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
朝堂之上的特殊機構——奇天閣,其總閣便坐落于此。
也只有在這總閣,才有完整的十二生肖關押禁地。其余的分閣,都只有子鼠、丑牛兩個基礎配置。
并且還只有暫時關押權,最后都是要送到洛州的奇天閣總閣處。
“皇帝是什么意思?”說這話的,是奇天閣三位副閣主中的三木居士。這位既是大族出身,也是仙門弟子出身,因為資質平平,這才選擇入朝為官。
不過,雖然朝廷的官員,但三木居士提起那位帝乙皇帝,語氣中卻是沒有敬意。
這不僅是因為他的家族,當年是支持被帝乙皇帝所殺的御龍太子,更因為他所在的仙門,乃是處于方外之地的西陀山。
而聽到三木居士這話,三位副閣主中的云舒天,將手中的茶盞,然后輕笑道:“居士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已經與閣主說好了,將監劍道將一職,留給你們西陀山的一位弟子。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眼下皇帝橫插一手,倒也是一件好事。”
“好事?”三木居士眉頭微微一蹙,他可看不出來這里面有什么好事。
“居士自西而來,這些年來又一直在醉心于煉丹之術,所以不知道徒劍山已經找到天命之子的消息,也實屬正常。”云舒天說道。
“徒劍山祖師所預言的天命之子,要下山了?”三木居士不由露出了恍然之色,這徒劍山的正道大計,身為西陀山弟子的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但當年聽聞時,距離這個正道大計何時展開都還沒個影子,因此他也就沒往心里去。
不成想,這不知不覺間,這個正道大計,竟然已經到了要開始的時候了。
“這么說來,現在這監劍道將一職,還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三木居士輕嘆一聲道,因為這監劍道將的職業,便是監察天下劍修。
以往,這監劍道將一職的擔任者,基本上都沒有履行過這一官職的義務,因此使得這一官職成了一件肥美差事。
但自徒劍山祖師預言欽定的那位天命之子下山,監劍道將一職,毫無疑問是要和那位天命之子對上了。
如若不然的話,那位帝乙皇帝,少不得要為此發火。
“那皇帝所定下的監劍道將,能夠勝任嗎?對方莫非是有什么來歷?”三木居士有些詫異地問道。
三位副閣主中,他是常年不管事的。
甚至在平日里,除非是煉丹一道上的同好之人,不然他都懶得見上一面。
因此,這位三木居士副閣主雖然不能說是消息完全閉塞,但也絕對是沒有奇天閣內的靈官道將消息靈通。
“能不能勝任,這是皇帝的意思,我可不好說。不過,對方還真有一點較為特殊的來歷,居士,你可還記得,當年皇帝玩的那個文字游戲?”
“自然記得,賜下毒酒時,哄騙那譚老賊說,會放過其嫡長子,但轉頭卻是將譚家之人殺了一個干凈,只剩下一個私生子…嗯?這新上任的監劍道將,莫非是那譚老賊的私生子?”三木居士也會過意來。
“正是。”云舒天點了點頭。
“看來,皇帝是既心里愧疚,又想趁機弄死這譚家最后一人啊…”三木居士立馬嗤笑了一聲。
皇帝是什么性格,旁人不清楚,似他這樣的,難道還不清楚嗎?
優柔寡斷,但又心狠手辣。
這樣的性格,當年若非譚家傾盡全力幫他,別說殺死其皇兄御龍太子,就連皇位都坐不穩。
“可惜了譚老賊,一身經天緯地之才。”雖然因為立場,三木居士不喜歡這姓譚的,但也不得不否認對方確實是有驚天地之才。
完全是以一人之力,讓一個不可能成為皇帝的人,坐穩了皇位。
“云兄,譚老賊當年為何要喝下那杯毒酒?他要是不喝,皇帝又能如何呢?”三木居士忽然問道。
“居士,你口中的那位譚老賊,當時已經老了。再加上年輕時為了幫皇帝坐穩皇位,受的那些傷,我若所料不差的話,那會兒這老賊多半是已經時日無多了,這才如此干脆。”云舒天嘆息了一聲。
天家無親,帝王無情,莫過于此了。
這兩位副閣主還要繼續說,但這時,有一位仆從快步走來,然后站在門外說道:“兩位閣主,新任監劍道將已經來了,現在正在沐浴更衣。”
連續通過“水靈尊”趕路,哪怕有二十七年修行功力,譚書常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狼狽,身上衣物濕了大半。
不過這是用“水靈尊”趕路的正常情況,所以譚書常一過來,此地負責守衛之人就送上了早就準備好的更換衣物。
“來了嗎?我們就不見了,你領他直接去赴任就是。哦,對了,圣上收到一封舉報信,說是那西洲城的寧家有問題,指定讓新任監劍道走一趟西洲城,你先讓人去準備好監劍道將可能用到的,再召集一批西洲城附近出身的閣士,聽候新任監劍道將的吩咐。”云舒天隨口吩咐道。
對于一個不知道能活多久,但可以確定非常短命的監劍道將,身為副閣主的云舒天,是連見個面的心思都沒有。
若非如此,一位正三品的道將,還是很有拉攏價值的。
別看奇天閣結構簡單,高層攏共就四個人,但這四個人之間,卻有著不少于六個聯盟的數量。
每個人都在被孤立,但每個人也都在結盟。
外面的仆從一聽到云副閣主這般吩咐,便連忙找人去做事。
所以,等到譚書常換好衣袍,以袖中術將自己所帶之物,重新放入袖中,走出來準備找個人問問,好去和自己的那四位“領導”見一面時,卻發現有一行人在等著自己了。
“卑職見過監劍道將大人!”
這些人見到譚書常,便立即行禮。
“道將大人,這些都是閣內的好手,每個人都有至少十年的修行功力,可隨大人一道去西洲城調查寧家。”其中有一人行完禮后,便越眾而出,為譚書常介紹這一幫閣士。
只不過,當他說出是去西洲城調查寧家時,這些個閣士,無一例外,都眼底露出了些許異樣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