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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禮魂、護法草人,安平鎮豐收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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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興回頭一看,卻是樂師江九弦走了過來。

  開宴之前,他聽宗世昌介紹過,此人是南陽樂殿中的吏員,算是陸倩的師兄。

  “倩倩,你勿要輕信他人,被人蒙騙了。”江九弦一臉嚴肅,目光在落到趙興的臉上時,十分凌厲。

  “江師兄?”陸倩有些不悅,“你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江九弦見陸倩似乎不信,連忙道:“新戰詞戰曲何等難得?真若有賣,那也是出自大家之手,又豈會在小小的谷城之中,更何況他連樂師都不是,只是一個不著調的司農。”

  趙興不樂意了,什么叫只是一個司農?

  你看不起司農?

  “這位江兄,伱說我是騙子倒罷了,不要攻擊我的職業。”趙興道。

  江九弦哼道:“勿要與我稱兄道弟,要不是看在宗世昌的面子上,我早當眾揭穿了你。閣下若是有自知之明,趁知道的人還不多,還是快快下樓去吧,莫要在這耍把戲了。”

  他早在演舞奏樂結束的時候,就看趙興不爽了。

  別人都打賞,就你兩手空空,懂不懂規矩?

  之后他喜歡的師妹,主動在此人面前獻舞,也不知道此人是說了什么花言巧語,讓師妹沖昏了頭腦!

  趙興還沒說話,陸倩就辯解道:“師兄,你不懂,他不是你想的這樣。”

  江九弦一聽心中更酸了。

  太氣人了,什么叫我不懂,怎么你才聊了一會,你就懂他了?

  “師妹,你清醒一點!”江九弦聲調不自覺的拔高了。

  見江九弦仍舊攔著,陸倩也有些不悅了:“江九弦,事實如何,我自有判斷力,用不著你多管。大呼小叫的擾人雅興,豈是樂師所為?你讓開!”

  說罷,陸倩就拉著趙興直接繞開了他。

  江九弦氣急敗壞,腦殼都要冒煙了,目光簡直要吃人。

  他見自己勸不住,立刻就跑去找柳沐晴和樂殿的其余幾位姑娘。

  經他這么一陣鬧,在頂層雅間賞月的賓客,都被他給聚攏了起來。

  “江兄,發生了什么事,何以敲門這么急?”宗世昌有些不爽,老子正要摸到柳姑娘的手了,你擱這猛敲門,有沒有點眼力見?

  “宗兄,柳姑娘,且跟我來,陸倩被人騙了,我勸也勸不住,請兩位去點醒她。”

  “什么?”柳沐晴回過神來,“被騙,什么意思?”

  江九弦把剛才發生的事簡單的一說。

  宗世昌心中有些不舒服了,你居然敢說我義父是騙子?他騙不騙的,我還不知道嗎?再者你這么興師動眾,我的面子往哪放?

  “江兄,我勸你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好,趙兄我了解,他絕不會無的放矢。”

  他這是在勸江九弦,不要去自取其辱。

  經過剛才的事情,宗世昌對趙興的信心簡直爆棚。

  可江九弦卻道:

  “世昌你是司農,你不懂,樂師的戰詞戰曲,豈是那么好創的?”

  “…”宗世昌見江九弦打擊面直接到職業上,心中更加不爽。但礙于柳沐晴的面,他也不好發作。

  又見眾人都圍攏了過來,只得跟著他去尋趙興和陸倩。

  “開門!”“開門!”

  “陸姑娘,趙兄可在里面?”

  “倩兒…”

  包間外,一群人在敲打著房門。

  “你們干什么?”

  陸倩打開房門,有些愕然的看著門口的眾人。

  宗世昌道:“江兄說你被騙了,可有此事?”

  陸倩看向江九弦的目光頓時變得凌厲:“江九弦,我不是說了你不要管嗎!”

  江九弦酒勁上頭,也顧不得這么多了:“他人呢,是與不是騙,叫他出來一見便知!”

  旁邊也有樂師舞師幫腔:“倩兒,高品質的新創戰詞戰曲太過驚人,要是我,我也不信。”

  “戰詞、戰曲、戰舞,能創其一就算了不得,何況一次性兩種?”

