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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風法術九轉,趙興的信心倍增。
原先他并不奢望能搶到前幾炷香,但現在,卻有了一定的把握。
“廟門即將開啟,抓緊時間恢復元氣。”
趙興連忙從文竹箱中掏出三粒聚元丹吞下,緊接著又咬了一顆天元梨,面色頓時紅潤起來。
等到元氣恢復過半,看了一眼日晷。
“已經是亥時六刻了,只剩下兩刻鐘,廟門就會開啟。”
趙興掃視天壇廣場,發現沈追仍舊未到。
“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事,第二晚的爭香,都耽擱了。”
“希望是好事。”
他第一晚,也未來爭頭香,而是躲在山洞中服用朱果突破。
想了想,趙興走向廣場的另一方。
“宗大少。”
宗世昌正在和旁邊人商量,正惱怒誰打斷他說話,一見是趙興,頓時又眉頭松開,面帶笑意道:“你怎么搞的,就這么一會不見,怎么看起來有點虛?”
萬法靈秀令趙興的陰風從入門直接提升到九轉,但也因此消耗了大量元氣,主要是力魄、氣魄,經過這一番狂暴式修煉,波動巨大,使得趙興此時看上去有些萎靡。
趙興沒理會宗世昌的調侃,直奔主題道:“一會進神廟爭頭香,你我一起如何?”
宗世昌聞言,面色犯難,低聲道:“說實話,我是愿意的,可我拉的這一票人,只會保我,未必能護你周全,伱容我問問。”
趙興點了點頭,宗世昌僅聚元四階,要說戰斗的時候還讓他這個紈绔子弟做主,那也太扯淡了。
如果宗世昌直接能做主,趙興會掉頭就走,這是在把生命當兒戲。
宗世昌回過頭去,在人群中低聲議論。
他周圍大約聚攏了十七八人。
第一梯隊,當然是那三位聚元八階,是他老子花錢請來的。
既然是請,那宗世昌就不能命令他們,大部分行動,宗世昌需聽人家高手的意見。
宗世昌也拎得清,他絕不會來外行指導內行。
第二梯隊,則有五位,是聚元七階。比較年輕,是南陽郡的青年才俊,算是宗世昌自己的人脈,相約一起行動,但也不存在什么主從關系,只不過合作。
第三梯隊,則是聚元五六階,是宗世昌花了銀票招攬的,這群人倒是能聽宗世昌的。
宗世昌自己是個樂子人,對于趙興加入,他倒是沒意見。
人越多越好,他恨不得這天壇廣場的人都來他這里熱鬧熱鬧呢!
但他知道輕重,覺得趙興加入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司農本身沒啥戰斗力,而趙興在他印象中,位階并不高,至少宗世昌看不出來。
然而當他開口一說,旁邊一名身材高瘦,背負四把戰刀的中年男子開口了:“宗少,我覺得可以讓他加入。”
“呃?”宗世昌一愣,看向他老爹請來的高手‘蒼叔’。
“確實,老蒼說得對。”另一名嘴角有顆痣的中年劍客,也開口了:“少爺你正好也可以學習。”
宗世昌有點懵逼:“蒼叔,虎叔,你們在開玩笑?剛才我借銀子的時候,你倆還不樂意呢。”
他有點估不準,還以為這兩位是在陰陽他,給了銀子不說,還要帶人,你宗世昌是不是心里沒點數了?
“此一時彼一時。”蒼叔微笑道,“在他未吸收第三份靈秀之前,只能勉強算得上有用。”
“但是吸收了第三份靈秀之后…”劍客‘虎叔’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我竟從這小子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是那種生死之間的威脅。”
三大高手兩個同意,剩余一個沒開口。
沒開口,就表示并不反對,宗世昌驚訝之余腦袋立刻就轉過彎來,笑道:“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看,我之前那兩百銀票還是有道理的!”
三大高手笑而不語。
你看出來?
你看出來個錘子!你那純粹是敗家好嗎!
