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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我也要發財了

  墨西哥城中央醫院的應急燈在走廊里投下慘白的光,院長伊莎貝拉加西亞的白大褂上沾著暗紅色的血漬,她剛從第三隔離區出來,護目鏡后的眼睛布滿血絲,卻透著冷靜。

  “各科室注意。”

  她對著對講機聲音因連續工作三十小時而嘶啞,“拉沙熱病例按甲類傳染病流程處理,負壓病房清出二十間,ICU備用呼吸機提到八十臺,現在開始,所有醫護人員每四小時輪換一次。”

  走廊盡頭的實驗室里,首席病毒學家里卡多門德斯正用移液槍抽取可樂樣本,離心機高速旋轉的嗡鳴聲里,他突然拍響桌面:“找到了!”

  監控屏幕上,電子顯微鏡捕捉到的病原體結構清晰可見,炭疽桿菌的芽孢外殼上,被人為嫁接了眼鏡蛇神經毒素的蛋白序列,“這群雜碎把生物武器和神經毒劑拼在了一起,潛伏期壓縮到十分鐘,致死率百分之百!”

  “給國家宮發加密報告。”

  伊莎貝拉闖進實驗室,手里攥著剛統計出的數字,“截止現在,全市已確診187例,死亡153人,拉沙熱那邊新增42個流民病例,全在坎昆機場周邊,我們的試劑盒只能撐到明天早上。”

  門德斯突然扯斷手套,露出手腕上的紅腫:“我剛才不小心沾到樣本了。”他抓起桌上的酒精瓶往手臂上澆,“給我注射抗蛇毒血清和炭疽疫苗,然后把我的研究數據傳去日內瓦世衛組織,告訴他們這是基因武器,不是自然變異。”

  伊莎貝拉的瞳孔驟然收縮,卻立刻抓起對講機:“叫安保把實驗室鎖死,任何人不準進出!給門德斯醫生準備最高級別的急救方案,另外,通知所有藥店,把抗蛇毒血清和青霉素全部征用,就說是國防部的命令!”

  此時的墨西哥州立大學附屬醫院,護士長安娜正在給護士們分發防護裝備,一個年輕護士的手套劃破了,嚇得渾身發抖,安娜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哭個屁!現在是哭的時候嗎?”

  她扯下自己的備用手套扔過去,“想想那些在地鐵里倒下的人,他們的孩子還在等著爸爸回家!”

  走廊里突然傳來騷動,三個穿著隔離服的士兵抬著擔架沖進來,擔架上的病人渾身抽搐,口鼻涌出的血沫染紅了白布,安娜認出那是昨天還在給她送咖啡的門衛,她猛地別過頭,聲音發顫:“送負壓病房,準備血液透析,通知家屬…讓他們做好準備。”

  紐約聯合國總部的安理會會議廳里,煙霧比墨西哥城的硝煙更嗆人,墨西哥駐聯合國專員約阿希姆里賓特洛甫攥著門德斯發來的報告,對面的美國代表正慢條斯理地整理文件:“里賓特洛甫先生,在沒有確鑿證據前,將民用事件定性為恐怖襲擊,恐怕不符合國際法。”

  “證據?”里賓特洛甫突然拍案而起,文件散落一地,“可樂里的基因武器算不算證據?拉沙熱流民的偽造簽證算不算證據?還是說要等病毒蔓延到華爾街,你們才肯承認這是戰爭?”

  美國人就是煩,現在都他媽的五代十國了,但還是在搞事情,反正他們就做一件事,墨西哥支持的他們反對,墨西哥反對的他們支持!

  來啊,打死我啊,就是這樣一副狀態。

  里賓特洛甫抓起桌上的可樂罐,那是從墨西哥城便利店取證的樣本,狠狠砸在美國代表面前:“看看這個!炭疽桿菌和蛇毒的雜交體,除了販毒集團和恐怖組織,誰他媽會干這種事?你們的CIA不是號稱無所不知嗎?倒是告訴我,巴拿馬空殼公司的轉賬記錄,和販毒集團的賬戶有多少重合!”

