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帶武器。
鬼鬼祟祟。
又和日諜往來神秘,對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絕對是日寇的幫兇啊!
目的就是混在學生隊伍里面搞破壞。
張庸很著急。但是,他又不能太著急。他沒辦法解決此事。
這不是他的業務范圍。
他需要一個地下黨的人幫助才可以。還得是經驗豐富的地下黨。
必須提醒地下黨警惕內部破壞。
問題是…
地下黨隱藏在哪里?
他可以分辨出日寇。可以分辨出帶武器的人。
然而,地下黨不是日寇。地下黨一般也不攜帶武器。所以,想要將他們辨認出來。是不可能的。
難搞。
暗流涌動,波譎云詭,似乎所有人都在走鋼絲…
“啊…”
“啊…”
那邊,慘叫聲傳來。
是吳六琪在暴力審問被抓住的目標。
令人意外,這個目標居然相當的頑固。即使是被打的遍體鱗傷,依然不肯招供。
張庸轉頭看著金秀珠,眼神疑惑。
是你們高麗人?
骨頭這么硬?罕見啊!
金秀珠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也有可能是偽滿洲國人。那邊也有一些人非常頑固。
那就沒辦法了。只好干掉。
活口是不可能要活口的。非日寇留著沒用。
拿不到口供?倒也問題不大。當鋪里面還有三個日寇,四個漢奸。有的是目標。
繼續蹲守。
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白點移動。同樣是拿了武器,從后門出來。
張庸擺擺手。曹孟奇立刻帶人撲上去。
目標猝不及防。當場被生擒。從他身上也搜到一把駁殼槍。但是沒有額外的彈夾。就一個彈夾在槍膛里面,總共有十發子彈。
這次抓住的目標,也不像是學生。穿著長跑,戴著圍巾,戴著眼鏡,倒像是老師。
“打擾了。”張庸將駁殼槍晃了晃,“閣下是…”
“你們是什么人?”目標非常警惕。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張庸冷冷的說道,“伱身上帶著武器,意欲何為?”
“你們身上也帶著武器,你們又意欲何為?”
“我們是劫匪。身上當然帶武器了。難道你也是劫匪?”
“我當然不是。”
“你這把駁殼槍如何解釋?”
“什么駁殼槍?和我有什么關系?不是我的。”
“你…”
張庸啞然失笑。
草。這個家伙反應還賊靈敏。
瞬間就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沒錯,現在駁殼槍是到了張庸的手里。對方完全可以抵賴。完全可以推搪和自己無關。
張庸既然承認自己是劫匪。那就不可能報官。也不可能報警。不可能去驗指紋什么的。
這年頭,驗指紋也未必能驗出來。沒那樣的水平。
“厲害。高姓大名。”
“對不起,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有要事。請你放我離開。”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事情鬧大了,對你們也沒有好處…”
“打他!”
張庸悻悻的揮揮手。
狗日的。我說不過你。但是我可以打啊!我看你骨頭是不是有嘴巴那么硬。
結果,一番暴揍以后,目標終于是求饒了。
“名字。”
“蔡強。”
“做什么的?”
“我是燕京大學的老師。”
“哦?”
張庸斜著眼睛看對方。
燕京大學?名牌啊!不簡單!居然潛伏到里面去了。
作為燕京大學的老師,說出來,肯定非常受人尊重。但是,你跑去和日寇密謀。然后還帶著駁殼槍離開。是要做什么呢?
“這把駁殼槍是誰的?”
“打!”
于是又一輪暴揍。
吳六琪都打累了。換人。繼續打。
拳打腳踢會打死人,于是用鞭子。
皮鞭。浸過水的。非常變態。一打就是一道血痕。血肉皮膚都被掀開。
“別打…”
“別打…”
“是我的…”
“是我的…”
蔡強終于是抵抗不住,拼命求饒。
張庸擺擺手。讓人繼續打。現在求饒?晚了。以為我是那么好欺負的?
直到將對方打的皮開肉綻的,張庸才揮揮手。
現在舒坦了吧?服軟了吧?
“老實回答,順天當鋪老板是你什么人?”
“誰?”
“我說,順天當鋪的老板。”
“我不認識。”
“真不認識。”
“我不認識什么當鋪的老板。”
“那你從順天當鋪出來是做什么呢?”
“我…”
蔡強頓時啞口無言,
糟糕!
