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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道法通玄伏劫水,魔徒計盡道途彰

  句芒界,青萍洲,魔煞深谷。

  玄黃鎮魔寶箓綻放出鎮壓萬邪的道道金光,那百骸宗元神老魔周身翻滾不息、如同熔巖沸騰的魔氣驟然凝固。

  “鎖!”幽冥道人眼神冰寒,口中真言如敕令。

  符印細密如網,順著鎮魔寶箓的金光紋路,層層疊疊纏繞在老魔魔軀之上,最終凝成一道刻滿玄奧符文的黑色鎖鏈,繼而猛地收緊!

  鎖鏈入肉蝕魂,老魔凄厲非人的慘叫戛然而止,全身魔功被徹底封印,如同被抽掉骨骼的毒蛇,癱軟在地,再難掀起絲毫風浪。

  這百骸老魔實則也是當今魔道有數的高人,他雖然名聲不顯,但所修道統魔法極為精深奇妙,可以將自己煉為類似于僵尸的存在,隱身于地肺陰竅當中,非死非生,延壽萬載。

  這一次若非謫魔降世,讓百骸老魔覺得終于等到了飛升機緣,他也不肯出山。

  而這老魔若是隱藏于地肺陰竅,便是法力高過他極多的正道元神,也很難搜索到他,可以說是一位極難斬除的魔道巨擘,如今卻是被苗楚云、幽冥,石生三人聯手斬落。

  由此可以說是為此方天地,立一大功。

  不然這百骸老魔一直隱藏于地竅受陰火灼體之痛,他可不會老老實實呆著,傳散魔功,引發地龍翻身,借機浮出吞噬血食,也算是癬疥之疾,雖不致命但始終是有害。

  “玄黃鎮魔寶箓當真神妙,陸師所賜,每每助我等渡過危厄。”苗楚云見那當世魔頭已然被徹底鎮壓,長松了一口氣。

  幽冥道人收回那閃爍著溫潤光芒的古樸玉符,小心翼翼的收于袖內,眼中也滿是敬畏。

  這些師尊所賜下的法寶靈符,可以說才是自己等人敢于頻頻與魔道修士相斗的關鍵。

  否則只憑自身法力劍術,他們三人與魔道修士斗上幾場縱然不死,也必遭重創,法體受損元氣大傷。

  “這老魔在句芒界魔道當中也算一方巨擘,手上冤魂不知凡幾。今日栽在我們天地道宮手中,正可揚我道威!”說著幽冥道人上前一步,鎮魂幡無風自動,幡面上無數受苦的生魂虛影朝著被鎖的老魔無聲咆哮。

  他法力催動,鎮魂幡一卷,便將那被玄黃鎖鏈和幽冥封印雙重禁錮的萬骸老魔攝入進去,準備帶回道宮由陸師發落。

  經此一役,深谷中陰風煞氣似乎也弱了幾分。

  那些被拘禁準備煉入魔劍的亡魂,在失去陣法控制后,一部分在苗楚云太日烈芒神針的純陽氣息照耀下得到超度,化為縷縷輕煙散去,另一部分則被幽冥道人以鎮魂幡暫時收納,準備帶回投入輪回。

  谷內殘存的百骸宗魔修,則早已被石生如砍瓜切菜般殺了個干凈。只有那些修為實在淺薄的,才放一條生路,雖然有可能讓魔毒流傳,但他們再行作惡自有后輩修士來誅殺他們。

  “處理干凈,搜尋此地罪證與魔道線索,務必要讓句芒界諸派知曉,投效伽羅是何下場!”苗楚云最后這樣下令,完成手尾。

  像這樣的戰爭,不只是苗楚云、幽冥,石生三人在經歷。

  天地道宮許多修士,乃至黃龍子、赤神子、滅鴻子三人也在經歷,七界正道宗門修士,同樣在追剿以陰陽魔界魔神伽羅為首的一眾魔修。

  因為你不來攻他們,他們也會來攻擊你。

  想要站隊中立也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否則魔道中人可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塊可以輕易咬下的肥肉。

