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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養豬場、王者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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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仔細品品,跟老董混的,確實沒幾個好人。

  手續說辦就辦,綠衣說拉過來就拉過來,找事的說斃就斃…

  之所以不為難自家,估計因為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啊!”

  這以后還怎么跟老董切割。

  余陽悵然一嘆,走出天外橋餐廳。

  旅游服務公司被踢出局,留下了遍地狼藉。

  遙望四周,剛開始挖的河道、剛開始修的觀光纜車、剛打好地基的天地廣場、剛開始重修的東岳石刻紫氣東來…

  除了身后的這座半圓形旅游服務大廳,滿目皆是爛泥和黃土。

  余陽點支煙,轉過身。

  此時,旅游服務大廳已經掛上‘三元餐廳天外橋店’的門匾。

  而餐廳內。

  時值傍晚,工人師傅們依舊在忙碌。

  或打氣釘,或焊接鋼架,或刮膩子刷大白,或操作高速旋轉的切割機,斬斷一根根鋁合金…

  伴隨各種嘈雜,空氣中也彌漫著漆料、焦糊、生石灰、混凝土等,不一而足的氣味。

  余陽嗅嗅鼻子。

  空氣中隱隱約約還有一股子豬糞的惡臭。

  其再次轉過身。

  南邊五百米外,隔著一條馬路,是發生襲殺事件的南岳醫院。

  醫院西側是老棉廠,東側是老煉油廠。

  目前全都被拿來養豬。

  記得另一個時空,千禧年左右,這兩個地方分別變成了醫科大學岱岳校區和科技大學岱岳校區。

  再遠處則是東山農大岱岳校區,以及東岳高級中學。

  所以,規劃不能變,養豬的必須滾蛋。

  余陽招呼鄉長,“從咱十里營拉一批人過來,把那群養豬的,攆走。”

  黃鄉長拿望遠鏡,湊著黃昏的余光,瞧了瞧老棉廠,“坐在豬圈門口的漢子,跟你爹長得真像,嚯,他兒子還挺孝順,捶腿揉背,嘖嘖,父慈子孝啊…”

  黃鄉長的話音,越來越小,最后咽了咽唾液。

  因為他想到了投資十里營養豬場的董建,以及被董建拉走的老余。

  并且余陽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像看死人。

  還好,負責修建輕軌的市二建董事長,穿著膠靴,從泥濘的工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過來。

  “大當家,我們對輕軌路線,進行了簡單勘探,目前來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從平東湖北邊穿過來,需要跨越連接黃河的小清河,到時候必須投資一座鐵路大橋,再就是,肥市北郊屬于東岳西麓的余脈,我們即便順著山溝通過來,也要炸開幾個山頭。”

  余陽做過工程總承包,也看過泰市地形圖,對此沒什么異議,“需要增加多少預算?”

  “小清河寬約254米,大概要修一座600米1000米的大橋,至少投資5000萬。”

  “整條輕軌的投資呢?”

  “全長95公里,按照外界標準,200億下不來,但如果按照廠區標準,1000萬左右。”

  “這么說,算上開山、設置站點的費用,8000萬足夠了?”

  “差不多。”

  “給市里報80億,讓那邊補貼一下。”

  “好的。”

  市二建董事長知道余陽設計了無砟軌道,后來余陽給廠區規劃鋼軌路線,以及調整施工工藝,其更是目睹了什么叫‘施工成本的極限壓縮’。

  同時也明白,余陽懂承建。

  既然都是搞工程的,預算、造價、成本什么的,懂得都懂。

  黃鄉長瞠目結舌,“八十?八、八十億?!”

  “小錢,就像京城的地鐵,一公里兩三個億,你算算多少錢。”

  “問題是,咱最多花8000萬啊。”

  “人不吃,馬不嚼,你不娶老婆?”

  “再說,老董連2500萬都拿不出來,他能補貼個屁,咱只是表達一下,三元農業的不容易,而投資了這條輕軌,泰市上上下下,尤其沿途的村鎮,誰不齊心協力的保咱們?不保咱們,那就是敵人。”

  “有道理!”

  “以后少說這三個字,我最近聽了十幾遍了。”

  市二建董事長趁機插話道:“大當家,咱就這么報備?”

  “先讓我六叔把沿途的征地項目報給市里,附帶這條廠區輕軌,你再向市里的發改機構,提交輕軌規劃、預算、作用等等。”

  “好!”

  等市二建董事長帶人離去。

  黃鄉長仿佛學到了什么,拿電話聯系副鄉長,“那個高速十字路口,你給縣里報3000萬。”

  “老黃,咱才花了3萬啊。”

  “你不上報,怎么體現咱十里營的不容易?”

  “容易個屁啊,那玩意是合法的嗎?”

  “合法的啊,你沒看縣里、市里、省里的都去了,也沒誰說要拆。”

  “有道理,但縣里會補貼咱們3000萬?”

  “剛剛不是說了嗎,你不上報,怎么體現咱十里營的不容易?”

