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被托尼的挑釁激怒,阿爾菲亞就是打出了不知道有幾成實力的魔法。
一擊。
藤丸即便有著齊格飛的防御,卻也被危機籠罩。
調虎離山,人肉炸彈,黑暗派閥的大舉進攻,阿爾菲亞和查爾多的神兵天降,邪神出場,對歐拉麗全體的挑釁,以及托尼救場,空白將對方的軍隊玩弄于手心,和——
解開限制的阿爾菲亞的魔法。
全方位的聲波,毫無死角襲殺而來。
連作為弱點的‘背部’都被囊括。
而之后..
經過一整夜的戰斗,藤丸不斷切換,開啟英靈戰神,使用反轉術式和黑閃,大腦早就抵達極限。
“立香,想幫老年人剝蘋果嗎?”
托尼致力于和別人宣泄無處安放的幽默感,而藤丸卻在回顧著——
回顧在昨天那難明的長夜。
托尼險些直接被湮滅,反誰被誰反戰甲制作人再次發揮自己的神奇buff,幸虧藤丸最后扛了一波傷害,否則托尼就可以二次轉生異世界。
而藤丸則是在救下托尼后也失去了追擊能力,追不上離開的阿爾菲亞和查爾多。
只是和那兩人最后對視一眼,絕對惡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血流不止,他身上的累積傷口更是恐怖到讓負責治療他的醫生破口大罵的地步。
嘖,無論哪個世界,藤丸都因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經常被責罵。
當然,最大的傷害果然還是因為美狄亞被阿爾菲亞正面擊潰,短暫消散,英靈戰神的隕落,也會導致御主自身受到相應的傷害——這倒是新情報了。
阿喀琉斯美狄亞齊格飛 魔法,神速,龍軀。
在自己能夠做到的極限內,藤丸就是不斷切換著英靈,盡量保全周圍民眾的安全,更是讓自己的戰力飆升到極限。
他用出了自己的一切。
這可不是喪氣話,但的的確確——
自己,沒能讓阿爾菲亞使出全力。
就算自己明確感知到阿爾菲雅的欣慰,滿足,欣賞 那也不對,不夠。
就算對方是這個世界觀的“最強”也不行。
藤丸就無法認可,無法忍受。
lv3的肉體,還是不夠。
雖然lv3或許可以將美狄亞給揍到走不著道,但對于阿喀琉斯和齊格飛就還不夠。
藤丸至少要到lv4,再配合簡易領域和咒力,令咒,才能夠將自己的屬性拔高到等同lv6,才能夠完美發揮阿喀琉斯和齊格飛這樣超一流的英靈戰神。
那樣,才算是‘戰斗’,而非‘賜教’。
不能,再作為挑戰者了。
更強。
更強后.就能贏了嗎?
想到阿爾菲亞最后爆發出的魔力,藤丸就發現自己.愈加無法肯定那個人的上限。
難道,阿爾菲亞.
已經觸及到了迦爾納,拉二那樣的大英雄的層次?
握緊拳頭,藤丸皺眉思考著。
思考自己在戰斗中的不足。
以及思考著阿爾菲亞的放水邪神的發言 矛盾點不斷累積,最終形成的迷霧,被御主緩緩撥開。
然后,得出一個讓他無法確認的答案。
“他們不想要殺死高等級的冒險者。”
一旁,托尼忽然插話。
“卻對低等級的冒險者毫不留情,對平民也不留手,怎么說呢”吃著蘋果,托尼吧唧嘴道。
“就像是試煉一樣。”
試煉?
給誰的。
歐拉麗嗎?
為何?
一個疑惑的設答只會引出更多的疑問。
但就無需多言。
立香和托尼。
這兩人,以及不在此處的空白,都必然明白問題的答案了。
而就在這沉默暈開之時——
“是這邊的病房沒問題吧。”
溫和而睿智的聲音,如此成熟的語氣卻有著可以說的上是稚嫩的嗓音。
病房門推開,金發的小人族帶著笑容走入,而在他身后,里維莉亞身上也有些輕微的包扎痕跡。
“芬恩?”
“喲,藤丸。”
打過招呼,里維莉亞與芬恩和旁邊躺著的托尼也點頭示意,走到藤丸的病床前。
芬恩:“身體的狀況,怎么樣?”
“完全ok,想下地下城。”
芬恩不說,一旁,身體包扎著繃帶,只留幾分體力的里維莉亞不會慣著藤丸,法棒直接向下猛地敲擊藤丸腦殼,方才勉強維持的精靈王族姿態蕩然無存。
“你!你個!妖精粗口!”
從未見里維莉亞露出那樣的表情,憤怒,悲傷,急躁,還有更多由內疚和羞惱而形成的,看不清的渾濁,平日柔美又嚴苛的臉上,此刻就是帶著禁忌的潮紅,并非羞澀,而是氣血上涌。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這次與黑暗派閥的戰爭。
里維莉亞所在的防線失守,將戰爭權交給眷族后輩,還讓其受到了重傷。
這對于表面不承認,但內心里比誰都自詡眷族家長的里維莉亞相當憤怒和自責。
都市最強魔導師。
妖精王女。
多少名頭,在那個絕對的天災面前都被粉碎。
整個都市,現在或許只有里維莉亞最能夠感知到阿爾菲亞不合理和怪物之處。
而藤丸卻一個人攔住了,一直攔到形勢逆轉為止。
欣慰?有,但對于自身的惱火就是讓里維莉亞不得不遷怒,而在遷怒后又更加氣惱自己的氣量,然后更加憤怒。
惡性的循環,也不知道該由誰來開導。
——以上文字,都浮現在芬恩臉上。
救救我。
芬恩保持笑容,看向藤丸,而少年也是微愣后點頭。
“里維莉亞。”
少年輕呼一聲自己的直系前輩,后者停下不流暢的粗口,皺著眉,似要聽聽說辭。
于是,藤丸說。
“傷,沒事吧?”
