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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開始之時,安靖就親手啟動了那顆氣象導彈,令其帶著一條炫目的焰尾,以七倍音速劃著弧線飛向臨江城頂端的云層。
來自天元界的氣象導彈并不是單純的物理強制降雨,它內部裝載的是一整個符箓核心,當它突破天元界的云障后,裝載五雷法的符盤核心將會被超負荷啟動,然后強制驅散,凝結,降下,清空預定范圍內的一切天象變化。
簡單來說,它是短暫地在預定范圍內制造出了一個超廣域的微弱法域,然后又將法域崩毀,憑借這樣的錯差制造出一定范圍內的天地元氣不平衡,繼而令該區域所有天象變化都被禁止。
當安靖聽見這導彈的實際效果時,只有一個感想:這玩意難道不應該叫超廣域破法飛彈嗎?天元界氣象局的火力怎么感覺比監天局還恐怖?
但考慮到天元界的云層本質上是一種類似武軍周邊煞氣障的,帶有術法性質的阻礙,或許在那里只有這種級別的武器才能驅散云層。
總之,應對懷虛這邊的情況正正好。
臨江城周邊先是引來了一陣大雪,然后便是久違的晴空,守城的軍士和武者吞咽口水,雖然陽光溫暖,但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在他們心中蔓延。
因為余江城的方向,一條如電如劍的冰寒光芒直直地朝著臨江城飛馳而來。
不過很快,這種寒意就暫時停止了。
因為那冰寒光芒飛馳而來的過程中,似乎一頭撞上了什么,不得不停下腳步,被迫在風雪停息之地顯露出身形。
不談冰螭幾乎沒有腦子,哪怕是它有一個完整的,也很難想到,霜劫期間怎么還有一個地方是局部晴天的——剛才不是還在下大雪嗎?
但現在,還未等冰螭用那不多的腦子想明白,它就被第二顆導彈迎頭撞上。
經由黑市改裝,用于進行大規模妖魔巢穴爆破的彈藥組被頗為粗暴地加載在了這顆原本的氣象導彈上,若是平時的冰螭,定然能在第一時間將其隔空誘爆,但陷入前一顆破法飛彈效果的冰螭反應遲緩了一瞬。
所以它便又遭遇了一次重創。
爆炸產生的火光就像是天空中驟然亮起一顆赤紅色的小太陽,不規則的火云攜裹著雷光朝著四面八方飛濺,連帶著一同飛濺的還有冰螭被轟碎的一部分冰霜頭骨與皮肉,它們隕落在地凝結出了一層層的極寒冰霜,而連帶著一同墜落的還有被炸的頭昏眼,如同斷翅蒼鷹般的冰螭本體!
“皇天啊…”
城市中,正在地脈節點鎮守,時刻準備迎接沖擊的許苔看著天空中墜落的龍影,不禁喃喃自語:“這究竟是什么天機造物,居然如此強大,就連神藏境界的冰螭都吃了一虧…”
“一次性巨型破法飛劍?還有這炎雷飛劍…當真不凡!”
而另一個地脈節點,白輕寒看見導彈的威力,心中若有所思:“那冰螭不是完整的神藏,但軀體卻是這個級別,巨型炎雷飛劍的確能把它炸暈,但還沒辦法直接重創它。”
她提起聲音:“小心沖擊,敵人還有攻擊能力!”
白輕寒提醒的對。
沒有多少智慧,偶爾也算是好事,雖然被炸的神志不清,但冰螭在當空跌落的過程中還是用本能吐出了一口吐息。
巨大的聲波和冰螭墜地的地震依次抵達臨江城,令一層虛幻朦朧的淺金色護盾顯化,地脈法陣正在正常運轉,這是導彈沒有命中的第二重保險,如今算是派上用場。
雖然臨江城周邊沒有風雪,但在冰螭的身后,霜劫積累的云山云海正在緩緩傾瀉,跌落,帶著不可計數的寒氣涌入其體內。
它張開口,道出龍的言語,而順應這遂古之初的真靈之言,冰螭脊椎理應存在之地,如今的體內空腔中狂風流動,凝聚出冰寒的風暴。
神通·肅霜令 風雪在它身前膨脹,冰藍色的風眼中噴吐出一道攜裹苦寂極寒的青光,它跨過百里,以微微帶弧軌跡直擊臨江城。
地脈中樞,安靖全力以赴操控文武陣盤,他雖然不是兵主,但因為太白皓靈神禁,對神兵的操控極其得心應手,而在有主持者的操控下,哪怕是鄭墨這樣的鄉下內壯都能用神兵擋住神藏神通,更別說安靖。
臨江城的地脈大陣一瞬間明亮了起來,文武陣盤虛影浮現,擋在冰螭神通之前,穩穩地將其擋在城外。
