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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榜上有名

  陳實來到紅山堂時,月亮已經隱去,太陽顯現,天空被映得一片紅火,

  空中有彩霞,理應有雨,

  紅山堂的守衛看到他抱著氣絕的趙開運走來,急忙上前相迎,詢問緣故,陳實身心疲憊,隨口道:“趙兄弟被天姥會的人殺了,我拔了天姥會的采生堂。我乏了,要休息。"

  那幾個守衛聞言又驚又駭,一人連忙把趙開運的尸體接過去,另一人引領陳實來到總壇的客房。

  陳實打算洗一洗身上的血跡,但身上傷勢重,再加上天蓬伏魔大法極為耗費氣血,懶得洗,合身躺在被褥上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總之就是睡了過去。

  那幾個守衛看他身上,到處是血,還有被鬼怪啃咬留下的痕跡,連忙去請大夫和路香主蕭香主等人。

  路香主還在香堂幫蕭香主護法,蕭香主依舊在催動元嬰借香油燈療傷。

  一個守衛來到身邊,匆匆說了一番。

路香主駭然,急忙起身,失聲道:“趙兄弟死了陳實去天姥會拔香堂  蕭香主正在全心全意的療傷,聽到這話,不由心神失守傷勢險些爆發,連忙穩住精神,不敢分心。

路香主壓低噪音,詢問道:“拔了天姥會哪座香堂  "說是采生堂,

路香主飛速道:“采生堂采生堂高手眾多,尤其是于道之,更是元嬰境的好手!他殺了多少人傷勢重不重他怎么在于道之的手中全身而退的噯!你回答太慢  了,我自己去問他!

  他匆匆向外走,蕭香主聽到這話,顧不得療傷,也連忙起身向外追去,不料牽扯舊傷,腳下趔趄,被門檻絆倒噗通摔在地上。

  “你傷勢這么重,跟過來做什么”路香主連忙折返,攙起他埋怨道,

蕭香主道:"發生這等大事,還有會中兄弟被殺,我豈能安心療傷  路香主不勉強他,兩人飛速來到客房,卻見陳實還在昏睡,一摸身體,渾身發燙。

  "他身上有被啃咬的痕跡,失血過多,不要吵醒他。

路香主道,“大夫來了么  過了不久,大夫趕到,兩位香主急忙讓大夫醫治。

  那大夫道:”雖失血太多,但他生命力依舊極為旺盛體內氣血還在流動,骨髓造血,死不了。只是元氣傷了我開些滋補元氣的藥,再用些生肌愈合傷口的藥青便沒有大礙。

  兩位香主謝過,急忙讓人去抓藥,

  路香主和蕭香主又來到趙開運的尸體前,看到趙開運的慘狀,兩人怒不可遏,蕭香主咬牙道:“采生堂作惡多端,早就該拔掉了!如今連累了趙兄弟!不知道陳教頭殺了幾個魔崽子,我過去,把他們統統宰了!

  路香主連忙攔下他,道:“如今堂主不在,你先別急。你傷勢本來就沒好,等到堂主回來再說!來人,去打聽一下,陳教頭殺了采生堂多少人還有,去把所有教頭公都請過來!

  他微微皺眉,玉堂主出門,蕭香主受傷,現在堂中擁有戰力的,只剩下他一個。

于道之吃了這么大的虧,肯定會率領韓明玉和胡一奇  趕到這里興師問罪。

他安撫蕭香主,心中暗道,“于道之等人我不怕,只恐這廝會告訴天姥會的其他強者,若是天姥會的武堂主和其他兩位香主也趕過來,只怕我紅山堂要糟  路香主坐立不安,過了小半個時辰,打聽消息的紅山堂弟子回來稟告,道:“弟子遇到府衙的巡檢,將天姥會采生堂封鎖,據說里面鬧了邪祟,死了很多人。弟子使了點銀子,向一個衙役打聽,那衙役說采生堂的人都死光了,一個也沒留。

路香主呆了呆,連忙道:“于道之呢韓明玉和胡一奇呢  "也都死了。

  那弟子道,“聽說天姥的神像都被砸了,天姥的分身也不翼而飛。天姥會的人極為震怒,許多香主和教頭,都在趕往采生堂。"

