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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倒不是看不起他們。
實話實說,這個營地內的劫修實力不錯,搭配大陣和諸多重火力,難怪之前那些筑基都沒打進來,要不是自己,鋼骸大概率也是沖不進來的。
但非要讓安靖把他們當一回事,那也比較困難——如果不是之前自動偃傀那種級別的對手,安靖根本用不著認真就能殺穿整個營地。
看見安靖坦然自若,完全視整個營地中所有人為無物的舉動,鐵顱嘴角抽動,他完全明白,為什么上面一定要他們活捉這小子了。
這家伙,絕對是那種道院級的超級天才!什么煉氣,這絕對已經有筑基級的實力了,難怪會給出‘帶他們這群劫修回城給戶口’這種級別的獎勵,顯然是上面也不覺得他們能成功,只是打算用他們的命去試試安靖的實力!
至于狙擊他的羽化修士?那不就是上面要求他們好好保護的三人組嗎?該死的,那三個人跑哪去了!
“殺!”
沒有絲毫猶豫,鐵顱面色猙獰道:“全力,干掉他!”
他側過頭,對一旁一直沉默,從未出手過的曲通怒吼道:“老曲,你他媽的動啊,再不出手,咱們都得死在這!”
無論上面給的好處有多好,如果活不下來就享受不到了!
但‘曲通’仍然沒有動手,他只是詭異地沉默著,就這樣盯著安靖,嘴角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看來不愿意說啊。”
對于這群荒野劫修的不合作,安靖倒也不是很在意,他抬起手,在殺生劍刃上緩緩一擦:“無所謂。”
“殺誰都是殺,都一樣。”
什么?
鐵顱身軀微微一震,他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后悔,他似乎作出了一個極其錯誤的判斷。
就在安靖擦劍結束的那一瞬間,一股令人膽戰心驚的氣勢勃發,好似鋒刃直抵額頭,又似無邊血海翻涌。
漫不經心的年輕修士,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歷經無數戰場的殺神。
‘都一樣’三字尚未落地,便已砸落漫天煙塵,安靖足下一震,堡壘區堅固的巖石地面頓時層層破碎,綻開蛛網裂縫,徑直斬向正在轉動陣盤,調動大陣之力的鐵顱。
一步三十三丈,在聲音傳入耳中,還來不及反應的剎那,鐵顱面色突變,他臉上的皮膚已經被銳利的劍風劈開一條血線,未等他作出反應,一股冰涼的感覺就切過他的口腔和牙齒。
一劍,鐵顱的上半個頭顱便伴隨著沖天而起的血浪,潑灑在高熱干燥的空氣中。
而在血霧中,安靖毫無遲疑,他扭腰踏步,轉身旋斬,殺生劍的殘影就像是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波浪,籠罩了所有護衛在鐵顱周身的劫修。
噗嗤!
血肉被切割的聲音就像是同時發出那樣,只是這一次旋斬,便有五人直接被斬斷身軀,分裂的軀體騰空而起,而后跌落在地,砸出大片血花!
直到這時,還有一些人沒有反應過來安靖已經沖入營地之內!
“二哥死了!”
“殺了他,殺了他!”
“不殺了他,我們都得死!”
轉瞬之間,鐵顱身死,漫天血霧迅速在熊熊燃燒的山野高溫中被蒸發,而與之一同被蒸發的還有諸多劫修的理性。
長時間緊張,幾無生存可能的絕望,讓他們所有人都徹底瘋狂,伴隨著鏗鏘的金鐵交鳴之聲,他們有的拔出劍匣射擊,有的抽出腰間的刀劍,要與安靖搏殺。
但已經下定決心,要給所有窺視自己之人一個警告的安靖卻連眸光都沒有變。
他攜劍奔馳,整個人順著剛才一劍旋斬的力道,再一次旋轉起來。
劍光流轉,宛如陀螺,又似風暴,安靖此刻化作了一個活著的劍刃風暴,直接沖入劫修中,骨骼切斷刀刃破碎之聲響徹整個堡壘區中央。
只是一瞬,便有十人連刃帶身都被斬碎,更多人斷了手臂,胸腹間多出一道巨大的刃口,鮮血淋漓。
另一方,鋼骸與廣老師也沖入了被安靖徹底攪亂的營地,頓時,筋斷骨折聲接連響起,呼嘯的狂風和慘叫朝著四面八方擴散。
這些劫修武備很好,如果真的讓安靖一個人去闖營地的話,肯定會給他帶來不少麻煩。
別的不說,若是沒有傭兵的火力壓制,還有鋼骸廣老師兩人隨后突襲吸引了大量注意力,剛才圍在鐵顱周邊的就絕對不止五個人,安靖很難突襲他,至少也會被火力壓制。
但現在,他們的結局只有死。
劍光舞動,但安靖也不是只用劍,他沖入人群后,有些劫修并不是被劍刃斬殺,而是被他撞塌胸膛,亦或是另一只手拍動打歪了脖頸,整個人踉蹌幾步后就頹然倒地。
也有一些劫修是死在同伴在驚慌失措下胡亂射擊的子彈下,甚至可以說,他們這些人殺的劫修比安靖也少不了多少。
但就在安靖快要將所有劫修都殺的一干二凈之時,他突然聽見了沉重的腳步聲。
天機鎧甲本質上是一個包裹著修士的全套法器靈器組合體,酆都衛的甲胄便是一款相當經典的天機鎧甲,它當然沉重,沖鋒之時簡直如同戰車疾馳,速度和力道都恐怖無比。
安靖怎么可能忽視這個他判斷的營地中最強者?他立刻轉過頭,手中已經浮現出一把劍匣,扣下扳機,劍光一閃。
但‘曲通’卻似乎早有預料,他的沖鋒看似沉重,但天機鎧甲本身就自帶動力,腳掌微微一轉,整個身軀就驟然變向,斜著繼續朝安靖逼近。
他從腰間抽出一把靈光長劍,連人帶甲爆發全力沖鋒,宛如疾馳的飛梭,震開彌漫的塵埃血霧,朝著安靖斬去!
雙劍相交,‘曲通’近距離注視著安靖,他饒有興趣道:“你有臨時爆發速度的神通,剛才斬殺鐵顱的速度根本不正常…天魔解體大法?不對,毫無副作用,是你的天賦神通?”
“真有趣啊,安玄,真的是越來越可惜了。”
“奪舍?風維衍,你喜歡這種把戲?”
安靖又不蠢,曲通此刻爆發出的力量居然可以和自己對拼,這很不正常。
哪怕對方穿著天機鎧甲也不過是將力量提升至堪比筑基的地步,和他展露出的‘筑基煉體’修為類似,但安靖對力量的運用遠超這些劫修,哪怕是相同的力量也應該是他優勢,怎么會被對方接住攻擊?
答案很簡單,這穿著天機鎧甲的家伙,在穿上甲胄后,就不再完全是自己了,他剛才之所以一動不動,就是因為那位新晉紫府真人將自己的意志降臨在了他的軀體上,要以他的軀體和自己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