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播臺成了歡慶的海洋。
鼓掌的,擁抱的,掉眼淚的,應有盡有。
“杰誠!”
老某子喊了一嗓子。
“杰誠呢?”
“剛才不是還在這兒嗎?”
“誰看到杰誠了?”
老某子伸長脖子,四處張望并詢問。
“不知道。”
“沒注意。”
見狀,老某子只能作罷。
“算了,我待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好了。”
此時已是深夜,甄杰誠正環著程好的腰,將腦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姐,鳳還巢好看嗎?”
“嗯,好看。”程好微微點頭,“我家杰誠最棒了!”
“姐,我這些天累壞了。”
“我知道!”輕輕拍著甄杰誠的背,程好輕聲細語著,“老公辛苦啦”
“熬夜什么的都是小事兒,主要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王韜的無人機在最近幾次排練都沒出過大疏漏,但我總擔心發生萬一。”
“我知道不會下雨,但誰知道會發生什么意外?當聽到五棵松下雨的消息時,我腿都軟了,距離咱這兒就十五公里!那邊兒下了0.9毫米就停了,鳥巢愣是從頭到尾沒掉半個雨點兒。”
甄杰誠絮絮叨叨著,腦子有點迷糊。
以至于將“我知道不會下雨”脫口而出。
好在程好沒有多想,只當是氣象部門通知給甄杰誠的保證。
“姐,我想回家。”
“好,咱這就回家。”
“姐,明天給我燉點兒湯唄。”
“不用等明天,我來之前就已經燉好了,回去熱一下就行了。”
聲音逐漸遠去,隨著人流一同離開鳥巢。
一路上盡是臉色潮紅的觀眾,甭管認識與否,都如經年好友一般聊的火熱。
缶,大腳印,活字模。
獨唱《歌唱祖國》的小姑娘長的有多喜慶。
看到與大姚牽手入場的地震小英雄時有多驚喜。
尤其是鳳凰銜火還巢,總是不斷地提到它。每次提及必定昂首挺胸,渾身上下洋溢著精氣神兒。
“當時燈一暗,我心里咯噔一下。”
“尋思著李Ning別看不清道兒,跑摔著咯!”
“還有,主火炬那么老高,想要夠著不得飛上去啊。”
“好家伙,還真就飛咯!”
拍了下手,扯著嗓子,
“那聲兒叫喚的,那翅膀撲騰的,那叫一個地道!”
“哥們兒,您當時看著什么感覺?”
“嘛感覺?還能是嘛感覺?介不就是倆字兒嘛!”一個小伙子比出大拇指,“牛嗶!”
“兄弟,您是天J的?”
“是啊!我還泰達球迷呢。”小伙兒瞥了一眼對面穿著的球衣,“介也就是奧運,否則我都不帶搭理您!不送您一句‘國A傻嗶’,就是咱天J人最大的禮貌!”
聞言,甄杰誠繃不住了,樂出了聲兒。
面對二人一齊瞅來的目光,甄杰誠只用了一句話,不僅讓兩位球迷之間的些許尷尬一掃而空,還親如一家。
“奧運,牛嗶!足X,傻嗶!”
終于來到停車場,即便是坐上車后,甄杰誠嘴角掛著的笑意仍舊在蕩漾。
“錢老等兩彈一星的元勛們,讓咱身體上的脊梁骨挺起來了。”
“打從今兒起,精神上的脊梁骨也能豎直了!”
“當然,不同于前者實打實的一錘定音。咱們這場奧運,就只是一個導火索,一個關鍵節點。”
“但不管怎么樣,能讓老百姓滿意,能給他們帶來自豪感。這就是我們這項工作最大的收獲,也是最終的目的!”
甄杰誠放低了椅背,雙手抱著腦袋。慵懶的癱靠著,顯的格外滿足。
或許是因聽到老百姓由衷的夸贊,雖然身體仍舊疲憊,但精神卻振奮起來了。
和正在開車的程好聊著聊著,目光不由的落在那張動人的側臉上。
時光仿佛被拉回到七年前,記憶中青澀的嬌艷逐漸清晰。
七年過去,青澀不再,嬌嫩依舊。為人婦為人母,讓程好渾身上下蕩漾著一股迷人的溫婉氣息。
順著白皙的脖頸流淌,沿著鎖骨往下。
填充在胸脯上,收束在纖腰中,膨脹在大腚里。
“咕嚕”
甄杰誠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七年了啊!