  只是魔道修士往往自私自利,擁有絕對優勢打順風仗時還好,一旦被正道宗門反應過來匯聚圍攻,往往就只有敗亡一條路。

  通玄法界,天地道宮。

  主殿深處,幽靜無聲。

  陸城盤坐于陰陽法臺之上,周身無垢無塵,氣息淵深似海,似在神游太虛潛修己道。

  在人間界兩千多年了,艱難晦澀至極、幾乎給人一種不可能修煉有成感覺的玄天二十四變,在這兩千年苦耗下,也終于漸漸被陸城磨去烈性,變得得心應手,人功合一。

  金丹真人壽八百,元嬰修士壽兩千,轉劫四千壽。元神修士壽三千,轉劫六千壽。

  這是正常情況下一名修士的壽數,像百骸老魔那般困于陰脈,日日受陰火灼燒,處于非死非生狀態換取長生不死的,屬于魔道異數。

  便是魔道修士,也少有能下這個狠心的。

  正常來算,陸城的陽壽也該盡了,但他是正道的一個異數,修煉道家變化飛升術,將功法修煉到二十四變境界,這門道家第一護法神功逐漸改易根骨、先天資質,不僅讓陸城覺得自身神識法力越修越快,并且,他漸漸感應到自己駐世三千年以上也不會死。

  修煉至今,也真的沒有死。

  這是量變終于引起質變了,以自身真靈降伏洪荒真靈血脈,自身真靈本質提升,開始與那些洪荒真靈本質對等,而那些洪荒真靈,哪有幾千歲就死的?

  孔極道人,圣陽道人,憑借吞噬先天一氣,在凡間界活了許多萬年,陸城不敢說自己現在也能同他們一般,但至少活個萬八千年似乎已是不成問題了。

  ‘這樣算來,我又坑了伽羅道友一次,他等我壽盡已經等了很久了吧?現在看來,他老死了我都不會老死。’

  在地仙界只要修煉到元神境界,在壽元上就已經是長生不死了,只要心劫、天劫渡過,便可享受無窮無盡的逍遙仙福。

  當然這是理論上的,心力足夠的修士會繼續向返虛乃至更高境界修煉,心力不足的修士享受逍遙仙福,享受個幾千上萬年,往往就心力耗竭天人五衰了。

  元神境界已經擁有長生不老的基礎,只是凡間界靈氣無論質量還是數量,都不足以支撐元神修士長生,所以才只有一世三千年,轉劫六千載的壽元上限。

  魔神伽羅是上界謫魔,他的壽元是從謫落凡塵那一刻開始算的,也就是兩個三千年,共計六千壽。

  無論怎么算,自己都可以把天地道宮的陸城道人熬死,所以伽羅始終不愿意與陸城拼命,他卻沒想到,陸城將道家變化飛升術漸漸修入化境,引發先天資質質變,壽元已經異常。

  此時此刻這個外貌看似年輕的道人雙眸微闔,指尖卻在身前無意識地劃動著玄奧軌跡,一縷縷近乎無形的因果之線,隨著他的動作,仿佛在虛空中顯化、纏繞又消散。

  在他的面前,懸浮著三件物事:

  居左是一顆暗沉幽深、內里仿佛有七重地獄魔影沉浮不息的寶珠,正是那顆耗費千年苦功、熔煉了四大元神老祖魂魄以及九頭返虛級元古荒獸精魄而成的魔道重寶——七修元神珠!

