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胡婧念叨曾梨沒有進取心,甄杰誠頂多也就信個六七成。
曾梨的“沒有進取心”只是相對而言,比起娛樂圈的其他女演員們,的確偏低,但不代表沒有。
可如果說孫粒事業心不重,甄杰誠起碼能信個九五成!
要模樣兒有模樣兒,要身段兒有身段兒。
演技有之,舞蹈功底有之。
作為糖人的一姐,愣是在事業巔峰期選擇相夫教子,自此沉寂了女演員最珍貴的黃金歲月。
偏偏還是為了黃三石犧牲自己,這是何等的臥屮。
反倒是黃三石一如既往的瀟灑,將“為人師表”和“居家男廚”的人設營銷的風生水起。
前者:身為老師對剛入學的大一新生下手。
后者:把自己連同嘉賓一起送進了醫院洗胃。
嘖嘖嘖,好一出人間喜劇!
思及此處,甄杰誠不禁咂咂嘴。
并已經開始糾結:應該起名“甄多多”,還是“孫多多”了。
由此延伸,不禁聯想到“多多媽”。
繼續伸展,不禁聯想到 “嗯?”樊兵兵一愣,
隨后嘴角上揚,彎眉上揚,俏臉也隨之抬起。
別有深意的目光先是落在甄杰誠的頭上,又落在甄杰誠的臉上。
“呦,你不是只會心疼孫粒嗎?”
“喲,原來心疼還有這副作用?”
“還得是您心善!可惜孫粒人在京城,鞭長莫及。要不您還是先心疼心疼姐吧。”
“別!沒了,真沒了!姐,您就放過我吧!”甄杰誠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揮舞白旗。
文化人的事兒,能叫投降嗎?
這分明叫戰略性撤退,保護有生力量。
“真的嗎?我不信!”樊兵兵伸出手指,撥來撥去,“沒了的話怎么還能舉著呢?”
“沒辦法,我也不想的。”甄杰誠苦笑不已,
“我才二十二歲。”
“不是有兩句成語嗎?或許形容的就是我這個年紀。”
說著,甄杰誠嘆了口氣,
“多次亦舉,”
“清兒亦舉!”
樊兵兵終于走了!
樊兵兵可算走了!
再不走,再接著舉旗補腚下去,甄杰誠鐵打的腰子也得不識抬舉了。
然而,怕什么就來什么。
甄杰誠上午才剛剛包扎完一個新鮮裹尸袋,并以“虎毒不食子”的理由拒絕了兵兵姐的離別之吻,
中午,婧蕾姐抵達劇組開啟客串了。
當察覺到婧蕾姐黏稠的眼神,甄杰誠猛的一個哆嗦,只想狠狠扇自己兩個大逼兜!
踏馬的,讓你丫犯賤。
婧蕾姐執導《太陽照常升起》好好的,非叫她過來客串干嘛?
這不是在耽誤她的電影拍攝工作嗎?
怎么能做出如此損人利己的事兒呢?
“婧蕾,歡迎來到《瘋狂的石頭》劇組。”
甄杰誠的狀態有多低落,寧昊的情緒就有多興奮。
四旦雙冰來了兩位,再加上“豬八戒”娶到“小龍女”的許崢,曉鹿,黃博,吳晏祖 哎呦我去,啥時候打過如此富裕的仗啊!
甭管是不是客串,甭管戲份是多還是少,你就說演沒演吧!
“寧導,不用歡迎,咱們都是北影人,是自家人。”許婧蕾顏笑眉開,與寧昊握手后將目光投向甄杰誠,“杰誠,伱說對不對?”
“啊對對對!”甄杰誠有氣無力。
“既然是自家人,就應該互幫互助,咱北影的校訓怎么說的什么來著?”
“尊濕重道,腥貨巷傳。”甄杰誠抬起頭,“姐,校訓跟互幫互助壓根兒就沒關系。”
“呸!你說的那是明面上的,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私底下的!”許婧蕾翻了個白眼,“哦對了,你們倆本科都是攝影系的嘛!攝影系的導演整天往中戲跑嘛!”
“嘖嘖嘖,難怪你們倆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可以假裝不知道嘛!”
“啊對對對!”甄杰誠都懶的強調自己的電影含北量了。
愛咋咋地吧!
只要別拿拉絲兒的眼神瞅我就行!
許婧蕾客串的包哥媳婦兒戲份格外的簡單。
無非就是將公交車收錢箱里的硬幣全倒出來交給老公,以及影片末尾依偎在老公懷里,由老公為其戴上“假翡翠”吊墜。
許婧蕾想好了,拍完客串的戲后再隨便找個理由多呆幾天。
《我的歌聲里》猶在耳畔縈繞,《安河橋》又再次撥動心弦。
如今這個時間,“文藝青年”仍舊占據相當一部分市場。
尤其對于從那個時代走過來的許婧蕾而言,才華好似一劑毒藥,讓人欲罷不能。
“過!”
