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收拾好四人,剛過了一天,又被叫到文化部。
進辦公室瞧陳荒煤的表情,心中一喜,應該有準了。
果然,陳荒煤笑呵呵道:“小陳啊,今天叫你來,是有個好消息,你那個《美麗人生》劇本經過組織研究,批準拍攝。”
“呼!”
陳奇也松了口氣,他真的不想讓這部戲以香港地區的名義出海,那太可惜了,道:“我寫劇本的時候,就清楚會有一些阻礙,感謝您的支持和幫助!”
“不僅是我,廖公也說了話,廖公對你那套海外宣傳的言論很感興趣,覺得可行性很大。”
“廖公想要實施?”
“還沒有,這件事可大可小,可輕可重,你先把片子拍出來再說。我先提醒你,別看現在批準了,你在拍攝的過程中以及成片之后,可能還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和批評。”
“嗯,我知道的!”
陳奇翻了個白眼,無所謂,反正過幾個月大家都得一起罵小日本——因為幾個月后,會發生一件大事,那時就不會有人對《美麗人生》嗶嗶賴賴了。
80年代所謂中日友好,確實有人信了,但日本那邊不斷有惡心的行徑冒出來,反而讓更多人看清那到底是什么貨色。
這種環境很特殊,比如在電影上,一邊拍抗戰片,一邊搞中日合拍片,神奇的就在于這并不沖突。
電影,從來就不僅僅是電影,它可以傳達很多東西。
就像1986年,《血戰臺兒莊》在香港舉行首映式,引起了臺灣方面注意,把片子遞給小蔣,小蔣看了之后不久,便同意開放老兵回大陸探親。
因為老蔣這個人吧,總的來說是過大于過的。
不用刻意抹黑,就按照史實拍攝,他都洗不干凈。但《血戰臺兒莊》里,第一次比較正面的表現了老蔣,而且這場戰役是國軍打鬼子…
小蔣馬上意識到,大陸在傳遞信號——其實在此之前,兩岸已經有一些默契了。
這便是電影的意義。
《美麗人生》也一樣,運作好了能起到很大作用。
“你在拍攝上有什么困難么?”陳荒煤問。
“結尾有一幕戲,講鬼子戰敗,集中營解放,我想安排一場飛機坦克的鏡頭,需要部隊協助。”
“可以!”
“那就沒有了!”
“小陳啊,你這部片在國內是頭一份,以前沒有這種片子,各方都很關注,別辜負了大家期望。你既然把豪言壯語說出去了,又是國際友人,又是提升地位,可別唾面自干哦…”
“年輕人吹牛,長輩都會原諒的,我不那么說怎么打動您啊?電影是有風險的東西,您最清楚了,這不是立軍令狀就能行的玩意…”
陳奇才不立軍令狀,就算他能拍好,他也不做什么保證。
一旦保證,性質就變了。
“滑頭!年紀不大,鬼精鬼精的,行了你去吧!”
“再次感謝您!”
“咚咚咚…咚咚…咚!”
筒子樓,陳奇敲開門,進屋就把龔雪抱起來轉圈圈,笑道:“哈哈哈,《美麗人生》通過了!”
“放我下來!”
“門還沒關呢!”
龔雪嚇了一跳,猛拍他的肩膀,雙腳落地去關了門,回頭也笑道:“意思是正式立項了?”
“是啊,不枉我特意飛回來一趟。”
陳奇見桌上又有一只國光蘋果,拿起來咬了一口,依舊酸的倒牙,道:“現在3月,還有9個月時間,爭取用9個月徹底完工。對了,導演我定了李文化,我垂簾聽政。”
“那《太極3》怎么辦?”
“我想交給徐克,他拍完《人鬼情未了》正好接上,《太極3》也有很多外國人,也得去香港拍,你戲份不少呢。”
“我們能在香港一起工作了?”
“對啊!”
“算你有良心,每次你走,我都牽腸掛肚的,我總覺得你不回來了…”
龔雪心中歡喜,免不得有點撒嬌,陳奇摟過她,笑道:“你在大陸不了解情況,這次讓你看看,我在香港地位有多高?
只要我的拜帖送過去,甭管大小公司,無不涕淚橫流,從新界到大嶼山無不呼喚我的名字!”
龔雪只在《太極》宣傳的時候去過一次,《太極2》她戲份少,沒有去,也挺期待的,聽陳奇嘮嘮叨叨的講:“你去了就住宿舍,傅奇叔叔他們有好幾棟樓,人家可先進了。
有冰箱、燃氣灶、抽水馬桶、熱水器,咦?你要不要跟我一個屋?”
“去你的!誰跟你一個屋,我當然自己住。”
“那我半夜溜過去,在那邊洗澡可方便了,不用事先準備兩盆水…”
“哎呀!”
龔雪捂住他的嘴,嗔道:“說著說著就往這上面靠,你腦子里不想別的事?”
“冤枉人!你這幾天不方便,我照顧有加,我可一點都沒提。別的男同志,誰像我這樣?他們連紅糖水都不會煮。”
“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