程好察覺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
看了眼路標,打了個方向,駛向偏僻處。
停車,掛空擋,熄火,拉手剎,一套動作使的格外利索!
“姐,怎么停車了?這是哪兒?”
“姐,你放座椅干嘛?嘶,別伸手,我現在渾身都是軟的。”
程好并未開口回應,掏出來后,指了指,笑而不語。
“但我是真的沒力氣了。”甄杰誠苦笑道。
“沒事兒,你繼續歇著。”一邊說著,一邊將頭發扎起來。
“等一下,姐,這一天忙下來,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聞言,程好聳了聳鼻子,
“嗯,是挺味兒的!”
“我就說嘛!所以咱還是回家”
“不過沒關系!”程好抬起頭,打斷甄杰誠的話。
一雙美目撲閃撲閃的,溢滿了濃稠的寵溺。
“你是我男人!”
“我不嫌棄!”
“嘟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后再撥.”
“人呢?”老某子皺著眉,“怎么連電話都不接?”
“杰誠,你手機響了!”
“誰打來的?”
“等等,我看一下。”
程好然后彎腰伸手去夠手機。
“是一某導演打來的!”
“老某子?別管他!!”
“好嘞!”
甄杰誠不由的感嘆:
踏馬的!
果然,碩大果實的背后一定有一雙勤勞的雙手。而成功女人的背后 “停!”
“姐,我來。”
而成功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個默默付出的男人!
奧運會正在火熱進行中。
奪牌健兒們被媒體們狂熱追逐,但這都是他們應得的。
頒獎的禮儀小姐姐們踩著動人的貓步,搖曳著優雅的身姿。很難想象她們不久前還身著迷彩,手持鋼槍,握起小拳拳把沙袋錘的來回擺。
男籃在大姚的率領下,在死亡小組豁出一切的拼刺刀。
劉飛人落寞走下“神壇”,被謾罵包圍。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再回首,他卻安坐在華夏乃至亞洲田徑的最高處!
“鈤你馬,退錢!”
老丈人在觀眾席破口大罵!
連夜買票逃離奉天五里河,趕回清島,并聲稱再看國足就是狗。
而甄杰誠,一邊聽著丈母娘在電話里對老伴兒的無情嘲笑,一邊愜意的躺在沙發上享受著程好的伺候。
后續的閉幕式表演是老某子的活兒,而且不論難度還是重要性,都與開幕式不是一個檔次。
嚴格來說,屬于甄杰誠的奧運在完成“鳳還巢”點火的剎那,便已經結束了。
在家里休息了十來天,完全卸下開幕式所帶來的身體及心理疲憊后,甄杰誠拍拍p股。
“該干活兒了!”
“哦!”程好揉了揉p股。
“不是這個干,是正經干活兒!”甄杰誠揉了揉腦袋,對著自己的手啐了一口,“你咋這么欠呢?”
可看著程好不為所動。
“算了,都干!都干!”
都到這份兒上了,
這才在程好心滿意足的目光下,扶著腰子離開家,開車直奔北影制片廠。
“老李!”
“老鮑!”
“老紀!”
“老曹!”
“老登呦!老師,您也在呢!”
甄杰誠連忙舔著臉迎上去,試圖用最真摯的赤子笑容感化田主任的滿臉不善,讓他遺忘方才那小小的失言。
“哼!”
“我為什么不能在?難不成我十五年沒正經導片子了,你認為我沒那個本事了,不配呆在這兒?”
“老師,您這話從何說起啊!《茶馬古道·德拉姆》不是您導的?還拿了華語電影傳媒大獎的最佳導演呢!”
甄杰誠掰著手指,連番轟炸彩虹屁。
“還有,《吳清源》不也是您導的?轉頭就拿了魔都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導演!”
“拉倒吧!”田主任擺擺手,“紀錄片和人物傳記算什么正經電影?還有那兩個最佳導演,具體是個啥情況你心里沒數?尤其是前者,《南方都市報》主辦的,我都懶得去領。”
“啊對對對!都怪踏馬的光電,否則您早就去歐羅巴三大轉悠去了!您要是去了,馬克·穆勒還不得開心的發瘋?就算老某子在身前,老先生都不帶瞅他一眼的!”