  陸倩瞪了一眼江九弦道:“你喊什么,他走了。”

  走了?

  宗世昌、柳沐晴等人對視一眼。

  其余賓客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真是怕事情敗露跑了?

  江九弦更加來勁:“若不是心虛,豈能不告而別?師妹,你還沒醒悟過來嗎,他就是個…”

  陸倩卻懶得與他爭辯,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副水紋紙折本。

  當這水紋紙折本出現后。

  江九弦的話語,便被硬生生打斷了。

  因為他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心血來潮’,這種感應甚至讓他渾身發抖,以致于話都說不出來。

  其余的樂師也都一樣,目光都情不自禁的被水紋貼給吸引了過去。

  舞師倒還好一點,畢竟只有戰曲和戰詞,缺了戰舞一部分。

  可也同樣大為震撼。

  這分明就是原帖才有的感覺!

  “竟然是真的?”

  “你感受到了嗎?”

  “這至少是可以修到七品的戰曲戰詞吧?”

  “你說少了,如果經過傳唱,上限還能更高!”

  “絕對是原本,唯有原本的威能才這么強。”

  江九弦臉色一白,目光呆滯,他沒想到居然真的被打臉。

  陸倩見狀,重新將水紋貼收了起來,目光冷漠的盯著江九弦:

  “江九弦,平日里叫你一聲師兄,那是看在你入門早的面子上,難不成你真認為你技藝卓絕,眼光要遠超于我?”

  “你豈能如此孩視我!”

  陸倩感覺到了羞辱,她覺得江九弦把她當孩子看了,自己難道就沒點品鑒能力?

  江九弦無地自容,說不出話來。

  還是宗世昌打圓場:“好了,江兄是喝醉了,誤會解開了就好。來,大家接著奏樂接著舞,我還有好東西給你們看,散了散了!”

  然后推搡著眾人散開。

  柳沐晴倒是沒走,因為陸倩把她留了下來。好東西當然要跟閨蜜分享,至于別人,是無緣一觀原本了。

  關上門柳沐晴目光盯著水紋貼:“倩兒,這真是那趙興給你的,不是你從別處買來的?”

  陸倩微笑著將水紋貼打開:“晴兒,這上面有曲譜,你一彈便知。”

  江水紋貼翻開,上面寫著《禮魂》兩個大字。

  柳沐晴走到琴前,開始根據戰曲演奏。

  “成禮兮會鼓。”

  “傳芭兮代舞。”

  “姱女倡兮容與。”

  “春蘭兮秋菊。”

  “長無絕兮終古。”

  隨著曲詞齊鳴,柳沐晴仿佛看到了上古時期的圣賢在天壇廣場祭祀神靈的一幕,戰鼓聲緊密的響起,有花神在吟唱,天時在短暫間由春至秋,反復循環。

  禮為祀,魂為氣之神也。

  這是祭祀各神之后的送神曲。

  琴聲與天地共鳴,似乎有著驅散陰魂,送走陰神的效果!

  “這…”柳沐晴復彈兩遍之后很快感覺到了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這難道是在《六歌》的基礎上延伸而來的?”

  “不錯。”陸倩點頭,“他是這么說的。”

  “既是脫胎于六歌,難道不止《禮魂》一篇?”柳沐晴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猜也是這樣,可惜我正要問,就被那江九弦攪合了好事,他為了不讓宗世昌難做,就直接離開了…哼,江九弦,著實可惡!”陸倩很是生氣。

  “好了,不管江九弦了,倩兒,你這雀翎法衣沒白丟啊。”柳沐晴打趣道,“還能換來一首原創戰詞曲…要我說,再丟上個十件八件的才好。”

  “你以為是送的?這可是我買來的呢。”

  “那倒是可惜啊,讓倩兒你以身相許的期望落空了。”

  “晴兒你在發什么浪,討打!”

