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即便開著門,顧陸也敲門提醒屋里人,才抬腳踏進。
“余老師,胡主任下班了嗎?”
辦公室里沒見人,而被顧陸稱作余老師的大哥,實際上辦公室助理。但是在學校里,叫老師準沒錯。
“沒回去,剛才被校長叫過去了。”余助理看了一眼腕表,“應該快回來了,坐著等會吧。”
按照顧陸來辦公室的頻率,助理肯定是熟悉的。
他輕車熟路的坐沙發,把手中的刊物放在茶幾上。余助理給其端上一杯茶水,還拿來了一點小零食,小包的米花糖和麻花。
胡主任的辦公室距離校長辦公室還挺遠,并且沒辦法“鬧中取靜”。
除非把大門緊閉,否則學生一下課就是是麻雀開會——鬧麻了。
外面吵鬧聲逐漸變小,直到學生們開始晚讀了,胡主任才風塵仆仆的回到辦公室。
胡主任一句話都還未開口,顧陸就放下米花糖,指著桌面的《人民文學》。
“運氣好,真的上了。”顧陸說。
為什么有兩個問號,因為胡主任的疑惑要用兩個才能表達胡主任的感受。
“小顧…”胡主任說,“小顧啊,這玩笑可不能和老師瞎開。”
顧陸翻開《人民文學》,,白紙黑字。
極具沖擊感,胡主任的眼睛居然瞪圓得都可以看見眼白了!
胡主任今年四十多,在他二三十歲時玩過《傳奇》,可以說是國內第一批網友玩家。
當初《傳奇》是因為外掛泛濫,所以涼涼了。
當前顧陸就給胡主任這感受啊!胡主任上下打量顧陸,眼神太過鋒利讓后者渾身不自在。
“胡主任怎么了?”
“我看你會不會被封號。”胡主任下意識回應。
“哈?”
“哦沒事,我看看雜志。”胡主任拿起刊物,說,“吳渡老師說過,當前霧都作協,整個協會,近兩年在《人民文學》刊登的作家,都不足十指。”
“…沒這么夸張吧。”顧陸說詫異。
“我當時也覺得夸張,但仔細想想,很合理。《人民文學》有中篇板塊,你別看它厚實一本,一期只有1520篇的位置,一年十二期,你算算…”
胡主任沒等顧陸回答,他就接著說,“滿打滿算一年上240篇,你想想全國兩百多個市,每個市的作協主席都不一定能上,霧都有七八個,已經是文化強市了。”
胡主任這種近乎分蛋糕的說法,充分說明了,僧多粥少,這含金量比顧陸想象中要夸張得多。
“就這戰績,你在霧都作協當個主席團委員完全沒問題。”胡主任說。
很遺憾的是,顧陸加入的是四九城作協。
文章具體如何,胡主任也沒時間點了,他確定真真是顧陸的文章,領著人就往外面走。
“快快,時間可能來不及了。”胡主任大跨步走著。
“去校長辦公室?”顧陸根據路勁方向進行猜測。
“常校長應該還在。”胡主任說,“這獎勵必須要找校長商量了。”
穿過操場,胡主任情緒頗為激動,所以步伐很快,后面的顧陸都要費大勁兒才能跟上。
多說一句有關胡主任有的題外話,身為首批游戲玩家,難怪他鼓勵顧陸的方式就像游戲做成就任務一樣。
果然,堵到常校長。
要不怎么說,有人是校長,有人只是主任呢。
得知此好消息,常校長也激動萬分,但基本表情還是維持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顧陸同學可能要比較忙碌了。”常校長說。
“嗯?”顧陸疑惑。
“會問幾個小問題,我們學校會做一個小報告。”常校長說。
毫無疑問的,學校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學生,必須要馬上立刻趕緊的報告給教育部門。
“至于關于顧陸同學的獎勵,我們需要再研究。”常校長說完還補充了一句,“在本周,一定會商議出一個方案。”
“好的好的。”顧陸答應了。
最終,顧陸留下了《人民文學》,然后他放學回家了。
順路把手電筒拿回家,要充一下午的電,晚上才能照明。
關于街道辦事處修電燈的事,顧陸寫成一篇散文《好事與壞事》,內投給了《青年文章》副主編老曲。
當下通過審核了。
顧陸很清楚,并不是他文筆足夠好,而是名氣到位了。
當然也不可能差,畢竟前世是撲街作家,這一世看了那么多書累積,搗鼓一篇水平還行的散文,還是沒問題。
“主要還是有名氣,我記得曲主編看了幾分鐘就OK了。”顧陸自己琢磨。
他其實不想寫諷刺基層辦事人員的散文,因為感覺基層都不容易,但修理路燈可能要排到明年,著實這就有點太過分了。
“彭——”關上房門。
哦對,澆花…“三四天澆一次,我上次是什么時候?”