  珠體表面不斷有細微的魔紋扭曲掙扎,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返虛級威壓,只是又被陸城以浩瀚法力死死壓制著。

  居中是一枚小巧玲瓏、卻透著橫壓當世厚重氣韻的玄黃寶塔,塔身流轉著明黃與幽黑交織的光芒,鎮壓萬物,定鼎天下。

  居右則是一柄虛實不定、似乎隨時能刺破九天、遁入幽冥的無形飛劍。劍身朦朧,唯有在陸城指尖道紋劃過時,才會閃爍出一抹比虛空更加空洞的寒芒。

  突然,陸城心有所感,指尖停下。神念瞬間跨越無盡空間,瞬間投射到句芒界。

  “百骸已伏,鎮魔立威…嗯,石生那一劍揮得不錯。”陸城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弧度,帶著一絲身為師長見證弟子進步的欣慰。

  “百骸的道法,是以自身奪舍地靈,看似是人,實則已經漸漸轉化為一種妖物。楚云他們回來后,便將此妖收于鎮魔金塔之下吧,對于玉虹玉雪來說,也是一種磨礪修行。”

  在自己駐世這最后一個千年當中,陸城關注的重點并不是魔神伽羅,而是自身道家變化飛升術的修行,與先天資質的改易。

  兩代心血,修道至今,這門功法今日才真正算是入了門徑,同樣是人做同樣一件事情,有人便可一日萬里,有人走三錯二,顛倒倒退,這便是個人資質的不同。

  有些人是先天道體,有些人就是肉體凡胎,道家變化飛升術最精妙之處恐怕就在于,當將自身法體修煉至極限后,量變引起質變,帶來的先天資質改易,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逆改天命。

  與這種玄門正法相比,魔神伽羅在鼎章,通天,烈火,玄空,句芒,玉清,陰陽,這七方大世界的河流源頭施法,想要發動滅世大洪水,毀滅七界,重開世界,改換天道,也不過就是魔道小修歇斯底里的垂死掙扎而已。

  他一直暗暗謀劃此事,想要做為最后殺招,便是實在斗不過正道,也可以玉石俱焚同歸于盡。

  卻沒想到,陸城一直都知道此事。

  陸城一直想要借助七界天道之力,讓自己的功德玄黃寶塔更進一步,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卻是有了。

  不過如此巧取天道,一邊做人,一邊做鬼,做一兩次也就罷了,做得多了必被識破,最后恐怕死得慘不堪言。

  陸城現在修煉道家變化飛升術漸入妙境,便是世界毀滅他也能平地拔起飛升成仙,才算是有對等的本錢。

  而且此等之事他也只打算做一次,并且并不把這法門流傳下去,如此雙方應當都可以接受。

  魔神伽羅一直視天地道宮陸城道人,為自己此生大敵,卻沒想過,陸城眼中的對手一直都不是他。

  光陰漫漫,時空流轉。

  正魔之戰,至此已然廝殺數百近千年。

  因為飛升上界的誘惑,一位位隱世不出的魔道老魔,紛紛出世,儔助謫魔伽羅,想要再建人間魔國,大興魔道。

  但也因此,在這千年之間,他們被正道修士一位接一位的斬落,這些魔修不出世也就罷了,隱藏在窮山惡水間誰都拿他們難有辦法。

  但是一旦卷入這場大劫當中,自身氣數便急劇消耗再難生離。

  雖然正道修士也是有損失的,但一位位新生的正道修士,卻如流水不腐般,不斷增加著正道的力量。

  第七界,清河郡。

  蒼穹之上,本應湛藍的天空此刻污穢不堪,如同被潑灑了濃稠的墨汁與污血。

  一種令人心悸的死寂與惡意,順著蒼穹滲透下來,浸染山川河流、草木生靈。

  源頭,在水力交匯、滋養無數文明的祖脈之河上游盡頭。

  此刻,這里已淪為混沌魔域。

  滔天的、漆黑的、裹挾著絕望和腐蝕之力的魔水,如同掙脫了囚籠的兇獸,自破碎的裂縫中咆哮著狂涌而出!

  那些甚至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魔神伽羅以無上魔法引動異度空間、逆轉本源,結合他自身魔性煉化出的“污穢水劫”。

  所過之處,江河倒灌,山巒崩塌,沃野化為澤國,生機被強行剝離,盡數化作滋養邪魔的資糧!

