
“這個銀票…”
“我跟你說,這個銀票前途大大的。”
“為什么?”
“因為馬上聯合準備銀行就要成立了。”
“聯合準備銀行?”
“我們日本人是主要股東,我們注資五十億日元…”
“這么多?”
張庸暗暗的咂舌。
在這個時代,五十億日元確實很多了。
須知道,日寇一個底層士兵,每個月薪水才10日元。還要扣掉4日元儲備金。
不過,如果是對照大和號戰列艦的造價,似乎又不值錢了。
大和號戰列艦的造價,高達1500億日元。
看來,日本人對平津地區,確實是志在必得。投入這么大,怎么可能罷手?
所以,盧溝橋事變,是必定會發生的。
日寇根本不滿足平津自治,而是要直接占領。否則,投入的巨額資金就無法收回。就要做虧本生意。這是日寇絕對無法接受的。
五十億日元…
張庸暗暗的流口水。
原來平津才是真正的金礦啊!
隨便挖幾個日諜,馬上就有六萬銀元的收入。
好像也不著急找楊鈞劍了。
先有事沒事的抓幾個日諜,積累一點身家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