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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臂擒敵而返,輕輕松松。
高毅是把人夾著拖回來的,當然,他把抓來的活口當成了盾牌,把人晃來蕩去的拖了回來,時而在左,時而在右,防的就是有人對他開槍。
然而高毅的耳機里還是寂靜一片。
但是在高毅聽不到的頻段里,卻是亂成了一鍋粥。
太多人急著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別人了,也太急于表達一下自己的感受了。
專業依然是夠專業的,但是這世界上最專業的人,他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啊。
“紅桃J挾持了軍情六處的人離開了…”
“怎么辦?”
“沒計劃抓活口啊,這怎么處理?”
“頭兒,我們要接應嗎?”
“該死,他瘋了嗎?我們為什么要讓一個瘋子參與?上面的人都跟著瘋了嗎?”
有人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高毅是瘋子也就算了,還敢說瑪麗娜也是瘋子。
實在是,遇到這種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讓這些習慣了循規蹈矩的人特別的不適應。
高毅聽不到,但艾米麗可是聽得很清楚,所以她只是輕聲道:“接應,撤離!”
紅桃J還是艾米麗給高毅起的代號,聽著這個名字在耳機里開始炸窩,艾米麗的第一反應就是興奮。
渾身顫抖,止不住的那種,而且幅度越來越大。
高毅夾著人回來了,他看到明顯正在抖動的艾米麗忍不住道:“你在害怕?”
“不是!”
“那你就是在興奮?”
“是的!”
被夾著脖子卻依然能喘氣的人感覺自己的脖子稍微得到了一些空閑,他忍不住又用雙手去扒拉高毅的胳膊。
高毅再緊了緊手臂,于是被他夾著的人立刻無力放下了雙手。
看著一個挺壯實的人在高毅手上就跟著孩子似的,艾米麗的第一反應是,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
有些情感是超越了膚色和種族的,也超越了年齡和身份,比如崇拜。
艾米麗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后她忍不住去摸了摸高毅的手臂。
太近了,嬌小的艾米麗需要仰視高毅,她顫聲道:“你滿足了我對英雄的一切幻想!”
這就是高毅想要避免的麻煩。
高毅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艾米麗,而艾米麗又長長的吸了口氣之后,厲聲道:“還不快點!”
“紅桃J抓了個活口,我們要滅口嗎?我們能干掉那個被抓的活口嗎?如果不能的話,我們接應就面臨著全面暴露的風險啊!”
接應的人在對講機里飛快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是啊,這事兒挺麻煩的。
就想著來打臉的,沒想抓活口啊,是,現在抓了個活口更打軍情六處的臉,但問題是法國對外安全局真的能干掉這抓來的活口嗎?
如果不能殺,那么要審訊嗎?
如果審訊的話,在哪里審訊,誰負責審訊,負責審訊的人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來英國了,凡是在這次行動中露臉的人是不是再也不能在英國出現了。
這里是倫敦,不是巴黎啊。
強調一遍,這里是倫敦,不是巴黎!
你在倫敦地頭上審問一個軍情六處的特工,而這個特工是眾目睽睽之下被抓來的,而現在想徹底擺脫軍情六處的追擊都難,然后還要在倫敦找個地方審訊他?
如果覺得在倫敦審訊難度太大,那就把這個俘虜帶到巴黎審訊?
問題來了,怎么帶走。
高毅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他本來就是惹麻煩只怕太小,所以他的選擇,肯定得讓法國對外安全局的人難受。
現在目的達到了,就連接應的人都開始有自己的擔憂了。
“這不是你們考慮的,接應,撤離!”
艾米麗再次強調,而且她的語氣絲毫沒有柔弱和天真的意思。
瑪麗娜這娘們挺狠的,而艾米麗這小娘們挺橫的,那是一瞬間的真情流露,是緊急情況下卸去了偽裝之后體現出的威嚴。
在那一瞬間,高毅有種錯覺,他面前這個小迷妹絕對不是看起來那么簡單。
對著空氣堅決的說了一句法語之后,艾米麗看著高毅道:“接應馬上就到!”
說話間,一輛汽車飛馳而至,因為速度太快,雖然及時剎車,卻還是越過了高毅他們好幾米之后才停下了車。
艾米麗低聲道:“這幫蠢貨!”
飛奔了兩步,艾米麗一把拉開了車門,高毅倒退著拖行活口,自己先鉆進了車里,然后把人往后座上一拖。
上半身被拖進了車里,兩條腿卻還在外面的俘虜在胡亂踢騰,高毅厲聲道:“不想被拖在車外就自己坐好!”