  俄羅斯代表突然敲了敲桌子:“約阿希姆先生,冷靜。”

  他推過來一份文件,“我們的衛星拍到金三角地區有異常生物活動,坤沙的竹樓附近,近三個月有七架不明國籍的貨運飛機起降,時間和墨西哥的毒資轉賬完全吻合。”

  里賓特洛甫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指著安理會徽章:“1945年你們成立這個組織,說要維護世界和平,現在我的國家正在被生物武器屠殺,平民喝口可樂都會死,你們卻在討論證據夠不夠?”他突然扯開西裝領口,露出胸口的彈痕,那是在緝毒行動中留下的,“我告訴你們,這不是意外,這是宣戰!”

  會議結束時,走廊里的記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圍上來。

  里賓特洛甫扯掉領帶,對著鏡頭冷笑:“某些勢力以為用病毒就能打垮墨西哥?我告訴你們,做夢!”他突然提高音量,聲音震得麥克風嗡嗡作響,“這是人為的恐怖襲擊,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證據,接下來,就是讓兇手付出血的代價!”

  一個法國記者追問:“您所說的報復,是否會引發拉美地區的軍事沖突?”

  里賓特洛甫盯著鏡頭,“沖突?不,這是狩獵。”他抬手做了個切割的動作,“我們會找到所有參與的雜碎,不管他們躲在金三角還是地獄,都會把他們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緬甸撣邦的竹樓里,切佩圣克魯斯等人正看著電視,里賓特洛甫的發言畫面在屏幕上晃動,他突然爆發出狂笑,一腳踹翻了旁邊的酒桶,朗姆酒混著冰塊潑了滿地。

  “聽到沒有?這老東西說要擰下我們的腦袋!”切佩抓起沙漠之鷹往空中放了一槍,子彈擊穿竹屋頂,驚飛了外面的烏鴉,“坤沙將軍,你看看,我們不過是送了點可樂當禮物,他們就急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坤沙慢悠悠地用雪茄點燃煙卷,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盯著遠處的湄公河:“急?這才剛開始。”

  他指了指屏幕里里賓特洛甫的臉,“這種老狐貍敢公開叫板,說明墨西哥的醫療系統頂住了第一波沖擊,他們有底氣了。”

  “底氣?我讓他們明天連哭的底氣都沒有!”

  切佩突然扯開襯衫,“我已經讓馬賽的實驗室再送一批貨,這次摻在嬰兒奶粉里,我倒要看看,當墨西哥的母親發現孩子喝的奶粉里有黑死病病毒時,這位聯合國專員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旁邊的副官突然湊過來,手里拿著衛星電話:“首領,巴拿馬那邊傳來消息,美國DEA(緝毒局)好像要插手,他們的艦隊在加勒比海游弋,說是要協助墨西哥封鎖海域。”

  “DEA?一群穿著西裝的婊子養的!”

  切佩抓起桌上的可卡因磚往墻上砸,白色粉末像雪片一樣散落,“告訴巴拿馬的人,把炭疽孢子裝進貨柜,偽裝成救災物資送進邁阿密,我要讓美國人知道,敢多管閑事,就讓他們的海灘變成停尸場!”

  坤沙突然咳嗽起來,用手帕捂住嘴,展開時,上面沾著暗紅色的血:“別玩得太過火。”

  他把雪茄按在切佩的手背上,“我們的目的是逼維克托收手,不是把全世界都卷進來。”

  “收手?”切佩甩開他的手,傷口處的血珠滴在酒桶里,“維克托下令炸掉我們在哥倫比亞的加工廠,打死我三個兄弟,這筆賬能收手?”

  “這就是戰爭,要么贏,要么死,沒有第三條路!”

  竹樓外突然傳來引擎聲,三輛越野車停在鴉片田邊,下來的人里,為首的正是坤沙集團的二號人物,外號“智囊”的張泉,他手里提著個鐵箱,打開時,里面是排列整齊的注射器,每個針管里都裝著渾濁的液體。

  “黑死病菌株到了。”

  張泉的臉上有一道從眼角到下巴的刀疤,笑起來像裂開的蛇嘴,“按照坤沙先生的吩咐,混進了墨西哥援助薩爾瓦多的疫苗里,后天就能入境。”

  “干得好!”切佩突然摟住張泉的脖子,把沙漠之鷹塞到他手里,“你說,如果我們把這玩意兒注射到維克托的身上,會不會更有趣?”