路香主頭皮發麻,連忙詢問守衛:“陳兄弟昏睡前怎么跟你說的  那守衛道:"他說趙兄弟死了,他拔了采生堂。

  路香主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原來他所說的拔香堂是真的拔香堂啊。

拔香堂,雖然只有三個字,但極為殘酷  拔香堂與伐山破廟一般,是極為嚴重的事情,真王時期需要朝廷準許,由西京天師府下令,讓修士去伐山破廟或者拔香堂,有著嚴肅的規矩,

  香堂是供神的地方,不是把香堂摧毀就算了。按照真王時期的規矩,要按香火數人頭,把所有向神像供過香火的弟子統統當成邪魔外道砍了,踢滅香油燈,打碎香堂再將神像誅了!

  這才正正經經的拔香堂!

  不過真王時期過后,拔香堂只是嘴上說說,很少有趕盡殺絕,連神像都誅殺的。

路香主也沒有想到,陳實的拔香堂居然是按照真王時代的規矩來的,說拔香堂,那就按香火數人頭,殺個徹底  "陳教頭這事干得漂亮!但是,只怕天姥會的報復更為恐怖!

路香主只覺出了口惡氣,心中暢快,只是如今玉堂主不在,如何才能抵擋天姥會的報復  就在這時,只聽一個聲音歡喜的叫道:“堂主回來了!"

  路香主心中大喜,一塊石頭總算放下來,急忙迎上前去,心道:“有堂主在,應付天姥會的任何報復都不在話下!"

  天姥會,采生堂。

  天姥會的孫香主、周香主和武堂主,以及一眾教頭面色陰沉,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

  巡檢走過來,道:“尸體清理出來了,過道三具尸體前院二十七具尸體,后院二十八具尸體。

  他頓了頓,補充道:“另外,在不遠處的長興街,還有十六具尸體。一共死了七十四人。至于這些瓦瓦罐罐的…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武堂主一眼,道:“武道正,我就當做沒看見。

武堂主微微欠身,道:"多謝巡檢大人。一點小小心意  他輕輕揮手,有弟子送來一袋銀子。

  巡檢掂了掂,轉身離去。

武堂主側頭道:“采生堂一共多少人  稟堂主,連同于道之于香主一起,共計七十四人。

  武堂主眼角肌肉亂跳,一個也不留啊啊!

“誰干的  "招不到魂,這些弟子,包括于香主的魂,都不見了,如今想要知道兇手,只怕唯有詢問天姥.…

武堂主怒哼一聲,轉身向總壇而去  不久后,漕老會的壇主曹云深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不由錯愕萬分,連忙命人打聽詳細情況。

  “聽打更人說,他遠遠見到一人渾身是血,抱著一具尸體從里面走出來,門口停著一輛車和一條狗。這人向著紅山堂去了。

  曹云深饒有興趣,笑道:“紅山堂的人把天姥會的香堂拔了這件事鬧大了。

他有些興奮:“如今我被新鄉來的船姑重傷,岷江姥姥也被打傷,擔心被其他堂口所趁,沒想到他們打的更狠這次可以坐山觀虎斗,看看熱鬧。去打聽打聽,這件事是紅山堂哪位香主做的  到了晌午,漕老會的弟子來報:“打聽清楚了,不是紅山堂的香主做的,而是一個外地來的秀才做的,名叫陳實,來我拱州趕考的。昨天才加入紅山堂,是新晉的教頭。

曹云深果住,一個來拱州趕考的秀才,把天姥會的香堂拔了  拱州城中,另一個堂口鹽老會,壇主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同樣錯愕萬分。

  拔香堂是一件大事!

  陳實孤身一人,殺到采生堂,拔香堂,按香火點名,殺掉所有人,摧毀天姥分身,令人震撼!