他的謊言被拆穿了。
對方居然知道他是從順天當鋪里面出來的。
也就是說,對方一直都在盯著順天當鋪。抓他,是順手的事。順天當鋪里面的人,才是對方的目標。
“你們是什么人?”蔡強心有不甘。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張庸提高語調。氣氛頓時變得冷酷起來。
日寇很陰險。
顯然是準備給學生運動埋雷。
如果在游行示威的過程中,真的發生流血事件,后果不堪設想。
“我…”
蔡強無法回答。
或者說,是不愿意回答。
張庸努努嘴。
對于這種人,他的處理方式,特別簡單粗暴。
要么自己上。
要么交給吳六琪。
要么交給曹孟奇。
或者是其他人。但是不能交給鐘陽。
鐘陽有點心軟。下手不夠狠。戰斗雖然勇敢。卻不適合刑訊。
事實上,十個人里面,可能只有一個人能受得了刑訊的場景。說的是刑訊的人。不是被刑訊的那個。
此時此刻的復興社,對于招人,還是比較嚴格的。需要身家清白。
但是在38年以后,拼命擴張,和青幫合作。結果青幫里面的三教九流全部混進來了。搞的烏煙瘴氣的。
這絕對是戴老板的責任。
貪功。
野望。
最后尾大不掉。被老蔣猜忌。結果身死道消。
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組織忠義救國軍。不應該插手軍權。這是非常忌諱的事。其他軍方大佬豈能容忍這樣的行為?
戴老板這樣做,等于是給自己埋雷。
最后的事實證明,的確是非常致命。
作為他的主要對手,紅黨那邊的某位大佬,就低調多了。謙虛。從來都不插手軍權。得以善終。
“啊…”
慘叫不斷的傳來。
那是真正的刑訊。不是簡單的鞭打。鞭打不算刑訊。
一分鐘…
兩分鐘…
蔡強終于招了。
雖然只是刑訊的開胃菜,也沒幾個人撐得住的。
關鍵是,張庸并沒有亮明自己是復興社特務處的身份。蔡強以為他們都是混道上的。招供阻力沒那么大。
“說吧!”
“他叫馬亞禮。負責刀片行動。”
“什么刀片行動?”
“就是在抗日學生里面安插武裝人員,尋找機會襲擊軍警,造成流血沖突。”
“你們有幾個人。”
“我們這個小組有五個人。其他小組不知道。”
“馬亞禮只負責一個小組?”
“是。”
“其他還有幾個小組?”
“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止我們一個。馬亞禮曾經罵我們,說別的小組都已經潛伏完畢,就我們還拖拖拉拉的…”
“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有遇到一個叫做馬嶼的人嗎?”
“誰?我沒有遇到其他人。今天召集的,都是我們自己小組的人。”
“馬亞禮身邊還有兩個日本人,都是誰?”
“日本人?誰是日本人?”
“你不知道馬亞禮是日本人嗎?”
“他是日本人?沒聽說啊!他說自己是北平警察署的…”
“原來如此。”
張庸隱約間想明白了一點點。
看來,這個馬亞禮,秘密很多。可惜,現在抓他,有點難度。
主要是這個家伙的身邊,還有兩個日寇。
雖然他們身上暫時沒有武器。但是武器就在旁邊。隨手就能拿到。
一旦對方有槍,直接動手,可能會發生槍戰。
這里是北平。不能輕易動槍。否則,跑不掉。
周圍都是二十九軍的人。
沒辦法跑。
和天津衛那邊完全不同。
除非是已經和二十九軍的高層打好招呼,得到允許。
問題是,他張庸是秘密行動。連北平站的王天木都沒有告知,又怎么可能告知二十九軍的高層?