  魔神伽羅原本并不想這么快便發動這水劫,再造乾坤的,但誰知道,自己這籌謀千年的布局,不知道怎么突然泄露出去,因此那些正道修士幾乎發瘋了,許多原本隱世不出的宗門都舉宗出動,與陰陽魔道以命相拼。

  最終正道群仙攻至總壇,諸多元神修士聯手之下便是魔神伽羅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現在雖然準備不足,但再不發動便不用發動了。

  魔法運轉,河水奔涌之聲,已不再是生命的贊歌,而是億萬生靈瀕死的絕望悲鳴!

  渾濁的巨浪席卷,將沿途村莊、城鎮吞沒。

  僥幸攀上高處的百姓,眼睜睜看著家園被黃黑交織的魔水吞沒,親人瞬間被濁流卷走消失,只余下撕心裂肺的哭嚎,回蕩在漸漸被水霧與魔氣籠罩的天地間。

  河面漂浮著牲畜和人的腫脹尸骸,樹木房梁順流而下,一片末日景象。

  魔氣侵蝕下,僥幸存活的生靈也出現可怕的異變。

  水中游魚長出猙獰骨刺,陸上飛禽雙目赤紅性情暴虐,連草木都開始散發腥臭,枝干扭曲如鬼爪。

  一處尚在高地上的破敗村落,衣衫襤褸的老嫗抱著襁褓中的孫兒,對著渾濁奔騰的洪水絕望地叩拜著早已失去香火的小小河神廟:

  “河神老爺開恩啊…求您收了這孽水吧…可憐可憐我這小孫兒…”

  老淚縱橫,混入腳下冰冷的泥水中。在她身后,是瑟瑟發抖擠在一起的村民,眼中全是麻木與驚恐。

  劫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無情地蠶食著這最后的棲身之所。死亡的陰影,比那污濁的洪流更快地扼住了所有幸存者的咽喉。

  天地道宮主殿。

  陸城收回了那投向凡間慘劇的目光,臉上無悲無喜,眼底深處卻似有雷霆風暴孕育。

  修道修到最后,要太上忘情。

  指的是圣人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不是沒有情,而是有情,但好像忘了…

  付出這些死傷,換取凡間界魔道氣數十萬年衰退難興,總的來算當然是賺的,但是以陸城此時的道心,哪怕明知這樣的選擇是對的,卻終究難以壓制,有所波瀾起伏。

  “時機已至。”

  陸城道人緩緩起身,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法力波動擴散,但整座天地道宮仿佛瞬間與他的心跳脈動同步。

  玉闕宮的霞光猛地熾盛百倍,仿佛通玄法界所有的光華都匯聚于此!

  他伸出右手食指,對著虛空輕輕一點。

  嗡——!

  那懸浮于頂的玄黃寶塔發出一聲仿佛來自鴻蒙初開時的古樸嗡鳴,倏忽消失在大殿中。

  下一剎那,凡間第七界,狂暴肆虐的祖脈之河源頭上空,空間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巨大的豁口。

  一道難以用語言形容其巨大、威嚴、沉重的土黃色光輝,從豁口中降臨!

  光芒收斂,顯出一座頂天立地的玄黃寶塔,此塔何止萬丈?

  塔身流淌著實質般的玄黃之氣,垂下億萬縷厚重霞光,如同支撐世界的不周山脊。塔壁上,山川脈絡、日月星辰、花鳥蟲魚、先民祭祀的圖影若隱若現,散發出鎮壓萬古、撫育萬靈的無上威嚴與慈悲道韻。

  寶塔甫一出現,那自虛空裂縫中狂涌的污穢劫水,如同遭遇了天地之主,萬水之源!

  洶涌的勢頭驟然被一堵無形的厚墻阻住,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轟鳴。

  漆黑的魔水撞在玄黃寶光之上,如同泥流入海,不僅無法突破分毫,其內蘊含的污穢魔氣更被霞光急速凈化、消弭!

  “鎮!”一個平靜卻仿佛蘊含著萬界法則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七界生靈的心底。

  這聲音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烙印在靈魂深處!

