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這也算是互通有無了，交叉授權，各自拿出各自的優勢產品交給對方，去開拓那片原本難以染指的市場。
高振東從防工委這邊出來，直接去了婁家。
把外商部相關部門的意思，給婁守行說了一遍，婁父和婁守行兩人都大喜。
婁父喜的是，這意味著一種態度。
婁守行除了這個之外，高興的是兩件事。
一來，這個事情有利可圖，不只是經濟上的利益。
二來，這是他身在那邊的又一個護身符。
這表明了一種態度，港島那邊自然會考慮這種態度，這就夠了，不敢隨便亂動的。
至于剩下的，就無所謂了，比如什么港島黑社會，說句實話，上了點體量的企業，從來都沒把那些在一條百多兩百米街道上就稱堂主、老大的東西放在眼里，召集個幾百人都是靠臨時發人頭費的東西，有個屁的威懾力。
這些黑社會收小攤小販的保護費倒是沒問題，收到大企業頭上就未免開玩笑了。
這些大企業的保護費，不是交給他們的，也不是這種交法。
再黑，你比約翰牛還黑？
說得難聽點，就振興電產的情況，大門敞開放一堆金條，這些黑社會都不敢往里面跨一步。
——怕被里面的工人打死。
都不用什么高級別的管理人員發話，就一個班組長，喊一聲：“兄弟們給我往死里打，有事老細扛著。”
不把他們屎打出來，算他們來之前拉得干凈。
高振東想了想，靈機一動。
“記得我曾經要你去海對面奧城看看，你去過沒有？”
“去過，太亂。”
奧城的租借國，自從52年被教育過一次之后，相對約翰牛，老實許多，那邊后來的幺蛾子也少。
但是這個租借國老實得太早了，也就是對社會管理事務撒手有點早有點多，所以社會自然就比較亂一些。
高振東道：“在那邊成立一個公司吧。”
婁守行大驚：“難道你對那個感興趣？”
高振東樂了：“感興趣個屁啊，成立個公司，不一定要做事情，只是先放在那里，保持一定的活動就可以。你別忘了，理論上，奧城和港島的地位對于我們來說是差不多的，理論上港島能做的事情，奧城也能做的。”
婁守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妹夫是在給自己找渠道呢。
“嗯，你這么說也有道理，不一定要用，但是準備一下總沒錯。”
高振東點頭笑道：“對了，不止奧城這個地區，一些在稅務、管理等方面有特殊政策的國家和地區，你別管它看著多小、多遠、多不靠譜，都可以嘗試著成立一個，反正又花不了幾個錢。甚至其中的大部分，在港島就能找到掮客完成相關事務。”
“你這是？”婁父有些不淡定了，這看著不對勁啊。
高振東笑了：“爸，沒什么事情，別擔心。主要是和西方人打交道，就要學會他們那一套，他們就是這么玩兒的，我們也不妨學一學，反正沒什么損失，萬一用上了呢。”
婁父這才放下心來：“嗯，也對，守行，回頭你就去把這些事情辦了。”
這個家里很有意思，最頂層設計和最基礎的技術，是高振東在主要負責。
而中間的落地和打拼，是婁守行在負責。
婁父現在一般情況下主要負責在旁邊喊“666”，但是也時不時的在一些年輕人看不到或者不會去想的地方提提建議，畢竟他吃的鹽真不少。
至于吃的鹽比飯多就算了，那特么不得齁死。
十五天還沒全過完，高振東已經把數據庫技術的書改寫完了，一些實在沒辦法改，比如現在這個簡單的關系型數據庫還不支持的例子，高振東干脆就割以永治，一刪了之，只留下理論部分，不去舉例。
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然后給運算所的池總工打了個電話。
出貨了，速來取。
池總工接了電話，看看時間，暗暗嘖舌，高教授這效率，那是真的高。
甚至連十五天都還沒到呢。
他連忙帶著兩個人，興沖沖的就往三軋廠這邊趕。
見他趕到，高振東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兩名學弟——伍升遠和聶國興叫了過來，還有一名學妹馬娟在和一幫老師傅折騰數控機床的事情，抽不開身。
