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提亞踉蹌來到大劍旁,顫巍巍伸出手握上劍柄。
一股兇戾絕倫、屠戮一切的氣息頓時沖入他的腦中。
一瞬間,摩提亞仿佛置身于萬獸咆哮、蒼涼蠻古的荒野!
幾乎同時,大劍身上猛地躥起火紅色的燃力!
燃力悄然進入摩提亞的身體。
隨著燃力的進入,他臉上的荒野圖騰居然清晰起來,最后幾乎變成金色。
不過摩提亞對此一無所覺,此刻他正享受著痛苦解脫的快樂。
之前令他崩潰的痛楚正在緩緩消逝。
這是摩提亞最大的秘密。
自從他十歲那年無意中觸碰了大劍,昏迷了一天一夜起,這種痛楚便時常出現。
每當他疼痛難忍時,冥冥中便似乎有種召喚指引著他觸摸大劍。
然后痛楚便會消失。
當一切安靜下來,摩提亞靜靜看著大劍,露出思索之色。
他打理著大半族中事務,這柄大劍對他早已不是秘密。
天擊,初代智皇的佩劍。
曾助他縱橫天下,斬盡祭月靈強者,終結月靈紀元,開啟了黑鐵時代。
全盛時,智民統治的地域從東方大洋到極西沼澤,占據了幾乎整個序面。
與其它武器不同,天擊是名副其實的神器。
傳說為荒之原神親手所造。
神器自帶世界之力,威能驚天動地。
整個青嵐已知的神器也只有兩件。
一件在圣教廷,一件便是天擊。
然而自初代智皇逝去,天擊永寂,族中歷代強者都無法拿起它。
哪怕已是天啟巨擘的大先知也無法做到,只能任其屹立于此。
每年各族都秘密組織有天賦的族人,嘗試拔出這把劍。
但那些人都以失敗告終,甚至為此喪命的也不在少數。
摩提亞不是沒想過神器認主的可能。
但他只是個廢物,連荒野圖騰都不全,這念頭也只是想想罷了。
嘆息了一聲,摩提亞離開祭壇。
巴拉倫卡,白塔學院外。
瑞文正與安琪閑聊,突然身后傳來一聲呵斥:
“賤民,滾回那邊去!”
瑞文轉身。
一個貴族男孩單腳踩著車轅,用馬鞭指著瑞文,臉色陰冷。
尼瑪!老子招你惹你了?
瑞文眉毛一豎:
“這道是你家的?白塔是你家的?老子站哪關你毛事!”
“賤民,你敢罵我?”男孩不敢相信。
“你特么伸個脖子找罵,老子不罵你罵誰?”
“你…這里是貴族隊伍,你這種賤民沒資格來。”
“媽的,你一口一個賤民,往上查幾代,你祖上不是賤民嗎?
毛都沒長齊的玩意兒,心眼不少,
還是想想你能不能通過測試吧。”
“你!混蛋東西!”
男孩暴跳如雷,跳下車,一鞭子向瑞文抽來。
瑞文一把奪過鞭子,反手抽回男孩身上,疼的他嗷嗷叫。
“昆西,怎么了?”
一個衣著華貴、盤著發髻的女人從馬車內探出頭。
“媽媽,這個賤民打我!”
“給我看看。”女人連忙下車。
當看到昆西胳膊上那道通紅的傷口,她表情一下扭曲起來。
“護衛,給我打斷這兩個狗東西的腿!”
“遵命,夫人!”
一個彪悍的護衛獰笑著向瑞文走來。
此時其他人都已經看向這邊。
“那小子是誰,居然敢打棠棣伯爵的兒子?”一個平民說道。
“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還敢跑貴族隊伍里,這下有好看了。”
“可憐的孩子,今后他就會知道貴族跟平民之間的鴻溝了。”
“可憐個屁,從小就不知道規矩,活該!”
