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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府出來,趙興的心中仍舊是有些震驚。
他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老熟人。
也沒想到龍肖居然和陳時節關系如此要好。
更沒想到,陳時節想要帶他去的,是以后會被除名的神威軍!
“自己還要不要跟老陳去?”
從軍是肯定要從軍的,畢竟他本來的規劃中,就是打算當軍司農。
想要快速升官,軍隊毫無疑問是最快的路線,憑借先知先覺,他有信心可以混得很好。
“神威軍,曾名震一時,后來卻在打蠻荒異族的時候接連損失慘重,連建制都打掉了。”
“武帝伐蠻,很大原因就是因為他老子晚年在異族那吃了大虧。”
趙興回想著,他依稀記得神霄侯龍肖,是十分痛恨蠻荒異族的,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在神威軍中的經歷。
龍肖崛起于景帝末期,在武帝時期因平蠻大戰立功而封武侯。
趙興在關于未來的規劃中,龍肖是在他投資的名單上。
若是他起勢前,自己比他強,就拉他一把,當做投資,若是他起勢前,自己還比較弱,那就跟著他混。
“現在才景帝中期,景新之后還有大治、永治,差不多還有兩百年。”
趙興聽老陳和龍肖聊天,神威軍之前雖然小有名氣,但僅限一府之地,還沒到名震天下的地步。如今更是才剛剛恢復啟用。
“現在上車也有好處,神威軍剛剛啟用,立功的機會多的是。至于以后?大不了以后跳車就是,像龍肖不也活得好好的。”趙興搖了搖頭,不再多想,反正離做決定還有幾個月時間。
再了解了解,如果到時候評估覺得不可去,趙興可選擇地方也多得是。
眼下還是要先過了玄天教這一關,順利轉正納官之后再說。
三灣鎮,楓葉莊園。
楓葉莊園內有一座假山,而在這假山內部,挖了一條隱秘的通道,通往地底深處。
此刻在那地底深處的空間內,有一座小型祭壇。
祭壇立于血池之中,猩紅的血液,將雕像的一半都覆蓋。
三灣堂兩位堂主,跪在下面等候。
獵鷹護法,則跪在血池旁,向著這尊雕像祭拜。
陳德順和伍魅內心有些忐忑。
原本這不該是祭祀的時候,可幾天前他們收到尊者預警。
在回去之后,便向護法匯報。
做潛伏的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很敏感,獵鷹也很重視,于是立刻就來到了這處祭壇向神靈祈禱,問詢預警的具體原因。
“咕隆”雕像散發出一陣微弱的紅光,光芒映照在半空,浮現出陳德順當時在牛家大院的一幕。
隨后神像快速的沉入血池之中,異象也隨之消失。
獵鷹護法虔誠再拜,隨后緩緩走下祭壇。
“護法…噗”陳德順剛想問發生了什么,他和伍魅卻被獵鷹一巴掌拍飛,一口鮮血吐出來,連牙齒都打掉了兩顆。
兩人神色慌張,倒地之后又快速匍匐著爬過來恭敬跪下。
“你們兩個蠢貨!”獵鷹神色陰沉的盯著兩人,“讓你們去安平鎮踩點,你們到底做了什么,為何會暴露身份!”
“什么?”陳德順大驚,“我們暴露了?”
伍魅也一臉恐慌:“護法明鑒,我們什么也沒做。”
獵鷹眼神冷漠:“還敢狡辯,尊者預警,便是察覺到了有人在通過秘法推演伱們二人。”
“什么,這怎么可能…”陳德順和伍魅大驚失色,完全不知道為什么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們這兩天都待在這地下祭壇內,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沒想到這么嚴重。
“你們這身份不能用了。”獵鷹哼道,“進入血靈池吧。”
“是、是。”兩人有些恐懼的走進祭壇血池中。
隨后獵鷹招了招手,有一男一女兩名信徒從旁邊走過來。
他們赤裸著身體,在走到獵鷹面前時,恭敬的跪下:“拜見護法。”
獵鷹緩緩道:“現在到了緊急時刻,需要你們為大業付出。將來玄天會為你們再造金身,永享安寧。”
一男一女狂熱的看著神像:“愿為玄天赴死!”