  趙興借著月色回到了平康坊的家中。

  此時趙瑞德帶著老婆孩子出去玩了,還未回來。

  “望月樓也算不虛此行,解決了一個麻煩不說,還能換來幾幅傳道畫作。”趙興洗了把臉。

  把《禮魂》送給陸倩后,對方答應至少找來兩幅傳道畫作。

  加上宗世昌說的一副,自己身上的錢財還能再買一副,差不多能搞到四副傳道畫作。

  至于賣得值不值?在趙興看來是值得的。

  以后這戰詞戰曲就沒什么大用了,氣運王朝一崩,禮修、樂修、舞修都得跌落塵埃,淪為小道。

  時代更替,有些職業一步登天,有些則是掉落塵埃。現在他缺錢,能賣出去應急,那就賣掉,反正都是白撿的。

  “希望宗大少和陸千金給力點,弄來些好的傳道畫作。”

  將此事暫且放在一邊,趙興開始修煉《大夢春秋》的入門篇。

  你收攝了命魂中的瞌睡蟲,你對瞌睡蟲法術有所領悟,法術進度10

  你收攝了命魂中的瞌睡蟲,你對瞌睡蟲法術有所領悟,法術進度12

  你釋放了瞌睡蟲…

  修煉了半個晚上的瞌睡蟲法術,趙興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照例前往司農監修煉。

  雖然天時四法短時間內進度很難再提升,但趙興也沒有放棄。

  他相信這種日常訓練不是白練的,只是進步微小到不足1點,日積月累,遲早能突破瓶頸。

  小山貓懶洋洋的趴在槐樹上,隨后雙爪撥來一片槐樹葉,咬了一口。

  “喵”

  不好吃,山貓又吐了出來。

  “這玩意能好吃嘍?你真是餓了啊,走我帶你去找吃的。”

  趙興看了看時間,打算帶著山貓去陳府蹭飯。

  他自己種的天元梨樹,離開花結果還早得很。

  “喵。”山貓耳朵豎了起來,聽到吃的,它立刻跳到趙興肩膀上。

  司農一般都吃得不錯。

  趙興過去的時候,陳時節正在府上吃大餐。

  “二階上品食材大黃魚?你還放了熟地黃、澄明枸杞?”

  “山藥白鱔煲?補氣養肺,健體滋陽?”

  “還有銀耳鵬雀?嘶,燉得真香啊!”

  “欸,這文火錦雞里面怎么也放澄明枸杞,又是壯陽的,陳大人要注意休息啊,切莫操勞過度…”

  陳時節瞥了趙興一眼:“你這陰陽怪氣的功夫是跟誰學的,能不能好好吃飯?”

  “嘿嘿。”趙興不再打趣陳時節,不過看著飯食就知道,桂娘這兩天肯定是都待在陳府了。

  兩人對著一桌子好菜大快朵頤,此時一條大黃魚突然從地上活蹦亂跳的跑了出去。

  黃魚的體型比山貓還大兩倍,小山貓仰頭咬著,完全被黃魚給遮擋住了身形。

  趙興和陳時節都吃得很快,幾乎可以用風卷殘云來形容,這是在軍中養成的習慣。

  “明天豐收節,你是不是要出城?”吃完后,陳時節問道。

  “是。”趙興點頭,“安平鎮是我負責的田賦區域,元稻最后一波收割,得過去看看。”

  “叫上沈追吧,我再給你一具草人。”陳時節揮了揮手,從后堂頓時跑出來一具穿著蓑衣帶著斗笠稻的草人。

  趙興打量了一眼,居然沒看出什么門道來。

  “護法草人。”陳時節介紹道,“里面存了兩道劍氣,拓印自我在軍中一位朋友的劍道秘技。我這具護法草人在南陽郡做都做不出來。”

  玄天教九月動手的可能性不大,不過以防萬一,陳時節還是給趙興上了一層保險。

  “厲害。”趙興豎起大拇指,護法草人是中階法術,而且是極為難練的,陳時節這具,更是不同凡響,用五行觀物看了看,趙興居然感覺到眼睛有些刺痛。

  織法草人的材料就不是普通的材料,充滿了金行之力整體的結構十分精密,完全將里面的兩道劍氣鎖死不外泄。

  這樣的護法草人能用很久,只要不被破壞,幾乎可以持續個三五年!