“準備轉場,咱們去江邊!”
耳畔,傳來寧昊的大喇叭聲,令許婧蕾愈發迫不及待。
最后一場客串戲了,連同趕路的時間在內,最多一個多小時就能搞定!
到時候就能.
“喂!哥,我有事兒想對你說!”
甄杰誠蹲在廁所里撥通江文的電話,感受著明顯不及以往的排水功率,愈發堅定了修生養息的思路。
天殺的狐貍精,不知道突然發什么瘋。明明自己起床時又是皺眉又是走姿扭捏,偏偏咬著牙也要日出而作。
“哥!我突然想明白了!”
“人與人之間,尤其是異性之間,理應保持足夠的距離感。”
“您是了解我的,我這人自律性不夠。所以為了避免犯錯,我覺得很有必要將源頭扼殺在搖籃里。”
“啊?等等!你在說什么?”電話那頭,江文一愣,“杰誠,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哥,幫我一個忙吧!”
“嗯,你說!”臉上的詫異還沒有消退,好奇逐漸涌上江文的心頭。
“找個理由,讓婧蕾姐盡快回去。比如:電影拍攝舉步維艱,急需導演親自執導。再比如:劇組瑣事頗多,離不開導演的統籌。”
“屮!婧蕾不是今天才過去的嗎?”江文人都傻了,“再說了,劇組缺不缺她,你心里沒數嗎?她心里沒數嗎?”
“那我不管,隨便你怎么比如,反正把婧蕾姐撈回去就行。”
“不是!你小子沒事兒吧?不撈!”江文搖搖頭。
開什么玩笑,現在就撈,那不得被婧蕾埋怨?
再說了,能讓甄杰誠不痛快,江文很踏馬痛快。
“不撈是吧?你不撈,老子就和婧蕾姐一起回去!”
“屮!你踏馬居然敢威脅我?”江文怒罵出聲,
“你踏馬來也沒用!還以為是當初的《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劇組啊?現在拍的是《太陽照常升起》,是老子的劇本,老子的電影!老子的地盤!”
“哥,你別吼,嗓門兒大也一樣沒用。反正導演的名字是許婧蕾,說破了天也不是江文,您覺得呢?”
“你他.我該怎么配合你?”
十一月的寒風乍起,江文只覺氣抖冷。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無恥之徒,被禁導的演員何時才能真正站起來?
好不容易將情緒稍稍平復,江文喘著粗氣,
“等等!先不提配合,先給我一個理由!”
“樊兵兵剛走。”
“哦?”
“婧蕾姐來了。”
“所以呢?”
“我能感受到,婧蕾姐想糟蹋我不,是要糟蹋我!信我,我姐姐這么多,我很有經驗的。”
“這踏馬不是好事兒嗎?”江文滿臉都是問號,“你不會是擔心王碩吧?沒事兒的,王碩不要緊的。而且他和婧蕾之間,已經把關系理清楚了。”
“不是這個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我剛剛說了,樊兵兵剛走。”
“我還有一句話沒說,程好過些天就來。”
“我雖然才二十二歲,但一頓飽和頓頓飽哪個更重要,我清楚的很!”
“我雖然才二十二歲,但再怎么年輕,也頂不住三個老娘們兒輪番轟炸啊!”
樊兵兵留下的虧空已是事實,
時隔近半月,程好清倉行動的烈度可見一斑。
初次糟蹋,甄杰誠用腚想也能想明白:三十歲的婧蕾姐會爆發出何等戰斗力。
以上三位無縫銜接,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
此時此刻,甄杰誠無比認可老李的那句話:男人,要以事業為重。
女人?
壞我道心,誤我前途。
還是路師兄好,斯斯文文的,只會用眼淚鼓勵我砥礪前行。
甄杰誠淚目,
瑪德,想路師兄的第一天!
瑪德,想路師兄的第二天!
江文已經給許婧蕾打過電話了,也“比如”過了。
可是沒用!
許婧蕾以“角色無大小,全當正戲唱”為由,認為客串的戲份演的還不夠好,需要反思,不排除補拍的可能等等一系列理由駁回了江文的召回。
“杰誠,吃水果嗎?姐給你洗好了。”
“杰誠,能幫我看一下我正在拍的這部《太陽照常升起》的劇本嗎?給我點兒意見,不止是劇本,也包括拍攝思路。”
“這樣吧杰誠,明天中午,咱們去找個茶館坐下來慢慢聊。”
茶館最終沒有去成。
隔天,眾人均去片場忙碌工作。
酒店里,才剛恢復完元氣的甄杰誠再次泄氣。
家人們,誰懂啊!
這才幾天的功夫,四旦雙冰捅了倆。
再往前還有曉鹿,再往后還有程好。
你羨誠哥姐姐好,誠哥羨你姐姐少。
甄杰誠淚目,
瑪德,想路師兄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