  不是猛龍不過江,這個陳秀才從新鄉而來,跨岷江到拱州,還真是生猛。

  鹽老會風壇主幸災樂禍,笑道,“如今巡撫老爺只怕頭疼死了。n

拱州府衙,巡撫費天正命人請來拱州省總督、總兵、巡按御史、都指揮使、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鎮守太監等一眾大員,請眾人落座,客客氣氣道:"諸位世兄拱州發生的事情諸位也聽說了吧事情該怎么辦諸位是否有個章程  府衙中的一眾大員,有的來自夏家,有的來自嚴家,也有李家、張家、楊家、許家,十三世家,幾乎都有,還有掌印太監一脈的鎮守太監,勢力分配很是均勻。

  眾多大員齊聚一堂,夏初禮夏總兵笑道:“江湖小事罷了,不過是死幾個人,不至于興師動眾。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夏大人說得對。這些年拱州之所以太平無事,全靠漕老會、鹽老會、紅山堂、天姥會這些江湖堂口的維持這些江湖事,咱們犯不著干預。

  "徐大人說的是啊!這些江湖堂口,只是小打小鬧,能死幾個人紅山堂每年除掉不少邪祟,天姥會安撫民心都是不可或缺。他們之間小打小鬧,稍稍訓誡也就罷了…

巡撫費天正面帶笑容,聽著諸位拱州大員的意見,不斷點頭,心中則是暗笑這些江湖堂口的確是小打小鬧,但每年也有大量銀子孝敬他們,因此這些搖錢樹,誰也不肯砍掉  巡撫費天正對這些事也心知肚明,

“那么,惹出這件事的人呢巡撫費天正笑道,“總該對天姥會有個交代吧夏總兵道:“將真兇繩之以法,再讓紅山堂賠給天姥會一些銀子,玉天城給武道正擺酒賠罪,我們做個見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知道真兇是誰么  “陳實,一個新多來的秀才。

  眾人沉默片刻,想了想,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只是拱州不是新鄉,新多省的官員必須知道陳實這個名字,因為陳寅都就居住在新鄉縣乾陽山。但拱州天高皇帝遠,拱州的官員十幾二十年都不曾換過人,即使聽過陳實這個名字,也不會把這個陳實與十年前的孩秀才聯系到一起。

  巡撫費天正道:"那就讓提學大人,先把這個陳秀才革除秀才,再發布緝拿令和捕殺令,擒拿后便就地正法了罷。

  眾人紛紛點頭。

午后,告示貼出來的時候,沙婆婆擠入人群,看清告示上的內容,連忙擠出人群  虬髯大漢胡小亮和青羊連忙湊過來,沙婆婆疑惑道:拱州府的大員們,難道不知道小十么竟下了捕殺令!

青羊嚇了一跳,失聲道:“他們這么大膽  沙婆婆道:“我也在納悶,他們為何這么大膽。

胡小亮摸了摸臉上的胡須,道:“小十犯了什么案子  沙婆婆道:“拔香堂,死了七十四人。

  胡小亮和青羊都沉默下來,

沙婆婆喃喃道:“我們就遲來一天,就一天  泉州,李家。

  李天青伏在案上,提筆在紙上寫道:“陳實君:見字如面,近期身體可好舊疾是否已愈愚已到家,家中娘親安好,族人善待愚母子,勿念。愚近日苦讀,精修學問,修為亦與日俱增。愚聽聞一事,西京有尸云,浮空離地六十里,疑是造物小五。

  他咬著筆頭,想了想,繼續寫道:“不日,愚將啟程奔赴拱州趕考,與君共赴秋闈,金榜題名。

  落款,天青。

  李天青寫好信,封好信封,打算請人寄出去,心道:“小十的學問和修為,不弱于我,只怕是爭奪解元的勁敵此次秋闈,第一名不是他就是我!我二人的名字,定排在第一和第二!"

他眼中閃爍著光芒:"此刻,他一定也在用功吧  拱州紅山堂,陳實幽幽醒來,只覺饑腸轆轆,餓得有些發昏。

  他坐起身,只覺渾身上下無不疼痛,嘴巴里也是藥材的味道。

  他下床走動,拉扯傷口,疼得呲牙咧嘴,嘴里嘶嘶的吸著冷氣。

  他扶著墻,一路往外挪,待打開門,卻見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門外,聽到門開的聲音,轉過頭,面帶笑容看著他。

  "陳教頭醒了紅山堂玉天城,見過陳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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