“咳咳,我這就去和他說。”見沒人捧哏,宗世昌也不再自吹自擂,轉身來到趙興面前。
“趙兄,我全搞定了,你一會就跟我們一起爭香。”
趙興其實全部聽到了,但他還是豎了豎大拇指:“厲害,還得是宗少。”
“哎,都是小意思。”宗世昌渾身舒暢,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還有點時間,我給你盤盤道?”
“好。”趙興洗耳恭聽,他對這些高手確實不太了解。
宗世昌站到趙興身邊,伸手指向天壇廣場一處角落:“看到那個拿著羽扇的菊花臉沒?那人叫文昭,聚元九階,今年三十六了,是南陽郡禮殿的吏員。”
“他是禮修,尤其擅長‘和禮’與‘火禮’。”
“他昨晚爭到了第五炷香。”
趙興微微點頭,他也看出這是個禮修,進天壇廣場時,就是此人燒了他幾個草人。
“他旁邊的刀客,叫張博然,聚元八階,是他表親,用的是三階上品‘虎環刀’,擅長一種中階秘技‘虎煞刀’。”
“這兩人一文一武,配合很默契。”
宗世昌手指橫移,又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那個穿戴蓑衣,頭頂灰不拉幾的男人,叫做曹秋水,聚元九階。”
“他也是司農小吏,曹家嫡系的年輕一輩,他排第三,實力也是第三。不如他大哥曹春芳,也不如他七弟曹旺冬。”
趙興眉頭一挑:“曹家,是真君后人?”
宗世昌撇了撇嘴道:“確實是曹溪真君的后人,不過這血脈都已過上千年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俗話說得好,黃鼠狼下竇楚子。”
趙興見他不往下說,無奈的捧哏道:“什么意思?”
宗世昌笑道:“一輩不如一輩啊。曹家近三百年就出過一個從五品,還是散階。”
趙興道:“倒也不能怪人家不努力,世家在這時期屬實難混。”
宗世昌點頭道:“確實,那位太狠了,一直在吸世家的血…”
趙興擺了擺手:“別扯遠了,犯忌諱。”
宗世昌閉嘴,四處張望,隨后眼睛一亮,指著廣場東邊道:“她來了。”
“誰?”
“杜嬌嬌啊,你看到那個拿槍的沒?對,被那拿柳琴的女子擋住了。”
趙興順眼看過去,只見陸倩和抱著柳琴的女子站著聊天,而兩人身后還有個矮了一頭的可愛少女。
不過她那槍倒是高大,怕不是有快四米長了。
“看到了,人如其名,確實挺嬌小…你笑什么?”
趙興還沒說完,就見宗世昌捂著肚子偷樂。
“有什么不對嗎?”
宗世昌拍著大腿道:“她叫杜嬌嬌,但人家可不嬌小,人家那是坐著呢!”
“哈?”趙興愣住了。
“不信?我讓你瞧瞧。”宗世昌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著那邊扔過去。“喂!杜兄!”
石塊砸在了三名少女身前,正在談話的陸倩眉頭一皺,看到是宗世昌,頓時呵斥道:“宗十八,你個不學無術的混賬搞什么!”
宗世昌揮了揮手:“倩倩,你罵得可真好聽來,再給小爺叫兩聲聽聽”
陸倩大怒,就欲沖過來:“你想死是不是?!”
此時,杜嬌嬌站起來,一把拉住她:“倩倩,別跟他一般見識。”
“哼。”陸倩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氣呼呼的坐下。
宗世昌回頭:“看到了吧?”
趙興點頭:“看到了,屬實驚人。”
杜嬌嬌站起來,竟有八尺高!
粗略一估,少說兩米四五了!
