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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情況不妙

  陰郁中年悠悠然道:“此賊在朗陵作下諸般血案,更致令朗陵大營被焚,許中康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他說著,笑瞇瞇看向文將軍:“所以這次不止有文仲業,還有許仲康。”

  文將軍,亦即文聘文仲業是也。

  文聘本是劉表麾下將領,劉表死后,接掌荊州的次子劉琮在蔡、蒯等人的挾持、慫恿之下向曹操投降,文聘便順勢投了曹操。

  曹操很是看重文聘。

  一來文聘的確有些才能,手里握著一支精兵;二則文聘是荊州大族出身,其背后的潛在勢力,僅次于蔡、蒯等人,曹操統治荊州有賴于這些大族的支持。

  不過赤壁之戰曹操一敗涂地,不但沒能完成他一鼓作氣擊潰敵人、一統神州的夢想,偌大荊州也只拿了南陽。

  如此一來,這些荊州降臣、降將存在的意義,便不那么...明顯了。

  譬如劉琮,在投降的時候被曹操封為青州刺史、列侯;不久便被轉為諫議大夫、參同軍事;再不久就沒了音訊。

  像蔡瑁這樣的,就是什么司馬、長水校尉、從事中郎這樣的官職,也漸漸沒了音訊。

  又如曹操口口聲聲說的特別看重的蒯越,投降之初便是光祿勛,到死還是光祿勛,看起來是九卿之一,卻沒有任何實權可言。

  在曹操稱王之前,實權的象征,是掛上丞相府司職;而荊州這幫人,基本都沒有。

  手里真正握有實權的,只文聘一人,這廝手里有一支精兵;但曹操也防著他,把他放在南陽三條防線的中間,襄陽一線有曹仁、滿寵,宛城一線有徐晃,文聘則被放在新野,夾在中間。

  新野距離舞陰很近,接到消息,文聘不敢怠慢,連忙帶了兩百親衛,結陣狂奔,在既定時間之前趕到舞陰,與陰郁中年完成匯合。

  ——聽到說還有許褚,文聘不禁道:“許將軍的武藝,文某歷來佩服;只是不知道許將軍帶了多少人來?”

  陰郁中年笑道:“不多,一千。趕得太急,帶不了太多人。”

  說:“我已安排妥當,那賊人必定往這里來;文將軍只須守株待兔,在這埡口之下作好埋伏,等那人鉆進彀中,即圍殺之。”

  ......

  到底翻山越嶺,阻滯腳程;到午時末,楊信才進入上界山。

  又是兩個多時辰的狂奔,楊信略感疲乏,有點口渴;正望見山坡下有一條小溪,便抱著妹妹、背著蔡琰,一路順松樹林來到下面的山溝。

  “先喝點水,稍作歇息。”

  楊信說著,把懷里的幺妹和背上的蔡琰放下來。

  蔡琰打了個踉蹌,腿又麻了,她連忙靠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推拿揉捏,舒緩腿部的氣血。

  楊信則走到溪邊,放下環首刀,蹲下來,洗了洗手,捧起一捧溪水,咕嘟嘟灌下去。

  幺妹也有點渴,她直趴在溪邊牛飲;蔡琰舒緩了一下腿部的麻痹感,也喝了點水。

  楊信站在溪邊兒,四下張望;忽然聽到隱約哨聲。

  楊信的目光順著哨聲飄過去,見遠處一座山頭上面,有幾道人影正向著他們三個張望。

  楊信仔細一看,臉色驟變。

  雖然有點遠——所謂望山跑死馬,但直線距離最多四五里,楊信的目力足以看清那座山頭上那幾個人的模樣。

  曹軍!

  那甲胄制式,一目了然。

  楊信一把薅起小妹,拽住蔡琰往背上一扔,腳尖挑起環首刀一把握住,轉身便撲進了林子里。

  小妹和蔡琰都還沒反應過來,楊信已在松樹林中穿行了數十米。

  “怎么了?”

  到這時,蔡琰才問出聲。

  楊信道:“有曹軍。”

  背上的蔡琰頓時一怔:“曹軍?”

  楊信嗯了一聲,很是沉穩、冷靜:“不確定是不是沖著我們來的,如果是,那現在的情況可能就比較嚴峻。”

  蔡琰頓時心中一緊,眉頭皺了起來。

  說:“除非有人算到我們會從這里經過。”

  楊信又嗯了一聲。

  蔡琰道:“曹孟德手下頗有些神機妙算之輩,說不定真的有人算到了,早早派了兵馬守株待兔,等著我們呢。”

  楊信又嗯了一聲。

  小妹只是眨巴著眼睛,望著楊信的下巴。

  楊信說:“這種事情,應該往壞了想,就當是沖我們來的;所以接下來,咱們就要真正開始逃命了。”

  他抱著一個、背著一個,一路穿過松林,上了山坡;借助一片荊棘灌木的遮掩,向四周張望。

  便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天空中,升起一道煙柱!

  這是在放信號。

  緊接著,接二連三的煙柱此起彼伏升空!

  楊信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蔡琰臉色微微泛白,她說:“情況不妙。”

  楊信當然知道情況不妙,這接二連三的煙柱,說明敵人的數量絕不在少數。

  怎么辦?

  楊信又一陣張望,心下急切轉動,腳步卻已邁開,不作停留,沿著山脊松林的邊緣,迅速前行。

  無論如何,絕不能長時間停留在一個地方,否則等待的便是被包圍。

  上上下下、起起伏伏,在這山林中,楊信竭力的隱藏著三人的身影,如一頭豹子穿梭,直行至一片矮崖一側的灌木下,呼呼獵獵的山風中,他敏銳的察覺到矮崖的另一側有動靜。

  當即楊信便背著、抱著人,轉身跳下矮崖,緊附崖壁,低低的說了聲:“別出聲。”

  這一刻,他清晰感受到背上的蔡琰渾身繃緊了幾分,懷里的小妹更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悉悉索索的,矮崖的另一側,一隊甲士攀爬上來。

  為首一人身材粗壯之極,如一頭老熊,不是許褚又是何人?

  許褚站在矮崖上舉目張望,呼呼山風吹的烈性;全然不知道面前崖下的草叢中,就藏著他恨極了的人。

  許褚的感知,的確不盡如人意,但山風吹的烈性,灌木又太過深密;山風烈性,樹木、雜草便吹的嘩啦啦的響,以至于方才就隔著幾十米,他愣是沒聽到楊信的動靜。

  方才隔著這片矮崖,楊信能在山風之中察覺到他們的動靜,他卻察覺不到楊信的動靜,在感知這一塊,許褚的確差了楊信一大截。

  此時許褚站在崖上,處于上風口,而楊信在崖下,是下風口;使得楊信他們的氣味,被風吹散、吹遠離去了。

  許褚雙目通紅,眼球泛著血絲,他心中壓抑著火焰;從昨夜到現在,許褚沒有休息過;便楊信,也半道上休息了個把時辰,許褚卻一分鐘都沒有休息過。

  他要忙著救火,忙著給曹操交代,然后急急忙忙帶著人翻山越嶺,從汝南橫穿山區,來到這邊。

  他發誓捉住賊人,要把他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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