  十里營給高速公路修建十字路口,幾乎沒花什么錢。

  畢竟只是用三合土墊四個大坡,無需鋪瀝青。

  而人工費用由三元農業承擔,設備燃油由泰市路橋承擔。

  余陽懷疑,3萬塊,都多報了。

  于是看向鄉長腰間的嶄新摩托羅拉。

  果然,都不是啥好人。

  這時。

  一輛懸掛東山府牌照的金杯大海獅,沿著施工道路,搖搖晃晃的跑過來。

  前段時間,東山府的狠人跑到磚窯砸場子,被擊斃的擊斃,被抓的抓,留下了15輛這種超大號面包車。

  磚窯地處荒郊野外,最近又兵荒馬亂,車輛還沒人看著,余陽便讓人開進了停車場。

  后來讓縣支行行長查了查,發現這些車分屬不同的公司,便讓安保部聯系對方取車,并交納停車費。

  可惜十多天過去,全都沒什么動靜。

  想來應該是不要了。

  城里人確實闊氣。

  這車一輛三十多萬,十五輛可就是四五百萬啊!

  稍許。

  金杯大海獅開進東南邊的老煉油廠。

  五個西裝革履的黑胖漢子,陸續下車,并抬下一個大號的菜筐子。

  其中一人向這邊打了個旗語。

  余陽招呼黃鄉長,徒步來到老煉油廠。

  大號菜筐子的蓋子已經掀開。

  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孫翔,正鼻青臉腫的縮在里面瑟瑟發抖。

  想來陸上應該吃了不少苦頭。

  余陽蹲在地上,看向框內,“我問伱,還是你自己說?”

  后者縮縮脖子,“不是我的主意,是董秘書找到我,說你的靠山是老董,老董已經進去10天,十有八九懸了,你沒了靠山,我可以再次收購三元農業。

  我爹通過楊叔,好不容易跟老董緩和了關系,老董喝茶又沒確定下來,我不愿摻和這事,他說他說服了劉副主任的妻子,讓她娘家人也加進來。

  并且幫那群南方人搞到了幾柄噴子,說既然要做,就做的徹底點,以免留下后患。”

  “董秘書人呢?”

  “去了遙墻機場,我的人把他送過去,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搞到一張飛往南棒子的機票。”

  “你把他弄回來,我饒你一命。”

  “好!”

  孫翔并不傻。

  余陽拼著得罪自家老爹孫大副,也要把自己抓過來,肯定是鐵了心的要弄死自己。

  甭管有沒有辦法把董秘書從南棒子搞回來,他都必須先活著。

  余陽起身,“既然答應下來,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說完,黑胖漢子將其手機丟進菜筐子。

  孫翔確實是個聰明人,慌忙接下,撥打其保鏢的電話,“想辦法,弄死那個賣豆苗的。”

  “孫少,十里營賣豆苗的火力太猛了,并且我們不能動手,不然查到我們身份,對您父親不利。”

  “你是不傻,我說南方賣豆苗的!”

  “那沒問題,今晚就讓他們消失…但他們人有點多啊!”

  “先將今天跟我在一起出去辦事的那個中年男子弄掉。”

  “好,您沒事吧?”

  “我能不能活,就看你事辦的怎么樣。”

  孫翔說完,看了眼余陽,補了句,“跟我爹說,我跟朋友惡作劇,出去玩了。”

  余陽微微一笑,“不用這么解釋,讓你爹知道真相,他老人家肯定會拼了命的為你奔波。”

  孫翔臉色瞬間變了。

  因為這意味著,自家老爹也被盯上了。

  為什么?

  自家老爹一旦幫自己搞定南方賣豆苗的,那就留下了把柄,并有可能得罪劉副主任的妻子。

  而如果不搞定…

  自家老爹舍得自己這個獨苗苗死掉嗎?

  孫翔念及到此,瞅著余陽離開的背影,恍惚中看到了老董。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

  但老董依舊沒出來。

  這令余陽也認為老董事發了。

  還好,上面并沒有針對自家,一切照舊。

  菜籃子工程,新增絲瓜、茄子、青椒、蕓豆,開始對外批發。

  火鍋蔬菜包,新增萵筍、山藥、貢菜,以及肥牛片、雪花牛肉、甜不辣、魚豆腐,自產自銷。

  半成品蔬菜則包含以上兩樣,以及推出幾樣全新的烹飪方式,同樣自產自銷。

  或許來到臘月中旬,也或許菜販子想賺大錢,泰市菜價也開始大幅度上漲。

  就像韭菜,之前1塊錢一捆,現在3塊錢一捆。

  就連豬肉,也從三塊五一斤,狂飆到了四塊八一斤。

  而廠區建設,終于按下暫停鍵。

  無它,一場大雪過后,工人們也要回家過年了。

  臘月十六。

  東山府發生了一起車禍,廣區長豐實業的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在外吃過飯,返回賓館的時候,被一輛失控的渣土車,懟在了墻上。

  同一天。

  自家提交上去的征地計劃、輕軌規劃,也簽上了市總管的名字。

  余陽拿著文件,再看看廣區發展銀行資助給三元農業公司實驗廠區輕軌的專項基金,終于明白老董為什么不出來。

  果然。

  “小余,董副總管來了!”

  伴隨黃鄉長的喊話。

  天外橋餐廳的窗戶外,老董穿著發哥款式的大衣,梳著油光锃亮的大背頭,意氣風發的鉆出帕薩特。

  此情此景,令余陽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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