低調。
隱秘。
在其他地方,他都可以張揚。唯獨在這里不行。
當然,在北平,日諜也有顧忌。輕易也不敢開槍。尤其是那些沒有公開身份的日諜。如果被抓住,也是麻煩事。
日本人肯定不敢公開認領。那二十九軍就可以將他們當中國人處置。
唉,現在又缺乏和二十九軍高層溝通的途徑。
他一個小小的復興社特務處小隊長,也沒有資格和二十九軍高層溝通。
思緒萬千。
忽然,第三個白點開始移動了。
同樣是拿了武器,然后從當鋪的側門鬼鬼祟祟出來。
這些隱藏的敵人,估計是為了避免被人注意,所以,都是斷斷續續的悄悄走出來。
恰好,給了張庸分別抓捕的機會。
當即安排。
很快,第三個目標被抓。
也是一個學生模樣的人。很年輕。也帶著駁殼槍。
駁殼槍里面也是只有一個彈夾。只有十發子彈。日寇真是吝嗇。多一發子彈都不可能給。
“是我們的人。”金秀珠忽然低聲說道。
“你們高麗人來了多少?”張庸皺眉。這個問題非常討厭。
日本人冒充中國人,本來就很難辨別。
現在又有高麗人過來,那就更難分辨了。地圖也沒有甄別功能。
還有那些來自偽滿洲國的鐵桿漢奸…
交給曹孟奇審問。
很快得到口供。和蔡強的相差無幾。
都是按照馬亞禮的安排,潛伏在學生隊伍當中,趁機制造流血事件。
這樣一來,性質就會改變。
他同樣不知道馬亞禮是日本人。對于刀片行動,知之不詳。但是他同樣肯定,是還有其他的小組。馬亞禮僅僅是其中一個。
消息的來源和蔡強一模一樣。都是馬亞禮教訓他們,說其他組都已經準備好,就他們組還在拖拖拉拉。現在還沒潛伏完畢。
“你是清華大學的插班生?”
“是。”
“你是誰安排插班的?”
“我不知道。”
張庸一路訊問下來。又確定一件事。
在安排這些人的背后,還有一個幕后黑手。可能是一個人。可能是一群人。
他們很厲害。而且掌握了相當高的權力。
他們居然可以將人安插到清華大學里面。
牛皮…
什么時候拜會一下。
將自己也安插到清華大學里面讀書,鍍鍍金…
繼續抓捕。
第四個目標出來了。
審問。
沒有得到更多的情報。和之前訊問到的一模一樣。
第五個…
抓捕。
審問。
也沒有新鮮的情報。
他們都是外圍成員。是負責行動的。對于核心情報,一概不知。
那只好從其他人下手了。
現在,當鋪里面只剩下三個日本人。估計他們知道的比較多。
他們會單獨離開嗎?希望是。
默默蹲守。
還好,老天爺眷顧,半小時以后,一個日寇單獨出來了。
“他是日本人。”
“小心。”
張庸特別提醒曹孟奇。
這個日寇可能會拼命的反抗。可能會造成傷亡。
還好。抓捕還算是順利。
埋伏。襲擊。一舉擒獲。
等日寇反應過來,已經被至少三個人按住。動彈不得。
從這個日寇的身上,搜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可惜是舊款。沒什么價值。聊勝于無吧。
意外收獲是,從這個日諜的身上,搜查到一沓銀票。
非常意外,居然不是保商銀行的。而是豐匯銀行的。
“什么?”
“給我看看!”
張庸半信半疑。將銀票接過來。
果然,上面是豐匯銀行的標志。
哎呀呀,難得啊!終于是不用再看到保商銀行的了。終于是可以帶出華北花了。
哈,高興!
立刻將這些銀票藏起來。
既然人還在華北,當然是要繼續花保商銀行的了。
不過,這個日諜居然攜帶有豐匯銀行的銀票,說明這個家伙是有重要任務。難道自己是無意中抓到線頭了?
命令將日諜帶上來。他要親自問。
很快,日諜被帶到張庸的面前。好慘。被打得跟豬頭一樣。幾乎看不出人形。
沒辦法,抓捕就是這么暴力。沒有文明可言。
看到張庸到來,這個日諜還拼命的想要抬頭掙扎,可惜,渾身被捆的和粽子一樣,只有脖子能動。
“名字。”
“張萬成…”
“我說的是日本名字。”
“我…”
“別廢話。我們知道你是日本人。如果你不是日本人,我們還懶得抓你。”
“我,我…”
“不想說?”
“不,不,我說,我說,我叫朝倉三間…”
“你祖上是哪個?朝倉景健?朝倉景鏡?朝倉景恒?還是朝倉景連?”
“什么?你…”
那個日諜傻傻的看著張庸。
他難以置信。
他匪夷所思。
對方居然對朝倉家族如此熟悉。
那都是戰國時代的人物啊!對方居然知道!難怪自己被抓!
原來自己早就被敵人研究透了。
悲嘆…
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樣的敵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