隨后起身跳入血池當中。
“咕隆”
血池散發著絲絲紅光,不一會,這一男一女又再度從血池中走了出來。
獵鷹看著兩人:“這一個月,你們不要有任何行動,熟悉新的身份。”
“是。”陳德順和伍魅的聲音響起。
十月七日,寒露。
谷城天氣逐漸轉冷,薛聞仲的槐柳院內,也不再是一片春色而是恢復到了和外界一樣的節氣。
薛聞仲指著天空,絲絲霧氣從周圍蔓延開來。
“寒露過三朝,過水要尋橋。”
“潔白晶瑩的露氣轉為寒冷欲凝,此為《節氣令》中的第十七法。”
“修煉《節氣令》,你會從這個節氣,明顯的感知到地脈之陰,許多法術也因此會威力大增,就比如你所修的陰風、冰雨。”
“寒露節氣,有標志性的七大物候,可令七種凡獸蛻變為異獸,七種凡植蛻變為靈植,同樣也可使得異獸退化、靈植凋謝。”
“不過為師資質愚鈍,寒露節氣令,也只能做到‘寒露三候變’,在谷城夠用,可志在從軍,只是三候變,就略顯不足,日后你可多請教陳時節,他定能教你怎么用。”
趙興點了點頭,轉職為正式司農后,可修《節氣令》,那時司農官的法術范圍會因獲得了氣運王朝官位,而大幅度增長,當然這個增長僅限于大周境內。
同時節氣令并不只是簡單的定天時改天時,還會伴隨著種種神奇的能力,比如令法術增長比如利用物候改變。
這在行軍打仗中,應用更為廣泛。大軍到了一處陌生荒野,哪些肉食能吃,哪些不能吃,得靠軍司農辨別。
可世界之大,物種萬千,即便是軍司農也未必能夠辨認完全。
利用節氣候變,就可從荒野中挑選出可吃的東西來。
在軍司農這里,只有能直接吃和想個辦法吃的區別。
薛聞仲在具體的法術上,已經沒有什么好教趙興的了,只能講一講這正式司農官后才能掌握的《節氣令》。
趙興也知和老司農相處的時間不多,即便很多都是些口水大道理,他也聽得很認真。
十月九日,趙興來到陳府。
此時的陳時節正在緊鑼密鼓的準備陷阱。
他的梨園有大半的地方被騰了出來,甚至拔掉了許多幼苗,而是種上了幾種新的植物。
趙興好奇的跑到那邊一看,頓時目瞪口呆:“你這是打算要把玄天教炸翻天嗎?”
陳時節淡淡道:“南陽郡的地利環境還是差了些,這些東西在這里成長起來,威力也小了點。”
龍肖道:“沒事,我還給你托運來了一些高級貨,一百節。”
趙興小心翼翼的問道:“大概是幾階?”
龍肖伸出一個手掌,趙興臉色劇變:“這、這樣真的好嗎?”
陳時節開口道:“不用不行,三灣鎮那兩人已經死了,房子都燒了。這伙玄天教妖人不簡單,警覺性很高,他們肯定是改頭換面了。”
龍肖笑道:“放心,沒問題的。”
趙興嘆了口氣道:“行動的時候我得離二位大人遠點。”
頓了頓,他又道:“能不能分我點小的?”
“哈哈哈,是不是覺得這玩意好用?可以,沒問題!”
十月十五日,宗府。
宗世昌將一個盒子遞給了趙興。
“找了很久,只找到三階上品的檀魂盒,不知道夠不夠你用。”
趙興拿過來看一看:“夠用了。”
宗世昌大冷的天還騷包的搖著扇子:“這種東西除了裝一些安魂類丹藥,我不知道還有什么用處,你能告訴我嗎?”
趙興笑道:“你別問了,我不想說,別逼我對你撒謊。”
宗世昌合起扇子:“夠坦誠,我就喜歡你這套,那我就不問了。今天再喝點?”
趙興搖頭:“不喝了,好好準備立冬考核。”
宗世昌詫異道:“用不著這么勤奮吧,如今谷城的名額,你已是板上釘釘,誰能比得過你?”