而且塊頭極為雄壯,她那臉龐可愛精致,沒想到竟是個‘金剛芭比’。
“怪不得用那么長的槍。”
宗世昌道:“杜家槍在南陽郡名氣很大,她老爹可稱得上是南陽郡第一用槍高手,這個女人也會至少三種中階秘技,昨晚她拿到了第二柱香,若不是來得晚了點,怕是楊君雄也未必能穩勝她。”
提到楊君雄,宗世昌語氣也冷了下來:“楊君雄,就是那個騎著竹馬的人,他是導致王兄身死的罪魁禍首。”
“原本聚元九階里面,還有洪四海、董川、向成林三人,實力頗為出色,但這三人已在昨天,被楊君雄重創,不得不提前下山,結束了這次登山之旅。”
重創三名聚元九階高手?趙興略微驚訝:“難道這楊君雄已經入品?他什么來頭。”
上山這三日只許吏員上山,吏員,一般都是沒入品的境界。
不過上山之后若有機遇,突破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宗世昌搖頭,“我還沒打聽出來此人的來歷,南陽郡上百個縣,也不知此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娘的,他打敗了這么多人,肯定獲得了不少靈秀。實力太強了,小爺我在山上報不了仇啊。”
宗世昌很氣,而一旦下山,大家就啥也不記得了。
趙興提醒道:“宗兄,如果他本是聚元九階,又獲得了靈秀,那你就先別想著報仇吧,保命要緊。”
“你還得祈禱人家不是沖你來的,王兄之死,只是他順手為之才好。”
“算了,不提他了。”
宗世昌郁悶的打開文竹箱,也不知道是提到楊君雄上火,還是說得口干舌燥,他拿出冰鎮梅湯狠狠的灌了兩口。
見宗世昌沒了說話的興致,趙興也不再發問,默默的積蓄力量,等待廟門的開啟。
廟門開啟的最后一刻鐘,天壇廣場的人越來越少。
因為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沒有‘明眸夜視’能力的吏員,早就退出了天壇廣場,離得遠遠的。
人雖少了很多,但氣氛卻越來越凝重,議論聲也變得低沉,到臨近子時,都無人說話了。
只是默默盯著廣場上的日晷指針,因為它馬上就要走出‘止戈’區域。
有人受不了這種凝重的氣氛,在最后時刻,選擇了退出。
廣場上的人,再度少了三分之一。
趙興的眸子在黑夜中發出絲絲綠光,也盯著指針。
“鐺!”
突然一道厚重的鐘聲,從前方神廟中傳來。
而日晷的指針,也指向了子時!
子時區域,刻著兩個字:唯武!
神廟大門開啟,有十道金色光團從門內飄出來。
那便是進廟供奉所需的‘香火’!
香火飄蕩在天壇廣場上空,懸而不落,仿佛明燈一般。
“行動!”宗世昌身邊的蒼叔,立刻高喝。
“唰唰唰!”
另外一名聚元八階‘虎叔’,也是快速的跳向空中,試圖去搶奪香火。
第一波香火,唯有底氣足的高手才敢去爭。
其余大部分人雖然意動,但也都忍住,沒有行動。
因為唯武時刻,生死自負!
偌大的天壇廣場,僅僅只有二十一人敢跳空,去搶頭香。
但這并不代表著地面上的人沒動作。
就在這二十一名武者起跳下一刻。
一道聲音從廣場東南傳出。
“禮之用,和為貴!”
聲音醇和,直接在人的耳邊響起,所有人眼前出現了短暫的失神。
仿佛有一位頭頂冠帶的老夫子,在耳邊諄諄善誘。
在這一刻,二十一名剛剛起跳的武者,心中戰意全無,有二十人落地,有些甚至落地后踉踉蹌蹌的站都站不穩。
“文昭!”蒼叔不甘的怒吼一聲,他和另外一人,也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唯有一桿銀槍破空,不但沒有受影響,反而扶搖直上,抓住了其中一炷香,正是杜嬌嬌。
與此同時,亦是有馬蹄聲從廣場之外傳來,有一道黑影,騎著竹馬,凌空飛渡,不受影響,后發先至,搶在杜嬌嬌前,奪了過一炷香。
隨后余勢不減,落到了通往神廟的石階前。
“楊君雄!”杜嬌嬌聲音嬌柔,但戰意盎然,她落地時,和楊君雄的身位相差無幾。
石階不容多人通過,頭香與否,就看誰先上去。
“滾開!”楊君雄一聲怒喝,他同樣用槍,卻是通體火紅,他氣勢驚人,仿佛連竹馬都披上了一層霞光。
隔著那么遠,吼聲依然震得廣場的人耳朵生疼,可是杜嬌嬌卻渾然不覺。
“中階秘技,獅子吼?”杜嬌嬌橫槍攔在楊君雄身前,眼神發亮。“讓我滾開,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
這兩人率先搶得香火,第三人卻是文昭旁邊的張博然,因為他后跳,并未受影響。
只是他落地后,卻也不敢上前。
因為楊君雄和杜嬌嬌堵了前路,他不過聚元八階,根本不敢湊過去。
三炷香被搶走,廣場的爭斗,在頃刻間就爆發。
文昭的壓制,只是一瞬就放開,因為他要讓張博然搶。
“行云!”
