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痛苦都受不了?我還有不少手段沒用呢”
布魯諾陰森地說。
“比如從你的意識里抽取一部分片段,處理后再塞回去,與原來的意識一起點燃。
嘿嘿,那種滋味很勁爆呢。”
說完瞥了眼費耶。
后者不禁打了個寒戰。
巴列克痛苦地哀嚎著,不知過了多久,他眼中的不屈終于黯淡,一滴渾濁的淚水掉落在地。
他終于低下高貴的頭,求饒起來。
“哼,我還以為你是個硬骨頭,原來也一樣。
那么,招吧。”布魯諾不屑道。
“我生活在青嵐的龍域,三百多年前,一個人闖進龍域,強行抓了我并帶到這里。
那時這里生長著一株巨樹,被稱為天初母樹。
那個人類曾與它交流,似乎命令它做什么,但最后談判破裂了。
然后便爆發了一場大戰,最終天初母樹被那個人一把火燒了。”
淵紅龍似乎想起當年的景象,面露恐懼。
“然后我便被禁錮在這里,體內也被設下禁制,到死都無法離開。”
“天初母樹?我怎么沒聽說過?”默多薩克開口。
“它是這個序面的第一個生命,是這里的神,比青嵐的月靈母樹還要高一個層次。”
“這不可能吧?
月靈母樹是青嵐最高層級的生命,龐加萊只是個次等序面,它的生命等級怎么會超過上位序面?”莫奈震驚。
“我也不知道,是那個人說的。”紅龍機械回答。
瑞文的眼睛轉了轉,突然驚駭起來:
“這片地底地帶錯綜復雜,分支無數,難道是天初母樹…”
其他人一怔,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淵紅龍驚訝地看了看他,點頭:
“你很聰明,這里的確是序面神樹原本生長的地方。
那一戰后,它的樹干連同地下的根須都被燒成最徹底的灰燼,便留下了這片空間。”
眾人駭然。
這處地底空間之大他們深有體會,光是把這里探查一次就用了他們小半個月。
那么活著的序面神樹是何等龐然大物,這種生命怎么會出現在龐加萊?
龐加萊陡然間多了一層神秘。
“那個人為何要把你禁錮在這里?”
“那是因為我生命力旺盛,活的夠長。”巴列克突然有些悲哀。
“就這個?”
“不錯,就這個。”
“那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沒說過。”
“能描述一下那人嗎?”
紅龍猶豫了一下,瞇起豎瞳:
“時間太久了。
我記得他一頭短發,燃法者打扮,右臂植著一只星光璀璨的護腕,好像是什么復魔武裝,叫啟…啟…
怎么回事,我說不出來了!
啊,好痛,痛死我了!
吼,不…”
巴列克突然面露恐懼,拼命掙扎起來。
他的嘴和身體迸射出熾熱的光,身體開始分解。
就在這時一個宏大悠遠、低沉蒼涼的聲音自他口中響起,卻不是巴列克的:
“命運之錨已經觸發,被命運眷顧的人將藉著啟示通往神圣之路。”
下一刻,巴列克的頭化為無數金色光粒,接著是他的身體…
很快,偌大的紅龍成為了一堆飄散的光粒。
如果仔細看,這些光粒個個都呈微小的錨狀。
就在這時,瑞文意識之海中那枚命運造物賜予的印記突然異動起來,釋放出強大的吸力。
伴隨著吸力,空中的光粒全部進入瑞文身體。
瑞文頓時呆立不動了。
不是不想動,而是他的意識之海正發生一場驚人的變異,無法行動。
當所有光粒進入他的意識之海后,很快圍繞著純光印記凝聚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錨。
一股蒼涼神秘的氣息從光錨上散發出來。
不久,光錨沉入海底蟄伏起來,散發出柔和的光輝,與海水融合。
海水似乎發生著不可思議的變化。
當然,這一切瑞文是看不到的,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終于,瑞文能動了。
他茫然四顧,不知發生什么了。
場中同樣鴉雀無聲。
眾人都被剛才的異象震驚了。
“你怎么樣了?”費耶突然火急火燎地問。
這些光粒不知是好是壞,要是有危害那就糟了。
但看淵紅龍的結局,八成不是什么吉祥之物。
瑞文驚疑不定:“我沒感到不舒服,那是什么東西?”
“我也不知道,沒事就好。”
“呵呵,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后沒事。”布魯諾冷笑。
里奧斯也跟著幸災樂禍:“就是,那個淵紅龍的下場就知道了,說不定那是強力的詛咒。”
“你放屁!”費耶大怒。
“里奧斯,住口。”默多薩克喝道。“瑞文是我們的一員。”
“哼。”
“莫奈大師,您看出那是什么了嗎?”費耶求教道。
所有人中,只有莫奈見識最廣。
“孩子,讓我來檢查一下。”說完他手上溢出銀光,摸上瑞文的額頭。
片刻之后,他搖了搖頭。
“老朽沒發覺他哪里不對,想來應該無事,以后走著瞧吧。”
“大師,命運之錨是什么?”瑞文突然問。
“那是屬于諸神和泰坦的力量,神奇無比,據說能夠探測到命運的走向。”莫奈解釋。
“那頭龍說命運之錨已被觸發,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以我看,這可能與你有些干系。”
“我?”
“莫奈大師,他不會跟命運之錨扯上關系了吧?”費耶突然著急。
那東西他也有所耳聞,但只要沾邊,結局都很凄慘。
“很難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君特皺眉說道:“對了,淵紅龍提到的男人是誰?
那人僅靠著四百年前的禁制就能將一頭淵紅龍化為虛無,誰能有這等力量?”
眾人開始思索。
“兩百年前,燃法者打扮,難道是高斯大師?”瑞文忽然說道。
莫奈疑惑搖搖頭:
“根據史料記載,高斯大師從不留短發,也從沒有那個樣式的手鐲。
況且若是他的話,為什么要在這種地方留下這樣一個預言呢,還是以如此詭異的方式。”
“或許未必是他,能做到這點的其實還有一位。”
布魯諾猶疑說道。
“他曾留過短發,也帶過一款鐲子,這個禁制發動的樣子更像他的風格。”
“誰?”
“初代教皇。”
“他?不會吧。”
“哼,敢去龍域將巨龍擄來,這絕對是他的行事手段,至少高斯大師不會。”
“不錯,這確實是他的風格。”傭兵之王也點頭。
“不論是誰,他們都是站在歷史巔峰的人物,既然留下這個預言,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
默多薩克沉聲道。
“瑞文,今后你一旦出現異常情況一定要告訴我,這樣才能避免危險。”
“我知道了。”瑞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心里早已經一萬個臥槽了,這種事他怎么就攤上了?
自從復活后,他就沒有一天消停。
就不能安度晚年嗎!
“好了,大家再感知一下周圍,如果沒發現以太之源我們就離開。”莫奈說道。
一個小時后,眾人不得不宣告放棄。
“唉,我們離開吧。”默多薩克神色遺憾。
“小心!有東西過來了!”
就在這時,傭兵之王突然拔出短刃,面色如臨大敵。
自從進入龐加萊以來,瑞文第一次見他如此緊張。
“沙沙沙…”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