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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我作證

  是秦懷茹的聲音,這也是倒座房里的人沒有急著出面,靜觀其變的原因。

  正在專心工作的婁曉娥被嚇了一大跳,回過神來,聽出來是秦懷茹,連忙打開了門。

  這么慌亂,肯定是有急事,婁曉娥也顧不得工作了。

  “秦姐,你怎么了?別急,慢慢說。”

  秦懷茹已經失了方寸,有些語無倫次,這和她平時的表現,判若兩人。

  “棒…棒梗…是棒梗…你救救他,快…救救他…”

  聽見是救人,倒座房里的人也開門趕了出來。

  婁曉娥則馬上拉起秦懷茹,馬不停蹄的向她家走去,一邊走,一邊問怎么回事。

  雖然沒有幾步路,但是還是大概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說起來事情不復雜,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比較嚴重。

  秦懷茹下班回家,還沒進門呢,正好棒梗在家里地上玩彈珠。

  按說玩彈珠不是什么大事,可問題是,這小子作業還沒做呢。

  要是被自家媽看見自己在玩兒彈珠,少不得要被數落幾句,小孩子哪兒懂得那么多,聽見自己媽的腳步聲,第一反應就是把彈珠藏起來。

  不過這年頭的小孩衣服,可沒那么多口袋,口袋是要費布的,只有褲子上有兩個,可這小子正爬地上呢,彈珠好多顆,一時間收拾不完,等到他媽開門的時候,手上正抓著最后一顆。

  眼看來不及往兜里放了,這小子還頗有些急智,馬上就往嘴里一放,然后跳起來和老媽打招呼。

  吞下去了,而且他正在說話,估計是堵氣管子上了。

  秦懷茹一看他咳成那樣子,急眼了,拿出了對付咳嗽最常用的招數:拍后背。

  不拍還好,一拍更嚴重了,甚至都不大咳嗽得出來,憋得棒梗臉紅筋漲的。

  秦懷茹伸著手指頭在棒梗嘴里掏了幾下,沒有任何改觀,反而更嚴重了。

  這可把秦懷茹嚇得夠嗆,讓賈張氏看著棒梗,她自己先去找同在中院的傻柱和易中海,都不在。

  秦懷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突然想起,高總工家婁曉娥,不是學醫的嘛,在她看來,這就是醫生啊!

  連忙就沖到前院,來找婁曉娥。

  說起來話長,其實也就是跨個院子的事情,婁曉娥已經和秦懷茹一起來到了他們家,后面還跟著幾個鄰居,是聽見動靜過來看情況或者幫忙的。

  賈張氏正抱著棒梗哭呢,此時棒梗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

  婁曉娥也抓瞎啊,自己雖然是學臨床的,可是也就是個一年多的學生,對于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的經驗。

  一看棒梗的樣子,她就是一句話:“趕緊!送醫院!”

  在這里無論如何是處理不了的,得送醫院讓大夫處理。

  此時距離棒梗被噎住,已經過去幾分鐘了。

  別管婁曉娥是不是醫生,但是她學醫的,在這里她的話最有權威性,反正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樸素。

  后面來的鄰居,連忙一起幫忙,倒座房里的同志,身大力不虧,抱著棒梗就往醫院跑。被憋得非常難受的棒梗,已經沒法配合坐自行車了,哪怕是護著坐在前杠上也很困難。

  秦懷茹連忙跟上來,賈張氏被她留在家里照看兩個小女孩。

  婁曉娥也跟著一起去,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就是很樸素的想幫忙。

  至少她身上錢不少,雖然醫院不可能見死不救,但是能不欠著是最好的。

  跑了沒幾步,漸漸從秦懷茹的影響中冷靜下來的婁曉娥,漸漸想起了一些什么。

  在振東給自己的材料里,有這種情況的介紹,也有對應的辦法…

  但是這種情況,并不是一定成功,如果不成功…

  婁曉娥腦海里千回百轉,這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她畢竟是個在父母和丈夫的呵護下,沒有經歷過如此重大事件的大女孩子。

  “…黃金時間,是410分鐘…”

  資料里的一句話在她腦海里掠過。

  婁曉娥想了想事發的時間,又問起了秦懷茹:“這里到醫院有多遠?”

  “不遠,二十多分鐘就到了。按照我們跑步的速度,十多分鐘吧。”

  的確不遠,按照行進的速度,也就是三兩公里的距離。

  可這不夠,沒時間了!