趙興伸手一指,在子時剛到的瞬間,便立刻試圖撐起云層,籠罩整個天壇廣場。
但在行云之前,他其實率先使出了陰風。
令陰風環繞自己,形成了一道阻隔,陰風之外,則是用起風法術,形成第二道阻隔。
經過地脈陰風的淬煉,萬法靈秀令他的魂魄堅韌,很難被動搖。是以他受文昭的影響微乎其微,反倒是楊君雄的獅子吼,穿透了風墻。
之所以慢半拍,主要還是法術特性,行云凝聚也要時間。
幾乎是第一批武者落地,杜嬌嬌、楊君雄搶得香之時,趙興的行云便在廣場上撐起來。
他必須要占據主動權,否則之后的引雷和冰雨,都無從施展,未必能奪得香火。
“行云!”
打同樣主意的不止趙興,天壇廣場上,還有八人先后施展,試圖占據天時之利。
敢在第一批時間段出手的,無不是對自己的法術持有絕對自信。
廣場就這么大,不可能容納得那那么多朵云彩。
于是第一時間碰撞便發生了。
云彩碰撞,雷鳴響起,一時間天壇廣場被照得通亮。
連文昭看來,也是暗暗咋舌:“天時之禮混亂至此,看來此次司農一職不止曹秋水一個厲害角色。”
廣場的西邊,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曹秋水,行云翻滾,如同滔滔不絕的江水,硬生生的將周邊云層擠開。
很快,他所在的那半邊廣場區域,就有三人敗下陣來。
“曹兄的流云法已至五轉,我甘拜下風。”
“多謝曹兄手下留情。”
“哼,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承蒙諸位相讓!”曹秋水微笑朝著三人的方向拱了拱手。
就在他想要繼續擴大行云范圍,覆蓋整個廣場時,卻發現另外半邊廣場,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只剩下了一朵。
卻是趙興已經將另外幾名競爭對手給解決,他倒不是憑借行云壓制另外四人。
純粹是暗戳戳的驅使了一抹陰風偷襲了這四人。
魂魄之火吹得搖搖欲墜,哪還能控制得住行云法術?
當即就被趙興的云層切割、吞噬,化作了養分。
是以趙興的初階云法,威勢不比曹秋水的中階云法弱。
“怎么回事,我的行云為何會失控?”
“是誰,誰人在暗算?!”
“可惡!”
廣場上有四處,響起了罵聲。
“趙三甲,你怎么…”宗世昌不敢置信的看著頭頂上的云層。
他都不曉得趙興居然這么厲害,能夠在第一時間,在諸多高手前,撐起云層,并且擊敗了另外四名司農。
“好驚人的操控力,他的行云手法,怎么能吞噬他人云氣?”蒼叔和虎叔落地之后,并未再跳,而是擇機再動,在看到趙興的舉動后,十分驚訝。
因為他們并未指望趙興能派上多大用場,至少在第一波爭香中,沒奢望他能有什么作為。
“又是這一招,先前考核,他的云層,就能吞噬掉黃濤的云層,化為己用…”宗世昌有些激動。
沒有理會旁人的驚訝,趙興迅速控制云層將敗者的云氣吸納,整裝待發,乘著曹秋水裝逼之際,一頭撞了過去。
雷鳴再度炸響,趙興頭頂上的云層,被撞散五分之一。
但又飛快的被吸收進來,顯示出了驚人的操控力。
曹秋水頭頂云層,雖然在碰撞中占據優勢,但流云翻滾之勢受阻。
雖然是被動相撞,可這也完全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因為曹秋水施展的是中階流云法術,趙興僅僅是初階行云。
“嗯?還有高手?”曹秋水詫異的朝著某個方向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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