“池總工，這就是我寫完的源代碼了，說明書都在磁帶里了，你們回去慢慢看，比較詳細，應該能上得了手。”高振東交給池總工一盤磁帶。
池總工如獲至寶，高總工果然不玩兒虛的，說有就有。
然后高振東指了指自己的兩名學弟：“這兩人，也是參加了大量的操作系統相關工作的，而且對網絡協議有相當的經驗。這個數據庫管理系統雖然暫時沒有考慮網絡相關的東西，但是他們的經驗對于這個系統也是大有幫助的，先配合你們一起調試，熟悉熟悉數據庫的東西，為以后可能的網絡化也打打基礎。”
這時候計算機的性能，加上網絡的速度，搞支持網絡功能的數據庫無疑是有點兒太早了，使用過程中出問題的概率非常大，還不如老老實實單機，直接傳輸數據庫文件。
池總工笑了：“好啊，兩位同志以前就給予過我們很大幫助，這次又要借用他們的力量了。”
高振東搖搖頭：“也不用太夸獎他們，呵呵，這東西該寫的都寫得差不多了，需要改的地方我估計不多。”
與其說調試人員，在高振東看來不如說是編譯人員更合適。
對于高振東如此的自信，池總工是沒有半句二話，別人可能不行，但是高教授的自信，可是有之前的無數案例可證的。
高振東說完，又拿出一盤磁帶來。
“這個里面，是我整理的關于數據庫的一些理論性的東西，以及用這個數據庫管理系統預想的一些例子，你們可以在工作開始以前，先看看，熟悉熟悉，對于工作的開展應該大有好處。”
還有教材？池總工非常高興，說實話，就那天高振東簡單的介紹，他都沒法給其他參加工作的同志解釋清楚到底數據庫的細節是些什么東西。
主要是高振東那天的話實在是太凝練了，能聽懂，但是不能完全懂。
有了這個，就不擔心了，就連他自己，都要先學一遍，然后才能進入工作。
至于這個教材的質量，池總工一點兒都不擔心，絕對很好。
高教授出的教材多了去了，還沒聽說有反響差的。
伍升遠和聶國興是既高興又懵懂，這數據庫是個啥？好像高總工前面也沒提過啊，他自己不聲不響的就把源代碼都給寫完了？
高興的是來這里果然來對了，這里毫不夸張的說，就是計算機技術的最前沿。
國外不知道，反正國內肯定如此。
高振東交代完事情，就沒管他們了，今天這里不管飯。
池總工帶著收獲，還有兩個大小伙子，又回到了運算所。
厲所長也聞訊趕來，這種船新技術的船新版本，他是一定要來見識見識，學習學習的。
圍上來的除了運算所的同志，還有幾個經貿院校參與此課題的同志們，他們是在池總工出門前通知的，來得都挺快。
在一群人的圍觀下，池總工先打開了那份教材。
這東西是前置，得先看這個。
果然，還是那個風格，條理分明，深入淺出，理論聯系實際…
至于高教授是怎么在調試編譯都沒完成的情況下，如此自信的就用這套數據庫軟件做例子，他們只能感嘆高教授就是厲害，這本事學不來。
看完之后，經貿院校的一位同志道：“這個教材，交給我們出版吧，這完全可以作為數據庫的專業技術教材使用了。”
厲所長笑道：“不用不用，高教授的書，我們機工出版社一直在出版，有經驗，有經驗。而且高教授的書，機工出版社現在給的稿酬在最高那一檔，經濟負擔比較重，還是讓機工出版社來頭疼這個事情吧。”
厲所長這話軟軟硬硬的，總之就是一個意思：休想！
開玩笑，高振東部分書籍，因為專業和保密原因，被防工出版社和文宣出版社這些兄弟單位給弄去了，對于這個事情，機工出版社是頗為痛心疾首的。
那啥，強迫癥的痛，大家都懂的吧？
這個東西要是到了自己手上還被經貿出版社那邊給弄去了，恐怕機工出版社得把自己給埋怨死。
都是出版社，對于出版高質量書籍的需求，都有的，誰還沒有點兒年度KPI要完成了？
有些書，是作者求著出，有些書，是出版社求作者出。
特別是現在，經濟利益不是第一考慮，那技術含量、書籍質量內容這些，就是他們最看重的東西。
這本書，無疑把這些指標都拉滿了，而且還是一本開山之作，想拿走？門兒都沒有！
經貿院校的同志有些訕然，這個事情，好像的確是想太多了。
好東西自己能認識，別人堂堂運算所的所長，心里還能沒點兒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