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二人正拿著初稿不斷討論。
是的,寧昊已經開始了《瘋狂的石頭》.不,是《鉆石》的劇本編纂!
命運的軌跡在此處拐了個彎,繞過了《綠草地》。
有了參與《人生大事》,尤其是《無名之輩》的編劇經驗。
寧昊的狀態進入的非常快,在岳曉軍和媳婦兒刑艾娜的輔助撥弄下。
靈感便猶如劉皇叔問策丞相一般:
雞漿按出?
出了!
噴涌而出!
就是如此迅捷且簡單!
“別用鉆石了!這玩意兒就是炒出來的,還是換成玉或者翡翠吧!”甄杰誠提議道。
“行,反正這都是旁枝末節!”
寧昊點點頭,隨后將其他記錄著思路及備注的初稿一同遞了過來,
“杰誠,幫我看看,給點兒意見。”
“好!”
甄杰誠先是招呼著黃博也坐下,隨后細細的看了起來。
嗯,大概的框架和故事線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
瀕臨倒閉的老廠,下崗危機,欠薪現狀,奮力一搏卻終究難敵房地產大勢的悲哀。
喜劇外殼下是小人物的堅忍與妥協,歡聲笑語后隱藏著心酸與無奈。
這才是黑色幽默的打開方式,也是寧昊一貫的風格。
咦?等一下!
班尼路呢?頂你個肺呢?
哦對了,寧昊不用去爭取華仔的“亞洲新星導計劃”的扶持資金了,所以用不著去感激華仔。
這個崽種現在薅的是自己的吊毛!
甄杰誠想了想,決定繼續保留這一段,但是得轉移傷害。
作為華夏影視史上僅次于梁佳輝宣傳馬字達的經典廣告,就這么舍棄實在是太可惜了!
畢竟黃博這么優質的代言人形象,浪費等于犯罪。
“嗯!這劇本可以!”
“這樣,回頭我聯系一下花姐,看能不能幫你拉些贊助。”
“就找一些外國品牌,高大上的氣質正好和市井底層的形象形成反差,從而制造戲劇化沖突!”
就比如,八嘎的呦一庫就不錯。
小詭子這會兒正準備打著“多元化”招牌,試圖偷換概念將呦一庫從地攤貨升級至個性潮牌。等到明年也就是2005年,重整旗鼓二度進軍華夏市場。
這不得給小詭子送上一份大禮?
到時候他們不僅給贊助費,還得360度鞠躬謝謝咱幫其打廣告嘞!
思及此處,甄杰誠的思路瞬間打開。
為了能吸引到小詭子,是時候給寧昊的這部片子上點兒活兒了!
“團伙里的大嫂,我去找兵兵姐來演!”
“職業殺手選香江的!那邊不是天天說我抗拒與港臺合作嗎?這回正好補上!”
“這樣,我試試看能不能找個大牌來客串。”
大牌演員有點難,畢竟還得鉆下水道,基本沒人愿意客串。
但如果是歌手的話,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唱而優則演,再加上是甄杰誠伸出的橄欖枝,些許“為難”無關痛癢。
“電影開鏡后,我再去探個班,和兵兵姐假戲真做啊呸!裝模作樣制造點新聞,保證能把你這部電影的熱度拉上去!”
甄杰誠就不信了,面對送上門來的潑天“富貴”,小詭子還能忍得住?
“哎!這個好這個好!”聞言,寧昊開心的直搓小手,“杰誠,謝謝伱嘞!”
突然一愣,
“等等!不對啊!”
“我是在問你有關劇本的意見,你咋聊到選角和宣發上去了?”
“意見?你這故事線的設計和搭建已經相當完善了,我還有個屁的意見!”
并非是甄杰誠在故意吹捧亦或是逃避干活兒,而是寧昊三人做的這份初稿的確質量十足,部分細節設定甚至比原版的成片更精巧!
“接下來無非就是把內容打磨一下,然后填充點順口溜進去。”
沒有考研的臺詞無異于失去了喜劇的靈魂!
恰好,在座的諸位都擅長考研,甄杰誠更是被北影開后門保研。
“比如這里,咱們可以這么改一下。”
“員工鬧著要討薪,廠長努力安慰道:大家不要著急,回頭我一定想辦法給大家發工資!”
