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
“以后你會明白的。”
“哦,好吧,以后想要加鐘來找我,我叫根博。”少年殷切叮囑。
“擦,真是人如其名。”瑞文無語。
當瑞文找到查理牧師時,這里已經排起了長隊,他加入隊伍后。
不知為何,他腦中不停回復著著壁畫上的情景。
那非人的臉,成千上萬的復眼和冰冷的審視,無不令他感到背后發冷。
他到底是誰,是否對自己有所企圖,還是只是審視?
想到不知不覺中被靜默了,他有些擔心。
對方會不會在他身上還動了其他手腳?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輪到他了。
“孩子,你身上并沒有傷。”查理牧師皺眉。
“您好,需要救治的是我的母親。
她受了重傷,被一位大師所救,但卻一直昏迷不醒…”
瑞文將薩繆爾大師的話說了一遍。
“這樣啊,你母親的確需要每月接受一次生命之雨的治療。”
查理牧師眉頭擰成川字。
“但這種燃術十分耗費神力,即使是我也僅能勉強施展。”
“看在造物的名義上,請您救救她。
造物說,眾生皆有生存的權利。
造物還說,凡是信他的都能得到救贖,我媽媽就是最虔誠的信徒。”
瑞文知道這些牧師對信仰最在乎,所以搬出造物來。
至于卡羅琳是不是虔誠信徒?
反正也沒法驗證。
果然,查理牧師猶豫了。
“這樣吧,今天是布施日,我無法離開,只能在其它時間到你的住處。
不過這并非沒有代價,每次治療需要十個金幣。
當然,主要是生命之雨需要消耗珍貴的材料,這些錢只是成本。”
十個金幣,這么多!
瑞文嚇了一跳。
在前任的記憶里,他全家一年的收入也才一個金幣。
初來乍到,他去哪弄這么多錢?
不過他還是淡淡道:“錢不是問題,那就多謝大師了。”
“你要想好了,十個金幣只是一次。
如果她醒不來,那么就是每月十個金幣。”
查理牧師打量著瑞文,帶著懷疑。
“這您放心。”
無論如何他不可能看著媽媽死。
辦法總會有的。
他不信用他那個世界的知識在這里混不好。
回到家,約翰正給卡羅琳擦拭臉龐。
“哥哥?”瑞文試探著問。
聽到聲音,約翰手上一抖,將布扔到地上,縮回墻角。
瑞文面色復雜,指著卡羅琳柔和說道:
“你認出她了嗎?”
約翰囁嚅開口:
“我對她…親近,她的臉…臟,擦干凈。”
瑞文點點頭。
約翰雖然失去記憶,卻還保留著對卡羅琳本能的依戀。
他拿出買來的晚飯,柔聲道:“吃飯了。”
約翰肚子早已咕嚕作響,但看著瑞文又不敢向前。
瑞文嘆息一聲,放下食物退到屋外。
吃完飯,瑞文安撫了約翰一陣子,兩人都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上次的世界。
只不過這次他在一座輝煌的宮殿中,以一個新生兒的身份出現。
“哇…哇…”
他發現自己在哭,周圍的人卻在笑。
他心中很清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哭聲和揮動的小手。
因為他此時就是個嬰兒。
一切都太詭異了。
他一邊哭一邊“看著”周圍的人。
他們個個強橫異常,身上不時會炸起一簇簇電火雷光,最前方那個男人更是氣勢磅礴,令人心驚膽戰。
“咦,是他?”瑞文認出了這個男人。
正是上個夢里從浮空之城看向他的那個首領。
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上前兩步,將“自己”抱到了懷里。
就見他的手一指,一團金色的符文沒入“自己”眉心。
瑞文突然發現自己不哭了,而是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男人。
“吾兒,從今以后,你的名字便為維根斯坦。”
男人傲然道。
他抱著嬰兒來到宮殿最高處的露臺,從這里向下看去,黑壓壓的人群早已將街道擠的水泄不通。
再向遠方看去,白云在腳下飄蕩,廣闊無邊的大地正不斷遠離。
他竟然在浮空之城上。
男人看了看人群,將懷中的嬰兒高高舉起。
下方的人群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一浪高過一浪。
似乎在迎接一個新君的誕生。
男人看著嬰兒,喃喃道:“吾兒,你的榮耀將從今天開始。”
“快放我下來,小爺恐高。”
瑞文含混嘟囔著,同時眼睛盯著云層。
“媽的,這里應該不會被雷劈吧,小爺可不想再穿越一次。”
當然,男人是聽不清的。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將嬰兒放下,欣喜地看著他。
嬰兒也看著他。
“嗯?”
突然男人的目光轉冷,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仿佛要將他穿透。
嬰兒的目光太冷靜了,冷靜的他不敢相信。
“大星祀,幫我看看這孩子。”
一個額頭嵌著蜘蛛狀寶石的女人走上前,仔細端詳起‘瑞文’來。
看了一會兒,她放出一片光霧將嬰兒籠罩,霧中出現一張張扭曲的臉。
瑞文感覺全身一僵,意識快速流逝,好像正在被讀取。
“她對我做了什么?”瑞文有些驚慌。
這老女人一看就是那種極其強橫的角色,一旦弄出點幺蛾子他就慘了。
甚至被她發現自己,會不會當場將他抹殺?
“不可能!你…你…”
大星祀突然抽風般看著他,手指凌亂地顫抖。
“怎么了?”中年男人問道。
“他…他身上帶著命運之錨的力量!這是宿命嗎?”
“什么?給我看看!”
說完他雙眼亮起妖異的紫光,一股強橫的精神力鉆入維根斯坦的意識之海。
瑞文突然感覺腦袋一陣劇痛,隨即整個世界扭曲起來。
下一刻他猛地驚醒,大口喘著氣。
“怎么回事,為什么又是這個夢,又是那個世界了?”
瑞文不禁懷疑。
他越想越覺得剛才那個不是夢。
什么夢反復做,還是連續劇?
還這么真實!
這特么肯定不正常。
“難道是教堂中那張臉對我動了手腳?
不對啊,第一次夢境是去教堂前。
會不會…跟當初那道白光有關?”
瑞文想到復活那晚。
當時他看到了很多恐怖的畫面,尤其是那個末日巨人。
他一邊審判一邊凝視著自己,令他毛骨悚然。
那之后他就開始連連做夢。
“不會被詛咒了吧?”瑞文越想越怕。
聽說有些強大存在是可以通過夢境傳遞詛咒的。
他寒毛直豎,感覺有片巨大的陰影向自己靠近,卻毫無頭緒。
想了半天,他只得苦笑。
就算是有危險他又能怎樣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搖搖頭,下了床,給卡羅琳擦拭了一番,然后出門找工作。
他要盡快賺錢給媽媽治病。
這是個蒼涼廣闊的序面。
大地一望無際,滔滔大河穿過楓紅色的草原和森林,綿延到天邊。
起伏的山巒在紫色的夕陽下,顯得蒼涼壯烈。
一個孤傲的身影立在絕峰之上,遙望著遠方大地。
猛烈的風吹的他衣襟獵響,卻不能動搖他分毫。
他有一張完美的臉,糅合了俊朗與柔和、鐵血與溫情,只看上去一眼便終身難忘。
只是,他此刻心事重重。
“殿下,您已經站了一天了。”一位女將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