  又看了看棒梗的狀態,已經非常不好。

  婁曉娥在心里道。

  她一咬牙,下定了決心,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孩子死了或者傻了,哪怕是冒險,她問心無愧。

  她依然快步和秦懷茹一起前進,邊前進,一邊急促的對秦懷茹說:“秦姐,現在棒梗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你別停下,邊走邊聽我說,然后再做決斷。”

  秦懷茹意識到大事不妙,焦急的看著婁曉娥,強忍住才沒哭出來。

  “棒梗現在是被異物完全堵塞了器官,造成非常嚴重的窒息。這種情況,從發生開始,黃金搶救時間是4到10分鐘,超過這個時間,就有可能發生生命危險,或者因大腦缺氧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秦懷茹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地上。

  她是電大生,對婁曉娥話里的意思,理解得非常清楚。

  410分鐘,她再慌亂,也能意識到,從發生到現在,至少已經不止4分鐘了。

  看著棒梗的樣子,還沒等秦懷茹哭出來,婁曉娥繼續拉著她前進,用快速的語速邊走邊說。

  “我有個辦法,也許能救棒梗,但是這個辦法以前沒有人試過,是剛剛研究出來的,只能說有一定的可能,能救棒梗。”

  秦懷茹一聽這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邊走邊哭著點頭:“救!救!”

  婁曉娥看著她,依然沒停下腳步:“你要知道,只是有可能,也就是說可能救不了,而且就算救回來,也有可能受傷,比如肋骨骨折。”

  這話讓秦懷茹有些遲疑,她知道,婁曉娥不會騙她,騙她也沒有任何好處,其實婁曉娥真要救,其實是要承擔風險的。

  而且,秦懷茹家自己,也要承擔風險,那就是救不回來的風險。

  這是她兒子,賈東旭留下的唯一男丁,賈家獨苗,這個決斷,委實難以下定。

  她沉默了,只是快步跟著前面的同志,婁曉娥也沒催她,該做的她都做了。

  此時的棒梗,已經徹底陷入昏迷,這讓秦懷茹反而有些清醒了。

  接受過安全生產培訓的她,知道這種窒息就相當于上吊,上吊十分鐘?比喻是個好東西,這讓她自己突然清晰的知道,自己和兒子的處境。

  ——自己兒子,現在已經上吊五六分鐘了。

  她突然停下腳步,拉住正在奔跑的人們,轉頭看向了婁曉娥。

  “曉娥,救!救救他,就在這里救救他!”

  說完,她轉過頭,看著周圍的鄰居:“請鄰居們為曉娥作證,是我請她就在這里救我兒子的,一切后果,與她無關!由我承擔!我們家承擔”

  鄰居們見秦懷茹的言行,紛紛停下腳步,此時事態危急,鄰居紛紛表示:“我作證!”

  來不及分辨是非對錯,既然秦懷茹都如此表示,那就沒問題。

  倒座房里的兩“兄弟”最后說話:“我們作證!”

  婁曉娥看著他們兩,想起了高振東說的話:“如果有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去找倒座房里幾兄弟。”

  倒座房里到底幾兄弟,天知道。

  她沒有繼續想,讓人將棒梗仰臥放在地上。

  沒錯,她要用的,正是日后聞名遐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一個拯救了成千上萬人的急救方法。

  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這個東西,這種方法,是花旗國尊敬的海姆立克醫生在1972年研究發明,1974年首次被實用救下第一名患者的生命。

  這也是倒座房的同志沒法施救的原因,他們一身本事,急救也不在話下,但是這種方法,不會。

  而這一次,由于棒梗已經陷入昏迷,婁曉娥要用的,是針對昏迷患者的仰臥位急救方式。棒梗的年紀,也能夠使用這種針對大兒童和成人的方式了。

  在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遍振東給自己的資料上的急救方式,不管這東西振東從哪兒找來的,她相信自己男人的能力和眼光。

  按照書上的描述,婁曉娥在棒梗的腹部依法施為。

  好幾次過后,婁曉娥打開棒梗的下巴看了看,沒有什么東西。

  她沒有驚慌,既然開始了,就總要盡力。

  再一次,她又按照方法進行了幾次施救,棒梗被推得甚至都往上移了幾分。

  再次打開棒梗的口腔,還沒等婁曉娥看清楚,一位站著的鄰居已經驚喜的叫出聲來:“有東西了有東西了!”

  棒梗的嘴里,閃著一點晶瑩的閃光。

  就是這個!婁曉娥連忙將彈珠從棒梗嘴里取出來,棒梗依然沒有醒。

  秦懷茹抓緊雙拳,緊張的看著婁曉娥,東西取出來了,這讓她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

  婁曉娥知道這是為什么,憋太久了,沒呼吸了。

  她顧不上別的,正要彎下身體,被倒座房的人攔住了。

  “同志,這個我來吧,我們熟。”

  喉嚨里的異物我們不懂,人工呼吸嘛,這個咱們可就熟悉了,滾瓜爛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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