趙興四十五度望天道:“真正的強者,從來都只和自己比。”
宗世昌笑罵:“娘的,張口就來還是你會裝啊。”
十月二十三,霜降。
谷城的天氣越發寒冷,每天早上起來,都能看到地上有一層薄薄的冰霜。
在這個節氣中,趙興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冰雨法和陰風法,進一步增強。
對比秋分,法術威力至少上升了三成。
“節氣對法術的影響頗大,若是轉正之后,首要任務,就是修煉節氣令。這相當于給自己創造一個合適的主場環境。”趙興裹著秋衣,來到后院看了看。
如今天元梨樹,已經被他移到了角落。
地脈綜元的效果,也完全供養了另外的幾種植物。
后院的菜地,還被趙興裹了一層云霧遮擋。
外面的人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漲勢不錯。”趙興進去掃視了一圈,“希望不要派上用場,最好是老陳和龍肖就能搞定,讓我躺一波。”
十月二十八日。
“呼嗤”
四階傳道畫作‘地宮虛影’猛的燃燒,代表著最后一次參悟的機會也用完。
趙興看了看面板。
無垠地宮:中階法術 進度:8012/9999
效用:以地脈為基,鑄無垠地宮,釋放出強大的收攝力,可疊加八重五行裂土:中階法術 進度:7215/9999
效用:地脈狂涌,暴亂于世,利用隨機的五行地脈之力進行攻擊。
吞云:中階法術 進度:8523/9999
效用:中階云法,可吞噬吸收多種云氣,并獲得所吞噬的云氣效果。
地藏歸元·人道:中階法術 進度:6536/9999
效用:布置地脈法陣,吸納地脈之力,補充元氣,法術循環不絕 “這一個月,四副傳道畫作,都已經用完,四種法術,都大有長進。”趙興思索著,“倒是其余法術,除了瞌睡蟲,其他都還是老樣子。”
他這一個月,有選擇性的修煉法術,其中四種新法,基本都到了七八轉,畢竟有傳道畫作打底,氪金的效果還是很猛的。
不過趙興花時間最多,反而是大夢春秋入門篇里的瞌睡蟲法術。
瞌睡蟲:中階法術 進度:九轉(圓滿)
效用:隔空攝取命魂中的瞌睡蟲。
“檀魂盒里裝的這條瞌睡蟲,都已經紫得發黑了。”趙興摸了摸懷中的盒子,“現在恐怕龍肖和老陳,都頂不住,中了后都得倒頭就睡。”
十一月初一,景新十五年來到最后一個陽月。
司農監的吏員們,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因為立冬馬上就到了。
四時八節是必有考核,也是年前的倒數第二次考核。
絕大部分人都知道自己納官無望,可即便不為考核,那也和津貼掛鉤。
誰過年不想多點年終獎呢?
越是這時候,越得裝裝樣子。
“大哥。”
“兄長!”
陳子余和錢冬在游廊中追上了來。
“錢冬、子余。”趙興轉身看著兩人,“今天起這么早?”
“大哥,我和子余天天都這么早是你最近變懶了。”錢冬笑道。
“是啊兄長。你最近都去哪了?都見不著你,你家最近也是云霧繚繞的,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趙伯伯說不見客,我們也不敢過去打擾你。”陳子余問道。
“都是為了立冬考核。”趙興早準備好了理由,“我今年畢竟只有四次甲上,之前的成績,都只是中等,能不能納官,還是有點沒把握啊。”
這當然只是一個借口,他經過秋分開山之后,紀明欽點他要參加冬評。
也就是說南陽郡上報的名額,必有他一個。
李文正也早就跟陳時節通過氣,務必要保證趙興能過,就差沒直接說,你給趙興泄露一下考題了。
縣級考試,由司農監主官出考題,李文正做監督,這兩人要是聯合串通,就是傻子都能上去。
當然,這也是趙興本身就強,李文正和陳時節如果真報一個庸才去郡里,那是要出問題的。
舉薦人,成績,自身實力,都過硬,剩下的就看趙興在廟考的表現。
之所以這么說,只不過是謝絕見客的一個理由罷了。
“兄長真努力,怪不得你能行。”陳子余崇拜道。
“來年開春,坐等大哥的好消息了。”錢冬笑道,“我和子余提前恭賀大哥。”
“借你們吉言。”趙興微笑道。
“不說了大哥,老司農要開始講課了,我們先過去了!”
十一月五日,司農監立冬考核的內容、地點公布。同一天,天工坊、武司、織造司、神殿年終考核內容、地點公布。
陳時節和李文正、公孫陽等谷城各部主官突發奇想,把武者、機關師、司農、織女、司儀等多個職業都放在了同一個地點進行聯合考核,地點正是在安平鎮。
考核內容公布后,吏員們怨聲載道,私底下紛紛臭罵陳時節和李文正不干人事,凈出一些歪主意。
然而即便再怎么罵,也改不了兩位大佬的決定。只得緊鑼密鼓的做準備工作,爭取備戰這稀奇古怪的聯考。
十一月五日、六日,這兩天大量吏員提前抵達安平鎮,并開始查看安平鎮外的考核場地——一塊廢棄鍛造廠房。
十一月七日,縣城神廟,和谷城司農監,傳來陣陣鐘聲。
仿佛在告知谷縣的百姓,冬天開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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