記不清了。
隨即顧陸又在墻上貼了一張白紙,用來做記號。
剛說了要休息,所以今天我們就輕松點,看一本書,然后和周公下棋。
晚上六點左右,四月份的天黑時間也是比較早,下樓給放好。
睡覺前玩會手機。
[汪社長:我們出版社宣傳半天,真不如小顧你的宣傳啊,《昨日公園》準備第三次加印了。]
收到了一條短信,雖說有備注名,顧陸知道是誰,但仍舊感覺對方是不是搞錯了。
宣傳?
顧陸都不記得最近對《昨日公園》有過宣傳。
原來就是那位讓小王子一炮而紅的余心姚,對顧陸的兩篇新作,進行了評價。
[《福爾摩斯先生》是顧陸對《福爾摩斯探案集》的致敬,那么《聊齋新義·雙燈》與《聊齋新義·瑞云》是顧陸和蒲松齡的對話。
或許是我對顧陸的警醒有了效果吧,讓顧陸用最直觀的方式宣布,他仍舊是那個寫出成人童話的天才。
就在他最熟悉的領域:聊齋志異 蒲松齡用《聊齋》寫出當妖狐鬼怪,寫出清朝的腐敗和統治階級對民眾的壓迫。
顧陸用游刃有余的寫作技巧,重組了原著里的故事,增添了故事和當代讀者的關聯。
不知是否有會成為一組完整的“新義”集子,目前的兩篇是充分展現其短篇才華的作品。
《聊齋志異》多寫狐精,而顧陸就是一文狐,且小齡成精。]
余心姚的這一篇書評主要以夸為主,且內心激動之下,所以寫得比較隨意。
還沒發布在他專欄上,而是發在了他自己很不常用的豆瓣。
“我一直都覺得,顧陸短篇非常厲害,最后瑞英的四個字‘你怎么了?’太絕了,就四個字讓人遐想連連。”
“余鐵嘴是終于找回了賬號嗎?”
“十六歲上《人民文學》?也夠夸張的。”
“難以想象這個顧陸是有什么背景,連余心姚都買通了,前腳剛批評,后腳就收回來自己的話。”
“文狐,好高的評價啊。這學生的短篇水平真有這么高?我去看看。”
“剛看完,不怎么喜歡,感覺完全沒聊齋的詭奇,至于余鐵嘴說的技巧,也沒沒感受到,有理由懷疑是收錢了硬夸。”
引發討論。
愛書的讀者,或是圈內人,被吸引。
有陰謀論的,也有好奇直接去買書的,還有看完書也加入討論的,各種各樣。
正是這種熱火朝天的討論,讓顧陸的短篇關注度飆升。
而當前顧陸唯一的短篇集《昨日公園》,銷量就起來了。
《昨日公園》累計銷量24萬冊。
《福爾摩斯先生》累積銷量21萬冊。
《冰菓》累積銷量25萬冊。
再加上今年新歷才過去四個月,《小王子》已有十萬冊銷量。
顧陸今年書籍銷量,按照此情形,說不定能突破百萬冊。
如果能保持后勁,來年登上作家富豪榜妥妥的,這些是顧陸切切實實能看見的。
還有看不見的,顧陸在作家圈子的地位攀升!
一個圈子的地位,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有真實存在。和經脈一樣,能對你進行影響。
如新書發布,進行推薦。
再如對伱意見的重視。
還有圈內人會不會無緣無故黑你,將其當靶子。
都是地位。
顧陸以前,就是天才作家,一個很不錯的學生。
僅此而已。
現在,轉文學之后,準確叫在純文學領域也有拿得出手的短篇作品,“華夏作家新星”。
那么多報紙的采訪邀請就可見一般,特別是《文藝報》和《津門報》,這類報紙由于特殊性,不怎么追求熱點。
因此哪怕前面《小王子》那么火,也不見動靜。
說來說去,一個圈子存在久了,都會變得復雜,出現能說的面子和不能說的里子。
顧陸沒混過,對地位的提升沒什么差距,只是知道郵箱里收到很多紙媒采訪邀請。
他的郵箱號是公布到了微博主頁,誰都能看見。
“小顧你可以選擇其中兩個采訪就行,不要全部接受。”
“很正常的,你相當于是提前獲得了一個文學獎項,名利瞬間就涌來了,相信你也可以把握住。”
在顧陸有點茫然時,收到了簡社長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