所有在地脈節點上維持的臨江城武者都感覺自己身上傳來一陣難言的冰寒,可很快,一股源自大地溫暖的感覺驅散了這種寒意。但冰螭的神通并非是單純的神光,而是實質化的風暴。青光命中之處,無數冰雪憑空生成,在虛幻的地脈大陣彼端綻開了一朵冰晶之,一座由巨量冰棱構成的刀刃冰山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緩緩朝著臨江城的城墻傾倒而去。
轟!地動山搖,冰山撞毀了臨江城的城墻,鑲嵌在城市的外沿,不僅僅如此,冰螭的風暴打穿了氣象導彈制造的晴空,它所過之處多出了一條青色的冰道,緊隨冰螭而來的霜騎開始利用這冰雪沖鋒。
冰遁的速度極快,就在冰山傾倒,撞毀城墻后的幾個呼吸間,便有三四十個霜騎突襲而來。
他們手中揮舞著長槍與斬馬巨劍,披掛著冰螭之力加持的護甲,其他完好城墻處的守軍發射火箭彈撞擊在他們身上,雖然的確炸翻了前面幾位霜騎,將最前排的霜騎戰馬全部都炸昏迷,但這些身經百戰的武者立刻就下馬,將冰霜鎧甲轉化成大盾,持盾朝著火箭箱所在地沖鋒而去。
武軍對凡人軍隊的壓制瞬間就體現出來了:哪怕是沒有戰馬,他們的力量和靈敏也遠勝民兵,這些武軍以兩倍常人百米跑的速度靠近,揮舞著對于普通人而言夸張到匪夷所思的武器,這武器的威力在近身后僅僅是輕輕地揮舞,就能讓火箭發射箱和操控者的頭顱就一同被削斷,鮮血飛濺在半空就被凍成冰粒。
僅僅是瞬間,臨江城的防御就被打出一個缺口,許苔和白輕寒不得不帶隊頂上。
“安靖,再撐一會!”
地脈中樞,鄭墨的身形驟然浮現,他帶著德王的消息:“殿下正在處理瀚海魔災,但他很清楚你這邊也非常重要——等一會,勘明鐘就會到,它已有初步靈智,那冰螭絕對不是它對手!”
安靖一時間也沒想明白為什么勘明鐘會跑到德王手里,但考慮到鄭墨自己也是德王麾下,就當這兩位都被收編了吧。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直接將文武陣盤遞給鄭墨:“兄弟你說這些沒用,人都打進家門了,這陣盤你有經驗先用著,幫忙守一下。”
話畢,安靖直接離開地脈中樞,留著只是傳話的鄭墨滿頭霧水:“安靖,你這是要做什么?”
根本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霜騎已經清理掉了城墻上的守軍,血液被霜封凍化作遍地破碎的赤色晶體,他們本想要繼續沖入城內直擊地脈節點,但卻被兩人帶隊堵在了原地。
許苔舞動長矛,一往無前,他的實力原本就不輸給那些大宗門武者,更是有豐富的以一對多經驗,武軍固然難對付,但也只是對凡人來說,不成陣勢的武軍對他而言威脅沒那么大。
他擋在最前方,矛影如山如林,前進了沒幾步的霜騎就被迫后退,但武軍悍不畏死,為了給后續的戰友打開通道,最開始后退的霜騎也怒吼著向前,奮力揮舞手中的長刀對上許苔,而他的行為也鼓舞了其他霜騎,披掛冰霜鎧甲的兵士們驅動戰馬。
雙拳難敵四手,這次輪到前鏢局頭子,今臨江城守備不得不后退。
呼呼呼,一陣呼嘯,火箭彈如同火雨一般傾瀉在城墻上,熊熊大火和爆炸氣浪轉瞬間蔓延開,隔絕了前后霜騎的隊列,而在火箭彈中,幾道玄陰術法飛馳而過,它并不能洞穿冰霜護盾,卻讓霜騎的鎧甲縫隙多了一層堅冰——他們頓時動彈不得。
白輕寒的實力暫時無法加入到正面戰場,但她的戰斗天賦很高,精準地判斷出了霜騎的弱點——這些武軍得到了不屬于他們自己力量的加持,因為無法操控,所以只需要推一把,就能讓他們自己反受其害。
許苔趁此機會刺穿了幾個霜騎的頭顱,但隨著震天的喊殺聲,更多的霜騎趕到,他們如同雪崩一般從垮塌的城墻處傾瀉而下。
看見這一幕,許苔倒吸一口涼氣,只恨自己手里沒有神兵利器——他不會恐懼,也不會放棄,一諾千金已經承諾,就不會想著逃跑,接下來要做的無非就是血戰到底,對得起安靖給他的編制。
“干得好,接下來讓專業的來。”
然后,他便聽見了令人安心的聲音。
太白之色與血煞之光糅雜,化作蒼焰赤芯的煞光,安靖以最快的速度飛馳而來,就如一顆炮彈轟然撞進霜騎的陣列。
可以清晰看見,一個霜騎連帶他的鎧甲,戰馬都被一柄由血煞金煞構成的大劍豎著直劈兩半,而一個拳頭轟出,敲碎了另一個霜騎的腦袋。
霜騎們前進的勢頭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