俘虜立刻停止了動作,然后他自己抬起了雙腿,隨即艾米麗順利的關上了車門。
艾米麗坐上了副駕駛,隨即就和開車的一個禿頭男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說是爭吵也不對,應該是艾米麗單方面的憤怒輸出。
這個小女人正在逐漸卸下自己的偽裝。
禿頭司機本來很急躁,他埋怨的說了兩句,但是在艾米麗連番噴了幾句后,乖乖閉嘴,把車速提到了極致。
高毅扭頭往后看去,他現在就怕被人從后面打上幾槍。
這時候,高毅發現兩輛車停在了后面,不是追兵,是接應組留下來殿后的。
速提起來了,艾米麗扭過了頭,對著高毅道:“你說怎么做!”
高毅想也沒想,道:“找個安全的地方。”
“現在沒有任何地方稱得上安全,我們處在整個倫敦的監控體系下,最長不超過一個小時,我們藏身的地方一定會被找到,即使有人幫我們隱藏行蹤也不行。”
快速說完后,艾米麗覺得她有必要解釋一下,所以她又趕緊補了一句,道:“現在不是默契交鋒,現在我們做的事太出格了,英國人不會有任何保留,唔,這是戰爭,間諜之間的戰爭。”
動手之前高毅就想到可能會有這個結果。
“沒關系,有半個小時讓我換裝就行,你們有足夠的化妝品吧,別告訴我沒有。”
“有!”
艾米麗看向了司機,這次她沒有說法語,而是用英語道:“去我們的備用安全屋!”
司機極度無奈的看了看后視鏡,看了看那個被高毅勒住脖子,卻根本沒暈的俘虜,極是無奈的道:“你們毀了我們很多年的努力。”
艾米麗冷聲道:“伱是白癡嗎?十年的隱藏只是為了今天能夠派上用場!我們準備多年不是在倫敦購置房產,而是為了能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現在就是關鍵時刻,你最好給我閉嘴,做好你該做的事!”
司機怒道:“你們的行動,破壞的是我們的努力!你不是我的上司,說話最好給我客氣一點!”
怎么著,正在行動的時候起內訌?
雖然高毅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讓他很難接受,因為法國人內訌不要緊,別把他給連累了可就不合適了。
艾米麗淡淡的道:“你有意見可以向局長提,現在,是我們在做事,你不配合嗎?”
艾米麗的聲音挺冷的,司機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高毅看的很清楚,司機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高毅忍不住看向了艾米麗。
不對啊,這小姑娘看起來歲數不大啊,她不該位高權重的,可是她說話怎么能讓人這么害怕呢?
可能感受到了高毅詫異的目光,艾米麗卻是回頭對著高毅甜甜一笑,道:“別在意,不同部門的同僚意見有些分歧很正常,對吧?”
“對,沒錯。”
高毅他就一看戲的,前半程的大戲唱的不好,讓他這個觀眾覺得被坑也就算了,還被人拉上臺跟著唱了一出,所以他就起哄架秧子,順便起個高調,先把局給攪亂了再說。
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高毅就是出口氣,讓瑪麗娜后悔把他拖下水。
目前來看,效果還是挺好的。
但問題是艾米麗既不生氣也不著急,還有,她一個年輕小姑娘,就算借了瑪麗娜的勢,也不該能讓人害怕啊。
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這種事,絕對是發自本能的感到了害怕,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如果爭吵還有可能是演戲,那么這司機發自內心的感到了害怕絕對是真的,那這就不是演戲。
為什么?
艾米麗到底何許人也?
想要問清楚,就不能讓俘虜再聽著了,還是有點兒交情,高毅不能害艾米麗。
所以在應和了艾米麗一句后,高毅松開了手臂,卻是抬手就朝著俘虜的腦袋來了一下子。
“現在俘虜暈了,你有什么話要給我解釋一下嗎?”
高毅選擇現在就問,因為他要盡快選擇是不是從這個坑里跳出來,所以不能拖。
高毅沒問具體的問題,但艾米麗卻知道他想問什么。
“唔,我有背景。”
艾米麗真知道高毅的心思。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艾米麗繼續道:“為什么我只是一個剛加入兩年的新人,卻能得到對外安全局紀律委員會總監助理的職務,那是因為我媽媽曾經是副局長。”
原來如此,難怪,難怪啊。
高毅忍不住道:“前副局長?那現在呢?”
艾米麗不好意思的道:“現在她是法國安全部的部長。”
好了,什么都不用問了。
艾米麗還是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道:“而且瑪麗娜很喜歡我,因為她以前是我媽媽的助理,一直都是,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了,原來都是她負責接送我上學的,我媽媽忙的時候我還會住在她的家里,所以我們是好朋友。”
“呃,這樣啊。”
高毅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就干笑了兩聲,道:“這挺好的,有背景是挺好的事情,呃,挺好的。”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就只能說兩句廢話敷衍過去了。
但艾米麗卻是依然不好意思的道:“你不會因此而瞧不起我吧?”
高毅愣了片刻,忍不住道:“別開玩笑,怎么可能呢。”
艾米麗看起來有所放松,于是她立刻道:“那接下來你別讓我一直在旁邊看,你帶我一起行動好不好?求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