  坤沙看著他們瘋癲的樣子,突然笑了,笑聲像破舊的風箱:“還記得美國人用巡航導彈炸了我的鴉片倉庫嗎?”他拿起鐵箱里的注射器,對著燈光看,“當時他們也說要把我挫骨揚灰,結果呢?我現在還能在這里喝朗姆酒,而當年下令的那個將軍,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他把注射器扔給切佩:“告訴墨西哥人,游戲規則由我們定。他們敢派軍隊,我們就敢炸機場,他們敢斷我們的財路,我們就敢讓他們的首都變成死城。”

  坤沙站起身,走到竹樓門口,望著遠處連綿的罌粟田,“在這片土地上,能活下來的,從來不是最強大的,而是最狠的。”

  切佩突然舉起酒壺,對著墨西哥的方向一飲而盡,酒液順著嘴角流進脖子上的彈孔,帶來一陣刺痛的快感:“維克托,里賓特洛甫,你們這群蠢貨!”他把空酒壺往地上摔得粉碎,“等著收尸吧!”

  外面的緬甸士兵開始朝天鳴槍,AK47的槍聲在山谷里回蕩,混著毒梟們的狂笑。

  切佩抓起攝像機,對著鏡頭比了個割喉的手勢:“給墨西哥城的朋友們帶句話,下一批禮物已經在路上了,這次的口味,保證讓他們終生難忘!”

  竹樓里的傳真機突然吐出新的文件,卡洛斯拿起一看,突然吹了聲口哨:“墨西哥人真有意思,他們居然派特種部隊潛入了巴拿馬,想端掉我們的中轉站。”他把文件遞給坤沙,“要不要讓他們嘗嘗黑死病的滋味?”

  坤沙看都沒看,只是用雪茄指了指地圖上的巴拿馬運河:“讓他們來。”

  他的笑容里帶著殘忍的期待,“我正好想看看,當美國大兵在運河里發現浮尸時,那位聯合國專員還能不能說出‘報復’這兩個字。”

  切佩突然拍著桌子大笑,笑聲震得屋頂的灰塵簌簌落下:“太他媽妙了!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惹了我們,就別想睡安穩覺!”他抓起一把可卡因往嘴里塞,白色粉末嗆得他咳嗽起來,眼里卻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明天早上,我要在墨西哥城的電視新聞里,看到他們的總統在哭!”

  遠處的湄公河上,一艘偽裝成漁船的貨輪正在夜航,甲板下的集裝箱里,貼著“醫療物資”標簽的箱子里,黑死病菌株的樣本管在顛簸中輕輕晃動,像一顆顆等待引爆的炸彈。

  會議結束。

  張泉推開竹樓木門時,煤油燈的光暈在廊檐下晃了晃,帶著鴉片田潮濕氣息的晚風卷著燈芯的影子,在泥墻上投下斑駁的晃動。

  妻子阿秀正蹲在灶臺前翻動鐵鍋里的烤魚,油星濺在她靛藍色的土布圍裙上,騰起的油煙里飄著魚露的咸香。

  “爹!”灶臺邊的木凳上,18歲的兒子張明猛地站起來,軍綠色T恤的袖口沾著機油。少年身形單薄,眉眼間卻已經有了張泉刀疤未現時的輪廓,只是眼神里少了陰鷙,多了些山里孩子少見的躁動。

  阿秀轉過身,手里的鍋鏟在鐵鍋里磕出清脆的響:“今天怎么回得這么晚?坤沙先生又留你開會了?”她接過張泉肩上的帆布包,手指觸到包底硬物的棱角時頓了頓,卻沒敢問,這個家里,有些東西是不能問的。

  張泉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擦著臉,刀疤在燈光下泛著暗紅:“嗯,一批新貨要出,忙到現在。”他瞥了眼兒子手里的8848手機,屏幕上正刷著墨西哥城的新聞,“又看這些沒用的?”