這絕非空談!
馬克·穆勒最欣賞的便是老登兒。
老登兒被禁導令磨平了心氣兒后,馬克·穆勒多次勸導,試圖讓其重新振作。
可惜未能如愿,老登兒更愿意安靜的呆在北影校園里。
“停停停,別念了!什么話從你這張破嘴里說出來,都能變了味兒!”田主任翻了個白眼。
明明應該發火的,可心里卻怎么也生不出火氣。
孽徒也是徒!
自己選的,搶的,免試讀博的申請表硬塞的。
沒辦法,只能熬著唄!
尤其思及韓山坪打電話過來談及自己這孽得意弟子拒絕被宣傳的理由時,那想罵不能罵,越憋越上火兒的無奈語氣。
田主任立刻便釋懷了!
指了指手中的劇本,
“說說正事兒吧!”
“這次過來,是準備正式開始了?”
“嗯!”甄杰誠點點頭,“取景地和攝影棚的布景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我過去驗收一下,然后就正式開機!”
“不再多準備準備?”田主任皺了皺眉,“這可是個超高難度的大項目,是要在影史留名的!”
“你這幾個月一直忙奧運,哪怕再花點兒時間熟悉一下呢?”
“不用熟悉了!”甄杰誠拍了拍胸脯,“都在腦子里邊兒呢!沒人比我更熟悉這個劇本,更了解該怎么拍!”
“而且,有賴于老.emmm,李老師,紀老師,曹老師,鮑老師,以及恬恬小老師這段時間的辛苦付出,帶著演員們一遍又一遍排練。”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足了,是時候開始乘風破浪了!”
聞言,田主任終于放心的點點頭。
“嗯!那就,好好努力吧!”
“如果資金短缺的話,記得找老韓開口,別自己硬撐著。”
“已經開口了,老師!”
“哦?要了多少?”田主任好奇問道。
“暫時是我出資七千五百萬,中影也一樣,對半開!”
“片酬工資方面,兩百萬。剩余的,全部砸到電影上去,主要是買膠卷。”
甄杰誠咧著嘴,
“膠卷燒光了,追加投資便是!”
“學長說了,他兜底!我燒多少,中影便兜多少!只要不離譜,就往離譜干!”
中影給足了底氣。
同時群演方面將出動子弟兵,給錢人家都不要,管個飯就成。
《士兵突擊》讓甄杰誠與部隊的關系格外親密,再加上甄杰誠對外不宣的大功勞,再再加上這部電影是打詭子題材!即便它是以果軍為主體,但上邊已經將其視作“團結兩岸”的一座橋梁。
所以部隊的全力配合便是順利成章的事兒了。
“嘶!”
甄杰誠的話引發一片倒吸涼氣聲。
再看向甄杰誠,這哪兒是江文的兄弟,明明江文是他的兒啊。
江文只是拿膠卷擦勾子,而已!
甄.江父呢?這是要拿膠卷蓋茅房啊。
還是個大型公共廁所,一排十幾個坑的那種!
田主任也繃不住了,見多了大投資,沒見過如此分配的大投資。
馮曉鋼的《集結號》演員片酬更少,只有一百萬。但總投資也不過八千萬,還是注了水的那種。
顫了顫嘴角,
“那什么,好好拍!”
“馬上要開學了,我回學校處理下公務。”
言罷,轉身便走。
“老師,我送您。”甄杰誠連忙跟上。
“不用,你忙你的去!”
田主任擺擺手。
可還沒邁出幾步,便突然停下,拍了拍腦袋。
“瞧我這記性,話都沒說完。”
“那什么,杰誠,你對這部電影有沒有其他展望?”
不等甄杰誠回答,便自顧自的念道:
“戛納表面偏重商業與藝術結合,但主要還是人性。”
“威尼斯宗旨是‘電影為嚴肅的藝術服務’,鼓勵拍攝形式新穎,手法獨特。”
頓了頓,
“杰誠!你是了解的,穆勒先生很友好。”
“小道消息,明年威尼斯的評審團主xi有可能是李鞍!”
被審核刪減了,不怪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