  陸城的神念,如同無形的巨掌,自玄黃寶塔擴散開來,籠罩無盡山河。

  隨著那一聲“鎮”字落下。

  玄黃寶塔底座,爆發出璀璨奪目的光環!

  無數由蒼生祈愿凝聚而成、細小卻無比堅韌的信仰金光,自下方飽受苦難的大地升騰而起,如百川歸海般瘋狂涌入寶塔塔基。

  那是絕望中的一絲希望,是生靈面對天地災劫時最純粹的求生之念!

  寶塔得到無窮信仰加持,嗡鳴聲化作天憲道音!塔身玄黃之氣狂漲,如同滾燙的巖漿融入堅冰。

  嗤啦!

  以寶塔底座為中心,一層宛如琉璃晶壁般的龐大結界瞬間張開,并以超越光的速度向兩端蔓延!

  須臾之間,這道橫亙蒼穹的玄黃天壁,便硬生生地將那貫穿天幕的巨大虛空裂縫…徹底封堵!污穢劫水的源頭,被強行掐斷。

  同時,塔身垂落的玄黃之氣,化作億萬道秩序之鏈,落入下方奔騰肆虐的污穢洪流之中。

  所過之處,被魔化的河水如同被投入凈化熔爐,沸騰、嘶鳴,濃郁的魔氣黑煙蒸騰而起,迅速被霞光煉化。

  渾濁的黃黑色快速褪去,重新顯露出奔騰咆哮但也恢復了本源的清澈水色!

  大地在震動。并非災厄的震動,而是仿佛沉疴盡去、卸下萬鈞重負的震顫。

  那些被淹沒之地,水位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下降、歸流,露出浸水的殘破屋舍和濕漉漉的泥濘大地。

  “神跡!是天尊顯靈!”

  “救苦救難的無上仙尊啊!”

  “活了!我們都活了!”

  劫后余生的哭喊、震撼的驚呼、虔誠的頌念之聲,匯聚成山崩海嘯般的浪潮,席卷殘存的土地。

  信仰金光的洪流,再次洶涌澎湃地涌入玄黃寶塔!

  寶塔在陸城意念驅動下緩緩旋轉,每轉一圈,塔身光芒便凝實一分,道韻便厚重一分。

  在它龐大無邊的投影籠罩下,殘存的洪水似乎也馴服了許多,順著被霞光梳理過的河道奔流。

  雖然家園已然破碎,但是生機,卻已在死地中倔強地萌發。

  陸城隔界“看”著這一切,感知著玄黃寶塔汲取蒼生信仰、洗滌自身道韻、與諸界天道產生更深層次共鳴的變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啊啊啊啊,陸城…陸城,你這個牛鼻子賊道!”

  “好一個‘阻我洪水,救護萬民’!你竟敢…竟敢利用本座引動的劫數,去成就你那勞什子功德至寶?洗練山河,梳理地脈,原來,原來一直是你在暗中操縱?!”

  到這一刻,伽羅再傻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羞惱苦恨魔火焚心,伽羅駕馭諸般魔寶沖天而起,攻向那正在汲取諸界天道氣數的天地玄黃功德寶塔。

  若是真的讓它徹底功成,自己便是恢復到法力巔峰也不可能破得了它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道人于虛空中近乎憑空出現,一掌揮出,魔神伽羅反應極快,斗法經驗極豐,立時一掌相迎。

  這一魔一道于虛空當中,手掌相對比拼一記。

  浩浩蕩蕩雄渾無盡的玄門正宗法力與熾烈滔天焚山煮海的魔功,正面相撞。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啊…”

  砰,再下一刻魔神伽羅整個人如倒墜的流星般,轟然砸落于地面,巨大的沖擊幾乎將其身后一片山體地形改易。

  “道友魔功精微,可這法體之術終究沒有本道修得精純,卻是怨怒蝕神,亂了方寸。”

  陸城道人跨界而來,如是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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