“然后廠長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念‘回頭’這個詞兒時加重語調,廠長離開時的頭也不回再給鏡頭特寫。”
“這一段正好利用多線敘事結構的剪輯手法,與兒子謝小萌從廠長父親那里拿錢的片段交叉在一起,制造出沖突效果!”
“還有這里,咱們可以換一句sao話來代替”
甄杰誠當然不僅僅只是照著原版給寧昊提建議,其中摻雜了不少自己的想法與思路。
而黃博,望著幾人熱烈的討論,貼心的幫忙泡茶倒水。
無需去分析劇本的具體內容,
僅從三人,尤其是甄導的認真態度便足以確定劇本的質量。
“這個項目,我一定也要演!”
心頭不由想起先前甄杰誠的承諾,愈發激動了。
西南官話是吧?
打今兒開始,按摩就挑川渝的妹,理發只選西南的姐。
別問,問就是特么的學方言!
一天的工作結束。
待夜色降臨,程好一如既往,收討起甄杰誠這段時間的欠薪。
眼瞅著庫存清空的差不多了,這才滿意的停止了夜以繼日的預期規劃。
好吧,其實是腿酸了,坐不動了。
“我明天就回老家過年了,你呢?”
“我?我當然也回去啊!”甄杰誠一邊說著一邊盤著球,“不過我等年三十那天再回去,在家呆個兩三天就走。”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大伯娘早早的就在跟老爸念叨,自己閨女也想當明星。
老媽那邊兒也離譜,什么舅老爺的侄媳婦兒的孩子,初三月考250,準備轉型藝考生。
更搞笑的是,有個暴發戶親戚給甄杰誠打電話,問甄杰誠能不能給他介紹幾個女明星。
介紹尼瑪啊介紹,母校叫老子當門童也就算了,你犬入的拿老子當老鴇?
要不是考慮到父母的感受,甄杰誠早就把人接到京城來過年了。
反正在被人指責這一點上,甄杰誠早就無懈可擊了。
“嗯,那咱們就明年再見!記得想姐姐哦!”
說著,程好疲憊的躺進甄杰誠懷里。
一夜好夢,月升而息日出而作。
仗著綠燈剛亮沒兩天的特殊時期,考慮到即將短暫分離,恢復體力的程好再度肆無忌憚。
只是事件發展很快便脫離了她的掌控,眼瞅著愈發著急起來。
“快,快!你快點兒!別耽誤我機票的時間!”
“憑什么?”甄杰誠理直氣壯,“既然是你挑起來的,那么結束就應該由我說了算。”
大早上的擾人清夢,誰還沒個起床氣?
“逼我是吧?好好好,你等著!”程好扶著窗臺,連續幾個深呼吸強行控制住氣息。
下一刻,表情為之一變,聲線也為之發顫,
“杰誠,快!”
“鬧鐘要響了,茜茜快要起床了”
“屮!你特么又來!能不能有點兒素質?”
甄杰誠一個哆嗦,隨后罵罵咧咧!
而程好重新站直,轉身,得意的咂咂嘴,
“吶這個就叫做專業!”
看了眼手表,
“呸,差點兒就真被你耽誤時間了!”
也來不及洗澡了,簡單處理后便忙不迭的出發。
得虧是冬天,出門衣服穿的多又厚。
要不然這殘余的石楠花溢出來,還不得香飄萬米高空啊!
“我,右拳打開了天,化身為龍!”
電視機里,傳來捷侖的歌聲。
然而舞臺上周捷侖蹦跶的歡暢,臺下卻相當冷場。
這一幕看的甄杰誠樂不可支,尤其搭配爺爺奶奶的點評:這唱的是個什么玩意兒?
于是,在周捷侖演唱完畢后,甄杰誠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立馬去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打電話。
“嘟嘟嘟”
“捷侖,是甄導的電話!”
助理忙不迭的將手機送至周捷侖手邊,
“杰誠?”周捷侖一愣,來不及多想便接通了電話。
“喂,杰誠,新年好啊!你怎么這個時間給我打電”
“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在笑我剛剛”
“淦!你笑三小,哇噶泥共啊,下次見面我打爆你嗷!”
