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佬被華人干掉了?”維托.費爾羅有些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副手杜喬。
“是的,據說那些德國佬跑到中國城,被干掉了不少人,然后調查局又抓了一些人。”杜喬聳聳肩道。
“知道我聽到這件事時想到了什么嗎?”維托先是詢問,隨后不等杜喬回答,就繼續道:“兔子把獵狗咬了!”
“很形象的比喻!”杜喬點頭道。
“我記得之前中國城有一些混亂,看樣現在已經平靜下來了?”維托又問道。
“是的,原本的洪順堂已經沒了,現在一個新的勢力取代了他們。”杜喬點點頭,雖然其他族裔對唐人街內部了解不多,主要是由于語言的不同,那些華人連英語都不會,想要詢問都很難。
不過對于掌握了舊金山鴉片渠道的洪順堂,他們還是知道一些的。
加上唐人街外圍有不少白人居住區,因此總會有些消息傳出來。
“不過我想說的是,馬丁貝倫斯死了,他的勢力也垮了。現在有不少人盯上了他的地盤,有德國人,還有法比奧和雅科波他們…”
意大利黑手黨是以家族為核心,而法比奧和雅科波都是依附維托的小型家族老大,其中法比奧還是維托家族的高級成員。
維托的家族有著嚴密的結構和階級,最大的就是維托,其次是副手杜喬,家族中的二號人物。
之下是顧問,以及高級成員,高級成員負責運營特定領域,比如賭博、高利貸、勒索。
而法比奧則是另外一種,作為一個依附于維托的小家族頭領,得到了維托的認可和支持,成為了家族內的高級成員。
再之下則是普通成員,他們是命令的執行者。
而下面還有輔助人員,以及外圍成員。
維托家族的核心人員只有一百多人,但依附于他的小家族和外圍成員,則是有著六七百人。
“杜喬,重要的不是地盤,而是利潤!更大的地盤會讓我們的力量分散!”維托開口說道,隨后起身從衣架上拿下外套穿上,又拿起帽子。
“我要去跟杰米梅斯(猶太人)談一筆生意,他手上有一批鴉片。因為中國城那邊的鴉片減少了很多,這東西的價格漲的很快。”
“之前洪順堂的人都被調查局抓了,他手里的鴉片,肯定是調查局從洪順堂得到的。”杜喬立刻說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能賺到錢!”
這是聯合大街上的一家意大利餐廳,是維托的產業,也是維托經常出沒的地方。
他很喜歡聽到別人對餐廳菜肴的贊美。
此時在餐廳對面的二樓,文森特正用手指將窗簾拉開一條縫,目光緊緊的盯著餐廳的大門。
在餐廳大門外,幾個穿著紳士服,戴著禮帽的男子正站在那里,不斷看向四周,顯得很警惕。
當餐廳門從內部推開,一個個子不高,圓臉微胖,戴著禮帽的男子走出,文森特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目標,北灘地區勢力最大的意大利黑手黨老大,維托。
下一秒,文森特就將窗邊的溫徹斯特m1873步槍拿在手中,朝著維托瞄了過去。
十幾米的距離,步槍可比手槍準多了。
不過他所在窗戶旁邊的店鋪牌匾將維托的身形擋住了一半,文森特猶豫了片刻,眼看著維托上了馬車才將槍放到一邊。
然后坐到椅子上繼續等待。
殺維托的機會只有一次,他要等一個更好的機會。
“看看這個怎么樣?”陳正威此時正和林長寧在裁縫鋪子里,手里拿著一塊紅色羊毛面料。
天氣冷了,他起床就拉著林長寧、陳巧娘和陳正武來裁縫鋪子做衣服。
“太鮮艷了!”林長寧坐在一邊實話實說,她喜歡素凈的顏色,而陳正威則是喜歡那種鮮艷的。
“這是時尚啊!一點兒審美都沒有!”陳正威嗤之以鼻,隨手將料子放到一邊。
那一摞有藍色條紋的,也有黑白條紋的,黑白格子的,還有橙紅色、紫色、酒紅色暗紋…
“這些全都要,每樣做一套看看!按照我給你的那種款式做啊,別給我做錯了!”
“威爺放心,肯定錯不了!”那裁縫連忙道,他就是把別人的都弄錯了,也不敢把陳正威的弄錯。
旁邊還有一些料子,是林長寧三人的,林長寧的都是藍色和白色、月白色,做十幾套旗袍和襖子長褲。
而陳巧娘和陳正武也一人做了幾套,以前連過年都穿不上新衣服,哪怕現在家里條件好了,不過兩人對做新衣服仍然頗為興奮。
“弄些皮毛料子來,過幾天再來做幾件大衣!”陳正威又吩咐一聲,才帶著幾人離開。
林長寧帶著陳巧娘和陳正武回家,陳正威回到賭場看到晚云還穿著較為單薄的旗袍,便帶著她又去另外一家裁縫店做幾套厚實的衣服,又給她也定了兩件大衣。
晚云一路上都巧笑嫣然,抱著陳正威的胳膊,腳步輕快。
等再回到賭場的時候都傍晚了。
“威哥!晚云姐!”陳正虎見到陳正威回來,就連忙起身拎起手邊的兩個袋子,跟著陳正威來到辦公室,然后將袋子打開后往茶幾上倒。
一堆一塊、五塊、十塊、二十的美鈔,還有不少硬幣。
“威哥,這些是這周的,一共兩千兩百六十三塊!”這是他今天收上來的規費。
晚云坐在一邊,將這些錢都按照面值分開放好。
“明天開始,讓那些清潔工把其他堂口的地盤也一起收拾了,然后開始收清理費。”
“他們都享受這么久了,也該交錢了,這唐人街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以后那些商鋪、工廠、宅子都按照大小交錢。住人的房子一戶20美分,普通的商鋪1塊,工廠交20塊,面積大的翻倍!”
“威哥,這個錢是按周還是按月?”陳正虎詢問。
“按月吧!”陳正威想了想道,這錢其實沒多少,他沒準備在這上面斂財,也看不上這點兒。
整個唐人街一個月也就能收兩三千塊。
一個街區四個清潔工,加上后勤,一共八十多人,還有負責管理的,一個月發工錢就一千八百塊,每個月工具損耗也要一百多。
一個月也就剩個幾百塊,不過倒是夠養下這個衛生治理公司了。
“再去定制一些鐵皮垃圾箱放到街上,每個街口都要有,讓他們把垃圾都往垃圾箱里扔。”
“到時候再有亂扔垃圾的,看到了就打!多打幾頓,就沒人敢亂扔了。”
“威哥,你這都成唐人街的市長了!”陳正虎忍不住道。
“還要開學校,還要搞衛生,還要幫他們談工錢…今天聽說廣場那邊又打起來了…”
廣場那邊雖然華工現在找工作都是通過勞務公司,壓價的情況好了不少,不過仍然時常跟愛爾蘭人發生沖突。
林家武館的那些師弟都被陳正威安排在勞務公司,旁邊還有容嘉材在,一個哨子就能叫來幾十上百人。
那些愛爾蘭人最近吃了不少虧。
“還不是你們沒用,在這邊混了這么多年,什么都做不好,連我都看不下去啊!”陳正威沒好氣道。
之前那些人要是多少做些事情,他都能少不少麻煩。
結果幾萬人在這邊,大大小小十幾個會館,一個帶頭做事的都沒有,全都得他現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