“你!”
關心,笑著關心,病床之上,少年穿著灰白色的寬袖上衣,穿著那過于寬大的病號服,輕靠病床頭。
沒有半點血色的臉已然顯得蒼白,嘴唇纖薄,好似透著凋零的春。
微睇綿藐,額前的發絲微擾,側臉線條清晰,清澈明亮的瞳眸里,既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失敗的懊悔,只有幾分禪意和純凈,關切。
里維利亞的惱火頓了半分。
然后更旺了。
作踐自己,無視自己,只在乎別人。
藤丸這副樣子就讓里維莉亞怒火到了極限——然后氣沖沖得轉身走出了病房,在過會才能聽到走廊響起幾下沉重的聲響。
“你這可不是我想要的安慰人。”芬恩看著遠去的里維莉亞,嘴角抽搐。
“對于里維莉亞那樣的溫柔的人,這樣才能有效啦。”
藤丸笑笑。
“然后呢,情況如何。”
稍微從病床上坐正,藤丸看向芬恩認真問。
“情況不太好——”芬恩嘆口氣,轉頭對房間內另外兩人開口,“托尼先生你也聽聽吧。”
“沖突的第一個晚上,我們雖然將暗黑派閥的地下水駐地給完全摧毀,但是伴隨著巨大的創傷。”
“人員傷亡自然不用多說,更重要的是下水管道也被毀滅和很重要的幾段流路。”
“然后是歐拉麗外層,阿爾菲亞和查爾多進來時將城墻硬生生砸出了巨大的缺口,是引入魔獸的通路,我們必須又要分出人手去應對那些源源不斷的東西。”
“然后是內部損傷,戰斗開始時,東北和西南兩條大街正面碰上查爾多和阿爾菲亞,雖然藤丸你勉強把那邊的戰線維持,但東北戰線基本是被完全沖破,奧塔三度倒下三度站起,卻也沒能夠阻止查爾多將那邊的東西破壞。”
“經濟損失無所謂,但查爾多破壞了歐拉麗德墨忒爾,也就是農業女神的駐地以及所控糧倉,說實話,有點難辦。”
芬恩用大拇指戳了戳太陽穴,閉著眼,表情說不上嚴峻,但也絕非輕松。
“多虧后來赫爾墨斯眷族的新人接管了指揮權,我們至少將對方的八成兵力全部留下了。”
“但,依舊艱難。”
“對方用的是魔石的新型引燃爆炸技術,恐怖分子式的自爆作戰,殺了人他們也會用恐懼,宗教來控制,抓新的補充,到頭來,我們能做的只有更改陣型,調整戰線,盡量將這邊的傷害降到最低。”
自爆戰術相當于將‘戰士’這種歐拉麗最泛濫的職業直接廢除。
因為不允許近身,而戰士又沒有宛如坦克一般厚重的血條。
歐拉麗現在應對黑暗派閥只能夠用重形前衛搭配弓弩手來進行回擊,遺憾的是,重裝前衛還好,使用遠程弓弩的好手實在不多。
而就算湊夠了人,抵御這些,那冗余出來的戰士又該用來怎么處理?
要思考的事情太多,換做一般人早就精神崩潰了,也就芬恩還能夠一臉平靜地坐在這里和藤丸交流。
“不過自爆戰術這方面——”芬恩看向托尼,“托尼老師(桑),你有想法嗎?”
“ok交給我”
愣在原地。
芬恩就沒有想到斯塔克會這么簡單地答應下來。
“嗯?別這么看我。”
托尼吃著蘋果,皺眉轉頭。
“這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至少赫爾墨斯眷族那兩個小家伙是這么說的。”
“原話是——這并非是‘失敗或勝利的戰役’,而是‘進行中戰役的中場休息’。”
“放心吧。”
“毀滅掉對方八成兵力就已經完成了戰略目標,將戰局推動到——高端戰力對決即可的程度。”
“那就夠了。”
咔嚓。
托尼吃下一口蘋果,嘀咕著這圖像有些眼熟,漠不關心地隨口說。
“會贏的。”
藤丸立香已經很久沒有從醫院醒來了。
哪怕是咒術回戰的世界中,他經常會受到各種嚴重創傷,也是稍微躺躺就又能夠生龍活虎地爬起來繼續戰斗。
更不用說掌握了反轉術式的現在了,就連歐拉麗的恢復藥水在藤丸這里都是非必需品,純粹是急救情況下用于加速恢復效率的玩意。
但這一次,他躺下了。
“陌生的天花板。”
躺在歐拉麗的臨時醫護點,藤丸怔怔地望著天花板,數著飄灑灰塵顆粒的數目。
而在一旁,正躺在床上雙腿交疊的托尼則是順勢搭話肯定道,“是啊,陌生的天花板——哦shit!我拿不到水果。”
托尼整個人被纏成了白色的蠶寶寶,脖子處更是圍繞了看上去非常夸張的石膏,左腿被白布包裹著吊起來,右腿自然向上彎曲,頂住左腿。
腦袋也被白布包著,看不見發型,只有四十歲男人滄桑的面部曲線裸露在外,泛著油脂。
托尼伸手想要去拿手邊的蘋果,卻發現夠不到,只能夠讓蘋果受力后在原地打轉。
閱讀藤丸立香,但是主神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