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五十人左右的騎兵迎面馳來。
他們裝備精良,氣勢沉穩,一看就是精銳。
遠遠瞧見瑞文的隊伍,他們絲毫沒有讓路之意,徑直沖來。
瑞文揮了揮手,示意隊伍讓開。
騎兵們只是瞥了眼瑞文便錯身而過。
可是沒行多久,他們又緩緩減速,并折返回來。
“給我停下!”領頭的騎兵對瑞文喝道。
瑞文皺起眉頭,緩緩說:“什么事?”
“里面裝的什么?”騎兵首領指著幾輛大車冷笑。
“我的私人物品。”
“哼!什么私人物品,我明明看見里面有鎧甲。”
他方才一瞥,發現其中一輛車上露出兩套未蓋嚴的鎧甲,頓時心動。
瑞文這支隊伍有二十余人,分散在幾輛大車旁,護衛之意顯而易見。
再聯想到那兩件嶄新的鎧甲,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我是赫里特伯爵麾下肖爵士,也是威拿城駐軍。
現在我懷疑你的車里有違禁物資,必須接受檢查!圍住!”
肖一揮手,他身后三十余騎兵當即拔劍,將瑞文等人圍起來。
看他們臉上彪悍的樣子,只要有人敢反抗,必然不會有好下場。
門羅喝道:“你想做什么?瑞文可是有爵位在身,你算什么東西?”
“老子是威拿城駐軍,當然有權查你,何 況我是赫里特伯爵家將。”
他刻意強調了赫里特。
“赫里特?難道是伊斯梅爾家族的赫里特?”瑞文突然問。
“哼!算你識相!”肖嗤笑著。
瑞文瞇起眼來,淡淡道:“這么說,你們曾在倫蒂妮城與智民有過一次大戰,并斬殺了他們的頭領?”
肖的目光銳利起來,他用劍指著瑞文,大聲喝道:“你是誰?怎么會知道這些?”
這已是變相承認了。
“呵呵,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們的輝煌戰績。”瑞文若有深意地說。
肖臉色驟變,他如何聽不出來對方嘴里的諷刺,登時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媽的!我問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的,是不是倫蒂妮那個無恥勛爵散播的!”
他曾參與過那件事,自然一清二楚,是自己家大人搶了對方的軍功。
后來得知那個首領居然是荒幽族一族的小王子,他們便更加諱莫如深了。
“怎么,你急了?”
肖的劍幾乎抵上瑞文的臉。
“再不說老子刮了你這張臉!”
瑞文又高又俊,臉極是耐看,肖突然有點痛恨。
下一刻,他突然覺得瑞文有些面熟。
“哈哈,看老子是不是有點眼熟?”
瑞文大笑起來。
“睜開你的狗眼,爺就是倫蒂妮領主,你說我從哪里知道的?”
“是你!”
肖的眼睛瞇成縫,瑞文比之前高了許多,容貌也有所變化,是以一時沒認出來。
他心中頓時殺機大起。
肖知道,赫里特大人一直對那件事耿耿于懷,擔心走漏了消息。
特別是在與智民的幾場大戰中,由于出色的指揮和戰果,他在軍中的聲望日盛,現在又正追求列儂公爵的大女兒。
此時這種消息傳出去簡直是致命的。
“給我放下武器,老實蹲在地上,否則格殺勿論!”肖厲喝。
他身后的騎兵又上前幾步,已經露出殺意。
只要對方膽敢反抗,自己便有充足的理由動手。
到時候就趁勢除了眼前的隱患,一切都名正言順。
瑞文一方也兵器盡出,準備動手。
他們都是游走在生死邊緣的傭兵,根本不怕這些騎兵,一個個都躍躍欲試。
門羅吹起一聲響亮的口哨。
一聲尖銳的鳥鳴聲響起,云層中突然飛下來許多黑點。
黑點迅捷無比,轉眼俯沖到眾人頭頂,盤旋起來。
整整三十位空騎兵!
他們騎著優雅的大鳥,用弩箭抵著肖,幽暗的箭尖閃著寒光。
居然都是昂貴的湮甲箭。
就要動手的肖驚駭起來,顫抖地指著瑞文:
“你…你居然私養空騎將,這是大罪!
我要到赫里特大人,不不,列儂大公面前告發你!”
他突然不敢再提赫里特,轉而提起列儂來,方才的囂張也一掃而空。
門羅譏笑起來:“哈哈,笑死我了。
頭可是燃法者,我們都是他的追隨者,怎么不可以。
但丁可沒規定燃法者的追隨者是什么職業。”
“你想怎么樣?
我可是威拿城的駐軍,你敢動我?”
“瑞文,跟這玩意兒啰嗦什么,敢搶倫蒂妮的軍功,今天就宰了他們!”門羅大喝。
瑞文囂張一揮手:“給我先打斷他們的腿。”
“明白!”
一群如狼似虎的傭兵就要開干。
“等等!我…我們擔當守城御敵的重任,你傷了我會影響大局。”
“哈哈,幾條狗腿能影響什么?”
“但我可以殺智民!”肖終于軟下來。
瑞文忽然抬手制止了眾人,看著肖: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成了懦夫。”
門羅不樂意了:“瑞文,不能放過他。”
“大敵當前,我不想內耗,讓他滾吧。”
說完手搭上肖的劍,一抹幽夜息炎升起。
頃刻間整柄劍都燃燒起來,很快化為鐵水。
肖已經嚇傻了,諾諾道:“我們走。”
“兄弟,你心太軟了。
憑他搶我們的軍功,剛才又想殺人滅口,咱們就該弄死他!”半空中的蘭斯特惡狠狠地說。
“我的仇人是赫里特,到時我會找他,走吧。”
“真是便宜了他。”
威拿城,城主府中。
根古將軍坐在最上位,緊緊皺著眉。
他下首還坐著幾人。
除威拿城主外,還有棠棣伯爵和里昂伯爵,肖居然也在。
良久,根古緩緩開口:
“肖勛爵,你說那個瑞文有幾大車精良盔甲,還有數十飛騎,此話可當真?”
“將軍,千真萬確!
他占據著如此多物資,卻躲在我們后方,絲毫不為戰事出力,簡直是豈有此理!
我原想把那些物資就地征用,結果他非但暴力抗命,而且居然想對我動殺手!”
肖臉色漲紅,憤恨地說。
根古沉吟道:“據我所知,那個瑞文深得大公器重,而且是個極厲害的復魔師,軍中多件復魔武裝均出自他手,你所提征用之事還需謹慎。”
根古將軍今年五十余歲,是列儂大公的心腹,所以才被委派到威拿這等重地駐守,對瑞文他倒有所了解。
就在這時,底下的棠棣伯爵說話了:
“將軍,此事我覺得不能就此作罷。
首先他暴力抗檢,便是未將我等放在眼里。
其次,您若無所表示的話,駐軍的權威將置于何地?
他還以為我們怕了他!”
棠棣伯爵因為上次誤放荒幽族王子進入腹地,這次被列儂大公發放到威拿城。
“再者,我等與圣族聯盟戮戰一年,列儂領已經油盡燈枯。
此時任何物資都是至關重要,何況是飛騎與戰甲這等戰略之資,豈能給瑞文獨占?
他受大公器重,大公不好開口,所以正需將軍您來出面啊。”
棠棣的侄子死在瑞文手中,自然恨他入骨,說的盡是挑撥的話。
根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