  趙興用五行觀物查看,近距離下也只能隱約感覺到鋒利感,根本看不出來里面的門道。

  陳時節對趙興的夸贊也頗為受用,他想讓趙興跟著一起去軍中,自然是要展露一些手段來吸引。

  “那我先告辭了。”趙興吃完就走,干脆利落,他知道陳時節不喜歡廢話。

  秋分前后,是最后一波元稻收割的時節。

  到了十月還不收,元稻就會爛在地里,老百姓也無法再種出新的一茬。

  安平鎮也是沈追的治安管轄區域,只不過他也不用常在那,普通民眾之間的小打小鬧,也用不著太高的武力值解決。

  趙興和沈追坐的是公派馬車,馬車本身的防御力有三階,拉車的馬也有異獸血脈,頭頂有一個凸起,四肢粗壯和蹄膀呈現黑紫色。

  “紫角馬拉車,沈兄現在也是發達了啊,都有這種座駕了。”趙興調侃道。

  “你莫要取笑我,這不過是配的種,只帶點異獸血脈而已。”

  血脈純正那頭頂就該長出紫角,馬蹄也應該是紫色的,而非現在的黑紫色。

  真正的紫角馬,一般都是戰馬。不過沈追能分一匹這樣的馬車,也算是出息了,至少證明武司對他的看重。

  “駕”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不到半個小時,就抵擋了安平鎮。

  此時各處田地,都是金黃一片,農人在地里收割元稻,婦人在地坪里翻谷,孩童則是在撿著稻穗,在摟成一捆后,就報喜似的交給長輩。

  這一幕美好,平靜,恰如安平鎮的名字。

  突然間,天空變得陰暗,遠處有烏云飄來,似乎是要下雨了。

  “趙兄,快快!”沈追連忙道。

  “急什么。”趙興笑著朝天空一指,金光裹挾著一顆珠子飛上天空,沒入云層中。

  正是四階的東湖珠。

  雖然這顆四階的東湖珠,是寒冰屬性,但它同樣也可以用來吸納雨水云氣。

  正常的司農官,用的不是東湖珠,而是官方發放的寶物‘云雨珠’,那是專門用來調節雨水的司農寶物。

  這顆東湖珠,雖然不是專門用來吸收云雨的,但勝在品級高,是以效果也不差。

  不一會,這烏云就變淡,一刻鐘后,就徹底化為了白云。

  “嗖”寒冰珠重新回到趙興手中,上面的藍光變得更加鮮艷。

  原本手忙腳亂,準備避雨收谷的農人,又恢復了平靜。

  “趙兄好法術。”沈追笑著駕車,繼續帶著趙興在田間巡視著。

  安平鎮,牛家的田地。

  此時正有一群稻客,在為主家收完元稻后,在倉棚下歇腳。

  其中有名相貌平平,顴骨突出,手腳粗壯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黃皮桶腰,頭頂包頭巾的婦人正在低聲聊著。

  “九月是沒辦法行動了。”中年婦人低聲道,“時間太倉促,上面打算放在十一月動手。”

  “十一月是最后一個陽月,不動手那就得等明年了,我估摸著在立冬前后。”

  “既然不動手,又何必要讓咱們來這里受一波苦?”中年男人錘了錘腰道,“不能動用真正實力,我這腰子都快累斷了。”

  “安平鎮是那趙興的轄區,他有勸農之職,提前來踩踩點也好,再說每年都要來這牛家當稻客,今年不來就顯得有些怪。”婦人遞過來一個水壺,“喏,先解解渴。”

  “哎,跟個凡人一樣,滋味真是難受啊,即便這么久了,還是習慣不了這種凡俗的痛苦。”男子抱怨的看著天上的云彩。

  “別說了,有人來了。”婦人似乎熱得不行,扶著腿就要起來。

  此時,牛家的主人則是乘著轎子帶著幾人抬了箱子過來。

  “陳德順、伍陳氏,快來,發工錢了!”有人在不遠處吆喝著。

  中年男子和婦人頓時起身,裝作興高采烈道:“哎,來了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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