望著周捷侖罵罵咧咧的模樣,助理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方才沒接電話前,周捷侖的臉色可是相當沉重。
不過甄導什么時候和捷侖關系這么好了?
助理對此相當意外!
她很清楚:在傷口上撒鹽的操作,要么發生在好朋友之間,要么就是仇人了。
很顯然,這兩位是前者。
想著,見周捷侖掛了電話,于是好奇的問道,
“捷侖,你和甄導之間這么交流,不太合適吧?”
“淦!有什么不合適的?”捷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握緊拳頭,“回去后我一定抽時間好好練習!下次他要是還敢拿p股一直頂我,我就she死他!”
“啊?”
助理瞪大眼睛!
糟糕!
我好像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內幕了!
我該不會被封殺失業吧?
接電話!
打電話!
還是特么的,接打電話!
老師,同學,校友,朋友,包括學長韓山坪在內,說上幾句祝福詞兒就基本結束了,剩下的等去京城后再忙活。
但姐姐們,那就麻煩了!
有一個算一個,哪個都得照顧到,且絕對不可以表露出不耐煩的情緒。
平常都是姐姐越多越好,可能唯有這一天,姐姐們成了沉重的包袱。
一直忙活到客廳里響起《難忘今宵》的歌聲,手機這才得以休息,但甄杰誠的忙碌卻剛剛開始。
守歲,拜年,
要借錢的,要介紹對象的,要拉關系的,要走后門上北影當明星的 大年初二下午,結束了陪同老媽走娘家這一趟后,甄杰誠迫不及待的出發機場,奔赴京城。
“姐!我回京城了,我從老家帶了不少土特產,我給你送過去。”
“我在我爸媽這兒呢!”
“沒事兒,你開車過來開個門就行!”
“那好吧!你等著!”
當李曉苒趕到自己的房子,開完大門后又無奈開了小門,事后還被甄杰誠索要了一份紅包。
“姐,你真好!”
甄杰誠美美的躺在床上,只覺得這幾天積累的不爽全部消逝一空。
通透!舒坦!
大白這手感,這架子,絕了。
關鍵與大白之間,相互都是活兒好不粘人,這雙向奔赴,怎一個默契了得!
“比程好還好?”
“你們倆的專業方向不一樣,不具備可比性。”
“比胡婧呢?”
“時間長了,忘了啥感覺了,所以也不具備可比性。”
“那樊兵兵呢?”
“還沒深入了解,資料不清晰。”
“呵呵!”
“別呵呵啊!你問完了,該我了!姐,我比你前男友呢?”
“甄杰誠,臥屮你大爺!”
“別啊!別便宜我大爺,讓我來!”
程好不在,甄杰誠干脆就在曉苒姐這兒躺了幾天。
到了飯點有人送吃送喝,再自在不過。
順便又將該走動的交際一一忙活完,待到春節假期正式結束,工作室里也再次熱鬧起來。
“杰誠,張大嘴點你名字了!”寧昊拿著一份雜志報刊,幸災樂禍的指給甄杰誠看。
“點就點唄,屁大點兒事!”甄杰誠表示自己胸懷寬廣,并不介意。
《十面埋伏》的鏡頭補拍工作已經于一月底完成,電影正式走向幕后制作。
見狀,張維平迅速開啟炒作。而炒作對象自然少不了近半年來風頭正盛的甄杰誠。
“年輕導演也就拍拍現代日常講講故事。論藝術,論深度,論古裝武俠大制作,等《十面埋伏》上映大家就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對此,正在搗鼓奇幻巨制的陳愷戈不爽了。
你的意思是《十面埋伏》行,那《無極》呢?不行?
當前自信心極度爆棚的陳導本來不應該如此敏感的,可誰讓張維平是老謀子的發言人呢?
大詩人一生要強,最見不得的就是老謀子壓他一頭。
哪怕是暗示,那也不行!
于是正準備發起報復行動的甄杰誠傻眼了,赫然只見陳大導對著張維平火力全開,借著維護母校學弟的由頭,又是念詩又是作詞。
甄杰誠本以為這也就差不多了,卻不料更亂的還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