  “不是沒用的,”張明把手機往兜里塞了塞,“墨西哥那邊出事了,說是有人在可樂里下毒,死了好多人。”

  張泉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得意,他抓起桌上的米酒灌了一大口,酒液順著嘴角流到下巴:“何止是可樂。”

  他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直到阿秀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猛地閉了嘴,卻已經晚了。

  張明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貓盯上了老鼠洞:“爹,你們知道這事?”

  “小孩子家問那么多干什么。”張泉把話題岔開,夾起塊烤得焦脆的魚皮塞進嘴里,“下個月去曼谷讀大學,別總惦記些不相干的事。”

  “曼谷哪有墨西哥城有意思。”張明嘟囔著,手指在褲兜里攥緊了手機,“我網友阿杰就在墨西哥城留學,他說那邊亂得像戰場,街頭到處是帶槍的警察。”

  張泉喝得有點上頭,酒精把警惕性泡得發漲。

  他拍著桌子,刀疤在臉上擰成扭曲的蚯蚓:“戰場?那才剛開始。”他壓低聲音,卻足夠讓湊過來的張明聽得一清二楚,“過幾天,那邊會有更大的熱鬧,比現在厲害十倍,我們送過去的好東西,夠他們喝一壺的。”

  阿秀推了一下他,“你胡說什么!”

  張泉這才醒了酒,狠狠瞪了阿秀一眼,卻沒再否認。

  張明的心跳突然擂鼓似的響,他假裝去撿碗碎片,余光瞥見父親帆布包的拉鏈沒拉嚴,露出里面黑色注射器的塑料包裝,和他在坤沙集團倉庫外偷偷看到的一模一樣。

  “我去趟測送。”張明猛地站起來,腳步快得有些踉蹌。

  他沖進自己那間堆滿舊課本的小隔間,反手插上門閂,摸出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映出他漲紅的臉,通訊錄里“阿杰墨西哥城”的名字在跳動,那是他去年在國際維修大賽上認識的華裔留學生。

  電話接通的瞬間,張明壓低聲音,氣息都帶著顫:“阿杰,你猜我剛聽到一個巨大的消息!”

  “聽什么?我正躲在宿舍里呢,外面警笛聲快把樓震塌了。”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脆響,阿杰的聲音混著嘈雜的背景音,“你那邊怎么了?”

  “我爹…我爹他們要往墨西哥送好東西。”張明的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卻字字清晰,“不是普通的貨,是能搞出大動靜的玩意兒,我覺得這消息能換輛跑車,就是那種你發過照片的,帶翅膀的蘭博基尼,你覺得呢?”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只有急促的呼吸聲。過了足足半分鐘,阿杰的聲音才重新響起,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什么…什么好東西?跟最近的投毒案有關?”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張明抓著手機的手指發白,“但我看到我爹包里有注射器,跟他上次去坤沙先生那里開會帶的一樣,他還說,過幾天墨西哥會有大熱鬧,比現在厲害十倍。”

  遠處突然傳來AK47的試射聲,是山頭上的哨兵在換崗。

  張明嚇得一哆嗦,慌忙說:“先不說了,我爹好像過來了,記住,這事兒能換跑車,不,比跑車值錢多了!”

  他掛斷電話,推開門時,張泉正站在門口,刀疤臉在煤油燈下顯得格外陰沉:“跟誰打電話呢?”

  “沒、沒誰,跟同學討論考題。”張明的聲音發飄,不敢看父親的眼睛。

  張泉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個讓人發毛的笑:“好好準備去曼谷念書,別學那些沒用的。”

  他轉身時,帆布包的帶子在墻上撞出輕響,里面的硬物硌得包面微微凸起,像藏著一顆跳動的心臟。

  小隔間里,張明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冷汗浸透了T恤。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那通電話意味著什么,只覺得胸口像揣著團火,那團火里,有對跑車的幻想,有對遠方的渴望。

  他想離開緬甸,這個地方…真不好!

  而在墨西哥城的留學生宿舍里,阿杰握著發燙的手機,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刺得他眼睛疼。

  窗外,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又漸漸消失在夜色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錄音筆,按下了保存鍵,那里面,是張明帶著山里口音的聲音,和那句“能換輛跑車”的瘋狂。

  “我也要發財了!”

大熊貓文學    混在墨西哥當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