然而下一刻,一道火光亮起,伴隨著慘叫,護衛倒了下去。
他的精鐵鎧甲融化大半,人徹底昏死過去。
“燃法者!”
周圍響起一陣吸氣聲。
“這小子竟然是燃法者!他才多大!”
“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注意到他的燃力沒,青金色的火焰。”
“難不成是變異燃力?”
“應該是,否則不會有這么大威力。”
人們紛紛議論,看著瑞文的目光復雜起來。
如果說剛剛是瞧不起,那現在就是仰視了。
燃法者,論身份還要在貴族之上。
“你…你要干什么?”棠棣伯爵夫人不由向后退去。
瑞文吹滅指尖燃燒的火苗,笑的燦爛:“報名考試啊。”
就在這時,一名維持秩序的木巫飛了過來,喝道:
“怎么回事?”
“她傷了我的護衛!”伯爵夫人指著瑞文尖叫。
木巫看向瑞文:“她說的對嗎?”
“對啊。”
瑞文聳聳肩,指著地上的家伙。
“我今年14歲,他有40歲了吧,居然這么廢柴。”
木巫古怪地看了看瑞文,點頭道:
“你是來參加考試的吧?”
“是啊。”
“叫什么名字,我給你提前登記上。”
擦,看我天資縱橫,怕我跑了嗎?
“瑞文。”
“好,別再傷人了。”
木巫說完落到護衛身邊,給他施展了一個治愈術。
護衛悠悠醒來,看見瑞文頓時大怒:
“媽的,老子跟你沒完。”
“閉嘴!廢物一個,還有臉說!”木巫呵斥。
“大師,是他有錯在先,你怎么罵起我們了?”
伯爵夫人委屈地哭起來。
“哼,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木巫冷笑起來。
“白塔不是講理的地方,在這里,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好使!”
“你…”
“好了,都等著測試吧,誰再惹事我就取消誰的考試資格!”
等木巫飛走了,昆西滿臉怨毒地看著瑞文:
“我記住你了,等會兒測試我一定會贏你。”
“哈哈,小崽子,敢不敢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媽的,你罵我?”
“嘿嘿,老子跟你說話了嗎,你接什么茬?”
昆西臉色漲紅:“好!你給我記著。”
“小崽子,跟爺記仇是不?”
瑞文囂張地笑了。
“你最好期待自己不要考進白塔。”
不遠處,一輛華麗的六輪馬車停在那,占據了大片空地。
十幾位銀色盔甲的騎兵守護在車周圍。
馬車上繪著燃燒的荊棘圖案,那是列儂家族的徽記。
一個美麗靈動的女孩放下車簾。
她穿著星辰點綴的藍裙,黑色長發如瀑般垂落,清澈的眼眸中透著智慧的光芒。
“哥哥,查查那個瑞文,他的燃力很強。”
女孩看向對面的青年,說道。
“怎么,你對他感興趣?”
青年翹著二郎腿,懶洋洋開口。
“平民打扮,也沒有長輩陪同,說明出身不怎么樣。
行事囂張,沒上沒下,動不動就傷人,這種家伙一般比較難拉攏控制。
綜上,我勸你離他遠點。”
“只要他對家族有幫助就要試試。”
女孩卻搖頭。
“而且對平民來說,還沒進入白塔就覺醒了燃力,這種天賦十分難得。
你替父親打理領地,應該多挖掘些人才。”
“好啦好啦,妹妹,你話多,我聽你的就是。
不過我不喜歡這小子。”
女孩嘆了口氣。
哥哥亞當是列儂家唯一的男丁,可惜從小沒有燃力天賦。
于是他便自暴自棄,養成這副憊懶的性格。
從小到大,凡事都是姐姐席琳頂在前面,久而久之他也就更放任了。
但是列儂家以武立族,作為繼承人卻不能震懾各大貴族,只靠著姐姐支撐終究是個大患。
“不說這個了,姐姐同圣族聯盟的戰事怎樣了?”女孩憂慮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